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 050 ? 俄國正式對法國宣戰
在法國發生的一切,都在改變着世界,隨着巴士底獄被攻陷,從西歐大陸傳來的任何消息,都是令人震驚的。
不過在當時各國的貴族階層來看,都有着同一個觀點,就是她們已知秩序的徹底毀滅,這也引起了第一次反法同盟。
但那個時候,女皇還是沒有把俄國軍隊派往西歐,直到1791年為止,俄國的注意力主要在南方,和奧斯曼帝國的合約,確定了俄國南方的邊界線,也徹底的把克里木握在了手裏。
等到注意力向西的時候,不知道法國人是不是該感謝那個想要和俄國結盟然後又三番五次瞎折騰的瑞典蠢驢國王,把女皇氣的病倒。
順帶一提,要是真的像是女皇擔心的那樣把俄國的幾位女大公都給弄感冒了,瑞典國王怕是更要被視為小丑。
總之保羅現在是放棄了和瑞典聯姻,畢竟古斯塔夫四世是獨苗,家裏也沒有兄弟姐妹,而且這個北歐鄰國實在是鼠肚雞腸。
但奧地利那邊,家裏除了他的媳婦以外,貌似都對和奧地利的約瑟夫大公成婚並不看好,這種氣氛還蔓延到了一些寵臣和他兒子亞歷山大的親信身上。
為了這這個事情,作為宮廷大總管和彼得堡貴族領袖的老斯特羅加諾夫伯爵還去了一趟維也納,回來以後給保羅的彙報是。
“陛下,您知道我女兒在莫斯科的庄園裏,雖然我並不關心那邊發生的事情。但是我也要說,約瑟夫大公雖然人品很好,但是從各方面來講,他的表現都不一定要比一個鄉紳的孩子強!”
“您可以坐下來聽我說,不要在那裏站着,亞歷山大·謝爾蓋耶維奇。”
在老伯爵坐下以後,保羅遞過來了一份文件。
“即使是鄉紳的兒子,也可能會有些俊才的,你可能說的是從來都沒有離開家的那一種,這個形容你聽起來怎麼樣?比如說,‘地主家的傻兒子’?”
“可是,奧地利的皇室,別提有多糟糕了。斐迪南太子在弗朗茨陛下接待我們的時候,陛下,您應該也有所耳聞,他當場就抽搐了。而那些維也納的宮廷貴婦們,我也不太看好她們能夠對我們尊貴的長公主,亞歷山德拉能夠有什麼好感,這個宮廷的氣氛很詭異。陛下,只有您的宮廷里,還有一些親人的溫情,這一點歐洲任何的宮廷,都沒有您這裏,皇室成員之間的聯繫是如此緊密。”
說到這點,保羅倒是嘆了口氣:“要是能讓康斯坦丁這小子不要那麼荒唐,我就已經感謝上帝了。”
康斯坦丁那種情況,確實也讓人感覺一言難盡。
保羅即使他跟母親對着干,也還是很渴求一個和諧溫暖的家庭,就是嫁過來的兒媳他也非常關注。
甚至他還有種想法,就是約瑟夫大公如果不是匈牙利副王的話,給他一個俄國陸軍元帥的軍銜,能否到彼得堡來呢?
這個設想老伯爵在出發前就表示,以哈布斯堡家族的傲慢,他們不會讓一位大公來當上門女婿的。
想要這麼干,就得找一個順位不在第一的德意志邦國王子來,倒是個補救辦法。
“陛下,跟奧地利約瑟夫大公的這次會見,還是要操辦的,不過......”
隨後老伯爵掏出來了一份報紙的初審稿,倒是很有意思。
“這是什麼,‘三個王國傳奇’?”
“是《彼得堡新聞報》上刊登的一篇翻譯文章,選自中國的小說翻譯選篇,陛下,我負責的是文化贊助的工作,這方面也是要重點關照的。”
“總編先生有跟您談到過么?這上面說的可都是相親啊!”
老斯特羅加諾夫伯爵當然看過,他是知道自己兒子和兒媳婦,跟皇太子和太子妃,為了不讓長公主嫁出去,反正是想了不少辦法。
最後是小斯特羅加諾夫伯爵跟索洛維約夫說了,你約稿的時候不要出序言和前幾回的內容了,直接奔着甘露寺去......
突出的就是下面的註解,保羅看了這個,他腦子也不是不好用,很快就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他的問題,還是在施政的時候,太過想當然導致的一系列鬼神操作。
“我想可以考慮到這個問題,但不要在報紙上進行刊登,可以改用其他的段落進行,在敏感時期,不應該發出來帶有刺激信號的內容。”
“那麼好的,陛下,相關的內容,也有其他的部分可以刊印。”
在老斯特羅加諾夫伯爵要退下之前,保羅手上還拿着報紙:“我希望能夠看到這本書的完整版,也許以後還能拿來,給我國的精英子弟當一個啟蒙讀物。”
這個,對於索洛維約夫來說,難度有點大,畢竟他只是完成了甘露寺相親和前三回的內容,序言都已經給擱置下來,這已經是速度很快了,畢竟他的翻譯天賦還是有限的,這個版本只能說是內容會引起別人的興趣,但是用詞還不夠優美,甚至可以說是趕工出來的。
而且他已經知道軍隊未來調動的內容了,在1799年到來的時候,最後一批被調動起來的俄國軍隊將要準備出發前往奧地利邊境,彼得堡的近衛部隊和擲彈兵團都在進行準備,不知道最後一批要出發的都是誰,這還是有一些保密措施在裏面的。
來自沙皇本人的強勢催更,也好在是他根本沒有署名,不會被武裝催更摁在小屋裏進行翻譯。
最終《彼得堡新聞報》的特別刊,刊登的是三國演義第一回的內容,並且介紹了中國漢朝時期的一些情況,開篇的內容在俄國還是有點政治正確在裏面的,比如說沒落貴族子弟募集義兵鎮壓農民起義之類的,給彼得堡的貴族青年們看,倒也有點用處在裏面。
真要全篇都給完成了,這個工程量也不小。
在管相親的老伯爵離開以後,保羅接下來要見的是帝國總理兼外交學院院長亞歷山大·安德烈耶維奇·貝茲博羅德科伯爵,雖然他的身體不太好,已經不適合繼續履職了,但是保羅還是需要聽聽這位女皇後期外交政策制定者的意見。
他已經是躺在床上,無福去享受保羅給他開出來的療養長假和賞賜的巨大皇莊了。
“陛下,您能這個時候來,一定是有要緊事,不過我的身體情況很糟糕,已經不能再幫您在外交上解決問題了。”
“我只要聽您的意見,亞歷山大·安德烈耶維奇,您的家務事,我已經安排好了,您的繼承人是您的弟弟以及他的子女。”
“謝謝您,陛下,這是您格外開恩,我的助手別祖霍夫伯爵的身體也不好,外交學院院長和帝國總理的人選,陛下還是要慎重。”
“這點我清楚,我們現在來討論,和奧地利的關係吧。”
“好,陛下,關於奧地利,同時也包括英國......”
伯爵還是撐着要坐起來,不過他的身體狀況很糟糕,只能是斜靠在鬆軟的枕頭上。
“如果是亞歷山大·謝爾蓋耶維奇在維也納的所見所聞,我認為之前小薩爾特科夫親王提出的建議,也就是您在9月來信當中提到的對於聯姻的拖延,我想是可行的,不過這需要奧地利方面有‘過錯’在先,而不是我們。至少要由於奧地利方面的錯誤,才能取消這次婚姻,這樣的話,可能埃琳娜女大公和梅克倫堡親王繼承人的聯姻要在前。對外自然是可以聲稱我們的長公主身體欠佳,殿下似乎最近確實也生病了。”
“是的,您雖然在家裏,宮廷和外交學院發生的事情都是第一時間傳達的。”
“在這種情況下,奧地利人在我們的軍隊到達以後,他們一定會提出聯合作戰的方案。我的弟弟曾經在亞歷山大·瓦西里耶維奇麾下效力,昨天他來看我的時候,我們還討論了這個問題。我想,奧地利人一定會邀請他出山,因為之前我們這位常勝的元帥,曾經和奧地利人打過交道。”
隨後,貝茲博羅德科開始咳嗽,咳出來了一口濃痰,說的太多,顯然讓他的狀態也不好,而且呼吸也越發急促和沉重了。
“你先不要着急,可以慢慢說。”
“陛下,趁着我這會兒還清醒,把這個問題給講完。奧地利人一定會為了滿足他們的需要,也考慮到我國和普魯士一向的友好關係,來暗中掣肘。這個時候,我們應該做的,還是要施加壓力,要奧地利人不要做出這樣愚蠢的動作,外交上有那麼集中手段。既然要聯姻,而且到時候,亞歷山德拉女大公很可能會在相親的時候,和約瑟夫大公‘相處不快’,我們可以採取一個切香腸的辦法,來解決這個問題,咳咳咳......”
隨後這位伯爵的又開始劇烈的咳嗽,不過他要說的主要內容,已經都給說過了。
幾個僕人過來幫着帝國總理要翻身的時候,保羅還扶了一把。
“陛下,一定要用熟悉外交的人來制定政策,而不是您身邊的人來擔任外交學院的院長。”
具體的細節問題,顯然他因為身體虛弱,已經沒有功夫去多想了,就在上半年的時候,這位帝國總理兼外交學院院長,俄國文官重臣之首,還是身體健康的,由於焦慮和俄國外交政策變化需要的工作量,他迅速的病倒,然後身體就惡化成了這個樣子。
帝國總理雖然已經病勢沉重,但是對於政府的安排還是要有一些說法的,在申請退休之前,他就對於內閣秘書的人選有些意見。保羅現在也要進行調整,不過他任用年輕的小薩爾特科夫親王來擔任內閣秘書的副手和皇帝本人實際上的秘書官,怎麼看都像是塞了一個漢弗萊爵士進來。
貌似現在可是大英帝國的光輝歲月,他們要幹什麼都是很清楚的。
但是俄國的外交部門,是分成兩部分來運作的,一部分是外交大臣,一部分是外交學院的院長。
顯然保羅沒有立即把外交學院也交給他信任的寵臣羅斯托普欽伯爵,這位伯爵在今年已經有一次受辱,並且被解除職務,但是他現在又回來了,來執掌外交部。
不過他作為保羅的外交政策執行者,對於保羅本人顯然沒有什麼規勸作用。
實際上,帝國總理本人希望他的外甥,帝國副總理維克托·帕夫洛維奇·科楚別伊來到外交學院掌權,而不是一直擔任副職。
最終沙皇還是按照自己的決定來辦事,但是政策上是兩人這天商討好的。
現在保羅要在聯姻的問題上,先進行一次“試探”,不過他也沒想到,奧地利人急着拉攏俄國來反對法國,對於這個訂婚之前要先相親的“俄羅斯傳統”也表示同意,亞歷山德拉女大公之前遭遇的倒霉事,也確實讓奧地利人這邊擔心他們要是做的不好,再次引發外交醜聞,對於喜怒無常的保羅,奧地利現在也想趁着他要動手這段時間,還是能把俄軍都帶上戰場是第一要務。
在彼得堡,1798年的12月,現在就已經有各國的大使先後來到這裏,包括英國、奧地利、那不勒斯和奧斯曼帝國,這一次這幾個國家或許過去各有仇怨,但是這次為了對付法國人,算是團結起來。
俄羅斯帝國政府,也正式對法國宣戰,加入了第二次反法同盟。
其實這一次反法同盟,要比每一次的力量都要強,除了普魯士以外,歐洲主要的政治力量,除了一向軟弱的西班牙波旁以外,都加入了進來,對於法國來說是最為兇險的一回。
甚至要說,連反法同盟的這些將領和兵員,也是歷次質量最高的,以後可能再也見不到這樣各國各個年齡段的名將都有出戰的盛況了。
但是,這麼多國家聯合起來,最終卻因為心懷鬼胎,最後還是宣告失敗。
這是在一年以後將要發生的事情,戰爭也就在1798年快要結束的時候,正式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