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 拒絕
“啊？”
“我成謀士了？”
縣城剛興起的小網吧里，向騰輝穿着破舊的灰皮夾克，大大咧咧一隻腳踩在旁邊的凳子上，抻着脖子湊到屏幕前，看到論壇帖子上對他的描述分析，嘴裏叼着的香煙都險些掉落到了鍵盤上。
他錯愕的微微張着嘴巴。
“惡人”還沒當幾天呢，自己咋又成了謀士了？
還當今第一謀士？
……
前些天，先是各路新聞媒體電話打到了廠子裏，緊接着不知道誰泄露了他的行蹤，以至於讓他只能暫時躲避起來，連廠子都出不去了。好在不是後世的互聯網時代，所以也沒有發生原劇情中人肉他全部信息，去他老家上門騷擾的事情。
當惡人這件事，向騰輝是做了準備的，並沒有為此感到驚慌。
這本來就是他和喬南星的交易。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惡人還沒當幾天，以前的合作老闆就給他來了電話，稱讚起他的謀略，這時候他才知道，自己的風評居然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轉！
現如今，很多報社媒體都在轉載那篇網上對他的評價。
他試探的走出砂石廠，那些守在廠子門口的記者們果然不見了蹤影，只留下三兩隻小貓，被他輕易躲避開來，並且經過他的觀察，很快這些人因為蹲不到他也都回去了。
算是徹底還了他一個清凈。
社會新聞是有時效性的，畢竟不是狗仔隊，他抗拒採訪的意圖表達的那麼明顯，人家還有其他工作，也陪着他耗不起。
倒是這些天，很多曾經合作過的老闆都再次慕名而來，聯繫他重新尋求合作。
生意轉好，砂石場開始忙碌起來，以至於直到今天，他才有機會來到網吧，親眼看到這篇把他吹噓成第一謀士的文章。
“寫的真他媽的好！！！”
向騰輝很滿意！
特別滿意！
……
在網吧里又將那篇文章反覆看了好幾遍，等時間差不多了，向騰輝這才依依不捨的下了機，隨後神采奕奕、意氣風發的動身趕往火車站，迎接從省城回來的喬南星幾人。
趕到火車站沒多久，綠皮火車就緩慢駛了進來。
又等了片刻，向騰輝就見到蘇阿依坐在輪椅上，由蘇木推着走了出來，馬虎那傢伙則抱着蘇安寧跟在一旁。
之所以返回大瀧山，一方面是因為手術很成功，後續只需要堅持康復治療，定期回返醫院檢查就行，沒必要一直留在醫院耗費錢財；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剩下的那些邊角料小報社開始不顧個人意願私隱，想要壓榨剩餘的新聞價值，去突襲採訪蘇阿依。
既然蘇阿依被善意隱瞞着，喬南星也不想就此戳破，於是便決定回來了。
當然，他是不會讓蘇阿依再住回到山裏的。
“房子找好了嗎？”
雙方會面，喬南星開門見山道。
向騰輝噎了一下：“早就給你找好了，上車吧，我帶你們過去。”
七繞八繞，向騰輝開着他的破大眾，帶着喬南星四人來到了縣城某條巷子的一家破舊小院，許是因為許久沒有住人，掉皮的銹跡鐵門打開的瞬間發出乾澀的聲響。
“接回來了？”
院子裏並不冷清，王鳳聽到動靜，從裏面走了出來，見到幾人，很是高興道：“終於回來了，歡迎你們！”
“這是我一個老舅的家。”
“他們全家早幾年全都搬到市裡去了，聽你們說要找房子，我就去問了問，把鑰匙給你們要過來了。”
王鳳身上髒兮兮的，倒是院子裏被他清掃的很乾凈。
這處院子並不大，大約七十平左右的樣子，只有兩個房間加一個廚房，院子角落裏是茅廁，院子裏有一棵並不粗壯的梧桐樹，雜亂的電線在樹旁穿梭而過，通向房間與隔壁鄰居的家裏。
“一個月要多少租金？”喬南星問道。
王鳳搓搓手，看了看向騰輝，有些不太好意思：“不多，一個月只要100塊錢。”
其實也有不要錢的房子，王鳳的家裏就在縣城的邊緣，能夠騰出房間來給蘇阿依居住，而且在日常生活上王鳳的老婆還能幫忙照顧着，但是花一些小錢就能解決的問題，喬南星並不想欠人情。
這個價格很合理，喬南星點了點頭。
兩間房子，其中一間朝南的房子留給了蘇阿依和蘇安寧，裏面有早就讓向騰輝幫忙買好的被褥等生活用品。
“姐，我們就先在這裏住着……”
“嗯。”
蘇阿依的氣色比之前好了不少，暗黃的臉色也略微白皙了一些，她坐在輪椅上，攥着蓋在腿上的毯子，打量着這間小院。
有很多事情其實她都不懂，例如不懂為什麼馬虎似乎一夜間長大了許多。
也不懂向騰輝為什麼會這麼照顧他們。
但是她知道，生活似乎在逐漸變得好起來。
…
…
“這是答應你的那份錢。”
院子外，喬南星從腰裏取出早就包好的三疊現金：“三萬塊錢，你點一下。”
在醫院這些天，他們一共接受社會捐助近十萬元，留下了後續康復治療的費用和答應給向騰輝的分成，多餘的錢他有部分都退回去了，只剩一些不知道退回渠道的錢還留在手裏，這筆錢按理來說他可以轉送給救助基金組織，但是那些組織的嘴臉他在這次事件中早就看清了，自然不會這麼做。又因為沒有專業的捐助審查機構，所以誰也不知道他究竟退還了多少，又留存了多少。
“這筆錢……”
向騰輝看着遞過來的錢，有些掙扎，最終還是嘆了口氣道：“這筆錢留着給你姐吧。”
“她後續康復治療還要不少錢，不能斷了營養。”
“再說我這邊現在已經不缺錢了。”
這幾天，那些合作老闆們給的預付款已經足夠他給工人們開工資了。
“你們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沒有？”
向騰輝問道：“王敬福那筆錢要不到了，格鬥俱樂部的事情……”
“你不是早就安排好了么？”喬南星也沒可客氣，既然向騰輝不要，他也不會硬塞給對方。
這筆錢在他手裏，能夠發揮更大的作用。
“嘿嘿……”
向騰輝笑了笑，從車裏取出一份文件：“就差你的手印了！”
“我想好了，你們這幫娃娃回到山上也沒有出路，不如留在我的砂石廠里跟我學習格鬥，我已經找到另外賺錢的辦法了。”
其實賺錢倒是其次。
砂石廠緩過了勁，他現在並不怎麼缺錢了。
但是經過這段時間相處后，他願意給這些孩子們一些機會。
尤其是喬南星，力氣那麼大，他覺得培養一下，也許真的有機會拿得更大的冠軍。
真要是做到了，也算是替自己圓了夢……
“伱小子不要以為就你聰明，你還讓我演惡人！你知道我現在在外面是什麼身份嗎，他們人人見到我都喊我向先生，誇讚我足智多謀，爭先恐後想要請我吃飯，我啊，早就知道是這種結果，當初才會答應你嘞。”
“我不簽！”
喬南星無視了向騰輝的自我炫耀，直接拒絕了對方的安排。
不就是去滿天星打拳嘛！
“姐和妹妹還需要人照顧，我不能跟你們去學格鬥。”
“沒關係的，我讓你們鳳叔的媳婦兒來照顧你家人。”向騰輝豪氣道。
“那也不行。”
喬南星堅決道：“我是文明人，我不喜歡打架。”
開玩笑，現在市面上遍地都是商機，讓他留在大瀧山裡學格鬥？當個愛好還行，專門搞這個，他才不去嘞！
“你算個狗屎的文明人！”
向騰輝瞪眼道：“你按不按？”
“不按！”
喬南星道：“我早就打聽好了，從批發市場上進貨到市場擺攤去賣，一雙襪子可以賺兩塊錢，有些絲襪甚至能賺四塊錢，刨除攤位費，一天下來至少能掙一百多塊錢，你要是一天發給我那麼多工資，我就跟你學格鬥！”
“我給你發工資？你瓜娃兒真……真能賺那麼多？”
喬南星點點頭。
向騰輝不說話了。
……
“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做生意，賺大錢？”喬南星眼球轉動，試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