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妯娌
一人歡喜幾家愁，劉氏三兄弟的死對於整個劉家來而言還談不上傷筋動骨。
但對於劉氏三兄弟的妻兒老小而言，那就真的是滅頂之災了。
張歡看着三家人哭哭啼啼，自己卻沒有半點心慈手軟的想法。
前身的父親的死，前身被餓死，自己這幾天吃的苦頭，他沒報復整個村就算好人了。
“幾個孩子，我們會拉去撫養，至於你們幾個就各回娘家吧！”
劉父一句話，讓三個兒媳幾乎崩潰。
“爹，我們都嫁到劉家來了，怎麼還好回去呢？”
劉父萬分為難的說：“一個人口就要二十斤的肉上貢，你們三家生了有十多個孩子，我光是給孩子繳上貢的肉都得靠拉飢荒。”
三個女人都傻眼了，公公婆婆年紀大了，確實拿不出這麼多肉來上貢。
“姓張的，你但凡有點良心，就從我三個兒子手裏幾十斤肉出來幫她們先度過後天的難關。”
劉父義正言辭的一句話把張歡逗笑了：“你們劉家瓜分我家的東西時，可也沒給我留一點兒東西啊。”
劉元成的兒子道：“姓張的，等我們幾個年紀大了，一定找你報仇。”
張歡眉頭一皺，冷眼看着小孩兒道：“男子漢大丈夫，要報仇就別隔夜。你現在去找村長見證，我馬上同你們十幾個人一起決鬥。”
劉元成的兒子小臉通紅，果真氣鼓鼓的要往方家走。
他爺爺劉老頭拽住了小孩子，瞪着張歡道：“姓張的，村裏的規矩可沒有斬盡殺絕的說法！”
這確實是乞活村無奈的規矩。
靈氣復蘇后，乞活村早就和外面斷了聯繫，甚至不知道這個世界還有沒有除村子外的其他活人。
爭鬥禁止不了，但為了保證繁衍基因的多樣性，乞活村是不允許所謂斬草除根的。
兩家決鬥，不能殺小孩。
當然，如果真有小孩兒要殺人，誰也不會慣着對方。
“你瞧，你們年紀太小，你們爺爺不許你們找我報仇，乾脆都等幾年一起找我決鬥吧。”
劉元成的兒子聽言冷笑道：“那你可得好好等着了，到時候我、我的妻族，我姐還有我姐夫家一起找伱算賬的時候，你可別跑。”
小孩子的一句話把劉老頭說的大喜：“元成這孩子可以瞑目了。”
所有人似乎都看到了張歡敗亡的一天，一瞬間十幾個喪父的孩子不再沉浸在悲痛中，看死人一樣的看着張歡。
張歡沒有說話，他也察覺到看熱鬧的村民們看他的目光多了許多同情。
張歡笑了：“小子，有這志氣，先救救你老娘吧，你瞧她沒有貢品能活的過後天嗎？”
現實逼迫的他看向了劉老頭，露出來懇求的神色。
劉老頭則怒罵張歡道：“你真好心，就該拿貢品出來。”
張歡道：“好。”他看着劉氏三兄弟的三個老婆：“你們的兒女要殺我絕戶，如果你們肯給我生兒子，那我也願意幫你們上貢。”
劉老頭臉色一變，劉元成的兒子罵道：“不許你對我娘耍流氓！”
張歡咧嘴笑了：“你不是要報父仇嗎？我如今要做你的爹，就等着你來報仇。”
“姓張的，你想借我們羞辱人，那就打錯了算盤。”
劉元成的妻子當先開口：“你現在得意忘形，忘了你當初是怎麼撿野菜吃了？”
張歡聽罷看向劉元成的妻子：“果然是孝子賢妻，那好，我不要你們給我生子。只要你們願意服侍我，我可以借肉給你們的兒子幫他們度過難關。”
劉元成的妻子聽了正要譏諷，卻被她的婆婆打斷了：“真的？”
劉母望着三個兒媳道：“十多個孩子，我同你們爹還不知道哪裏扯飢荒。”
劉元成之妻面色凄苦的看着婆婆：“不能找叔伯們借嗎？”
劉老頭嘆了口氣：“兩三百斤的缺口，明天就要繳肉了，一時哪裏湊的出來？”
這話真不假，現在能一下子拿出這麼多肉的，只有張歡。
但如果張歡願意把肉都用在幫劉氏三兄弟的妻兒們繳肉上，一樣剩不下多少肉。
“好！”
劉老頭替三個兒媳做了主：“她們同你回去，你拿肉出來。”
張歡卻笑着道：“一人只能借二十斤肉哦。”
劉老頭一愣，接着怒道：“你只借三個人的肉，我十多個孫兒怎麼分？”
“我管你們怎麼分？難道要我替三個仇人養兒子，你們當我是傻子嗎，我只問你，借不借？”
劉老頭的大兒媳道：“如果是四十斤肉，我能從娘家自己借來。”
張歡問劉元成的妻子和劉臘成的老婆：“你們兩個呢？”
馬上要上貢了，她兩個的娘家又不是大姓，哪裏湊的出多餘的糧？
劉元成的兒子見母親一臉屈辱，他只覺得成倍的屈辱在自己的身上，小嗓子衝著張歡吼道：“姓張的，我發誓要殺你的人，奪你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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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話，在劉元成妻子的驚呼聲中，張歡一個公主抱把劉元成的妻子攔腰抱起。
眾目睽睽下，在劉元成妻子的拳打腳踢中，兩人很快進了劉元成的家。
（******）
圍觀的村民們面面相覷，一幫老少爺們兒露出了猥瑣的笑容。
劉老頭倍感屈辱：“把元成他三兄弟的屍體抬走火化，我怕他們氣不過會詐屍！”
這話其實不假。
靈氣復蘇后，人的亡魂會變成遊魂。所幸乞活村有山神娘娘存在，所以乞活村死了人不需要害怕遊魂出現。
但山神娘娘能對付邪魅，卻不能對付行屍——大概因行屍不是魂體。
行屍的成因在於慘死的屍體，他們被靈氣所浸染，會詐屍而起傷人性命，所以非得把屍體化成灰才安全。
三具屍體被劉老頭抬走了，劉元成的屋外只剩下幾個聽牆根的男子還有不知道何去何從的劉臘成之妻。
有人聽着屋裏的嗚咽聲，對劉臘成之妻露出了個猥瑣的笑容：“臘成家的，你二嫂被姓張的小子‘打’的咿呀亂哭，你不進去幫忙？”
劉臘成之妻感覺被人羞辱，臊的‘哇’一聲哭了出來。
但她竟然真的聽勸，一步步的進了屋子。
幾個漢子面面相覷，其中有人忍不住道：“這姓張的算是賺到了。”
“賺到了，他一下子得罪了劉家幾十口人，還間接得罪了楊、唐、金三家，以後的日子怕不好過。”
楊、唐、金是劉氏三兄弟的妻族。
“以後好不好過不知道，但他現在肯定快活的很。不說了，明天要繳肉，後天要祭祀，咱們且回去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