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一曲肝腸斷,天涯何處覓知音
剛才說話的人,當然是李清源了。
自從因為上次大膽嘗試向那位“不知名的存在”獻祭,導致提前完成了“奇遇四十五·顛倒閻浮”中的部分任務,得到了【搬血金光】獎勵之後,他的身體每時每刻都在被它改造着。
渾身的氣血變成了金色,氣血中的戾氣盡散,變得中正平和、堂皇正大,而又威風凜凜。
甚至,他都懷疑自己體內自行流動的“氣血”,已經超出了“氣血”的範疇,變成了另一種他暫時還無法理解的力量。
就連一不小心嗓門大點時會出現的虎嘯之音,也變成了現在這種3D立體環繞的“杜比音效”。
也就是說,只要他願意費點嗓子,完全可以做到那種“聲音從四面八方而來”的神奇效果。
這不?剛才的那幾句調侃,就完全達到了他想要的效果。
在場的幾個人全都下意識地轉頭四顧,然後茫然——整個樓層都被燒空了,沒有角落可以藏人。
所以說話的人到底在哪裏啊?
因為聲音是從所有方向傳來的,所以他們連通過聲音大概定位李清源的位置都做不到。
他們只知道,說話之人連面都沒露,就把“穿山甲”給秒殺了。
即便是偷襲,也已經很可怕了。
關鍵是,他們跟“穿山甲”一樣,剛才完全沒有注意到地上不起眼的母修羅。
母修羅被李清源偷偷丟到現場之後,跳到焦炭堆里打了幾個滾兒,給自己染上了一層偽裝色。
它剛才就藏在一堆被燒焦了的手辦堆里,別說“穿山甲”沒注意看了,就算注意看,也看不出任何的違和感。
既然完全不清楚李清源偷襲的手段,在場的人,特別是“基因熔爐”一方剩下的兩人,全都凝神戒備起來。
因為聽剛才那人說話的口吻,應該是瘋女人的同伴,或者至少是熟人。
“基因熔爐”小隊的隊長往後退了兩步,讓自己的後背靠牆,減少了被攻擊的角度。
“象人”也下意識地往後撤,卻被自家隊長在後腰上踹了一腳:“不許退!”
這是1個小時內,隊長對“象人”下達的第二個禁令。
在樓下的時候,隊長命令象人“不許笑”。
現在,隊長又命令它“不許退”。
“象人”的身體顫抖了一下,不是因為害怕,也不是因為隊長這一腳力氣太大踢疼他了。
實際上如果只是肉體攻擊的話,他站在這裏讓隊長拳打腳踢三天三夜,他也不疼不癢。
它之所以顫抖,完全是PTSD的條件反射,因為小隊裏的所有成員,無論是誰,違反隊長禁令的下場都無比凄慘。
怎麼個凄慘法兒呢?
所有或自願,或被強迫拉入這支小隊的成員,都必須參加一個入隊儀式——被隊長咬一口。
隊長以前是個毒販、癮君子,他的牙齒早就因為吸食過量,全都爛掉了。
所以,他嘴裏的牙齒其實是假牙。
沒錯,這一套假牙,是一件咒物。
凡是被他的假牙咬過的人,都會被種上某種“印記”。
被種上“印記”的人,只要隊長一個念頭,他體表的靜脈就會急速曲張,肌肉纖維也隨之斷裂。
那種比婦女分娩還要劇烈的痛苦,只要體驗過一次,就永生永世不想再體驗第二次了。
能當場暈厥,都要感謝上帝保佑。
而且,這種控制不一定非要是主動的,也可以是被動的。
比如說,一個隊員膽子肥了,想趁着隊長睡覺或者別的什麼機會殺掉他,在他剛有這個想法,打算付諸行動的瞬間,上述的痛苦立馬就會產生。
也就是說,隊長的假牙,是一件非常強大的控制類咒物,僅憑它的特性,就足夠拉起一支隊伍。
如果不是因為這件咒物能控制的人數無法超過15人,隊長在“基因熔爐”組織里的地位,早就更進一步了。
“象人”不敢後撤了,它硬着頭皮站在隊長的身前,當起了肉盾。
就在這時,四肢和腦袋搬家的“穿山甲”突然動了,它在地上蠕動着,斷掉的肢體重新連接上了軀幹。
只不過,可能是因為大腦已經死亡,所以全都接反了。
更長的後肢接到了肩膀的位置,前肢則接到了胯骨軸子上。
因此,當它再次站立起來的時候,腦袋是朝下的。
非常抽象。
重新站起來的,除了“穿山甲”之外,還有那隻“四腳蛇”。
它還保有全屍,只是身體外表完全焦炭化、脖子斷了而已。
所以,就站姿而言,它看上去起碼比“穿山甲”要正常一些。
這兩個詐屍的傢伙一站起來,就像喪屍一樣,搖搖晃晃地朝着象人這邊走了過來。
托莉雅喘着粗氣,詫異地看着這一切,腦子裏不斷猜測着過來救場的人是誰。
可任她想破腦袋,也猜不到到底是誰來了,在她認識的所有人中,沒有人有這樣的能力。
“一開始是遠程斬擊嗎?現在還能操控屍體……咳咳……”托莉雅咳了一口血,喃喃道:
“這究竟是什麼咒物?”
雖然看上去,這位突然出現的不速之客是在幫助自己,可托莉雅早就過了天真爛漫的年紀。
對方是敵是友,她不敢妄下結論。
可不管是敵是友,她都很珍惜這片刻的喘息之機——再緩一會兒,她就可以放那個大招了。
一支清揚的歌曲,從樓層的角落傳來:
“Tearsofzombies(殭屍的眼淚)
Isitsalty,too(也是鹹的嗎?)
Theheartofazombie(殭屍的心臟)
Isitstillwarm(還溫暖嗎?)”
這回可以聽清了,“象人”眯着眼睛,循着聲音找到了聲源。
那是一隻小小的老式隨身聽,不知何時,靜靜地躺在牆角。
又不知何時,自動播放起了如此“應景”的音樂。
只是這首歌,為什麼這麼陌生?
這音樂的曲調,為何如此詭異?
越聽,越是讓人毛骨悚然。
“四腳蛇”和“穿山甲”的屍體在歌聲中搖擺,隨着音樂的節奏,在怪異的舞步中,加快了步伐:
“Oh,don‘tbeafraid,don‘thesitate.(哦,不要害怕彷徨)
Thisisthehomeofzombies(這裏是殭屍之家)
YouandIarethesame.(你和我,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