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第103章
第103章
“雪莉啊,你姐姐就是這麼死的。”
她的話音落下,灰原心中憑空生出一種怪異感,立刻問道:“什麼?”
織鏡慢慢收回目光,車子靈巧地在路上轉了個彎。
“行了,現在跟你說了,你也不明白。”
她說完這句話之後,久久沒有再開口,車子靜靜地行駛着,正當灰原以為她打算一直沉默下去時,她卻說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這世上,怎麼有那麼多愚昧的好人呢?”
煩死了。
車子在夜色中行駛,過了不久緩緩停在了阿笠博士住宅門前。
白蘭地還真是了解了她的一切。
灰原跳下了車,莫名有些好奇,回頭問着:“你今天特意送我去看我姐姐,你不算好人嗎?”
啊,煩死了,怎麼又是這樣愚昧的人?
織鏡按下了車窗,單手撐在車窗邊緣,雙目冷冷的,開口說著:“我只是做了一件讓你開心的事情,你就忽略掉我之前做的所有壞事,覺得我是個好人了,你和你姐姐還真是一模一樣。”
可惜了,恐嚇學生可不是她身為老師該做的事情。身為一個老師,這個時候她該說的話是……
“灰原同學,你下次要是再敢曠我的課,我可就真的會請家長了。”
灰原總感覺怪怪的,總覺得這個人不會悠閑到只是帶自己出去遛個彎,順便看一下姐姐,彷彿有種吃了白食的心虛感,於是問道:“你真的只是帶我出去掃墓的?”
“嘖嘖……”
織鏡輕輕搖着手指:
“按照官方說法,我是帶你去看病的,小小年紀就有頭風,空調吹多了吧?”
這個該死的醫生。
“我……”
“宮野。”織鏡繼續趴在車窗上,伸出手指,做出手槍的形狀,在灰原額頭上輕輕一點:“在我找到利用你效果最好的辦法之前,你也可以好好想想,該怎麼利用我這個意外的資源。”
“學會像海綿一樣,不要面子地利用自己身邊所有的資源,將其轉化為自己的助力,就和某個正在偷聽的小孩一樣。”
作為槍口的食指輕微一轉,直接指向了站在門后的柯南。
灰原默默回頭,耳邊傳來一聲脆響,就像是輕輕打了一個響指,車子在她轉過身之前就重新向前駛去。
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耳畔個,傳來某個聲音酸溜溜的聲音:“好漂亮的槍啊。”
槍?
灰原低下頭,看着不知何時被塞進自己衣服領口的那個東西。
一把,外身被粉紅色的塗料塗滿的手槍。
這個可惡的魔術師!
灰原臉色微紅,把粉紅色的手槍從領口拿出,放在手裏仔細端詳着。
她送她這把槍,是什麼意思……
柯南盯着這把格外好看的手槍,默默說道:“我想……”
“想都別想。”
灰原果斷將危險遠離危險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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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處理好被撞擊車之後,織鏡裝作毫不知情的模樣,收拾好自己的模樣,重新回到毛利偵探事務所樓下的咖啡店裏,織鏡忍住了轉頭就走的衝動,在榎本梓毫不知情的笑容下隨便點了一杯咖啡,坐在窗邊一眼就能看到門口的地方。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窗外來往的車輛減少了不少,而安室也頂着臉頰一道輕微的擦傷,眼神稍顯鬱悶地從店內的客人身上掃過,很快就重新恢復成了一如往常那樣平和隨意的神色。
織鏡把咖啡挪到一邊,還沒等她起身,負責接待的榎本也看到了身上還有其他傷勢的安室,有些驚訝,溫柔地開口:“誒呀,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出去採購的時候發生了一些意外。”安室同樣回應一個笑容,他也看到了安安穩穩坐在沙發上的織鏡,後者淡定地吹着咖啡上的浮沫,連眼神都沒往他這邊看過一次。
或許是和她共事這麼久,對她的行為模式的各種習慣都很熟悉,見到她的那一刻,安室好像看到了她坐在剛才那輛車上撞擊自己的場景。
那時候,他是能透過車窗看到隱隱約約的一個影子。
太像了,而且……
安室拒絕了榎本繼續的關心,坐到了織鏡身旁,問道:“我記得,宮野的姐姐是你負責安葬的吧?”
咖啡太燙了,織鏡吹了好久也不見涼,索性放棄了要立刻改變咖啡冷熱的想法,認真地解釋道:“用‘負責’來形容的話並不算準確,我只是看不得好友的身體被冷藏四個月而已。”
她從一旁的小盒子裏拿出一塊方糖,放進咖啡里,繼續說道:“在我的家鄉,人死後要入土為安,不然魂魄不寧。”
“宮野明美死掉四個月之後,我總是做夢,夢見宮野明美摸着我的頭,唉聲嘆氣說挂念她妹妹。我在想,之所以四個月之後才出現在我夢裏,是不是都把時間花在路上了?”
安室一愣:“你的家鄉不是……”
“不是這裏哦。”織鏡舉起咖啡杯,喝了一口,補充說著:“雖然日本也有類似的風俗是了。”
榎本梓端着一些糕點走來,溫柔又和藹地勾起嘴角:“本間小姐,您點的東西上齊了哦。”
織鏡抬眼,微微點了點頭:“多謝。”
見榎本梓笑着轉身離開,安室也回頭,低聲問道:“你好像不太喜歡榎本小姐,這一點倒是很難得。”
“和她本人無關,只是透過她看到了很不喜歡的人。”
織鏡把糕點往前一推。
安室似笑非笑地抬眼,猛然問着:“今天你去看宮野了嗎?”
織鏡保持着面色的冷靜,說著:“沒有。”
安室依舊帶着那種笑容,說道:“不是我自戀,但是,這還是我第一次受了傷之後被你無視了,終究有些小失落呢。”
織鏡低着頭,看着自己被子裏的咖啡,嘴唇輕微地動了動。
“不如這樣,我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你告訴我,你和貝爾摩德最近在忙些什麼,怎麼樣?”
她還是第一次這樣看着安室,並且提出要和她進行等價交換的條件,似乎在一瞬間,她曾經給安室的所有的特權都消失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