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形婚或出櫃

64形婚或出櫃

溫知君的醒來讓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孔信站在病房外遠遠看了一眼就轉身離開,他突然理解了孟昕遠走時的心情,當已經決定要放棄的時候,必須把整顆心都封閉起來,讓自己再無拖延的餘地。

孔二叔訂婚酒沒喝成,很快就回了美國,倒是孔義硬是留了下來,這傢伙僱人把老管家嚴密地監視了起來,只要他和康純傑聯繫,必然能被抓住線索。

之前的五年一直都是羅子庚在旁邊輔佐,如今兩人乍一分開,孔信一個人管理着古今閣頓時有了力不從心的感覺,所幸有孔義旁邊,雖然這傢伙的眼力慘絕人寰,但貴在肌肉結實,充當個發泄工具還是非常稱職的。

羅子庚的新古玩店就在古今閣斜對面,叮叮噹噹裝修了一個多月,孔信拎個紫砂茶壺蹲在門口,看羅子庚在那邊指揮工人抬腳手架,心裏始終不是個味兒。

“嘿,你倆吵架啦?”孔義也拎了個小茶壺蹲過來,有些幸災樂禍。

孔信嘬一口茶,斜眼,“是啊,你心理平衡了?”

“哎你怎麼這樣啊,心理陽光點兒成不?”孔義拍拍胸脯,“來來來,有什麼辛酸委屈都來弟弟的懷抱哭訴吧,本少爺在美國可是人稱知心小妖精,專門安慰被拋棄的失足婦女,金牌老字號,信譽杠杠的。”

孔信失笑,“滾吧你!”

“不滾,我要安慰你,”孔義伸長手臂摟着他的脖子,倆人腦袋靠在一起,“哥,你說咱們老孔家是不是被詛咒了,一個兩個的都情場失利,姐姐晚上在房間哭呢,我都聽到了,知君哥大概是鐵了心要跟她分手。”

孔信微眯眼睛看着虛空,木然道,“分手就分手,誰離了誰還不能活呀。”

孔義撅嘴,煽情地捂着心口,“我覺得我離了阿純就不能活,唉,我像只離了水的魚兒,就快要窒息了。”

“別噁心我!”

“我迫切地需要阿純來和我盡魚水之歡。”

孔信被他噁心得一個哆嗦,將人扯開,“離我遠點兒。”

孔義挪到另一邊門框旁蹲着,啰啰嗦嗦,“你知道嗎,哥,你就是因為太殘暴了才會被子庚嫌棄的,你要是有阿純一半賢惠就好了。”

“閉嘴,”孔信鄙夷地斜他一眼,心想你家阿純賢惠?老子再殘暴也沒給老子的男人下x葯吃自助餐!

——咦,難道這樣可行?

孔信若有所思地看向對面羅子庚,這小子跟自己分手之後怎麼好像更成熟了?指揮着工人里裡外外裝修,不時和旁邊路過的熟人打招呼,就是不回頭看自己一眼。

什麼玩意兒啊?離了我身邊你就這麼滋潤?

惱火歸惱火,喝完了茶,孔信將茶壺一扔,顛顛地晃去斜對面了,“喲,馬上要完工了嘛。”

“是啊,”羅子庚正抱臂看頭頂的吊燈,回頭一看他,笑了一下,“出門忘記刮鬍子了?”

孔信摸摸滿是毛茬的下巴,陰陽怪氣一笑,“本大少覺得這樣更有男人味。”

“的確。”

羅子庚敷衍地吐出兩個字,就又轉過頭和工人說話去了。

孔信一炮打了個空,有些暗火,心想本少留鬍子是想警告你,再給老子作,小心我轉頭去釣小零了,你滾回你娘的懷抱里哭去吧!

“那個子庚啊,”孔信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翹起二郎腿,“晚上沒安排吧,哥請你吃飯。”

羅子庚看都沒看他,“不了,今晚要去醫院陪表哥。”

孔信瞪眼,“我就跟你吃個飯,又不是耽誤你一整晚,你想哪兒去了!”

“我只是擔心吃飯會喝酒,弄得病房有酒味不好,”羅子庚低頭看他,反將一軍,“你想哪兒去了?”

孔信噎住,他的確存了跟這小子床上解決問題的打算,看樣子……某人是鐵了心要當柳下惠啊!

倒顯得他有多飢/渴似的!

孔信搓着火回了古今閣,孔義正在跟着收銀小妹追日劇,抽空瞥他一眼,眉頭動了動,蹭過去,“怎麼了?給羅子庚那小賤/人欺負了?”

“沒事!”孔信自暴自棄,皺着眉頭點煙,“晚上陪我出去玩。”

孔義刷的雙手捂胸,貞烈大叫,“你想去什麼淫/穢不堪的地方?我的貞潔是屬於阿純的!”

“不去拉倒!”

“去!我當然去!”孔義熱乎乎地蹭上來,樹袋熊似地掛在他的背上,“有哥哥買單,我幹啥不去呀,喝酒看錶演還是可以的嘛,順便幫羅子庚那小賤/人管好你的黃瓜和菊花。”

孔信抬眼狠狠地盯住他,“你再提羅子庚三個字試試?”

“……哎?”孔義傻,“那我該怎麼說?子庚?嫂子?哥……哥夫?”

孔信掏出手機,“你好,我是孔信,現在我要申請把一個人的信用卡、借記卡隨便什麼卡都凍結,對,那人叫孔義,是我弟弟……”

“卧!!!槽!!!”

雖然嚷嚷貞潔屬於阿純,但天一擦黑,孔義還是笑容可掬地出現在了孔信面前,從錢包往外掏會員卡,“我跟你講,這幾家c1ub都比較正規啦,你想買葯什麼的還是比較難的,這個pub好,艾瑪整個一盤絲洞啊,裏面小妖精一堆一堆的,不過我好久沒去了,不知道現在咋樣……”

孔信最後沒理他的推薦,去了一家風評不錯的gay吧,其實他平時去這些地方的次數很少,認識羅子庚之前,多數是圈內的朋友介紹小零給他,和羅子庚在一起之後,他根本就是對此沒有需求了。

酒吧隱藏很深,穿過幽深的走廊,才聽到酒吧中震撼的鼓點,孔信踏進去的一剎那,突然有一種靈魂上的放鬆——這裏全是同類,不需要隱瞞,不需要偽裝。

叫一杯酒倚在吧枱前看駐場歌手表演,一個學生氣的大男孩,抱着結他邊彈邊唱,這是他以前最喜歡的類型,孔信看着看着,突然覺得自己大概真的被羅子庚改造了,竟然發現自己好像對肌肉猛男更感興趣了……

“請你喝杯酒,”一個說話細聲細氣的男人走到他旁邊,孔信轉過視線看向他,發現這人差不多得四十歲了,但是一定很懂護膚,保養得皮光肉滑,雙眉也是修剪過,還帶着細微脂粉味,有些過於娘氣了。

孔信禮貌道,“抱歉我……”

“別急着拒絕,”男人抬手打斷他的話,孔信突然注意到他右手中指帶着戒指,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已婚男人?

男人和酒保很熟,打個響指,兩杯深藍色的酒推了過來,男人端起酒杯,看着孔信道,“你很帥,也很年輕。”

“我都三十多歲了,哪裏還年輕?”孔信覺得這人大概只是想找他聊天,遂拿過了酒杯,一聞,“這酒真烈。”

那人微微一笑,眼角有些掩飾不住的細小皺紋,柔聲道,“男人就應該喝烈酒,我喜歡喝烈酒的男人。”

孔信失笑,目光落在他的戒指上,遲疑了一下,第一次見面就問一個gay是否已婚,有點問不出口,自己又不是打算和他發展點什麼。

那人卻注意到他的視線,揚起右手,“你在看這個嗎?我結婚了。”

“……和男人?”

“怎麼可能?”那人跟個小女孩一樣吐一下舌頭,“當然是和女人,形婚,對方是拉拉,我們都結婚好幾年了。”

孔信認識的同性戀不少,卻第一次見到形婚的同類,好奇,“那你們平時住在一起?”

“當然不,我們各人過各人的,只有雙方父母來南京的時候,才住在一起偽裝一下,”那人苦笑,“雖然是法律上的夫妻,其實見面次數寥寥無幾,拉拉和gay的思想差距太大了,根本聊不到一起去。”

“lgbt勉強可以算作一個群體,應該有很多共同語言才對。”

那人搖頭,“沒有共同語言,只能算井水不犯河水吧,我感覺她比普通人更加無法忍受我的娘c,我也覺得她太粗魯了,頭髮比我還短,聲音也很粗,從來不做面膜,一瓶大寶用一年,真是讓人受不了,我一直就很奇怪她的女朋友為什麼還願意跟她在一起,不如直接去找男人,至少不用藉助外力也能給她性福。”

孔信愕然,“你這麼問了嗎?”

“當然沒有!”那人瞪大了眼睛,“她會揍我的,我又打不過她!”

孔信放下心來,覺得他找的大概是個爺t,不過在拉拉圈,確實小t們是越爺越受歡迎,個個追求帥t美p型h,雖然也有一部分p喜歡娘t,但好像只是少數,很讓人費解。

“形婚的感覺怎麼樣?”孔信問,“和出櫃比呢?”

那人喝一口酒,神情有些頹廢,“就這樣唄,混着,到了這個年齡,要麼形婚,要麼出櫃,父母養育我們這麼多年,整顆心都撲在我們身上,怎麼忍心出櫃讓他們難過?形婚也累,我弟弟也在南京,經常會來找我,這樣我和拉拉就得經常演戲,她很不耐煩的,我也很為難,家裏還催我們兩個在南京買房,現在一套房子那麼貴,我一個人絕對買不起,兩個人買的話,她跟我又不是真夫妻,以後弄不好還得財產分割……”

孔信啜着酒,沉思下來,他不是沒想過形婚,但是他這個情況,如果讓他的名字和一個女人一起出現在了結婚證上,羅子庚會瘋的吧,更何況孔家就在南京,形婚很容易露餡。

那麼,只剩下出櫃這條路了么?

“你在想什麼?”那人淺笑,孔信瞥了一眼,有些驚艷,這人五官其實很漂亮,兩頰帶上酡紅,很有些柔弱醉美人的感覺,並且他很懂得自己的揚長避短,總能保持最美的神態,但是一想到他身上的脂粉味,孔信又退散了,他受不了娘氣的男人,技巧再好也不行。

孔信淡淡道,“我在想出櫃是不是更好一點。”

“這個就冰火兩重天啦,”那人道,“我有好幾個閨蜜出櫃了,有的爸媽很開明,說早就看出來兒子是gay啦,希望兒子以後能潔身自好找個好人嫁了,但也有的爸媽火爆得不行,我有一個閨蜜就被他爸爸關在家裏,他絕食抗爭,餓出很嚴重的胃病,還有強制送去看精神病的,沒瘋都要被逼瘋。”

孔信點點頭,他能夠理解父母的各種反應,養了幾十年的兒子,最後突然變成女兒了,讓誰都接受不了。

小孟出櫃給了孔仰山非常大的打擊,雖然沒有對他們說什麼狠話,但能看出來,孔仰山在深深覺得自己對不起故去的孟氏夫婦。

畢竟不是誰都能和二叔一樣,那麼洒脫開明。

想到這裏,他不由得苦笑,發現自己居然在羨慕孔義那個二貨。

那人笑着將手覆在孔信的手背上,慢慢摸他的皮膚,“我發現跟你聊天很開心,這裏人太多了,我們去找個清靜的地方,慢慢聊怎麼樣?你這麼帥,跟你聊天是種享受。”

“不好意思他不喜歡你這種類型,”一隻手斜插過來,抓住孔信的手腕從他手底抽出。

孔信愕然,“子庚?”

羅子庚單手插在西裝褲里,臉上沒什麼表情,對那個男人淡淡道,“你很美,去找個真心喜歡你的人吧,他欣賞不了你的美麗。”

“真是討厭,”那人拋個媚眼,“浪費我這麼多口水。”

孔信甩開羅子庚的手,一把抓住那個人,“別聽他的,我也覺得你很漂亮,走,我們去找個地方樂呵樂呵。”

“孔信!”羅子庚沉聲,“你別玩過了。”

“什麼叫玩過了?我泡酒吧遇到個意氣相投的朋友,一起聊聊天你也管着?”孔信故意挑釁,“你國際警察啊?”

羅子庚深吸一口氣,放軟了聲音,“我知道你跟我慪氣,孔哥,再慪氣你不能開這種玩笑。”

孔信勾住那人脖子,“走走走,咱們不跟他廢話,**苦短。”

那人被他擁着往外走,小聲笑道,“喂,你不是吧?小兩口吵架拿我當炮灰啊?”

“我最煩他的矯情,”孔信冷哼,“跟我冷戰,還晾着我,走,陪我氣死他。”

“真像小孩子,”那人嘴裏雖然抱怨,卻迅速靠在在孔信懷裏,柔若無骨的樣子十分小鳥依人。

羅子庚被晾在身後,真心要氣炸了,這傢伙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想當年他就包養過小男孩,現在再勾搭個老娘炮絕對不在話下,自己要是不來,也許他們還真是喝喝酒聊聊天,自己一來,這傢伙絕對能帶着那個男人去開房!

快走幾步,在酒吧長長的走廊里追上他們,一把按住孔信的肩膀,“孔哥,你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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