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個紀念【1W 】
未曾深愛豈言別,留個紀念【1w】
傅傾城只覺得自己的舌被他纏的就快要斷了似的,舌根都隱隱發痛,她開始有些喘不過氣來,全身也彷彿正在起火一樣,燥熱的感覺逐漸涌遍她的全身。<冰火#中文ai愨鵡琻
不過她還記得這裏是哪裏。
這可是老太爺的書房。
吻一下就夠了,別的可不能做出來。
所以在他的吻想要更深入的時候,她已經伸手推在他的胸口,讓他撤開一點,粉紅的小舌在唇上輕舔:“時間到了。睃”
說話間,氣息有些灼熱,其實她也頗為情動,實在是他的吻讓她很沒有抵抗力。
秦年倒也沒有再要求,只是又探過來含了一下,這才坐回去:“還會有下一次。”
他這話說得很篤定鵡。
傅傾城有些不知道這個懲罰到底是在懲罰誰了。
幸而下一盤她沒有輸,拿起毛筆邪佞一笑,在他臉上畫了一個大圈,從額頭到下巴,再到額頭,畫完之後插着腰笑。
接下來她又勢如破竹,贏了他幾盤,把他臉上都畫滿了。
他居然也不生氣,樂呵呵的。
贏得傅傾城都覺得不好意思了,就故意分了下心,他果然贏回去,但是懲罰依舊是吻。
她原本沉浸在他給的吻中,可沒想到微微睜眼就看到了他眼睛上的墨色,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
他當然知道她是在笑自己的臉,便將她摟在懷裏,迫使她坐在自己腿上,拿了毛筆也要在她臉上畫。
她當然是要躲,可怎麼躲得過他,不一會兒,臉上就被畫了不少。
她也只能認命,讓他又畫了幾條,等他放鬆警惕,這才躲過毛筆,一把推開她就跑了開去。
他起身,大腿邁了兩步就已經抓住她,從身後一把抱緊。
她笑着輕聲叫:“好了好了,你應該也畫夠了吧。”
他居然沒有說話,反而將頭低了下來,吻上她的發心,吻上她柔順的長發,最後停留在她的頸邊,輕輕地啜吻着她修長白皙的頸項。
她覺得有些癢,縮了縮脖子輕笑。
微微側過臉,她剛想說話,雙唇便被覆蓋,略有冰涼的唇瓣貼在她的唇上,旋即被撬開一點縫隙,舌尖便竄了進來,在她的唇齒間盡情的挑.逗着。
傅傾城被吻的有點脫力,她倒是沒怎麼害羞,而是輕輕的探出舌尖,觸碰到柔軟的感覺后便微微瑟縮了下,但很快便勾纏了起來。
秦年的吻帶着一股霸道,伸入她口中的舌更是寸寸逼近,汲取着每一分的甘甜,刮擦過牙齒和她口中的所有空間,就像要把她的雙唇生吞一般,激烈且貪的進攻着。
傅傾城的小臉憋得通紅,她本來是想回應的,奈何他的吻強烈到令她無所適從,只能被動的承受着,連肺部的空氣都像要被吸走一般,腦袋突然感到一陣空白。
秦年終於離開一些,指腹從她的唇上滑過,濕濕潤潤的。
傅傾城依舊側着頭還在喘息着,似嗔般瞪了他一眼,但是沒什麼力道。
他笑起來,說:“要不要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沒有比這更煞風景的話了!
傅傾城一個轉身,抬手捏他的臉:“你以為你現在的樣子很好嗎?哼!”
她忽然想到什麼,從口袋裏摸出手機,打開相機,調到自拍功能,抬起手,將鏡頭對準他們:“留個紀念。”她說。
秦年的第一反應就是拒絕,可看她臉上都是笑意,那個“不”字就說不出口了。
傅傾城看到屏幕上的自己也被嚇了一跳,大概是沒想到會這麼可怕吧。
因為她畫秦年的時候至少還有些規律,但秦年根本就是亂來,這裏一道,那裏一條的,連她的五官都快看不到了。
也不知道他剛剛是有什麼勇氣親下去的,簡直就連她自己都看不下去。
不過既然手機都已經拿了出來,那照片是拍定了的,她試了一下總覺得自己站在前
面太不合算,乾脆和秦年換了個位置,讓他拿了手機,自己則是躲在他的身後。
秦年連拍了幾張,傅傾城拿過來看,雖然連臉都看不清楚,但卻好好地全收了下來。
秦年拿她沒有辦法,伸手去抱她。
她也沒有躲,乖乖地讓他抱在懷裏。
秦年站在窗前,她則是靠在他的懷裏。
外面陽光很大,照進來有些微熱,但是房間裏卻很涼快。
“冷嗎?”秦年問她。
她搖搖頭,把他抱得更緊一點:“夏天了,怎麼還會冷。”
秦年便把她擁得更用力了一些。
兩人就這樣站在這邊,很安寧,心裏也很平靜,甚至都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
直到房門忽然被打開,兩人齊齊回身看到老太爺進來才發現居然已經過去那麼久了。
他們都忘記了臉上還有墨色,只是匆匆分開,然後迎上去叫爺爺。
老太爺看着他們兩人的臉,哼一聲:“還是小孩子嗎?臉上是怎麼回事?還不快去洗洗乾淨!”
兩人這才反應過來,聰明應了就攜手出去了。
站在門口還能聽到老太爺用拐杖敲地面的聲音。
他們卻互相對視了一眼,傅傾城還衝秦年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晚飯後,天氣便總算涼快了起來,傅傾城見老太爺出門散步,連忙自己也跟了上去。
秦年也跟着,傅傾城卻對他使了個眼色,示意別跟着,自己就行了。
她倒不是有別的什麼,只是從來都沒有和老太爺好好相處過,覺得總是有些過意不去,便想和他單獨獃著。
勤務兵本來都會跟在一旁的,因為她在,便跟得遠了一些。
傅傾城想要扶着老太爺,他卻一敲拐杖:“難道我老成那樣了?沒有人扶着就走不動路了嗎?”
傅傾城忙說沒有,只是慢慢地跟在他的側後方。
傍晚的時候出來散步的人不少,畢竟這個時候天氣陰涼,吃好還能消消食。
這裏挨家挨戶都認識的,所以更是熱鬧,公園裏便這裏那裏都坐滿了人,都在高聲聊着天。
老太爺在這裏也住了很久,和村民們都認識,大家都喜歡和他打打招呼,笑着問:“今天有個小明星來這裏唱歌了呢,老爺子你沒來看嗎?”
老太爺居然也會笑笑:“身子不大好,所以就不出來湊熱鬧了。”那個老人家又和老太爺聊了幾句,這才看到他身後的傅傾城,驚道:“這小姑娘長得真不錯,好像在電視裏看到過一樣,孫女啊?結婚了嗎?”
老太爺看了人家一眼,依舊笑眯眯的:“她啊,可是我孫媳婦。”
“呦,這麼美的孫媳婦啊,小姑娘還知道來陪陪你,不錯啊,我家的孫子和孫媳婦都在外面,一年到頭也就過年的時候能看到。”
“那是。”
看着老太爺坐下,和那老人家聊上了,她笑一下,也在一旁坐下休息了下。
口袋裏的手機忽然震動,她拿出來看,是秦年發的短訊:“在哪裏?”
她回:“就隨便逛逛,現在在公園呢,你別過來了,很快就回去了。”
秦年就沒有再發回來。
傅傾城將手機放回口袋,一抬頭就看到老爺子又要走了,慌忙迎了上去,還乖乖巧巧地叫了另外那個老人家一聲爺爺。
叫得老人家心花怒放,笑着說乖孩子。
只是離了那裏,老太爺的笑容便又收了起來,恢復了往常那副冷冰冰的模樣。
傅傾城也知道他就是一隻紙老虎,所以比剛剛來的時候放寬了不少心,倒是真的有點覺得不好意思起來。
因為她和老太爺實在是相處得太少了,他一個人住在這裏,雖說有不少朋友,但怎麼比得上至親的親人。
“爺爺……”等周圍沒人
了,傅傾城便輕聲叫他。
他哼一聲,表示自己聽到了。
傅傾城還是上前扶住了老太爺的胳膊,就像她小時候會扶着外婆一樣:“爺爺,以後有空我會多來看看你的。”
“誰要你們來看!”他淡淡地說。
傅傾城卻不覺得挫敗,只依舊跟在他身邊:“是我們自己要來的,以後會多來陪陪爺爺的。”
老太爺冷哼,沒有說話。
傅傾城不以為意,只扶着他往家走去。
過了一會兒,老太爺忽然說話:“如果能看到晗晗,就好了……”
他的聲音很輕,可是傅傾城還是聽到了,不禁鼻酸,眼中也有些濕潤:“爺爺,對不起……”
老太爺沒有說話,只是十分無奈地長嘆了一聲。
傅傾城心裏更加不好受。
晗晗是家裏唯一的孩子,也是難得讓老太爺能開懷的,可是現在……
她咬咬唇,將眼淚掩去:“爺爺,我一定會把晗晗找回來的。”
他嗯一聲,除卻這個,再沒有說話。
傅傾城便也默不作聲,不再去吵他。
快到家的時候,傅傾城便看到正等在門口的秦年,伸出手來朝他招招手。
她看到他的笑容,心裏也覺得暖乎乎的。
只是還沒走到,老太爺忽然停住了腳步。
傅傾城不解,轉眼看他,沒想到竟然看到他滿臉蒼白,眉心皺得很近,看的出來很痛苦。
“爺爺……”傅傾城驚慌地叫了一聲。
老太爺卻沒有說話,只是身體逐漸軟了下來。
傅傾城根本就扶不住他,眼看着他就倒了下去。
“爺爺……”她尖聲叫。
見到老太爺倒下去,不遠處的勤務兵和秦年都慌忙跑了過來,連忙將他送回了近在眼前的別墅。
讓勤務兵去打120,秦年則是在一旁給老太爺做簡單診斷。
傅傾城也不敢打擾他,在一旁急得手忙腳亂的。
等勤務兵打完電話,秦年便問他一些老太爺過往的病史。
傅傾城到底還是忍不住,輕聲問:“秦年,爺爺他……怎麼了?”
秦年吩咐了勤務兵拿他要的東西來之後,便安撫性地捏了捏傅傾城的手:“別擔心,有我在。”
老太爺像是疼得厲害,手捂着胸口的地方。
秦年等勤務兵過來,便拿了藥片,掐開老太爺的嘴巴,把藥片放在他的舌下,而後開始拆注射要用的東西。
勤務兵甚至把呼吸機都推了過來,幫忙給老太爺戴上。
老太爺一個人住在這裏,該有的簡單醫療設備當然都有,只為了以防這種萬一。
等給老太爺帶上吸氧設施,傅傾城忙給秦年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現在怎麼辦?”
“先觀察一下情況,等120過來。”
“爺爺他是,心臟病嗎?”
秦年點點頭:“家裏居然一直都不知道,如果知道了,肯定不會這麼忽視,也不會有今天這種事情了,雖然平時護理做得不錯,但到底一個人在外面……”
傅傾城心裏也發疼,當爺爺知道晗晗失蹤,下落不明的消息的時候,是不是也病發過?
眼淚便有些止不住地落下來。
秦年一直看着老太爺的狀況,偶一抬頭就看到她正在落淚,忙安慰她:“別擔心,現在的情況還好。”
傅傾城點點頭,聲音嘶啞:“我就是有點難過。”
老太爺的情況本來感覺穩定了些,沒想到忽然又有突發情況,秦年馬上進行急救措施,開始胸外心臟按壓,一下一下都那麼用力。
傅傾城萬分焦急,幸而這是屋外傳來
120的救護車聲音,忙跑出去開門。
匆匆忙忙的,總算將稍微穩定下來的老太爺給送上了救護車。
兩人當然會一起跟着去。
秦年見傅傾城的情緒一直都很低落,便將她攬在身邊安慰:“很快就到醫院了,進行手術就好。”
傅傾城應聲說好,只是眼中依舊含淚。
附近最好的醫院也比不過j市的大醫院,因為知道老太爺的身份特殊,最好的醫生都出來了,可就算最好的都比不上秦年。
秦年不放心老太爺,畢竟年紀也大了,又是這種病,和醫院開了個簡短的會議之後便決定由他主刀。
傅傾城一直等在外面,秦年在做了決定之後先出來看她。
傅傾城焦急地抓住他的衣袖:“怎麼樣了?做手術嗎?”
“嗯,沒事,手術會由我來做,你不要等着了,我讓人找個空病房給你休息一下。”秦年摟了一下她,說。
傅傾城搖頭:“你不用管我,你加油,我會在外面等你。”
秦年拿她沒辦法:“這種手術我做過很多,別擔心,我很快就出來。”
傅傾城等在手術室外的時候,真的有小護士過來請她去病房休息,可她還是禮貌地拒絕了,說自己想要在手術室外等着。小護士也拿她沒辦法,能做的只有送上一杯水。
傅傾城連喝水都沒有心思。
在手術室里的是她的丈夫和她的爺爺,她只希望一切都順利,不要出現什麼意外。
等待的時間一向都是漫長的。
傅傾城時而坐着,時而站着,指甲都快被自己咬斷,只覺得時間過去了很久,裏面依舊沒有什麼動靜。
她的眼神一刻都不離手術中那盞燈,總算等到燈滅,手術室的門打開。
她迎上去,便看到戴着口罩的秦年邊摘口罩邊出來,她忙問:“秦年,爺爺沒事吧?”
這個場景和多年前格外相似。
只是這次,秦年說的是:“放心,爺爺沒事。”
所以傅傾城長長地舒出了一口氣,一直緊繃的身體都差點癱軟下來。
秦年看到她那個樣子趕緊扶住,將她放在一旁的長椅上:“你先坐一下。”
老太爺被送往重症監護室,秦年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直接和家裏打電/話。
他原本是打算再陪老太爺一段時間的,但既然如今出了這種事情,不可能再讓老太爺留在這裏,趁着這次接回去,在大醫院裏接受治療。
等老太爺脫離危險,身體癥狀穩定之後就能一起送走。
傅傾城等秦年打完電/話才迎上去:“要把爺爺接回去嗎?”
“這種狀況也只能接回去了,也顧得上一些。”秦年摸摸她的腦袋,“是不是嚇壞了?”
“是嚇壞了,幸好沒事。”
“嗯,不會有事的。”他說,“時間也不早了,先回去休息下吧,估計明天就會有人來接了,我們正好一起回去。”
傅傾城卻不肯回家休息,說也要在醫院守着。
秦年實在是拿她沒有辦法,只能找了個空病房:“我現在也做不了什麼,陪你在這裏休息一下吧。”
傅傾城說好。
秦年替她脫下外套,看着她躺下去,自己則是坐在床邊看着她。
她伸手拽拽他的衣角:“你不躺一會兒嗎?”
他應該也累壞了,沒有一刻可以休息下,更何況還做了一個手術。
他敵不過她的要求,點點頭,也躺了下去。
這是個單人病床,所以兩人只能擁緊對方,才不至於掉下去。
傅傾城的臉埋在秦年的胸口,他做過手術之後去洗了個澡,身上是清新的味道,她深深地吸了一口,覺得異常舒服。
秦年將她摟摟緊:“睡一覺吧,我在
這裏。”
他的話讓她覺得無比安心,原本高度緊張的神經便松垮了下來,緩緩地閉上眼睛,不一會兒竟就沉沉睡去。
秦年感覺到她的呼吸逐漸平穩,不禁輕笑,撫了撫她的長發。
他沒有睡着,卻一直保持着方才那個姿勢,不想吵到她的睡眠。
傅傾城是被驚醒的,她做了個噩夢,不記得到底是什麼,只知道十分可怕,猛地坐起來,看着周圍的一切才反應過來是在醫院。
病房裏只有她一個人了。
昨晚上將她擁在懷裏的秦年早已不在,她急匆匆漱口洗臉之後就出去了。
果然在重症監護室外看到了秦年。
秦年正坐在外面的長椅上,頭深深地垂着,彷彿很無力。
傅傾城有些心慌,走過去坐在他身邊,手輕輕地搭在了他的胳膊上,低聲叫他:“怎麼了?”
秦年這才抬起眼來,看到她,搖搖頭:“沒什麼,你看到我不在是不是又慌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知道他還記着以前的事情,“我就知道你肯定在這裏,爺爺他怎麼樣?”
“半夜的時候有一陣不穩定,所以就出來看了看,現在沒事了。”他說,“別擔心,爺爺不會有事的。”
她說了一句好。
因為秦年不敢離開這裏,怕爺爺有什麼意外,但身上的衣服都是昨天的。
傅傾城也一天沒有洗澡,覺得渾身不舒服,先打車回了別墅,洗了個澡又把東西理好,連帶着秦年的東西也一併帶好,這才開着車趕回醫院。
秦年換上了傅傾城帶過來的衣服,兩人在旁邊隨便吃了點東西,便就陪在了老太爺身邊。
下午的時候,秦家來接老太爺的車子就過來了,直接開了一輛救護車來的,跟着一起來的還有趙珊。
趙珊是知道傅傾城也在這裏的,傅傾城卻沒想到她也會過來了,迎上去:“媽,你怎麼也過來了……”
趙珊笑笑:“老太爺這麼大的事情,當然一起過來了,你們也一起回去了吧?”
傅傾城點頭說是。
因為有趙珊還有跟着的勤務兵照應着,秦年和傅傾城是單獨開着車回去的。
秦年直接將傅傾城送到了時容家樓下:“你回去休息吧,這兩天應該累到了。”
傅傾城卻不肯下車:“我想去醫院看看爺爺。”
秦年握了她的手安撫:“今天那邊大概會忙不過來,明天晚上吧,等你下班之後過來,今天好好休息一下,嗯?”
他一旦堅持起來,便就不是旁人可以突破的了,即使傅傾城也只能甘拜下風。
所以她只能點點頭,只是下車之前還是回身擁住了正看向她的秦年,將臉埋在他的頸窩,許久都沒有出聲。
秦年也不急,只是抬手拍拍她的背脊,像是哄小孩子一樣的哄她。
等她下車,秦年也沒有把離開,看着她進了樓道,這才將車啟動,重新回了醫院。
實話說她真的蠻累的,昨晚上雖然休息了卻做了一夜的噩夢,比不睡覺還要累得慌。
沒想到時容也在家,見到她回來有些意外:“怎麼這麼早就回來?”
傅傾城簡單地把老太爺的事情說了一下。
時容孤身一人,雖然不太能明白家有老人的感覺,但還是安慰了她幾句。
傅傾城雖然覺得累,可真正躺到床上的時候,卻又睡不着了,翻來覆去的,最後聞到外面的飯菜香味,開門一看才發現時容做了一桌菜。
時容見她出來,笑:“正準備去叫你呢,沒想到你就出來了,狗鼻子吧?”
傅傾城瞪她一眼,乾脆洗了手和她一起吃晚飯,雖然也吃不下多少。飯後,傅傾城洗碗,時容捧着一杯水靠在冰箱上:“那你和秦年,怎麼樣了?”
傅傾城手上的動作不停,嘴裏說道:“他說
至少等這陣子先過去。其實我已經想通了,就是不願意他一個人承擔著,但是他不願意我也沒辦法。”
秦年甚至還想公開表明他們已經離婚,不過被她堅定地否決了。
時容嗯了一聲:“不過最近這形勢實在算不上很好,本來這也就是幾年前的事情,可關鍵不是也有一些會在手術過程中去世的病人么,我這兩天看新聞,好像在鬧呢。”
傅傾城轉頭看她:“怎麼了?”
她這兩天一直在鄉下,也沒來得及看新聞,所以並不知道一些具體的事情。
“應該也是秦年做過手術的病患吧,說既然有一次肯定也會有第二次,把責任全都推到秦年身上去了,都在鬧呢,有些都去了醫院,還不知道會怎麼樣?所以人身上只要有了污點,那所有的髒水都會撲上來了。”時容無奈地說。
傅傾城皺了皺眉,等洗好碗便讓時容把新聞找出來給她看。
看到照片,傅傾城便覺得照片中的人似曾相識,思來想去才記起來她是見過的。
是去年的事情,她突發奇想去醫院看秦年,沒想到就遇到病人家屬在鬧事,非說是秦年做手術出現意外才會導致病人死亡。
她看到的時候還想起了曾經的自己,所以印象格外深刻。
照片上的中年婦女,可不就是那個病人的母親嗎?
不知道為什麼,傅傾城總覺得有些不安,盯着看了許久都沒有說話。
時容看她愣住了,便叫她兩聲:“青青,青青?你怎麼了?”
她這才反應過來,笑了笑:“沒事,這是昨天的新聞了,今天沒有嗎?”
“倒是沒有了,不過聽說之前在醫院鬧了兩天了,但是沒有人給答覆,可能也知道沒用了吧,所以就撤了,可是對秦年的名聲到底不好聽。”
傅傾城點點頭說知道了。
這件事情到底入了她的心。
秦年不止是一個醫生,是在社會上有一定知名度的醫生,所以這種事情被曝光出來對他是非常不利的,更何況他現在已經諸事纏身。
傅傾城又是一晚上都沒有睡好,第二天卻依舊早起去電視台。
指指點點當然還是不會少,傅傾城卻當作什麼都聽不到,看不到。
一直忙到了傍晚,得了空就直接往醫院跑。
老太爺已經轉到了普通病房,她去的時候聽說白天已經醒過一次了。
趙珊也在陪着,見她過來說:“白天醒的時候還問起你了呢,說你怎麼不在。”
傅傾城有些受寵若驚。
只是她居然沒有看到秦年,眼神情不自禁地就開始尋找起來。
趙珊怎麼會看不出來:“阿年有事出去了一趟,馬上就回來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想說她其實沒有再找秦年,但覺得說出來趙珊大概也不會信,便只是羞羞怯怯地點頭應了聲好。
見趙珊的臉色並不是很好,傅傾城才得知她在這裏已經守了很久,推着她回家去休息。
趙珊推拒不過,想着秦年等會兒也會過來,也就坐車先回家去了。
倒不是沒有護工,只是老人大概還是希望兒孫們可以陪在身邊的。
傅傾城在一旁靜靜地看着病床上的老太爺,他和秦年有些像,她便想着是不是秦年老了就會和老太爺差不多模樣?
想着想着,她便微微笑了起來,沒想到竟就看到了老太爺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有些意外,叫道:“爺爺……”
老太爺看到她,照舊沒什麼好臉色。
傅傾城也不在意,低聲對他說有覺得不舒服的地方就告訴她。
老太爺雖然度過了危險期,但是看上去比之前老了不少,精神頭也沒了,像是一下子就老了好幾歲。
傅傾城不免就有些心疼,無端端想到了沒有見到最後一面的外婆,所以對老太爺的感情更加不一樣了些。
nbsp;老太爺忽然就看了她一會兒,蒼老的聲音響起來:“其實一開始我不同意你和阿年的婚事。”
傅傾城沒想到他會忽然說這件事情:“爺爺……”
“你太小,和阿年差得太多,又沒有感情。”
傅傾城悶聲不響,只是聽他說話。
“不是我對你有意見,我是怕你和阿年成了一對怨侶。”
“爺爺……”她眼中含了淚,低聲叫他。
“現在看,阿年是真喜歡你,我沒有什麼別的話好講,你們好好的吧。”
“好,我會的。”傅傾城忍着眼淚,說。
“你,老實告訴我,晗晗他是不是……”他最惦記的,也就是晗晗了。
傅傾城無言以對。
“算了,就當是沒有緣分。”
這一句“沒有緣分”,讓傅傾城的眼淚忽然就落了下來,有些無法剋制。
她之前一直不想承認這一點,可現在看來,不正是沒有緣分嗎?
晗晗出生為她的兒子,朝夕相處卻也不過那麼一段時間。
只要一想到這個,她便會有些控制不住情緒。
老太爺沒想到她會無聲地哭個不停,皺了皺眉:“又沒有罵你,哭什麼?別人看了還以為我一個老頭欺負你。”
因為在病中,語氣有些弱,沒有之前的威懾力。
傅傾城慌忙擦擦眼淚:“我知道了,爺爺,我不哭。”
老太爺又哼一聲,只是顯得那麼沒有力氣。
再怎麼不可一世,總是敗在年紀上。
傅傾城剛把眼淚擦乾,病房門就已經被推開。
進來的是秦年,見只有兩人有些意外,等仔細一看,看到傅傾城眼睛紅紅的,忍不住問:“怎麼哭了?”
老太爺醒着:“我可沒有欺負她。”
傅傾城也忙搖頭:“嗯,爺爺沒有欺負我。”
秦年便也沒有多問,又讓人來檢查了一下老太爺的身體,確定穩定下來才放下心來。
傅傾城是想要在這裏守夜的,可是秦年無論如何都不同意。
這事兒被老太爺知道了,便也冷了臉:“我又不是要死了,要你守什麼守,回去吧。”
老太爺都發話,傅傾城還能怎麼拒絕?
秦年送着她出去:“你有心的話明天下班再來看,我在這裏守着就好。”
她能說什麼?
只能是點點頭了。
秦年送她到醫院門口,她便說不用再送:“我自己過去就好了,車就停在附近,你上次吧,要是爺爺有什麼問題旁邊也有人。”
“我就送你到車邊。”
他這樣說,傅傾城也是拒絕不了,便讓他陪到了車邊。
她不肯坐進車裏:“這下你可以走了吧?”
都已經送到這裏,秦年也就不再堅持,說了聲路上小心就要走。
傅傾城忽然叫住他。
他回過頭來,她已經輕輕地抱住了他,馬上鬆開,抬頭沖他笑:“走吧。”
秦年無可奈何地笑一聲,轉身離開。
剛走出室外停車場,他還是忍不住回身看一眼,只是原本傅傾城站着的地方已經沒有人,便以為她已經進車,徑直轉身離開。
而此時,秦年以為已經坐進車裏的傅傾城卻被人緊緊地壓在地上,嘴被捂住,什麼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