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545回家

第546章 545回家

錢如發問完了沈岩交待要問的話,心中終於鬆了一口氣。

從心裏來講,錢如發自然相信楊登歡,也把楊登歡作為自己人來看。

錢如發不明白,沈岩為什麼會懷疑楊登歡說謊話?

不過,自己沒有搞明白的事情,錢如發歷來不去多想。

既然沈岩要問,自己就去問好了。

在他聽來,楊登歡的回答和他們現已掌握的情況,基本吻合。至於這中間有着些許的偏差,那可能是實際操作中所帶來的誤差。

不過,只要人沒事就好!楊登歡可是警察局特務科的一員大將,這一個月來少了他,多少事情都變得被動。

這下好了,這小子又回來了!這可是不幸之中的萬幸!

至於誰抓的他,究竟為什麼抓他,怎麼將人秘密的從北平轉運到津門,這些事情其實都不重要,慢慢查就行了!

不過,在錢如發看來,嫌疑最大的人,就是劉文明!

可是,劉文明卻在十幾天前,被他父親調離了警察局。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少了一個在眼前礙眼的傢伙。

“咱們特務科怎麼樣?你們別老問我啊,你們也給我講一講!”楊登歡又喝了一口酒,笑着說道。

“咱們那裏還那樣,說忙不忙,說不忙又忙。”錢如發先是打了個哈哈,隨後笑道:“劉文明調走了。”

楊登歡聽了,宛如吃了一驚,皺眉問道:“調走了?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十幾天前。”錢如發笑道:“可能是你失蹤,雖然全局上下都不說,但是卻都懷疑是這小子乾的!”

“就因為這些嗎?會不會有其他原因?我覺得這小子不會這麼乾脆!”楊登歡用筷子劃了一下菜盤子說道。

“就是因為這些。你失蹤,我對他有過一段時間的偵查,所以這小子可能覺得不是事,就離開了咱們警察局。”錢如發說道。

“怎麼能走!這事還得接着玩呢!”楊登歡有些恨恨地說道。

“你啊,少一些意氣吧!這件事情還不是一個教訓?要是人家下死手,你還能出得來?所以說逢事得過且過,不敢那麼叫真!”錢如發在一邊開導着說道。

“不甘心啊!”楊登歡抓起酒杯,又喝了一口說道。

“慢慢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事不能急!”錢如發宛如兄弟,低聲說道。

喬五德神色有些尷尬,也插不進去說話,只是看着兩個人,面帶笑容。

“咱們五隊呢?這一個月有什麼變化沒有?”楊登歡突然轉過頭來,衝著喬五德問道。

“咱們五隊?還是那樣,不過……”說到這裏,喬五德住了嘴,神色有點尷尬。

“不過什麼?怎麼說一半留一半?”楊登歡問道。

“艾雅調走了。”喬五德說道。

“艾雅,調走了?什麼時候?”楊登歡問道。

“你失蹤后沒過多久,艾雅就調走了。”喬五德說道。

“噢,那差不多有一個月了。”楊登歡緩緩點頭說道。

“得有了。”喬五德點頭說道。

“知道艾雅調什麼地方了嗎?”楊登歡又問道。

喬五德搖了搖頭,一旁的錢如發卻說道:“這事我倒是知道。”

“你知道?你怎麼知道?”楊登歡一愣,回頭問錢如發。

“有一次我到科長辦公室,看到了艾雅的調令,她被調到教育總署了。好像是管什麼……什麼書啊……本啊什麼的!具體我也不是太清楚。”錢如發有些猶豫地說道。

“教育總署?”楊登歡皺着眉頭重複了一遍。

“其實,你想想,這事也正常。”錢如發端起酒杯和楊登歡碰了一下說道。

“正常?怎麼就正常了?”楊登歡一愣問道。

“你想啊,當初艾雅為了誰來的?還不是你?現在你失蹤了,人家不走還能做什麼?你是沒看見,當時你失蹤的時候,艾雅都哭成什麼樣了!”說到最後,錢如發自己忍不住,一陣哈哈大笑。

“扯淡!”楊登歡笑着回罵了一句,眼睛轉向了一邊。

看着楊登歡,錢如發一陣嘖嘖稱讚,臉上露出了一陣壞笑。

楊登歡頗為不耐煩地說道:“老錢,你這是什麼意思?瞎笑什麼呢?”

“不是,要說你被關在黑房子裏,也有一定好處,至少這份白勁兒,是我一直都沒有見到過的。”錢如發滿臉壞笑地說道。

“滾蛋,你要是想要這份白,被別人關在黑房子裏個把月,也成了這樣!”楊登歡沒好氣地說道,引逗的錢如發又是一陣大笑。

“還笑!翻臉了啊!”楊登歡正色說道。

錢如發連忙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經地說道:“不笑了,不笑了!”

不過沒有堅持一分鐘,錢如發又笑了起來。

楊登歡瞪起了眼睛,錢如發連忙收起笑容說道:“不笑了,這次真不笑了!你說咱們特務科那天也真是夠衰的,賠了個一塌糊塗,結果你還被別人莫名其妙給綁了!這件事情,必須好好的查一查。”

“查!這一次老子一定得查出來個水落石出!你們這邊有什麼消息沒有?”楊登歡看着錢如發問道。

“今天咱們見到的這個李金波,是津門的一個大混混。她女兒不見了,後來才知道是被人綁了票。李金波在津門那是什麼存在?所以沒有費多大力氣,就把女兒的藏身地點給找到了!解救女兒的同時,也發現了一個你。”錢如發笑道。

“她女兒名字叫李佳,這孩子不錯。”楊登歡誇了一句,隨即又問道“這棟房子的主人找到了嗎?”

“找到了!這所房子的所在地,地處租界,咱們不好插手啊。”錢如發說道。

“又是租界啊。”楊登歡又皺眉說道。

“也不是一點辦法也沒有,關鍵是也沒什麼作用。這所房子的主人長期不在國內,全部托給了一個經辦人來處理,租房子亂的很,留下來的信息幾乎沒有真實的,簡直是沒有辦法去查!”錢如發嘆了口氣說道。

“難道這邊線索就這麼算了?”楊登歡問道。

“這個你放心,李金波一定會查!查到后也會給咱們一個交待。”錢如發笑道。

楊登歡嘆了口氣,點頭說道:“也只能依靠李金波了!沒有想到,咱們可是正兒八經的警察!最後還得依靠一個混混。”

幾個人說著話,包間門聲一響,胡洋從外面快步走了進來。

“胡洋!”錢如發見了胡洋,笑着說道:“光顧了說話,把你小子都快給忘了!火車站那邊怎麼樣?”

胡洋笑着上前,先是抓起桌子上的筷子,夾了一隻大蝦放入口中,三下五除二的給吃了,這才笑道:“今天是沒有票了,最快的一班車是明天早上六點四十的,我買了四張票。”

“好小子,真有你的!那咱們今晚就在這兒住上一晚,也給老楊換一換衣服,另外再洗上一個澡,好好的精神精神!”錢如發大聲說道。

幾個人匆匆地吃完了飯,錢如發陪着楊登歡在勸業場轉了一圈,買了一身衣服,就連鞋襪也都買了新的,又引着楊登歡到澡堂子中痛痛快快地洗了一個澡,這才和楊登歡一起回到了附近的旅社。

此時的楊登歡煥然一新,宛如嬌客。錢如發看過來看過去,頗為滿意。

又聊了幾句,楊登歡追問局裏最近忙什麼案子,錢如發卻笑嘻嘻的一筆帶過,並沒有和楊登歡說太多,只是催促着大家抓緊時間睡覺。

楊登歡這兩天確實也沒怎麼好好睡覺,在李金波家,總是昏昏沉沉,其實沒怎麼休息好。

此刻見到了錢如發,心中倒是放了大半個心,覺也睡的深沉,一直睡到錢如發叫他起身,楊登歡這才醒了過來。

收拾了一下,四個人退了房間,匆匆趕往火車站,前去坐火車。

五個小時的車程轉眼即過,火車穩穩地停靠在正陽門火車站。

出了站,楊登歡和錢如發站在路邊,錢如發看了一眼懷錶,點頭說道:“這樣也好,你也回去休息一下,明天早上正常上班,也和科長見上一面。”

楊登歡點了點頭,表示明白,錢如發這才轉身離開。

等到胡洋也離開了之後,喬五德這才執意要把楊登歡送回家。

楊登歡也沒有拒絕,點頭同意。

兩個人路上聊了許多,差不多目前特務科正在忙得一些事情,楊登歡基本上也全部掌握了。

到了崇文門大街,楊登歡家的樓下,楊登歡停住了腳步。

喬五德見狀,客氣地說道:“楊隊長,我把您送上去吧。”

“不用,趕緊回去休息吧,鞍馬勞頓兩天了,你肯定也累了!”楊登歡笑道。

喬五德也不再堅持,只是客氣了兩句,就轉身離開,楊登歡獨自一人,上了樓梯。

一個月沒有回來了,似乎也沒有什麼變化,楊登歡快步上了樓,開了屋門,一下子就倒在床上。

一個月時間,說長不長,但是說短也不短。

儘管自己有着充分的理由,但是還要小心為上。

略微休息了一下子,楊登歡這才起身,緩緩地整理房屋。

一個月,是該好好的打掃一下了!

時間差不多快三點了,楊登歡在等時間,他要等到差不多五點多的時候,跑一趟德勝門羊蹄衚衕。

是時候見一下老王了!還不知道劉賀怎麼樣呢!自己雖然教了他一些脫身技能,不過當時能不能用得上,那可就不好說了。

不過當時好像並沒有人提到劉賀,此人應該是脫身了,就是不知道老王安排的接應人靠不靠譜。

楊登歡忙完了衛生,抬手看了一眼手錶,四點五十,不到五點。

楊登歡換了一身衣服,又從抽屜里拿了一些零錢,裝入口袋,這才起身,出了屋門。

下了樓,楊登歡徑直攔了一輛黃包車,輕聲說了一句:“德勝門!”

車夫答應一聲,拉起車子快步跑了開來,不一會兒就匯入大街上的車流。

楊登歡背靠座椅,微微閉目,但是卻仔細的調動起來自己的神經,感知着附近的一切。

洋車跑了大概四五百米,楊登歡突然說道:“回頭!我東西好像忘拿了!”

車夫聽了,連忙將洋車兜了一個大圈子,朝着來時的路跑回去。

一個大圈子,足以讓楊登歡看清楚是否有人在跟着自己。

確認無恙以後,楊登歡這才又說道:“調頭吧,德勝門!我這東西沒有忘拿!”

車夫又答應了一聲,再次兜了一個大圈子,把洋車再次調頭,朝着德勝門跑去。

“您說,您這麼一折騰,我是讓您加錢還是不加錢!”車夫調過了頭,這才在前面低聲嘟囔。

“多加兩毛錢。”楊登歡沉聲說道。

車夫頓時來了精神!要知道從崇文門大街跑到德勝門大街,最多也就是五毛錢,自己這麼拐了兩個彎,就能多掙兩毛錢,這可太划算了!

“得嘞!你坐好嘍,我這邊可是要加速了!”車夫拉起了車子,邁開了大步,朝着德勝門直跑了過去。

離着羊蹄衚衕差不多兩條街,楊登歡就招呼着車夫將洋車停了下來。

付了車錢,楊登歡緩步沿着馬路走了兩個路口,

這才遙遙看見了不遠處的回春堂藥鋪。

路上很安靜,楊登歡也確認沒有人跟着自己,這才邁步進了回春堂藥鋪。

老王一如既往的坐在牆邊,此時沒有病人,老王正在翻看醫書。

楊登歡進門,站在櫃枱裏面的小夥計先是看到,連忙招呼着說道:“來了你呢?”

老王聽到夥計說話,這才把頭抬了起來,一眼瞅見是楊登歡,不由得心中一動。

“最近有點失眠,不知道你們這裏……”

楊登歡猶豫地剛說了一句,夥計連忙指着老王說道:“有有有,這是我們回春堂的坐堂大夫,什麼病都能看的。要不然您讓他給您問問脈?”

楊登歡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老王,緩步走了過去。

“先生您是?”老王放下醫書,客氣地問道。

“早上睡不着覺。”楊登歡說道。

“失眠?可是有夢?”老王又問道。

“只是失眠,並沒有夢!”楊登歡低頭說道。

老王用極低極低的聲音稍稍說道:“出門左拐,二葷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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諜海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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