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朕真的還想再活五百年（8）

太平公主都能想到的事，比太平公主還要早一天就吃過神丹的李顯自然不可能想不到，畢竟他只是膽子小點，並不代表腦子不好。所以他在常朝上趁白聖沒走請辭太子之位，真不是在作秀。

本來這太子當的就有些兢兢戰戰。

全指望過兩年他老娘壽命到了。

現在這所謂神丹一出，他哪還敢指望啊，他都怕自己根本熬不過他老娘。

再加上又出了昨天那事。

李顯自己一個人在內寢里翻來覆去睡不着，思來想去，最後是一咬牙一跺腳，決定這太子不當了，愛誰當誰當。

於是才有了今天常朝上的請辭。

對了，太子黨官員都不知道。

所以他這話一出，不僅太平公主一脈的官員懵了，正準備幫太子說話的相王一脈，以及太子黨的官員全都懵了。

當然了，更讓他們出乎意料的是。

太子黨官員還沒來得及說話，太平公主就立刻站出來：“不可，太子並無過錯，前兩日也只是被裹挾而已，這世間就沒有無緣無故廢太子的道理，還望聖上莫要聽信，容皇兄太子冷靜幾天。

而且臣也無資格去做那皇太女。

德行不夠，不敢僭越妄為。”

直到太平公主站出來，一部分人才注意到她看起來比前兩天好像年輕了不少，但大多數人並未太在意她的容貌。

而是全都被她那番話給吸引住。

然後開始琢磨她為什麼要這麼干。

是在以退為進還是想要幹什麼？

可能因為此時發生的劇情是大多數人都沒想到的事，所以一時間整個紫宸殿顯得分外沉默安靜，可謂寂靜無聲。

太子黨在想着，太子這番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是在以退為進還是怎麼樣？

為什麼不提前跟他們商量一下。

現在都不知道該附和還是該勸阻。

已經商量好全力幫助太子，一定要打消當今聖上立太平公主為皇太女想法的相王一脈，同樣不知道這個時候該怎麼幫助太子，幫助太子請辭太子位嗎？

那不純純南轅北轍。

太平公主一脈官員倒是知道，至少太平公主目前並沒有爭取皇太女身份的想法，不然也不會昨天晚上連夜給他們傳訊。可當今太子的操作，他們同樣想不明白，甚至覺得這是不是一個機會。

又或者說是不是太子的試探？

沉默許久后，不少人更是將視線投向白聖，覺得可能還是得看她的意思。

畢竟廢不廢太子，立不立皇太女。

他們的意見興許有點用處。

但必然無法起到決定作用，能起決定性作用的，其實還是當今聖上態度。

“既然如此，那就封為英王，挑個良辰吉日，搬出東宮，回英王府，至於太平，即便你沒有當皇太女的想法，也得好好當差，等天下才女匯聚於神都之後，由你來負責甄選人才，開府建衙。

可留一部分人才自用。

剩下的回頭遞交與證。

至於太子太女之位，暫且擱置，朕正春秋鼎盛，倒也不用太過於着急。”

可以說白聖幾句話，便將自己剩下的兩兒一女拉到了平等地位上。先前的太平公主再怎麼有權勢，實際上與王爺還是有區別的，投靠她的大多數都是趨炎附勢之輩，並不怎麼忠誠，同時她沒有開府建衙權，這是王爺獨有的權利。

再加上讓她甄選才女中的人才。

更是算出讓了部分科舉權給她。

至少在權力這方面，太平公主已經領先於她那兩個哥哥小半步了，如今最落後的反倒是相王一脈，沒啥存在感。

說完之後，白聖並沒有給他們反對的機會，直接轉身就走，至於聖旨，待會會派人送過來，不過臨走前，白聖還特地又撂下一句話：“既然日後沒有太子了，未來常朝就由兩位宰相，太平以及顯兒和旦兒一起協商着來，實在無法決斷的再給朕上摺子，此當為常例。”

等白聖離開，滿朝文武依舊有些摸不着頭腦，現在的英王李顯以及太平公主則都鬆了口氣，看來他們沒有猜錯。

他們母親身體恢復健康后，首先想做的應是重新大權獨攬，並不想有個太子，或者太女桎梏，給他們神丹恐怕既是有虧欠心理，也有敲打他們的意思。

看來他們的理解應當沒有問題。

不然聖上也不會如此滿意的離開。

當然了，相比較於他們兩個，相王是既迷茫，又心寒，好傢夥，你們兩個是一個不想當太子，一個不想當太女。

那他呢？

為什麼不考慮一下他的意見？

感情他這個陛下現存孩子當中的老二，就這麼沒有影響力，沒有記憶點？

還春秋鼎盛，八十幾了鼎盛個屁！

東漢幼兒園四五個小皇帝加起來的壽命，都不一定有他母親歲數大，如果這都算春秋鼎盛，他是不是太年輕了？

還需要歷練歷練啊！

之後常朝上具體商討了些啥，相王根本就沒聽進去，不少大臣其實也沒怎麼聽得進去，畢竟又沒大事，大家現在都正恍惚着呢，哪有心情考慮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散了朝不少人也沒緩過來。

可能因為考慮到，白聖並沒有禁止神丹消息的流傳，所以散朝後，李顯和太平公主就將他們知道的消息，神丹的真實性，以及內心的揣測，全都如實告知了他們派系的核心人物，好讓他們明白，他們剛剛不是無緣無故的發神經。

而是確實有苦衷。

甚至這麼做才是最佳選擇。

一件事知道的人越多，就越沒辦法保密，聖上貪權戀勢他們不好明說，但說神丹確有神效，能夠延年益壽，讓人輕鬆活過百歲還是沒問題的。大家都是聰明人，這麼一傳，即便不明說，通過聖上先前的一些操作，隨便一分析，大概也能分析出太子為什麼要這麼做了。

這分明是在明哲保身嘛！

不這麼做，很可能小命不保啊！

太平公主大概也是類似的想法。

而白聖此時在幹什麼呢？她在通過納米機械人的監控，看相王在自己府里哭着呢，同時有點心虛，自己好像確實忽略了這個兒子，但相比較於本來就住在皇宮裏的太子和能隨時進宮的女兒。

這兒子確實不大容易見到。

平常也不怎麼進宮拜見。

略有忽略，也情有可原嘛，畢竟原身又不是就一個孩子，孩子多了，他們具體孝順不孝順不好說，但無疑是嘴甜的，以及能經常見到的會更加親近些。

對皇帝而言，威脅再小點的話。

那就更親近了。

完美符合這些標準的，無疑是太平公主，而不是他這個相王，災情加上這孩子也不是啥討喜的人，白聖只記得他兒子是李隆基，唐玄宗，心理上又多了一份厭惡，所以是真的有些忽視他了。

直到此時看到他痛哭流涕。

覺得心寒，受委屈……

然後白聖就開始琢磨，要不要也給他一顆生生造化丹，因為他的剩餘壽命好像不多了，估摸着只剩下十年左右。

就是不知道他啥時候進宮。

畢竟現在生生造化丹沒辦法直接賜予，在常朝上塞丹藥又有些不合適，只有等他單獨進宮拜見給他才比較恰當。

想到這，白聖就不由又取了瓶生生造化丹出來，當然了，現在的一瓶裏面只有一顆。雖然她的存貨不少，但也沒必要就這麼浪費掉，精神力特地進隨身位面整理了一下，把那些生生造化丹重新換了個包裝，現在全都是一瓶一顆。

在丹藥取出來的瞬間，白聖便用自己體內真元將丹藥包裹住，這麼做，先潰散的就是她體內的真元了，而不是生生造化丹的元氣，在她體內的液態真元沒有枯竭之前，可保生生造化丹無恙。

她還是有些不大死心，想再試試。

試試有沒有什麼辦法，比如說封印啊，或者說用一些科技手段，延緩生生造化丹內部元氣潰散速度，如此這般折騰了一會，一顆生生造化丹又報廢了。

“咦，等等，我怎麼感覺這次生生造化丹內部元氣的潰散速度，比上次慢了一秒，以我的精神力而言，感知上應該不至於有這麼大誤差吧，再試試。”

為了驗證下自己的感知準確度。

白聖很快就又拿了一顆生生造化丹出來，不過這次沒有用真元包裹，而是讓它直接接觸外面空氣，外面的環境。

並用精神力仔細觀測。

後來還又連續拿了好幾顆出來。

“奇怪，太奇怪了！生生造化丹確實比前幾天剛拿出來的時候能夠多存在一秒鐘。但是為什麼後面拿出來的那些生生造化丹，又或多或少會比前面拿出來生生造化丹藥，多存在千分之一，千分之二秒呢？難不成我先前猜錯了？”

連續驗證了很多次，報廢了十來顆生生造化丹之後，白聖現在已經有點懷疑，有沒有可能不是這方世界排斥，或者厭惡靈氣和修行者，而是這方世界根本沒有對應法則，沒出現過這些東西。

無法適應，才會將其摧毀。

而隨着白聖將這些東西拿出來，可能相關法則已經開始演化了，只是需要漫長時間成長，等法則徹底孕育出來。

她才能自由自在的拿出那些東西。

而不會迅速潰散。

後續，白聖又陸續做了些更多的實驗，比如仔細感應自己體內真元潰散的速度，離開身體之後潰散的速度，並且不斷與前兩天相比較，與剛剛相比較。

結果是潰散速度確實有變慢。

但表現沒有生生造化丹來的好。

這麼說吧，生生造化丹內部元氣潰散的速度，相比較於最開始已經慢了一秒又千分之十幾秒，可體內真元的潰散速度才慢了大概千分之一秒，離開體內的那些真元，更是只慢了萬分之一秒。

由此可見，兩者間還有變量。

影響它們潰散速度改變的變量。

“難道是因為體內的真元和元氣本質上不大一樣，元氣實際來講，任何生命體內都應該存在，只是有的世界能表現出來，有的世界表現不出來，所以元氣這東西，當下這個世界本來就存在。

只是缺少表現出來的相關法則。

而不是缺少有關於元氣的法則。

真元在這個世界則根本不存在，從來沒有出現過，所以真元的誕生需要衍生兩種法則，一種是對應真元本身的物質法則，還有一種是讓其能夠表現出來的概念性法則，速度慢點好像也正常。

再試試，再試試其他東西。”

弄明白問題的究竟，無疑有助於白聖順利完成原身遺願，所以她當然得繼續不惜代價的去嘗試，探究問題根源。

這樣才能夠解決問題嘛！！

緊接着，白聖又陸續弄出了些五行之氣，陰陽之氣，一些這個世界應該不存在的東西，以及這個世界可能存在。

但是根本無法表現出來的東西。

並不斷記錄這些東西的潰散速度。

之後一連好幾天，白聖都在琢磨這件事，連常朝都沒有上，總算總結出了規律，那就是在她先前已經考慮到的那些問題的基礎上，依舊存在未知變量。

總結來講就是，這個世界肯定存在的東西，比如五行之氣，可能只是因為缺乏相關概念法則，無法表現出來，被人看到，被提煉出來使用。所以只需要延衍出一種法則，適應速度會快一點。

這個世界不存在的東西，譬如人體內的真元法力和靈氣，不僅需要衍生相關概念法則，還需要衍生出相關的物質法則，試音速度比前者要慢上兩三倍。

但生生造化丹依舊是個例外。

因為不過才過去了兩三天，生生造化丹的潰散速度就已經比最開始慢了一分鐘，是一分鐘啊，從先前慢一秒多一點點，短短几天功夫就慢到了一分鐘。

而其他修行側的東西。

潰散速度依舊還維持正常水準。

千分之一，萬分之一秒的延長。

這中間的未知變量，白聖她是直到相王遞摺子進宮請安，猶猶豫豫表示外面神丹的消息傳的沸沸揚揚，他哥他妹都吃過了，就他沒吃過，想見識見識。

言外之意，無非是他也想吃。

白聖才被戳破那層知見障，頓時恍然大悟，變量是人心，是世人的認知。

俗話又說民心即天意。

自然能夠促進相關法則的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