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針對
對塗志強,周秉昆沒有惡感,在劇情中那也算是挺悲情的,但他並不想跟這個人過於接近。
當然了,未來的事情誰都說不好,他這具身體才17歲,考慮的太多肩膀也承受不了。
一路上應付關塗志強,不知不覺地就到了光字片,兩個人相互告辭之後,周秉昆就迅速回到了家裏。
“什麼?整頓市場?”周蓉吃驚地問道。
“嗯。咱家現在也不缺錢使,你要再去釣魚,夠自己吃的就行了,別想着去賣。這事兒就別跟咱媽說了。”
周秉昆說著,拿了一些肉票、棉花票和布票出來……本來他還想拿一張自行車票出來的,但最後想了一下還是算了……他另有打算。
饒是如此,也把周蓉嚇了一跳:“哪裏的這些票?”
周秉昆淡定地說道:“就是這些日子淘換的。”
“可惜了這門好生意。”周蓉有些遺憾地說道。
“沒什麼可惜的,我們將來可是要做大事情的。”周秉昆頗有幾分豪情萬丈地說道。
午飯之後,姐弟倆跟周母說了一聲,便一起出去了。
公共汽車站。
一輛上白下藍、猶如麵包般的巴士車緩緩駛入站台。
“上車!”
周蓉輕輕拉了周秉昆一把。
“不等蔡曉光了?”周秉昆愕然問道。
“他家離着近,先過去了。”周蓉說道。
周秉昆默然,學霸的心事難猜,不知道她心裏對馮化成是否還有期待,更不知道他和蔡曉光是否能夠修出正果。現在只希望街道方面給力,莫要讓周蓉鑽了空子。
周蓉帶周秉昆去的地方是一棟二層的俄式小樓……這不奇怪,東北這疙瘩先後有沙俄、日本人在此盤踞,因而日式和俄式建築較多,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二人來到門口后,周蓉打量了一眼四周,然後抬手敲了三下門。
“姐,用得着這麼謹慎嗎?”周秉昆笑着低聲說道。
“雖然沒做什麼違法的事情,但也要防人之口。”周蓉看着門,臉上沒帶任何錶情。
周秉昆還要說話,大門忽然打開了,一個中年婦女出現在他們面前,略微打量了他們一眼,側過身道:“請進。”
周蓉點點頭,帶着周秉昆走進樓內。
“姐,用不用脫鞋?”看到腳下是地板,周秉昆輕聲問道。
“不用。”周蓉顯然不是第一次過來。
就在這時,一個有些做作的女聲響起:“喲,周蓉,你不是對你那個詩人念念不忘嗎?怎麼又勾搭上了一下?還真是老少咸宜啊!”
“溫琪,不會說話就閉上你那張臭嘴,沒人會把你當啞巴賣了!”周蓉從來就不是個善碴子,直接懟回去了。
周秉昆也挺不高興的,但他不明白情況,而且已經由周蓉開口了,他再有所動作就不厚道了。
不過他也看清了說話的那個女子,也就二十左右的樣子,面貌清秀,但整個人給人一種妖妖嬈嬈的感覺……這女子不像是個好人啊!
“你……周蓉!”溫琪也是沒想到周蓉懟得絲毫不留情面,臉色都青了。
“得了,溫琪,那是周蓉的弟弟,你一張嘴就胡說八道,能怪周蓉不留情面?”
這時,蔡曉光和另外幾個青年男女從樓上走了下來,說話的就是蔡曉光。
溫琪也不知道是顧忌蔡曉光還是其它什麼原因,恨恨地瞪了周蓉一眼,倒是不再說什麼,坐回沙發上跟另外幾個人低聲嘀咕了起來。
“給大家介紹一下哈,這位是周蓉的弟弟周秉昆……就是上次那兩首詩的作者。”
蔡曉光拍了拍手,向眾人介紹道。
他又轉向周秉昆:“今天的人太多,就不一一給你介紹了,反正等一會兒交流的時候,都會認識。”
周秉昆點點頭,沒有說什麼時候。
“都坐,隨便坐,跟以前一樣,大家還是暢所欲言。”蔡曉光旁邊的一個男青年說道。
眾人聞言也都紛紛入座……看樣子他們經常在這裏聚會,除了兩張沙發之外,還有幾張木椅和一些摺疊椅,周蓉拿了兩張摺疊椅跟周秉昆坐下,同時輕聲給周秉昆介紹,那個男青年就是此地的主人秦建軍。
“曉光,你幫我招呼大家,我前兩天淘了些好茶,給大家嘗一嘗。”秦建軍說道。
“行。”蔡曉光說道。
這會兒眾人都在三三兩兩的交談,有談論小說詩歌的,甚至還有朗誦的,有意思的是,大家都把音量控制得很到位,所以整個房間並沒有那種吵雜的感覺。
“周秉昆是吧?”
一個青年突然向周秉昆開口:“我叫宮建設。”
“你好。”周秉昆禮貌地打了聲招呼。
宮建設笑了笑:“周秉昆,周蓉在我們學校,那學習成績沒說的,”
他豎起一個大拇指,“是這個。但你……呵呵,真沒聽說過。”
這笑容,滿滿的惡意啊。
周秉昆也笑了笑,右手輕輕地按住周蓉的手,不讓她發作。
周秉昆臉上露出標誌性的憨笑:“你沒聽說過就對了。我們老周家的文采有我大哥和二姐就足夠了,用不着我錦上添花。”
嘿!這話說的!
周秉昆沒刻意壓低聲音,就是以正常音量說的,附近的幾個人都聽得很清楚,臉上的表情頓時都有幾分精彩。
宮建設臉上也露出愕然的表情,顯然周秉昆的回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宮哥,伱平時都看些什麼書啊?”周秉昆可不願意總讓別人帶動話題。
“呃……一些蘇聯的小說,《鋼鐵是怎樣煉成的》、《童年》等。”宮建設說道。
“嗯,一些文筆相當不錯的作品。”周秉昆微微點頭。
很正常的對話,但那感覺就像是大人在垂詢小孩子似的,眾人都覺得有些古怪,甚至想笑……宮建設也反應了過來,臉色有些陰沉。
“文筆好?難道你不覺得這些文學作品給世界文學史帶來的深遠影響嗎?”宮建設終於抓出了周秉昆話語中的漏洞。
周秉昆淡定地說道:“我承認,這幾本書從文學角度上來說,是非常好的作品,而且有其積極的一面,但如果說具有什麼‘深遠影響”……恕我直言,這些書的影響可遠遠不及《四書五經》。而且在中國的近代文學和現代文學中,也有很多的作品不亞於那幾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