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斬將奪權

第63章:斬將奪權

關於北魏有誘敵深入的可能這件事,劉駿上書本次北伐的行動總指揮劉義恭。結果得到的回復是:

“按計劃行事。”

無奈,劉駿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東路軍前鋒,王玄謨部兵圍滑台,都是大宋青徐之地精選出來的精銳,器械糧草都是皇帝劉義隆傾盡心血,花二十多年治國積攢出來的。如今這一切都交託於王玄謨這位寵臣手中。

對於取滑台這件事,劉駿起初還覺得應該問題不大。

因為王玄謨人品差歸差,本事還是有幾分的,不然也不會有成為劉義隆寵臣的資格。王玄謨可不是琅琊王氏,而是北來的太原王氏,在大宋,這個出身可算不上太好。

只是劉駿在進軍路上時不斷收到消息,劉駿面上陰雲越來越重。

“這狗日的王玄謨,北伐此等軍國大事豈可行門戶私計!”

根據前線不斷發回的消息,王玄謨這混蛋,在剛抵達滑台時,根據偵查獲悉,滑台多是茅草屋,軍中部將沈攸之建議:

“以小瓢盛油冠矢端,射城樓櫓板上,瓢敗油散,因燒矢內簳中,射油散處,火立燃。復以油瓢續之,則樓櫓盡焚,滑台可速破!”

可能是沈攸之說的太過詳細,有賣弄之嫌,惹得王玄謨不快。王玄謨居然回復:

“彼,吾財也,何遽燒之!”

很快,被拓跋燾調到滑台守備的,北魏枋頭鎮、平南將軍、南康公、杜道儁,發現了這個滑台的致命弱點,很快就將城內的茅草屋拆了個乾淨,讓軍卒民眾在滑台挖了大量地窩存身。等城內各項放火措施做起來后,滑台已經失去了火攻的價值。

正經的攻城戰都相當難打,懸瓠能抗住拓跋燾大軍四十多天,滑台也不是王玄謨一時半刻能打的得動的。後來王玄謨無奈,也試了一下火攻。但還是那句話,早幹什麼去了?

劉駿都懷疑王玄謨那王八蛋是不是將軍中的油給貪了,因為當時沒有大量的油才會拒絕火攻。

不過劉駿不能以沒有根據的事情懷疑一位前線大將,只能亦步亦趨的一路向北,奔赴那可能會成為死地的滑台。

隨着劉駿不斷向北,北方的壞消息也接連不斷傳來。還是王玄謨那混蛋,河洛之地不堪鮮卑統治的世家派出一部分人前來支援“王師”北伐,結果王玄謨將這批人打散了編製后充入了心腹手下的部隊中,讓企圖投資大宋北伐的河洛世家虧了個底掉。

如果說這操作是防備其中可能有北魏細作,也還算說得過去,可接下來,王玄謨聽聞滑台附近的大鴨梨美味,於是拿出一些軍中暫時用不上的破布強買強賣滑台大鴨梨。王玄謨要求得布者每戶供奉八百大梨。

如此搜刮當地大戶錢財的舉動,直接讓北伐大軍喪盡河洛民心。收到消息的劉駿,腰間寶劍已經在發抖。

和蟲豸一起怎麼可能北伐成功呢?

相比於王玄謨部的騷操作不斷,北魏方傳來的消息,更是令劉駿沮喪。

七月中旬,大宋剛發起北伐的時候,北魏河南世家代表上疏拓跋燾,請求出兵救援黃河兩岸的錢糧、財帛。馬上就要秋收了,黃河兩岸收成被宋軍搶了去,那河南世家一年就沒收入了。誰家沒有千八百口人要養?

可是拓跋燾放話:

“馬今未肥,天時尚熱,速出必無功。若兵來不止,且還陰山避之。國人本着羊皮褲,何用綿帛!展至十月,吾無憂矣。”

別說河南了,宋軍真要有本事,拓跋燾連河北都敢讓,只等到秋高氣爽時再大規模反擊,反正鮮卑人本來就是穿羊皮褲子放牧的,缺了那些錢糧絲帛也問題不大。至於漢人?拓跋燾在意的是漢人世家,可不是漢人百姓。

漢末喪亂以來,哪年不餓死一票漢人?

七月、八月;大宋北伐軍一路捷報不斷,但戰略上並沒有太大的斬獲。東路軍滑台久攻不下;中路劉鑠頓挫於虎牢關外;倒是劉誕所率的雍州大軍進展順利,已經攻入河洛盆地,兵鋒直指弘農。

九月初十,劉駿所率的一萬大軍總算是抵達滑台城下,此時王玄謨部依舊是在按部就班的攻城。

王玄謨部中軍大營中,即使已經收到劉駿親自率隊而來的消息,王玄謨在真正見到劉駿后,心中還是略顯詫異。東路軍實際統帥蕭斌,是劉氏姻親出身;現在在碻磝城內統籌東路軍攻城略地。好歹碻磝也算是前線了。

中路劉鑠、劉誕,可都是一個在壽陽、一個在襄陽城內遙控指揮的。

劉鑠部前敵總指揮是劉康祖,劉誕部前敵總指揮是柳元景,這兩人才是真正親臨戰陣之人。

劉氏皇族新一代皇子,真正親臨過戰陣的,目前為止僅劉駿一人。現在見劉駿還敢來此險地,王玄謨也不得不承認劉駿的膽色過人,有高祖之風。

雖說劉駿瞧不上王玄謨乾的那些糟心事,但王玄謨怎麼說也是統帥前鋒的大將,劉駿不會在軍營之中為了那些事向王玄謨發難。

這年月不止是千里當官只為財,多數人當兵也只是為了混口飯吃,當上軍官則是想混口油水。當了將官那就難免想大發其財了。

從古至今軍隊都是腐敗的重災區,只是現代國家軍隊大多涉密,不似古代史料那般赤裸裸而已。

僅憑貪財之舉,劉駿是無法動搖王玄謨地位的,強行要動,頭上還會被按一個不顧大局的帽子,所以在進入中軍帳后,劉駿當先向王玄謨見禮。

“鎮北將軍劉駿,特來向寧朔將軍【王玄謨將號】交令!”

“大王多禮,快請入座!”

隨着王玄謨的指示,劉駿看向大帳中那處準備好瓜果酒肉的案幾,更過分的是,邊上居然還有漂亮小娘!

“將軍,這些姑娘是?”

“哦,本地大戶喜迎王師送來勞軍的,大王放心,知大王要來,挑的都是沒用過的。”

“如此,倒是多謝將軍費心了。”

“誒,大王一路行軍辛苦,合該好生歇息一番。”

劉駿面上笑盈盈的入座,心中卻是在不住搖頭。

“軍中有女氣難揚。”這句俗語是老祖宗從戰國時期一直流傳到大宋的。千百年來老祖宗已經把該吃的虧都吃過了,總結下來的經驗傳至後世,就是想避免後輩重蹈覆轍,可惜後輩多是不聽勸的。主打一個頭鐵。

陪劉駿喝酒的兩名女子,是王玄謨難得搜刮出來的雙胞胎,本來王玄謨是打算自己享用的,但想到劉駿親自北上,已經在趕來滑台的路上。王玄謨對劉駿這位敢親身上陣的親王還是有幾分敬意的,於是便將這兩名女子留到了現在。

看着劉駿與那兩名美女推杯換盞,一派歡笑模樣;王玄謨與帳中諸將紛紛心中暗暗感嘆;劉駿果然如傳聞中一樣:是個色鬼。

正值戰事,諸將也不敢喝多,略略盡了些意思之後,就各自散場。在王玄謨的安排下,那兩名陪酒的女子被送上了一輛馬車,馬夫驅馬跟上了即將出王玄謨部大營的劉駿及負責劉駿護衛的騎兵衛隊。

看着跟在身後的馬車以及馬車上掀起簾帳露出的兩張俏臉。劉駿的親衛們紛紛面上露出羨慕之意,而劉駿則是皺緊了眉頭。

對於馬夫的奉承,劉駿懶得搭理,直接跨馬而走。那馬夫見狀,也不敢有所怨言,只是驅馬前往劉駿部所在軍營。

劉駿部大營,劉駿快馬加鞭來到中軍帳,此時薛安都正在帳內替劉駿統管安營之事,見劉駿回來后,薛安都當即起身行禮。

“王上,大營已立妥當,即候王上校閱。”

“此事不急,休達公,營外將有一馬車來,車內有妨礙軍心之物,還請勞煩休達公,率一部騎兵前往處理乾淨些。”

“啊?是,末將得令!”

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薛安都還是拱手應是。

薛安都正待走出營帳調兵,身後再度傳來劉駿的聲音。

“休達公,那馬夫留下一命,讓他回去報信。”

“是!”

隨後,十名騎兵與薛安都,在一名劉駿親衛的指引下前往馬車處。事後,一身血跡的薛安都向劉駿交令。

王玄謨也收到部下彙報的消息,不過收到消息時王玄謨並不以為劉駿是在對自己表達不滿,只是嗤笑一聲:

“武陵王素喜裝模作樣,倒是可惜了那兩個小娘。”

隨後,王玄謨便不再理會此事,繼續調度起攻城事宜。滑台久攻不克,不僅是蕭斌,連劉義隆也開始隱晦的表達不滿了。已經是秋日九月了,北魏大軍隨時有可能渡河而來。

果然,沒過多久,北方傳來消息,拓跋燾正式起兵南下救援滑台,命令太子拓跋晃率軍屯駐漠南,以防備柔然的進攻,又命令吳王拓跋余留守平城。隨後不久,拓跋燾又下令徵招國內各州郡五萬士卒補充兵分配給各支部隊。

而此時,和上次拓跋燾攻懸瓠一樣,滑台也是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但距離攻克總是差了那一口氣。

對於攻城,劉駿也沒什麼好辦法。黑火藥劉駿已經折騰出來了,可爆炸威力並不如人意。就算加上白糖,威力大了一些,可白糖易吸潮,儲存不當便會變成一灘糊糊的缺點難以解決。所以到現在,火藥依舊是在武陵的實驗區內,並沒有解密。

另外,想要炸毀滑台城牆,那所需的黑火藥量難以計數,而且滑台背靠黃河,又決定了難以對其挖掘地道。

總之一路戰到現在,劉駿相信王玄謨應該是後悔當初逞一時之氣,以至當下焦頭爛額了。

相較於王玄謨將重心放在滑台,以期儘快完成上司以及皇帝的任務。劉駿更多的將重心放在了黃河水師上。一旦北魏大軍抵達,王玄謨還未攻下滑台以自守的話,想要大軍平安撤退到後方,所能倚靠的只有黃河水師。

黃河水師主將鍾離太守垣護之,此前受王玄謨調遣,率領一百隻船作前鋒,據守石濟【延津】,此時正在距滑台西南一百二十里處。

垣護之收到劉駿信件時,一時還有些發愣,但在看到劉駿信件的內容后,垣護之也皺起了眉頭。之後看完信件的垣護之當著劉駿信使的面,將信件燒掉了。

等劉駿信使走後,水軍寨內,垣護之猶然一嘆:

“復現高祖之舊事,何其難也!”

隨着秋日漸深,北魏大軍陸續抵達黃河北岸。

十月初,拓跋燾率本部大軍抵達枋頭。在此之前,已經收到北魏狼主將至的確認情報,位於石濟的垣護之,派快馬給王玄謨送信,勸王玄謨發動緊急攻勢儘快攻克滑台以自守。信中說:

“昔武皇攻廣固,死沒者甚眾。況今事迫於日,豈得計士眾傷疲!願以屠城為急。”

【廣固之戰,劉裕滅亡南燕,但自身也損失慘重】

但王玄謨不聽,捨不得將手中老本盡數拋灑出去。而同時收到消息的劉駿,已經在黃河邊上另築新營了。

拓跋燾抵達枋頭后,第一件事就是派出關內侯陸真在深夜夥同幾名親信穿過宋軍的包圍,偷偷進入滑台,給滑台守軍帶來援軍消息,加油打氣的同時,陸真登上城頭,居高臨下察看王玄謨軍營佈置情況,之後又輾轉返回報告給拓跋燾。

得到王玄謨部的詳細情報后,拓跋燾差點笑出聲。

“劉義隆竟以此人為將,島夷無人矣!”

隨即拓跋燾喝道:

“長孫真!”

“末將在!”

“今調五千輕騎予你,你部自石濟南下,遏敵歸路!”

“得令!”

之後不久,五千騎兵渡過黃河,踏起一陣狼煙直直向南,消失在黃河上的垣護之眼前。

“王彥德【王玄謨】!此戰若負,汝百死莫贖!”

樓船之上,看着消失的騎兵,以及近在眼前的綿延不見盡頭的拓跋燾軍大營,垣護之暗暗咬牙。

垣護之祖父垣敞,初仕前秦任長樂國郎中令,后仕南燕任車騎長史。父親垣苗任南燕的京兆太守,南燕亡后仕東晉,任屯騎校尉。作為劉裕時期南下的北方世族,垣護之比劉義隆更想此次可以北伐功成,將來還有落葉歸根的希望。而現在,這點希望快碎了。

十月初八,拓跋燾部主力大軍在石濟正式渡河,號百萬之眾,鞞鼓之聲,震動天地。直奔滑台而去。

這一次王玄謨傻眼了。

中軍帳內,收到消息的王玄謨與心腹軍將們商議。

“這可如何是好啊!”

滑台至今未曾拿下,大軍處於無依託之境地,唯一讓王玄謨慶幸的是,水師還在手上,隨時能撤,但撤退的話不能出自王玄謨之口。

往日跟着王玄謨撈錢的軍將也是很懂,很快一名部將就提議道:

“將軍,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為今之計,還是撤吧。”

“撤?索虜趁騎兵之利,我等還能往哪裏撤?”

“屬下已備好船隻,隨時可迎候將軍登船東撤。”

水師的部將適時出言附和。

帳中一眾將官,並無一人有膽氣與魏軍一博。

“可武陵王尚在此處。”

“嘶!若是武陵王出言,命我等撤退......”

聽着王玄謨突然冒出的話,帳中眾將不由眼前一亮。

是啊,將黑鍋丟給武陵王劉駿,那眾人兵敗喪師的過錯就大大減輕了!大不了回頭多上貢些財帛予武陵王。總比喪師辱國,殺頭強!

“王煥,汝速去請武陵王殿下前來商議軍情!”

帳中名為王煥之人,正是王玄謨之族侄。

“得令!”

王煥接過王玄謨發給的軍令,即刻出帳,直奔劉駿營帳而去。

靠近黃河處新起的營寨,劉駿視察着各處防禦陣地情況,時不時提出一些意見與身後軍將商議可行性。突然一匹快馬衝到劉駿身旁不遠處,被負責劉駿安保的禁衛給攔了下來。

沒一會兒,看着眼前與王玄謨有幾分相似的王煥,劉駿皺着眉頭問道

“王將軍尋我有何事?”

“回稟大王,哨騎回報,索虜狼主大軍將至,將軍請王上前往大營商議緊急軍情。”

“唉,果然還是來了。”

收到最不希望聽到的消息,劉駿也是面色一苦,隨即轉頭向薛安都說道:

“休達公,我先行去中軍議事,此營若有可能,儘快再加固幾分。”

“是,末將曉得!”

薛安都抱拳行禮,面上也是一片凝重。

北伐之前薛安都已經收到薛永綜帶着殘存族人自溺於汾河之中的消息,而將其逼死的正是拓跋燾的大軍。現在拓跋燾的大軍出現在薛安都眼前,雖說現在宋軍處於絕對的劣勢,但背靠黃河,有劉裕珠玉在前,薛安都認為,並非毫無一戰之力。此時的薛安都,戰意無限。

王玄謨部中軍大帳,等劉駿到時,軍情緊急,王玄謨也不與劉駿繞圈子了,直言提議請劉駿下令全軍撤退,保全實力。

“撤?現在撤?怎麼撤?如何撤?”

不說王玄謨部並劉駿部共計四萬餘眾,營中如山積一般的糧草、軍械,都不是一時半會能撤的完的。此時撤退,平原之上,若是被北魏騎兵攆上,劉駿都不敢想像接下來的畫面。

“大王放心,我部水師足以護佑大王東撤碻磝。”

“那大軍呢?”

聽得劉駿此問,王玄謨一時沉默,其餘諸將也一時無語。明眼人都知道,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滅國無數的拓跋燾主力大軍已經攆上來了,這時候大軍如何能保?

此時王玄謨也不敢想日後前程,只想在戰後能靠着甩鍋大法保下一條爛命,好享受好不容易貪來的榮華富貴。

“爾等是欲棄大軍於不顧,自行東撤?”

說完,劉駿掃視了一圈中軍帳,這才發現全是昔日徐州大營中王玄謨的親信部將,如沈攸之普通的軍將校尉並無一人在營中。劉駿算是琢磨出味道了來了,王玄謨這是想臨陣脫逃了。

“非是棄大軍於不顧,撤還是要撤的,只是若天意不佑,我等亦是無可奈何。”

意思是王玄謨要拿數萬大軍為自己撤退打掩護了。現在王玄謨倒是捨得自己多年攢下的軍中老本了。

“哼,你們要撤便撤,我自留下死戰!”

說完劉駿轉身,準備回自軍營寨守備。

結果還沒走幾步就被王玄謨族侄王煥給攔了下來。

劉駿轉頭向王玄謨問道:

“此為何意?將軍是欲拿我獻於狼主請降否?”

“非也,只是請大王寫一份撤軍軍令。”

此時王玄謨扣着腰間寶劍,回復的語氣很是淡漠。

帳中眾將都知道,不論如何,王玄謨要撤都一定要帶上劉駿的,劉駿可是皇帝的兒子,琅琊王氏的女婿!若是劉駿戰死沙場,王玄謨等人還喪師辱國,那就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眾人以及眾人背後的家族。

“我寫?讓我背黑鍋嗎?”

劉駿差點就氣笑了。這些人簡直是不要臉了!

拓跋燾大軍隨時可能抵達,帳中眾將都知道已經沒那個時間再拖延下去,所以劉駿身後,王煥直接抽出腰間寶劍抵在劉駿身後,語氣狠厲的說道:

“大王,請恕屬下無禮了!”

瞅着王煥明顯大逆不道的舉動,帳中眾將再度無言。雖然包括王玄謨在內眾將,都很不想和劉駿鬧翻,但現在已經被逼上梁山了,眾將也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了。

帳中一眾將領都搞不懂。按近些年劉氏皇族的尿性,劉駿不應該哭着喊着要上船先走的嗎?怎麼現在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真是高祖轉世了?那輪也輪不到老三身上啊。

回頭瞧了眼抵在身後的利劍,以及帳中將領皆是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劉駿眼睛一眯,緩緩說道:

“好,我寫。”

“大王果然識時務者為俊傑。”

【《三國志·蜀志·諸葛亮傳》裴松之,注引,晉·習鑿齒《襄陽記》:“儒生俗士,豈識時務?識時務者,在乎俊傑。此間自有卧龍、鳳雛。”,裴松之死於元嘉二十八年,也就是本章劇情后的第二年】

見劉駿願意妥協,王玄謨也是鬆了一口氣。“生意人”,最希望看到的就是和氣生財。

劉駿一臉憋屈的走到案幾邊,提筆在帛書上寫就一篇撤退的軍令,隨後拿起親手交到王玄謨手上。

王玄謨滿臉喜悅的接過軍令,還不及細看,劉駿突然一把抽出王玄謨腰間寶劍,狠狠的劈向了王玄謨脖頸。一時間鮮血飛濺,劉駿剛剛寫就的撤退軍令又被鮮血染紅。

“王玄謨身為主將,欲臨陣脫逃,其罪當誅!今本王大好頭顱在此,可有敢斫之以獻狼主者!”

嘶吼間,劉駿一手提着寶劍,一手抓着王玄謨髮髻,一點一點的切割着王玄謨的脖子。很快,王玄謨的頭顱被劉駿整個切了下來。王玄謨脖頸間噴涌的鮮血,染的劉駿似是地獄中走出來的惡鬼。見此情形,帳中王玄謨的親信部將們三度無言。

眾人殺劉駿很簡單,來中軍帳時,劉駿未曾穿甲,一人一刀,砍也能砍死劉駿了。可劉駿是親王,王玄謨又死了。沒有王玄謨的人脈勢力遮掩,殺劉駿的事情傳出去,帳中眾人的九族都要滅,祖墳都要被犁平。

“既無人敢斫某頭!爾等欲亡者,自去!敢戰者,留下!”

說完,劉駿一把踹倒身旁火盆,引起火勢,將沾染了大量血跡的撤退帛書投入火中,隨後拿起桌案上的虎符,一手提着王玄謨的人頭,一手提着王玄謨的寶劍走向中軍帳外。

等劉駿渾身浴血的即將走出中軍帳時,王玄謨族侄王煥,一咬牙,提着寶劍向劉駿大聲吼道:

“大王,小人願以一死向大王賠罪,還請大王莫要牽連小人家人!”

“本王答應你!”

說完,劉駿掀開中軍帳走了出去,而王煥自刎於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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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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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斬將奪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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