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604監視
中午。
教育署教審司。
張大姐使勁用胳膊肘頂了頂艾雅，艾雅有些不情願地將胳膊收了回來，張大姐於是又頂了過來。
艾雅不解，終於抬起頭來，看向張大姐。
張大姐滿面笑容，眼睛不住地瞟向門邊，示意艾雅看過去。
艾雅有些發楞地將眼睛望過去，卻看到楊登歡探頭探腦地在那裏朝着辦公室里窺探。
艾雅面孔不由自主的一紅，眼睛連忙望向別處。
“他是來找你的吧？小夥子不錯，看上去挺精神的。”張大姐笑嘻嘻地說道。
“以前警察局的同事。”艾雅口中幾乎聲音小的聽不見。
楊登歡看到艾雅眼光望過來，登時來了精神，笑嘻嘻地衝著她一個勁兒的招手，示意她過來。
艾雅扭捏的將臉轉向了一邊。
正在此時，頭頂突然響起了響亮的鈴聲。
下班了。
辦公室中的眾人如同得了什麼信號一樣，紛紛站起來，收拾東西。
“艾雅，這個小夥子是來找你的吧？我都見他好幾次了。”一個看上去上了點年紀，但是保養的非常不錯的中年女人笑着問道。
艾雅面孔一紅，低頭沒有說話。
這叫辦公室中，一個男人都沒有，全部都是女人。
而且這些女人沒有一個身份簡單，她們不是誰家的女兒，那就是誰家的兒媳婦，個頂個的家世不菲，有權有勢。
眾人見有人開頭，一個個就拿起艾雅做起了靶子，紛紛開起了玩笑，不一會兒辦公室中響起一片響亮的兩聲。
“好了好了，你們看咱們的小艾姑娘臉都紅了！”張大姐笑容可掬地說道，這句話又是引起了眾人的一陣大笑。
“走吧，走吧，都走吧，咱們就不要在這裏礙眼了。”中年女人也在門邊大聲說道。
艾雅羞得面孔通紅，眾人在一片笑聲中，紛紛出門。
一個小姑娘出門時候，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着楊登歡，這讓楊登歡很是不好意思，眼光躲閃着不看小姑娘。
“姐夫！”小姑娘大聲喊道。
楊登歡一愣，眼睛連忙左右看了一眼，沒有見有別人，這才把眼睛又看了過來。
小姑娘被楊登歡這個動作逗的咯咯直笑。
“瞎看什麼呢，就是喊你呢！”小姑娘笑道。
“我……見過你嗎？”楊登歡疑惑地說道。
“我喊艾雅姐姐，你不就是我的姐夫？”小姑娘這話頓時讓不少人又笑了出來。
楊登歡臉孔刷的一下變得通紅，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
中年女人見狀，笑着推着小姑娘說道：“瞎起什麼哄，你這還沒有結婚呢，留神人家以後也這麼對你！”
小姑娘又是一陣咯咯嬌笑，衝著楊登歡說道：“對我姐姐好點，要不然……哼！”
小姑娘神色之間做出了一個兇狠的工作，不過模樣卻頗為可愛。
“好了好了，走吧走吧。你媽還等你回家吃飯呢！”中年女人衝著楊登歡笑了一下，推着小姑娘走了。
艾雅最後一個出門，看了一眼楊登歡，笑着問道：“你怎麼有時間過來了？現在可是上班時間。”
“想你了唄，這一段時間太忙了，我恐怕下午沒有時間，所以就中午過來，請你吃個飯。”楊登歡不知道四周有沒有人窺探，含含糊糊地說道。
艾雅羞澀地笑了一下，低聲說道：“那走吧，我帶你去個地方。”
說到這裏，艾雅一拉楊登歡的手，朝着門口走過去。
“需要開車嗎？反正我沒開。”楊登歡笑着說道。
“不用，就在教育署旁邊的衚衕里。是一家湖南人開的菜館，湘菜特別正宗，你來嘗一嘗。”艾雅一邊走，一邊說道。
“湘菜啊，是不是有些辣？要不然咱們還是山東菜吧。”楊登歡一邊說，一邊用眼睛餘光四處逡巡。
“嘗嘗你就知道了，絕對……好吃！”艾雅笑嘻嘻地說道。
“既然這樣，那就湘菜吧，主要是怕你辣。”楊登歡笑道。
“改良過了，味道非常適合咱們。”艾雅說道。
兩個人邊說邊笑，出了教育總署，艾雅帶路，拐進了一個衚衕。
進了衚衕，艾雅將手放開，神色也變得嚴肅，一邊走，一邊低聲問道：“這麼急，找我什麼事？”
“主要有三件事。”楊登歡看了看四周，也壓低了聲音說道。
“那就坐那裏慢慢說。”艾雅說完，腳步加快，朝着前面走過去。
如果艾雅不說，楊登歡絕對想不到這一家小院居然是一家湘菜館。
上面什麼門頭也沒有，就連幌子都沒有挑出來一個，遠遠看上去就像是普通人家一般。
但是進了門卻不一樣，裏面刀勺亂響，聽上去十分熱鬧。
艾雅帶着楊登歡熟門熟路地進了小院，楊登歡左右看了一眼，見裏面但是有幾桌吃飯的，不過從穿衣打扮上看，多半是附近的商賈，不像是有官面上的人。
艾雅似乎對這裏十分熟悉，不等夥計相領，自己就推開了左側廂房的屋門。
裏面十分僻靜，正好能夠擺下一桌，艾雅直接就進去坐了下來，楊登歡也只能跟着進去，一起坐了下來。
夥計快步走了進來，看到艾雅，神色高興地說道：“哎呦，小艾姑娘，這個有日子沒來了，今天想要吃點什麼啊？”
“你想吃什麼？”艾雅說著話將桌上的菜單給楊登歡遞了過去，隨口問道。
“我無所謂，什麼都行。”楊登歡笑着說道。
“那就隨便炒幾個你們的拿手菜。”艾雅並不點菜，笑着說道。
“好嘛！”夥計答應了一聲，興沖沖地出了門。
“認識？”楊登歡看着夥計背影問道。
“我和這家店掌柜的有過點交情。之前幫過他們的忙。”艾雅笑了一下說道。
“好嘛，萬家生佛嗎。”楊登歡笑着開玩笑說道。
不一會兒，夥計端了幾個熱菜鋪在桌子上，看上去琳琅滿目。
“這就夠了，給老范說，不用再上了，我們兩個吃不完。”艾雅笑着說道。
“我們掌柜說了，小艾姑娘難得來我們小店一趟，說什麼也得讓您吃舒服嘍！你就別管了！”夥計殷勤地說道。
艾雅輕笑了一下，神色變得正色說道：“我們倆說說話，你去忙去吧，有什麼需要，我再叫你好了。”
夥計見狀，連忙答應了出去，艾雅隨手將屋門給插上了。
坐回原位，艾雅神色變得嚴肅，看着楊登歡說道：“登歡，有什麼事情，儘管說吧。”
楊登歡沒有說話，拿起筷子夾起了一條粉蒸肉，放入口中。
咀嚼了一會兒，楊登歡點頭說道：“嗯，入口即化，這份粉蒸肉確實下功夫了。”
艾雅一怔，不過隨口說道：“你要是餓了，就先吃點，這家店手藝真心不錯。”
楊登歡笑了一下，抄起筷子，端起米飯，笑着說道：“你還別說，我還真是餓了。”
說著話，楊登歡拿起筷子朝着桌上的菜肴就下了功夫。
不一會兒，每一樣菜楊登歡都吃了幾筷子，一大碗米飯也隨之下了肚。
吃飯時候，楊登歡耳朵極力聽着外面的動靜，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吃了一碗飯之後，這才將碗筷放下，舒坦地打了一個飽嗝。
楊登歡吃飯時候，艾雅就是雙手抱臂，坐在那裏默默地看着他，直到他放下碗筷。
“真心舒坦，好久沒有這麼爽快地吃上一頓飯了！”楊登歡不由自主地說道。
艾雅神色有些不好意思，嘆了口氣說道：“這段時間，確實難為你了，是不是特別辛苦？”
“說正事。”楊登歡臉色猛然一正說道。
艾雅沒有想到楊登歡反應差別居然這麼大，一下子被他給搞愣住了，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瞎琢磨什麼呢？說正事了！”楊登歡使勁拍了拍艾雅手背，笑着說道。
艾雅一下子反應了過來，笑了一下說道：“剛才被你一下子給搞愣了，沒有反應過來。”
“乾地工可不敢這樣，要隨時警惕周邊環境。”楊登歡笑着說道，聲音不大，僅限於兩個人聽見。
“我警惕着呢。”艾雅低聲說道。
“剛才我在吃飯的時候，耳朵沒有閑着，它在捕捉着任何有用的聲音，來評估這裏的安全。”楊登歡緩緩說道。
“環境怎麼樣？”艾雅問道。
“一家正經飯店，就是菜炒的有點辣。”楊登歡笑着說道。
“本來就是一家正經飯店，就是你疑神疑鬼。”艾雅小聲嘟囔着說道。
“咱們地工人員，懷疑有時候能夠救了你的命！”楊登歡低聲說道。
艾雅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嘆了口氣說道：“你可以啊，畢竟你是專業的，關鍵是咱們裏面有許多人，都是半路出家，根本就沒有地工的經驗。”
說到這裏，艾雅不由自主地撇了一下嘴。
“這個事，今後有時間再說，我這次來找你，一共是三件事。”楊登歡壓低了聲音說道。
艾雅點了點頭，並沒有回答，而是做出了一副傾聽的模樣。
楊登歡想了想，這才緩緩說道：“第一件事，昨天下午咱們倆在一起，本來要去看電影，後來只是吃了吃飯，我就送你回家了。”
艾雅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知道了。
“這件事情很重要，你要記到心裏，我恐怕沈岩到時候會不經意的問起，你要知道如何去回答！”楊登歡又強調着說道。
“這件事情你放心，我已經記得了。”艾雅點頭說道。
楊登歡見艾雅明白，這才放心地又接著說道：“第二件事情，這個禮拜天，沈岩要帶着我到你們家。”
“到我們家？什麼事？”艾雅一愣，有些疑惑地望着楊登歡說道。
“提親。”楊登歡說道。
“提親？咱們倆嗎？”艾雅又問道。
楊登歡於是就將情況給艾雅說了一遍，說到最後，楊登歡嘴角扯出了一絲冷冷地笑意說道：“老沈心太熱了！原本不過是說說而已，現在見新來的顧問居然是你爸爸的同學，所以就來起了真格的了！”
艾雅想了想，點頭說道：“這樣也好，反正上級已經答應了咱們倆假戲真做的事情，早晚都要邁出來這一步，沈岩既然要做紅娘，我覺得倒是省了咱們不少事。”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是我不知道這隻老狐狸還有什麼打算。”說到這裏，楊登歡看着艾雅說道：“所以，有些事我不想讓他參與。”
艾雅不明白楊登歡所指，有些疑惑地看向楊登歡，楊登歡這才說道：“比如說，咱倆的婚事。”
艾雅這下子明白了過來，皺着眉頭問道：“你的意思，是想讓我爸爸拒絕？”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楊登歡點頭說道。
艾雅想了一想，緩緩搖了搖頭。
“什麼意思？”楊登歡問道。
“我倒是覺得如果讓沈岩辦成了這件事，對你今後在警察局的日子會好過許多！這就說明以後你就是沈岩的人了。”艾雅緩緩地說道。
楊登歡剛要說話，艾雅已然揮了揮手打斷了他，又接著說道：“警察局這裏面不一樣。看似沈岩只不過是一個科長，但是他實際的權力，遠遠超過一個副局長！所以這也是他為什麼敢拉着你上我們家說親的原因！如果你能貼緊沈岩，對你今後幫助都挺大。”
說到這裏，艾雅看着楊登歡，緩緩地說道：“登歡，你的位置越高，就能給我們做更多的事情！這個道理，你得明白。”
楊登歡緩緩點了點頭，似乎被艾雅給說通了，隨後才又問道：“你爸爸是什麼態度？”
“什麼態度？哪件事情？”艾雅笑問。
“廢話，肯定是咱倆的事情啊，還能有什麼事情！”楊登歡低聲埋怨地說道。
“你問這個啊。”艾雅笑了一下，隨後說道：“關於我的事，我爸爸說全部都聽我的，所以這件事情，如果沈岩能來說親的話，基本上不成問題。”
艾雅說話之際，笑吟吟地看着楊登歡。
楊登歡聽了，點了點頭說道：“這樣就行，免得多生枝節。”
“還有第三件事呢，你倒是說啊。”艾雅說完，抬手腕看了看錶，又接著說道：“這都快一點了，下午還得上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