第397章 故人故事
第397章故人故事
五月中的時候,閻埠貴的報亭開業了,在西跨院的門房,左面的三間,整體打通,一間做的是報紙雜誌的出手,另外兩間擺了一些桌子和椅子,還弄了兩個爐子,接了自來水,爐子是用來燒開水的,靠牆的地方擺了一張長條桌,上面擺放了大約十個暖壺。
茶館是自助的,閻埠貴不提供茶,只代售一小包一小包的張一元的花茶,五毛錢一包。
今天老鄰居很給面子,賈張氏帶着大兒子,劉海忠兩口子,許伍德兩口子,常存兩口子都來了,楊瑞平熱情的給他們沏茶,一幫人就在這自助茶館聊起天來,沒一會兒,附近的大爺大媽也都來了,三三兩兩都在那聊着天,有人要是借報紙,閻埠貴也不介意,當然也不要錢。
賈張氏跟楊瑞平說道:“這地兒真不錯,是個解悶的好去處。”
楊瑞平說道:“那在家沒啥事就到這邊來,他們不在,我肯定在呢,沒事就跟姐們聊聊天喝喝茶。”
賈張氏不停的點頭,說道:“老閻同志算辦了一件好事。”
劉海忠也說道:“對了,明天我再帶兩幅象棋來,就齊活了。”
閻埠貴一拍腦袋,說道:“我家就有一副,老少爺們等會啊。”
閻埠貴進院去象棋去了,沒多長時間就出來了,劉海忠一把就搶了過來,跟許伍德支起了棋局來。
不一會兒,這茶館就熱鬧起來,這時一對年輕人過來,問櫃枱里的閻埠貴,說道:“大爺,我們是來旅遊的,你這茶多少錢一碗啊?”
不管是閻埠貴,還是下棋的、聊天的一聽都哈哈大笑,閻埠貴說道:“我這兒啊,正宗的張一元花茶,五毛錢一包,座位免費,水免費,你隨便喝,你有杯子嗎?”
兩個年輕人搖搖頭,閻埠貴對着楊瑞平喊道:“老伴拿兩個茶缸來。”
不一會兒,楊瑞平就拿兩個帶蓋的茶缸,閻埠貴給那倆人沏上茶,放到他們面前,說道:“一共一塊錢,要想續水,就自己倒,那兒有暖壺,都是熱水。”
其中一個年輕人說道:“這也太便宜了,跟免費差不多啊。”
閻埠貴說道:“對嘍,你要是自己帶茶,我這兒就不收你錢了。”
兩個年輕人很高興,喝着茶,也跟身邊的人聊了起來。
沒多久,這免費茶館的名聲就傳遍了南鑼鼓巷,沒事的時候,大爺大媽就愛往這兒來,沒事喝喝水,其實沒帶杯子,閻埠貴也給提供,就是給年齡大的人找個聚會的場所。
到最後,居委會主任都來了,對着閻埠貴一個勁兒直誇,說道:“這地兒好,以後宣傳點什麼事,到這兒來就行了。”
大爺大媽也說著,讓主任放心,只要到這兒說一聲,明天全南鑼鼓巷都知道。
最後,這也成了巡邏隊的落腳點,沒事就到這歇一會兒,喝點茶水,這兒也成了整個南鑼鼓巷的信息中心,連派出所的有什麼事,打聽什麼人都到這兒來,閻老師也出了名,變成了閻掌柜。
閻解曠這段時間一直在家修復他那二十幾幅字畫,除了做飯收拾收拾院子加上接小海和熙熙,幾乎不怎麼出門,一出門也不開那麼拉風的車了,就是老頭衫,麻面褲子,老頭鞋,讓人一看就是個普通人。
這一天,牛爺突然造訪了,閻解曠很是意外,但還是把他讓進了中堂,看着滿屋的檀香木傢具,牛爺都傻了眼,直到閻解曠把茶端上來,牛爺眼睛才從傢具中離開,閻解曠問道:“牛爺,您這次來有什麼事嗎?”
牛爺想了一下,又嘆了口氣,說道:“爺們兒,實話跟你說吧,我這是給人牽個線,有幾件傢具要賣,當我一看你屋裏這,我就不好開口了。”
閻解曠一聽,說道:“牛爺,誰還嫌好東西多啊,您說吧,合適的話我就收了。”
牛爺說道:“我實話跟你說吧,是徐慧真,她啊,跟陳雪茹跑到蘇聯,哦,對了現在叫俄羅斯,做貿易,賠個底兒掉,她老公蔡全無就想把那傢具賣了,給她籌點資金,以讓她東山再起,這不我就找你這兒來了。”
閻解曠一下子沉默了,牛爺也知道閻解曠和徐慧真的淵源,也不說話,在那喝茶等着呢。
閻解曠突然說道:“東西我收了,他要多少?”
牛爺問道:“你不看看?有的比不上你這屋的。”
“不用看了,多少錢?”閻解曠問道。
牛爺知道了,這閻解曠是想幫徐慧真,說道:“原來說要五萬,但可以談。”
“不用了,我這就給您去拿錢,對了,牛爺,咱有言在先,您不能說是我收的,行不行?”閻解曠說道。
牛爺想了一下說道:“成,我辦事你就放心吧。”
閻解曠走出屋子,不一會兒,拎着一個包過來,裏面裝了五萬元錢,遞給牛爺,然後又給了牛爺一把鑰匙,說道:“包裏面是五萬,您點點,這是我前門四合院的鑰匙,那兒,您是知道的,東西直接運那兒去就行。”
牛爺掃了一眼包里,說道:“你就這麼相信我。”
閻解曠一笑,說道:“牛爺是我見過最局氣的人,不相信你,我還能相信誰呢,千萬別跟他們說是我收的。”
牛爺拎着包,說道:“放心吧,爺們兒,我走了啊。”
“我送您。”閻解曠把牛爺送到了門外,看着牛爺遠去的背影,嘆了一口氣,終究還是有牽扯的。下午的時候,閻解曠接到了姬蓮的電話,問他認識不認識一家金建裝飾工程公司,法人叫金京,閻解曠說道:“我不認識,還有對這家說認識他的審查要更嚴格一點,還有一點他怎麼知道這家公司是我的?”
姬蓮一聽,覺得這事很值得懷疑,就說道:“我知道怎麼辦了,行了,有消息我再告訴你。”
放下電話,閻解曠皺着眉頭,心中在想着,這金京從哪兒知道的我呢?不應該啊,已經將近二十年沒聯絡了,問題是不是出現在李衛國那,那天他是開着大切諾基去的清大,還真有可能。
想到這兒,閻解曠就收拾一下,拿起車鑰匙出了門,直奔清大。
到了清大門口,跟門衛說要找李衛國,門衛給李衛國的辦公室去了電話,還真是巧了,李衛國現在沒課,閻解曠接過電話,說道:“老同學,咱們找個地方聊一聊吧,我就不進去了。”
等了將近十多分鐘,李衛國出來了,閻解曠推開副駕駛的車門,說道:“走吧,找個地兒聊會,我聽說后海那邊不錯,有很多咖啡廳,那可是新鮮玩意,去嘗試一下。”
李衛國上了車,面色如常,笑了一下,說道:“得虧今天我沒課,你這突如其來的,嚇我一跳。”
閻解曠開着車奔着后海去了,在後海找到一家叫朋友的咖啡小館,實際上這家咖啡廳距離后海還有一段距離,但這地方好停車,道路寬闊。
閻解曠和李衛國下了車,走進了咖啡廳,這家店很小,也就五個卡座,但靠窗的地方有高腳桌,閻解曠和李衛國找了一個角落的卡座坐下,一個打扮時尚的女人,走了過來,問道:“兩位,看看要點什麼?”說著把一張菜單遞了過來。
閻解曠向李衛國擺了一個讓他先點的手勢,李衛國看了看,說道:“給我一杯巴西豆咖啡吧,對了加糖。”
閻解曠接著說道:“給我一杯藍山咖啡吧,正常就可以了,對了來點糕點,你看着上吧。”
這個女人一聽閻解曠的話,就知道這是一個不差錢的主。
兩個人對面而坐,閻解曠把煙和打火機掏了出來放到桌上,說道:“對了,你抽煙嗎?”
李衛國擺擺手說道:“我不抽煙,你抽你的。”
“在學校怎麼樣?工作還順利嗎?”閻解曠點上一根煙,問道。
李衛國說道:“還行吧,最近要評級了,所以課就少了。”
閻解曠問道:“對了,你結婚沒有啊,我上次匆忙沒有問?”
李衛國苦笑了一下說道:“結了又離了,她要出國,我也攔不住,最後分道揚鑣了。”
閻解曠點點頭,說道:“像你這樣堅持不出國的,還堅持踏踏實實教學的很少了,你現在有課題嗎?”
李衛國點點頭,說道:“有啊,但現在忙於評級,要是這次沒評上,下次就不知道什麼時候了。”
這時候,那個女人送來一盤西式蛋糕,接着閻解曠的藍山咖啡也上來了,李衛國要的是現煮咖啡,所以慢些。
李衛國說道:“你怎麼樣,看你的樣子好像發了財一樣。”
閻解曠喝了一口咖啡,放下后,說道:“還行,做了一些生意,運氣不錯,有一定的積蓄,不過就是沒怎麼正經上過班,我是一個被體制拋棄的人。”
李衛國不解的問道:“為什麼?你也再怎麼樣也是大學畢業啊。”
閻解曠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說道:“我想你能猜到,年代應該不算久遠。”
李衛國恍然大悟,說道:“那件事對你影響那麼深遠嗎,你當時不是澄清了嗎?不是被冤枉的嗎?”
閻解曠搖搖頭,微微一笑着說道:“就連你們這些學生都不信,還有幾個人會相信事實呢,我後來就找人調去街道辦,再後來就辭了。”
李衛國露出了可惜的表情,他對閻解曠的遭遇,同情大一些,那時候閻解曠可是年齡最小的,非但沒被照顧,還處處被針對。
閻解曠這時候問道:“你跟那些曾經的室友還有聯繫嗎?”
李衛國說道:“大部分都有聯繫方式,留在BJ的就老大、老六、老七,還有我,其他人都回家鄉了,但後來也都各自上班了,聯繫也就少了,不過,前兩天老大張羅一頓飯,就我們四個,吃飯時,我還提起你來着。”
閻解曠喝了一口咖啡,說道:“這咖啡是有點苦,對了,他們還記得我嗎?估計都忘了吧。”
李衛國說道:“哪能呢,老六聽說了你,當時還說要找時間約你吃飯呢。”
閻解曠這時候,已經大致猜到了金京是怎麼知道他的了,能在四九城開着大切諾基的人應該現在還沒有,而金京應該在科達辦公的地方看到過這台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