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551審訊
楊登歡給老王所留的字條上，僅僅兩個字。
“靜默。”
楊登歡這是在提醒組織，最近要停止一切行動。
在楊登歡看來，最近的行動有點不太對勁，但是至於哪一點不對勁，楊登歡現在還說不出來，所以只能提醒組織，最近不要有任何行動。
關鍵還是這一件藥品案子，剛才在艾德醫院，楊登歡已經故意將動作做的很大，希望組織上能夠重視。
所有的一切，都得和新的交通員見了面，再做商議。
後天，就是周日，也是和新交通員見面的日子。
第二天。
一大早楊登歡起來，在衚衕口吃了點東西，匆匆走向警察局。
到了辦公室，就看到一片忙碌景象。
喬五德帶了人正在整理檔案，看到楊登歡進門，連忙笑着招呼。
楊登歡點了點頭，走到自己辦公室，將手包放好，見喬五德也跟了進來，笑着問道：“怎麼樣？發現什麼沒有？”
喬五德搖頭，有些失望地說道：“整個檔案差不多看完了，但是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也是，哪有那麼容易發現的。”楊登歡先是隨口附和了一句，緊接着又說道：“關鍵是李西華的社會關係，整理出來我們過一遍篩子。李西華在北平，不可能沒有落腳之地吧！”
“說的也是，但是我們整理了，李西華父親這邊就不用說了，母親這邊也沒有什麼親屬，其餘的什麼同學同事之流，更不用說了！”喬五德嘆了口氣說道。
楊登歡一愣，眉頭微皺問道：“這些檔案，不會中間摻了水份吧？”
喬五德有些疑惑地搖了搖頭，頗為複雜地說道：“不好說，照目前來看，反正這檔案沒有什麼搞頭。”
“韓偉斌呢？昨天我讓胡洋他們仨帶回來一個人，人在哪呢？”楊登歡又問道。
“關拘留所里了。”喬五德說道。
“審沒有？”楊登歡又問道。
“沒哪！您不是說您審嗎？所以就沒有動。”喬五德說道。
楊登歡想了一想說道：“老喬，你接着帶人搞檔案，既然搞了就把它搞完。”
喬五德點了點頭。
“你還把胡洋他們仨給我，我帶着他們審韓偉斌！”楊登歡又說道。
說到這裏，楊登歡也苦笑了一下說道：“估計，這邊也不一定能審出來東西！昨天我也是一時生氣，就把人給帶回來了。”
喬五德無語，只是搖了搖頭。
這起案子非常纏手，自己又不是不知道，但是事到如今，自己還有什麼好說的。
楊登歡吩咐完，轉頭走向沈岩辦公室。
喊了一聲報告，隔壁鄭蘭探出來了腦袋，看了一眼楊登歡，立刻眉開眼笑地說道：“楊隊長，你也親自來上班啊。”
楊登歡笑了一下，正要說話，裏面傳來沈岩的聲音，讓楊登歡進來。
楊登歡衝著鄭蘭做了一個鬼臉，連忙推門走了進去。
沈岩見楊登歡進門，抬頭看了一眼，眼睛朝着自己對面的椅子努了一下，笑着說道：“登歡來了，坐了說話。”
楊登歡很沒品地坐在沈岩對面，沈岩習慣性的順手抓了雪茄。
楊登歡腿上如同裝了彈簧一樣，一下子彈了起來，抓起了桌上的火柴。
“還沒剪呢！”沈岩看了一眼楊登歡，揚了揚雪茄說道。
“我來啊！”楊登歡又從桌子上抓了雪茄剪。
沈岩笑着將雪茄遞給了楊登歡，指着他說道：“你小子被人關了幾天，居然學機靈了！”
“原本就機靈，那是您沒有發現。”楊登歡接過來雪茄，熟練地剪了，重新又遞迴到沈岩手中。
沈岩將雪茄叼在嘴裏，楊登歡立刻劃着了火柴。
沈岩看了楊登歡一眼，就着他的手，點着了雪茄。
沈岩順手抓起雪茄，遞給了楊登歡一支，楊登歡先是搖頭拒絕，隨後一想，又伸手接了過來。
“怎麼個意思？”沈岩有些不解地問道。
“給老錢留着。”楊登歡笑道。
“你小子！老錢不會找我要啊！”沈岩說道。
“那不一樣。”楊登歡將雪茄隨手裝入口袋說道。
“昨天怎麼回事？怎麼把韓偉斌給抓了回來？”沈岩不再理會雪茄，看着楊登歡問道。
“這小子不配合，我就想着先抓回來，嚇嚇他再說。”楊登歡無所謂地說道。
“嚇嚇他？”沈岩一愣，皺起了眉頭問道。
“嗯。”楊登歡真誠地點頭說道。
“你只是為了嚇嚇他？就把他給抓回來了？這不是扯淡嗎！”沈岩神色頗為不悅地說道。
“關鍵是我也不想！您是不知道這孫子當時那個模樣！那就是在耍我們！他帶來的那幾個人，都他媽是他們那裏的工勤！沒有一個正經人！我要是再不把他們帶回來，就沒有王法了！”楊登歡氣哼哼地說道。
沈岩眼神凌厲，一下子瞪了過來，楊登歡毫不畏懼，眼睛也迎了上去。
沈岩瞪了楊登歡一眼，見他這幅模樣，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登歡啊！已經給你說過了，這個艾德醫院，有外國人的背景，我們處理起來很是麻煩！現在好了，你把他們醫務科長抓了回來，到時候問不出來東西，怎麼收場？而且，艾德醫院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你不知道嗎？多少政府裏面的官員，都是他們的主顧？一上午，你是不知道，我這邊接了多少個電話了！都是讓我趕緊放人的！”
“放人？咱們還沒審呢！怎麼放人？”楊登歡有些疑惑地問道。
“所以說，趕緊審啊！你別再我這裏耗着了！你倒是抓緊時間問，看看能不能問出來什麼有用的！”沈岩眉頭皺起，連忙說道。
“我這不是來給您彙報一聲，這就去審人嗎。”楊登歡笑道。
“我的活祖宗，你去吧，不用給我彙報，抓緊時間吧，估計我也頂不了多久了！”沈岩滿臉苦色地說道。
“那也得等老錢啊！一個人怎麼審！”楊登歡斜眼看了沈岩一眼說道。
“老錢你不用等了，我讓他辦別的事去了，估計今天上午老錢都不會來局裏上班，你自己審吧。”沈岩瞟了楊登歡一眼說道。
“老錢不來了？我這怎麼辦？”楊登歡故作矜持地說道。
“少在這跟我演戲，快點去審！我給你一天時間，今天下午五點之前，如果沒有新的進展，必須放人！而且我還告訴你，好好給我審，所有手段都不許上！”沈岩板起了臉，抬手看了看手錶說道：“楊登歡，你的時間不多了！”
楊登歡聽了，二話不說，衝著沈岩做了個鬼臉，轉身出門。
沈岩看着楊登歡背影，笑罵了一句：“這小子，沒點壓力還真不行。”
楊登歡出門，沈岩抓起電話機，順手撥了一個號碼，臉上笑容立刻變得十分諂媚。
“我已經派他去審了，估計今天能有消息。是是是，六點之前準時放人，是是是，不動刑，只是問問。”沈岩對着電話客氣地說了幾句，這才將電話放了下來。
五隊辦公室。
楊登歡快步走過，經過門口大聲喊道：“胡洋，莫奇和寧鐵，你們三個給我過來！”
說完，腳步不停，快速經過。
胡洋三個人已經被喬五德叮囑了，都在門口等着楊登歡呢，聽到楊登歡的聲音，連忙答應了一聲，快步出了辦公室門，跟在楊登歡身後。
“隊長，咱們今天去哪？”胡洋在楊登歡身後低聲問道。
“今天哪也不去，咱們就扎在拘留所了！在韓偉斌身上，看能不能挖出來什麼有用的線索！”楊登歡一邊走一邊說道。
“沒問題！我也覺得這老小子有問題！”莫奇在身後突然說道。
楊登歡聽了一愣，停下來腳步，回頭看着莫奇問道：“韓偉斌有什麼問題？”
“隊長，像這種藥品案件，即便是李西華是副院長，他能從衛生署拿到艾德醫院的配額藥品，但是如果要做什麼手腳，藥劑科和醫務科都得打點。”莫奇笑着說道。
“你怎麼知道？”楊登歡一愣問道。
“這些事有些其實就是明擺的，就看想不想查了！醫務科怎麼可能是擺設？”莫奇笑道。
“有道理！”楊登歡重重點頭，使勁拍了拍莫奇肩膀說道：“那麼他們，為什麼放着韓偉斌不動呢？”
“這我就不知道了。”莫奇眼神閃爍，連忙說道。
“投鼠忌器？”楊登歡笑道。
“不知道。”莫奇乾脆地搖頭說道。
“好啊！那我就把桌子給翻過來好了！”楊登歡冷冷地說道。
說完，楊登歡當先朝着院門口走過去。
審訊室。
韓偉斌神色委頓，僅僅過了一晚上，看上去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坐在那裏，有些有氣無力地看着楊登歡幾個人。
楊登歡並不坐在審問桌後面，而是抱着肩膀站在韓偉斌身前。
韓偉斌神色疑惑，抬頭看了一眼楊登歡，眼神頗為無辜，口中正要說話，楊登歡卻先開了口。
“這裏面不舒服吧？”楊登歡冷聲問道。
“長官，我是冤枉的啊！就算是李副院長有問題，你也不能拿我撒氣是吧？你把我逮到這裏來，究竟是怎麼回事？”韓偉斌看了一眼楊登歡，抬頭說道。
“昨天那裏人多，有些話不方便說。”楊登歡背着手，淡淡地說道，眼睛卻盯着韓偉斌。
“人多？”韓偉斌一愣，看向楊登歡。
“告訴你，既然敢現在這個時候抓你，就有現在抓你的理由！”楊登歡神色冰冷，看着韓偉斌說道。
“長官，你們不能這樣！抓不到正主，你們拿我撒氣可不行！”韓偉斌突然大聲說道。
“除了你，我們還抓了另外幾個人，想知道他們都是誰嗎？”楊登歡看着韓偉斌，笑眯眯地說道，宛如老貓看到了耗子。
“還抓了人？抓了誰？”韓偉斌一下子愣住了，有些惴惴不安地看着楊登歡問道。
“抓了誰你不知道？”楊登歡見韓偉斌這幅神情，冷冷一笑，站直了身子說道。
“你們……”韓偉斌神色猛然一變，大聲吼道：“他們都是信口雌黃！他們這都是誣陷！我和李西華一點關係都沒有……”
“我還沒審他們呢！你倒是着的哪門子急啊！”楊登歡突然笑着說道，韓偉斌聽了又是一愣，瞪大了眼睛，盯着楊登歡說不出話來。
“不過，只是時間問題！能從你這裏問出來，我就從你這裏問，如果從你這裏問不出來，那麼旁人嘴裏的話，就不由得我不信。”楊登歡笑眯眯地圍着韓偉斌轉了一個圈子，笑着說道。
韓偉斌神色糾結，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不知道該怎麼說話。
“你說你們瞎想什麼呢！不就是把藥品倒騰出來一些嗎！這有什麼大不了！你就沒有看出來，這一次我們下這麼大力氣，究竟是為了什麼？當然是不能讓大宗藥品外流而已！你們擔心的有點多餘了吧？”楊登歡站在審訊桌前，拿起了訊問筆錄，衝著韓偉斌晃了一晃，笑着說道。
韓偉斌神色半信半疑，有些拿不定主意。
“你不想說，沒關係！有人願意說！事也不是你和李西華你們倆單獨做的，還有其他人呢對不對？我可以這麼告訴你，這些人現在在哪，你不妨猜上一猜。”楊登歡神色頗為謙和，笑眯眯地說道。
“這些事……這些事……”韓偉斌不知道怎麼才好，看着楊登歡，猜着這個人究竟說話有幾成是真的。
但是，剛才楊登歡的“是兩個人做的”這句話，確實讓韓偉斌聽了心驚膽跳。
韓偉斌有些納悶，如果楊登歡手裏沒有證據的話，他怎麼知道這件事裏，為什麼除了自己和李西華，還有別人呢？
難道說那些人現在都在這個人手裏？韓偉斌心中七上八下，頗為忐忑。
“你以為我昨天把你放在這裏，我就去玩了是吧？你以為其他人會和你一樣守口如瓶？你以為你們這些事能夠見得了光？做尼瑪的春秋大夢！”楊登歡猛然用力一拍桌子，大聲厲喝。
韓偉斌嚇得渾身一顫，眼睛不安地看向楊登歡。
“不和他廢話了！帶下去！把他們幾個給我帶上來！”楊登歡瞪着韓偉斌冷冷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