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張三被策反

85張三被策反

孔信看着老人斑白的頭髮,眸子中滑過一絲不舍,苦笑一下,轉過身,不再看他們,一隻溫暖的手掌握住了自己的手,他抬頭,看到羅子庚站在身後,以一個攙扶的姿勢虛虛摟住他。

心中一暖,“子庚……”

“別擔心,阿義會挺過去的,”羅子庚低聲說,“他對這個世界還有那麼多眷戀,有阿純和天真,他不會捨得離開的。”

“嗯,”孔信點頭,放鬆身體靠在了他的肩上。

沒有注意到孔仰山的目光在看到他們兩人的姿勢后瞬間充滿難以置信。

王八賢在第二天一早過來醫院,一看孔信的黑眼圈,臉色拉下來,“子庚你怎麼做人家徒弟的?出師了就不用尊師重道了?我信乖乖這小臉慘得跟顆土豆似的你眼瘸啊還是眼瘸啊還是眼瘸啊?”

羅子庚盯着他的責罵毫不在意,“孔哥太固執了,不肯去休息。”

“我就知道你又跟自己過不去了,”王八賢拽着孔信的胳膊往外走,“過來,我有事兒跟你說。”

孔信被他拖得跌跌撞撞,怒,“王八蛋你溫柔點兒成不?”

“本王在床上溫柔似水,你準備體驗一下么?”

“滾你大爺的!”

兩人停在一個無人的角落,孔信皺眉,“你要幹什麼?”

王八賢叼着煙,點燃,吞雲吐霧,“是不是潘南華?”

“我不知道,”孔信低聲道,“交警事故組還在調查取證,不過我覺得他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麻痹這老孫子!”王八賢猛地一腳踢在牆上,瞬間疼得齜牙咧嘴,但顯然心裏頭舒坦了一點,深吁一口氣,目光落在他打着石膏的手臂上,“還疼么?”

“你覺得呢?”孔信沒好氣。

王八賢臉上沒什麼表情,盯着那石膏瞪了半天,冷哼兩聲,“你這嘴尖皮厚的小賤/人,確實該受點傷,讓你知道點兒疼才好。”

“喂!你特么還是兄弟么?”

“誰跟你是兄弟?”王八賢心情惡劣,過了一會兒,瞥他一眼,“上回你提到潘南華的慈善有水分,我讓人去查了一下。”

孔信一怔,“怎麼樣?”

“非常可怕,”王八賢道,“潘氏基金會每年捐獻的錢物價值千萬,但我派人去查,發現很多錢物半路都已折價出售,真正捐獻的錢物不到十分之一。”

孔信震驚,“捐獻品從公司出庫,披上慈善外衣再折價出售……操,潘南華在洗錢!他竟然有這麼多黑色收入,以他的身份……難道是文物走私?”

王八賢點頭,“他的兒子在美國,和幾家博物館關係密切,我覺得他可能參與捐贈退稅的暗箱操作。”

孔信目色深沉,古玩行水太深,深不見底,看上去家財萬貫的,說不定收藏的全是贗品,而表面寒磣沒出息的,說不定家中收藏堪比故宮,像王八賢這樣弔兒郎當的坑爹貨,其實每年資助貧困學生都不下千萬,而像潘南華那樣德藝雙馨的慈善家,卻在貪得無厭地盜竊着國家財產。

正是有着這類碩鼠的存在,中國上下五千年的歷史正在以一個難以想像的速度迅速流失。

王八賢緩緩吐着煙圈,“美國的事情我不想去管,手也沒那麼長,但是潘南華在國內的所作所為,只要用心,總會抓住他的狐狸尾巴,孔信,只要你一聲令下,我這邊人馬就開始動手,本王爪牙遍佈全國,不計血本兩個月,潘南華的老底我都能給你揪出來。”

有兄弟如此,說不感動是假的,孔信低聲道,“全靠你了。”

王八賢咧嘴一笑,扯扯他的腮幫子,“乖乖,能指使本王的,也就你了,得給獎勵。”

“香吻一枚,要麼?”

“滾滾滾,你個死gay滾一邊兒去,妄圖染指正直純潔的本王?下輩子吧!”

孔信終於笑了出來,這麼多年來,這個傢伙總有辦法,輕而易舉地驅散他心頭鬱氣,他深吁一口氣,白他一眼“想要也不給。”

“對了,”王八賢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摸出一個信封,表情變得分外猥瑣,“我的人還發現一個非常有趣的事情,潘老頭還真是老當益壯呀。”

孔信疑惑地接過信封,打開,一沓照片滑了出來,他撿起照片一看,突然冷笑一聲,搖着頭將照片重新裝回信封,“上天欲令其滅亡,必先令其瘋狂,潘南華自己都把墳挖好了,我們怎麼能不送他一程?”

兩人正在說著,突然孔信手機響起來,接起來嗯了兩聲,掛了電話,對王八賢道,“阿義手術結束了,回去吧。”

孔義已經推到病房,醫生對孔仰山道,“病人的身體基礎很好,求生意識非常頑強,情況很樂觀。”

“謝謝,謝謝,”孔仰山抓着醫生的手滿懷感激,“多謝醫生們費心了。”

孔信走進病房,看到孔義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身上插着管子,康天真趴在床邊,小臉皺起來,“二爸爸怎麼了?太陽曬屁股了,二爸爸,起床,二爸爸,二爸爸,二棒槌!!!”

康純傑站在旁邊,雙眼死死盯着病床上虛弱的男人,一言不發,彷彿全世界只剩下他和孔義,其他一切都已不復存在。

孔信走過去,牽起小孩,“二爸爸病了,小天真要聽話,幫二爸爸照顧好爸爸,明白嗎?”

小孩回頭,“爸爸,你怎麼了?”

脆生生的聲音響起,康純傑倏地回過神來,如夢初醒地轉動視線,茫然地看向康天真,片刻后眼神柔軟下來,抬手輕輕撫摸小孩的腦袋。

小孩抱住康純傑大腿,“爸爸,大伯說二爸爸病了。”

“嗯。”

小孩仰臉,握拳,“我會幫二爸爸照顧好你的!”

康純傑微微笑了,“嗯。”

上午,拘留所

判決尚未下來,張強躺在狹窄的鐵架床上,突然被通知有人探監,愣了一下,心想難道是潘總這麼快就打通關係了?

他滿懷欣喜地跟在警察身後到了探監室,看到等在裏面的兩個人,愣了一下,“孔大少?這位是……”

孔信沒什麼表情地坐在桌邊,抬頭對警察點了下頭,對方早已打點好,無聲地退了出去,關上門。

孔信抬眼看向張強,淡淡道,“好久不見,張三。”

“你……”張強一震,“……你怎麼知道這個名字?”

康純傑拿下墨鏡,面無表情地抬起眼。

張強突然腿一軟,從椅子上滑了下來,連滾帶爬想往外跑,“鬼啊!!!”

“我不是鬼。”

“這不可能……不可能……”張強嚇得小腿痙攣,跌坐在地上驚恐地看向他,“你明明……”

“我沒死,”康純傑道,“但我一樣會回來複仇,張三,我第一個,就要殺了你!”

“你……你做不到!”張強叫,“現在是法制社會……”

“哈哈哈,”孔信拍着桌子大笑,“三兒,你應該沒這麼單純吧,你自己怎麼會蹲大獄,這一點,你該比我清楚,敢這麼有恃無恐,恐怕是覺得背後有潘南華撐腰,我們動不了你而已。”

張強看向他,正是這人和他兄弟兩個一唱一和,差點讓潘南華聲名掃地,為了維護聲譽,才出此下策讓自己認罪,雖說這段時間過得簡直是地獄一般的生活,但是潘總承諾過會照顧自己家小,並且一旦自己刑滿出獄,必然會成為當仁不讓的潘南華第一心腹,在整個潘氏都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漸漸冷靜下來,他爬起來,坐回凳子上,目光掃過康純傑,移向孔信,嘿嘿笑了兩聲,“孔大少這不是很清楚嗎。”

“我是很清楚,”孔信道,“不清楚的是你。”

張強眸色一沉,“什麼意思?”

“有個那麼年輕漂亮的老婆,你居然還敢放心地去坐牢,真是腦子進水了,”孔信冷笑,突然甩出一沓照片到桌上,“自己看吧。”

“什麼東西……”張強目光一掃,倏地脊背僵硬,一把抓過照片,雙手顫抖起來,只見一張張照片中,不是自己老婆坐進潘南華的車裏,就是自己老婆進了潘家的別墅,或是模糊不清的卧室偷拍……

“不……這不是真的……這不可能!”張強吼,“孔信,你以為ps幾張照片我就會信你嗎?你以為你可以離間我們?告訴你,做夢!”

孔信懶洋洋地歪坐在椅子上,拿指甲刀磨着指甲,輕輕吹口氣,淡淡道,“信不信隨你,反正我今天來就是請你欣賞尊夫人靚照的,既然你欣賞完了,那我走了。”

說著挽起康純傑,“走了。”

兩人乾淨利落的起身往門外走去。

“等等,”張強突然出聲,“等等。”

孔信看康純傑一眼,微微翹起嘴角,轉過身,恢復面無表情,“怎麼?”

張強蜷在椅子上,將臉埋在掌心,半晌,悶聲,“孔大少特意過來,恐怕不只是送照片這麼簡單吧?”

孔信坐回桌邊,正色道,“盜竊綠釉琺華罐的案子下周一將開庭審判,該怎麼做,我想你明白。”

康純傑左手握着右手毫無知覺的兩根手指,抬頭,冷眼看向他,“張三,我很恨你,但我更恨在你背後的那個,如果他不能得到報應,我會將所有仇恨轉加到你的身上。”

張強手指顫了一下,“我只是一個小嘍啰,所有事情都是潘南華指使我做的,官窯王,你要明白是非。”

“我為什麼要明白是非?”康純傑反問,淡定道,“是非跟我沒有關係,我只遵從我的內心。”

“……你們能保證扳倒潘南華?”張強猶豫着問,臨陣倒戈是兵家大忌,如果打蛇不死,必將後患無窮。

“我保證不了任何事情,”孔信冷笑,“但我相信你了解,我們早已經是不死不休了,扳不倒潘南華,輸掉的會是我們的命,或者你可以選擇甘願戴綠帽子,和家財萬貫的潘氏老總共妻,也是一件挺值得炫耀的事情。”

張強臉色倏地變得十分難看,他咬緊牙關,半晌,狠聲,“好,我加入你們,事成之後,我要潘南華的一把骨灰。”

孔信嘿地一聲笑了,懶洋洋道,“三兒啊,其實你愛的不是你老婆,而是潘南華吧?”

張強突然臉一黑,一臉膈應得如同吃了一百斤蒼蠅。

“開個玩笑,”孔信摸出一包煙丟給他,“這幾天待在這兒好好考慮法庭上該怎麼說,我不會虧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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