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星願福利院
第7章星願福利院
一路閑聊,藤井樹倒是在千歲這裏得到了不少情報。
都快把千歲給問煩了,以至於她鼓着臉說出“明明才見到樹哥哥,怎麼一直都在聊九花同學?”這樣的問題來。
藤井樹只得笑着連給她道歉,和她聊了些這幾年內的日常和在東京那邊的工作經歷。
很快,午飯時間快到了。
藤井樹同整個福利院唯一護工,惠子阿姨,給孩子們忙活午餐。
惠子阿姨也是老熟人了,她一看藤井樹回來,熱絡地和他不斷聊天。
惠子阿姨是典型的小樽本地人,一輩子都沒有出過北海道,最遠去過的地方也就是隔壁的札幌。
她的好奇同那些看到藤井樹便簇擁過來的孩子們一樣,都是在問“東京怎麼樣”、“東京是不是很漂亮啊”這樣類似的問題。
當然,孩子們問得還要天真一點。
例如“東京是不是到處都有吃不完的美食啊”、“東京是不是到處都是糖果和棉花糖啊”、“東京是不是有很多帥哥和美女啊”.
“是的,東京有很美好的風景。”
“是的,東京有超多超多漂亮的建築。”
“是的,東京里有超多超多好吃的食物。”
面對孩子們的好奇,藤井樹陪他們吃飯的時候,一一回答。
有時候孩子們的熱情過於熱烈了,藤井樹被他們擠得找不到北,只能在一聲聲“藤井哥哥好厲害!以後我也要去東京!”中被逐一淹沒。
陽葵千歲則在一旁微笑觀看。
藤井樹看得到這些沒有家人的孩子對於東京這座國際大都市的憧憬和美好嚮往,看得到他們對自己的崇拜與羨慕。
他們都以自己為榜樣,說著“以後我和要成為和藤井哥哥一樣的人”這樣的話.
這讓藤井樹打心眼裏開心的同時,心情也同夜晚的風雪一般黯然。
面對這些報以美好期望詢問自己的孩子們,自己這個無比厭惡東京從而逃回來的傢伙居然只能一遍遍複述東京的美好,以謊言來維持他們的夢。
實在是可笑。
“樹哥哥果然還是那麼受歡迎。”
“哪裏的話,只是院長經常在大家面前提起我罷了。千歲你才是受歡迎的那個,你沒發現你那排打飯的孩子最多?伱給他們打飯的時候,還有幾個小男孩在角落偷偷看你,我還看到他們划拳,劃分以後誰有資格娶千歲姐姐。”
“都是小孩子”陽葵千歲的臉蛋微微一紅,將髮絲掀到耳後,垂下的紅繩側綁輕輕曳搖。
千歲臉紅的樣子的確可愛.
藤井樹瞬間意識到這小丫頭目前已經十六歲了。
“千歲在學校是不是很受歡迎?”
“還還好吧。”
“偷偷告訴哥哥,是不是在學校交過男友了?”
“沒、沒,這個沒有!”
陽葵千歲的腦袋立刻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伸出手來抵在胸前,着急地說,“父親不讓我在這個時候談戀愛,說這個年紀的男生都不可靠,最好是高中畢業以後工作以後才找。有工作的,成熟穩重的,二十多歲的男生才值得信任”
“長野先生說得不錯,但和我說又沒事。”
“是真的沒有!”
“你沒遇到過喜歡的?”
“.倒也不是。”陽葵千歲偷偷看了他一眼,別過了視線。
“那怎麼不上去試試?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可是很少能遇到的。”
“我我還是認為父親的話是對的。”
藤井樹放心了。
丫頭能這麼想,說明長野先生的教育相當到位。
自己無論是從兄長的角度亦或是老師的角度,都很贊成千歲的想法。
吃完午飯,孩子們需要午睡了。
藤井樹幫着惠子阿姨清洗碗筷、又準備清洗孩子們的衣服和被單。
星願福利院的條件歷來艱苦,儘管靠着附近居民的捐助,購置了幾台洗衣機,可也完全不夠孩子們的使用。
有時候衣服被單換洗的多了,還需要到運河裏去清洗。
今天也是如此。
期間,陽葵千歲都來主動幫忙,忙裏忙外的。
“樹哥哥,這個給我吧。”
“樹哥哥,我幫你洗這個吧。”
千歲太勤快太懂事了。
只是院長無論怎麼勸花代院長,她也還是要親手去洗,說什麼不能只讓你們幾個人幫忙。
冬天的運河水冷得刺骨,用水都還要敲破河面的冰層。
藤井樹看到老院長年近七十還如此操勞,實在是於心不忍。
如果能多個護工就好了
想是這麼想,可基本不可能,就連札幌的人都在往東京跑,他們這個地方說是市區周邊,其實也只是個鄉下小鎮罷了。
工錢太少年輕人不來干,讓老人來干,又怕福利院工作強度大,累垮了對面。
說到底,還是福利院的資金不夠。
“樹,真是麻煩你和千歲了。”
“這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
惠子阿姨和千歲先抱着衣盆先回了福利院。
等到藤井樹和院長回去的時候,已是傍晚。
兩人正好路過大樓一層的走廊。
走廊上掛着的是歷年來星願孤兒院所有收養孩子的集體合照。
藤井樹也在其中一角。
還是小丫頭樣子的陽葵千歲站在藤井樹的身前,看起來遠沒有現在這般陽光健康。
藤井樹還記得當初院長為了支持他遠走京都去上京大,帶動福利院裏的所有孩子一起去札幌賣他們小樽市的家鄉特產。
手工藝品、八音盒、米餅、蔬菜乾果.
風雪擠滿的市區,一樣樣的物品擺在不起眼的街邊。
千歲那時候也在,年僅八歲,藤井樹還記得她當初雙手通紅地捧着幾點碎花錢,開心地來找自己的樣子。
她那時候抬着頭,天真地說了一句藤井樹到現在還記得的話——“有了這些,樹哥哥就可以上大學了”。
看得人忍不住想要揉她的小腦袋。
細細想來,真是令人感慨。
“看起來還是很懷念的,對吧?”花代院長雙手後背,面對牆上的照片。
“是挺懷念。”
牆上混雜着照片與信息紙錄.上方全是資助過星願福利院的金額。
小到二十,大到數十萬,多到各類衣服、書籍、義工人力支持都一一列舉在了上面
藤井樹的名字也在上方掛着。
細看的話,就能發現基本上每隔一月,就有一筆匯款匯入。
“這些年,也多靠樹擔待着福利院了。”
“院長哪裏的話,是大家讓我有機會上京大,我所做的不過是一點小小的回報罷了。”
“樹你還能一直記得福利院,我就已經特別欣慰了。”
“應該的。”
空氣安靜了兩秒。
“樹,你是有什麼事情沒和我說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