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途一路順 河邊被重圍
禽黎飛看見一具血肉模糊的身體躺在那裏喘着氣胸脯劇烈的起伏着,並不斷的用匈奴語呻吟着:救救我。禽黎飛本想一走了之讓此人自生自滅,不料此人卻費勁的說出:求你殺了我吧。禽黎飛心想還算條漢子就成全了他吧,於是轉身回來舉起環首刀結果了他。他回身就走卻猛的覺着此人有些面熟好像在哪裏見過,他越想越害怕又急忙回來扒開屍體拖出此人仔細觀瞧,半晌大叫一聲昏然倒地。他居然親手殺戮了自己的弟弟禽鷹展!
整頓軍馬吃過飯稍事休息后,漢軍押着俘虜踏上了歸程,。因為押着俘虜行軍的速度慢了許多,沿途匈奴各部落或俯首稱臣迎來送往或迴避躲閃望風而逃,大漢的蒼狼戰神霍去病的名字一夜之間響徹了河西草原的每個角落。
匈奴原本就是一個崇尚武力的民族,這個民族的習慣是身強力壯的人吃最好的肉,而年老力弱或身體虛弱的人只能吃到前者所吃剩下來的食物。所以匈奴人在身體強壯時是人生的黃金時期,一旦老弱病殘,在部落中就沒有什麼地位了。
他們崇拜勇敢者,崇拜武力強大的人。他們英勇出擊,在追趕和砍殺的過程中享受快感,享受榮耀。他們遇見敵人便勇猛的追上去,彎刀一閃,陽光在剎那間折射出灼目的寒光,敵人的頭顱“咔嚓”一聲落地。他們笑了,將敵人的頭顱掛在馬鞍上返回營地。一路上滴滴答答的鮮血灑向草葉,散發出濃烈的血腥味。當夕陽泛出強烈的光彩,草葉上的血漬就變成了草原上最炫目的色彩。
這麼一個強大尚武的民族如今卻談霍色變,他們把霍去病比喻成草原上的蒼狼,說霍去病是天神,是戰爭瘋子,這一切讓這位年僅二十歲的天才少年志得意滿豪氣衝天。大漢軍隊在霍去病的帶領下飛揚跋扈的行進在河西匈奴人的草原上。
然而一場更加慘烈的戰鬥正在悄然光臨。
休屠王、渾邪王僅帶着少數衛隊倉惶西逃,他們連死帶傷的損失了一萬多兵馬。然而被擊潰往東逃跑的散亂士兵很快又聚齊在了一起,這些人馬大多數是休屠王和渾邪王的精銳嫡系,他們原本就不甘心失敗,所以自然而然的就向折蘭王和盧胡王的部落聚集,折蘭王和盧胡王是休屠王在河西的鐵杆盟友,自身實力雄厚共計有精兵兩萬,他們在漢軍此次的襲擊中因為遠離漢軍的行軍路線實力沒有絲毫損失,再加上逃回來的士兵一共有將近四萬的兵力。而漢軍因傷亡已經減員了一千多人,另外還有押送俘虜、通訊、斥候、醫護等非戰鬥人員幾百人,真正的戰鬥人員已經不足八千人了。這樣一場實力懸殊的拼殺,對驃騎將軍霍去病將是一個極為嚴峻的考驗!
漢軍在河西回師東進的路途中一帆風順,沒有遇見任何阻攔截殺,霍去病和其他的將領都覺着比較奇怪,那些被打散的匈奴兵一夜之間好像都消失貽盡蹤跡皆無了,霍去病隱隱的覺着有些可疑但是更多的還是自信和自豪,匈奴人已經被打怕了!儘管如此驃騎將軍還是依舊不斷的派出斥候前去打探敵情,他牢記舅舅衛青出發前的叮嚀:知彼知己百戰不殆。又走了幾日漢軍已經行進到了離大河(黃河)只有不到十里的地方了。部隊只要過了河基本上就安全了,此時全軍上下都大鬆了一口氣。霍去病問陸得標:“南岸是什麼地方?”
陸得標說:“離河不遠有一座山叫皋蘭山,山右邊有一條路直達隴西郡首府狄道”
霍去病看了看天色已晚便決定晚上宿營,明天一早過河然後迅速通過皋蘭山沿着大路直奔狄道返回長安。安排好宿營事項吃罷晚飯,霍去病就早早的休息了。這些日子把霍去病累壞了,連日的征伐拼殺、馬上顛簸、謀略策劃讓他消耗了巨大的體能,以至於連這位精力極為旺盛的年輕戰將也有些吃不消了。他臨睡覺之前吩咐獨孤猛:“有情況一定要叫醒我”。
獨孤猛說:“喏,將軍放心睡吧,我知道怎麼處理”。獨孤猛最知道霍去病的辛苦勞累,自打進入河西,將軍還沒有睡過踏實覺,每天除了征戰還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親自處理,為此經常忙的顧不上吃飯,作為護衛獨孤猛看在眼裏心疼在心裏,今天好不容易有了能多睡兒的機會,獨孤猛決定親自在門口站崗,保護着讓將軍能多休息片刻。
草原的夜空繁星燦爛,銀河無邊。已經是四月初了,小草長得快有三寸多高了,空氣中不時能嗅到清爽的草香味,隱隱約約的還能聽見遠處大河水流淌的嘩嘩聲。獨孤猛守護着霍去病,思緒卻回到了小時候,他的老家在右北平外,原屬於東胡國,匈奴冒頓時期把東胡王打敗,他們家逃難到了漢朝,他是在漢朝出生長大的,親眼目睹了匈奴人的殘暴兇狠,他打心眼裏痛恨匈奴人,雖然他身上也存有游牧民族的基因。但是他明白只有不打仗黎民百姓才能過上安定的日子道理!獨孤猛默默的想着,正在這時傳來了蹬蹬的腳步聲,獨孤猛警覺的握住環首刀問:“誰?站住”
“是我,陸得標”。說著陸得標已經來到近前。
“有事啊”,獨孤猛問。
“斥候傳來了消息,我想稟報一下”
“可是小侯爺剛剛睡着啊”
“那就天亮再說吧”,陸得標說完轉身要走。
獨孤猛在後面急忙問:“軍情急不急呀”。獨孤猛知道霍去病的脾氣,真要是耽誤了緊急軍情非把他殺了不可。
陸得標回頭笑笑說:“不急,南岸皋蘭山一帶沒有敵情,過河沒問題”
“那好那好”,獨孤猛放了心。
又過了兩個時辰,陸得標又急匆匆的來了急急的說:“緊急情況,叫醒將軍吧”
“不能再緩緩嗎?”
“快點吧,我們背後發現了大批敵軍”
“啊!”獨孤猛連忙進去通稟。過了會兒獨孤猛出來叫他進了大帳。
霍去病已經收拾利落了一見陸得標就問:“詳細說說”
陸得標抱拳行禮后說:“在我軍正北面三十里的地方發現了匈奴的軍隊,人數有兩萬左右,他們遠遠的尾隨着我們可能已經有兩天的時間了”
“依據呢?”
“斥候三天前還沒有發現有跟蹤的情況,目前他們沒有進攻的跡象,好像在等着什麼”
“你現在馬上再派幾路斥候分別向我軍左右兩側和正北方向打探和監視敵人的動向,有情況立刻彙報,你安排完了再回來,去吧”
“喏,剛才已經派了幾撥人,我再多派幾路人馬打探”。陸得標答應着快步離去。
“獨孤猛傳令,請幾位校尉迅速到大帳議事”
不多時鷹擊司馬趙破奴,校尉高不識,校尉仆多,校尉丘林赫及校尉伊即軒和斥候部陸得標軍侯等全部聚齊在了大帳里。陸得標首先介紹了目前所掌握的情況,霍去病接過話題說:“我軍側翼的情況目前還不清楚,不過我的判斷情況不容樂觀,我們的南面是大河,匈奴利用優勢兵力將我們堵在這裏目前之所以還沒有動作,我想他們是要在我軍渡河時再發動攻擊。我們有可能已經陷進了四面被圍的死地了”
幾位將領聽完后神情肅然,大帳內一時間鴉雀無聲。霍去病看了看大夥微微一笑淡然的說:“怎麼不說話,怕了?”
校尉丘林赫沉思着說:“情況很嚴重啊,匈奴如果從三面包圍,其人馬會幾倍於我們,我們的處境危矣”
高不識點點頭說:“是啊,敵人為此做了精心的準備,我說這一路總覺着有點不對勁呢,看來我們低估了他們了”
仆多這時已經醒過悶兒來的大叫道:“奶奶的,不就是人多點嗎,老子殺的更痛快了”
伊即軒緊皺着眉頭說:“這一仗不好打啊,何況我們還押着不少俘虜呢”
霍去病點點頭:“是啊,俘虜處理不好是我軍極大的隱患啊,趙破奴你怎麼不說話,想出什麼辦法了?”
趙破奴打了一個楞才說:“剛才我一直在想自從進入河西以來,我軍所向披靡依靠的是快速奇襲各個擊破的戰術,匈奴兵力雖多但是沒有形成拳頭,現在看來他們認識到了這一點,集中了目前能夠拼湊到的所有人馬準備和我們決戰啊”
霍去病點點頭說:“這場戰鬥不僅關係到我軍的勝敗榮辱,還將對我朝與匈奴的戰爭態勢產生重大影響,我軍勝則匈奴右臂殘,伊稚斜可能依舊龜縮在漠北,我軍敗伊稚斜必將重回漠南,那樣敵我的態勢將完全改變,我朝先前的所有戰果和付出都將付出東流,我們將成為千古罪人矣”,霍去病停頓了一會兒,他目光嚴峻的掃視着大帳內的每一個人。所有的人都掂得出他這些話的分量,整個大帳內鴉雀無聲但是每個人心中都激蕩奔涌着,只聽霍去病一字一頓的說:“所以我們必須勝!”
“我們必勝!必勝!必勝!”,大帳內群情激奮,所有人都豪情萬丈躍躍欲試,恨不得馬上耀武揚鞭征戰沙場!正是:東歸輕敵陷重圍,驃騎鞭指震天威。欲知後事下文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