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子母乾坤盒

37子母乾坤盒

康純傑就這麼分外自然地在孔家住下了,可把孔義給愁得,頭髮都快揪掉了,這傢伙簡直跟個公主一樣難伺候,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性致來了就把孔義拖上床來侍寢,敢不賣力一腳踹下床去。

短短几天,孔義覺得自己已經蒼老了。

特別是在奶奶面前好像形象更差了,自己這一年真是流年不利,又是尿壺又是同性戀,鬧得孔老太太現在一看見孔義就要爆血管,跟條件反射似的。

年關將至,羅子庚來孔家玩,一進門就看到樓梯底蹲了個蘑菇,頭頂一小片烏雲嘩啦啦下着凄風楚雨,囧了一下,走上去踢了一腳,“阿義,蹲這兒幹嘛?”

孔義回頭,淚流滿面地撲進他懷裏,“我是全家地位最低的人……”

“……怎麼了?”

還沒說話,康純傑的老管家祥叔從樓上下來,皺着眉頭道,“姑爺,你的茶怎麼還沒沏好?我們少爺要生氣了。”

孔義揪着頭髮大叫,“讓他去死!”

“小沒良心哎,態度好一點行不行?”孔老太太拄着拐杖出現在門口,捂着胸口一臉的恨鐵不成鋼,“你就是這麼作死的性子才惹一身麻煩來家!”

“難道我願意嗎?”孔義嚷嚷,“我都要崩潰了,帶着保鏢和管家來耀武揚威也就算了,關鍵還難伺候,一碗茶水他媽的無數個講究,稍不如意就把茶碗往地上摔,都摔我第三碗了!”

“誰叫你招惹他?”孔老太太用力捶着拐杖,“都怪你爸爸,老的不學好,小的也不學好,同性戀……同性戀到底有什麼好的?存心氣死我!”

孔義大叫,“啊啊啊啊啊啊讓我去死吧!”

“都吵什麼吵?”孔信站在樓梯上,帶着一臉被吵醒的不爽,臉色陰沉地掃視一圈,“祥叔先回去,告訴康純傑茶馬上就好,阿義,給你家神經病泡茶去。”

“哎,”孔義又不願意了,叉腰仰臉指着樓梯上的孔信嚷嚷,“你憑什麼罵他神經病啊?他招你惹你了?”

“閉嘴!”孔信打斷他,看向孔老太太,語氣緩和下來,“奶奶,醫生說不能生氣,會增加皺紋,您又忘了?”

果然老太太立刻表情柔和起來,恨罵一句,“早晚被你們兄弟氣成老年痴獃!”說完疼惜地拍拍羅子庚的手,“唉,還是我們子庚省心,家裏要是還有個女孩兒,一定招你做我們孔家的姑爺。”

一句話說的羅子庚喜笑顏開,餘光瞄一眼孔信,心想我現在就是你家姑爺,嘴上對老太太笑道,“是啊,我也遺憾着呢。”

解決了這邊的事情,孔信打個哈欠,轉身往自己房間走去,羅子庚立刻跟上,一進門就從背後將人抱在了懷裏。

孔信拍拍他的手,忍不住笑起來,關上房門,轉身笑道,“你在撒嬌?”

“好幾天沒見了,”羅子庚抱着人啄着他的臉頰,“想你。”

孔信抬頭看他迷戀的眸子,“傻小子。”

“你這幾天有沒有想我?”

孔信一挑眉,“當然沒想。”

“……”

沮喪的樣子逗得孔信哈哈大笑,屈指彈一下他的腦門,“放開我吧,傻小子,逗你玩兒呢。”

羅子庚猛地用力,將人壓在了沙發上,火熱的親吻劈頭蓋臉落了下來,他緊緊扣着孔信的肩膀,嘴唇沿着他的額頭、鼻樑一路吻下,含住他的嘴唇,細細品嘗。

孔信輕笑,“喂,幾天沒吃着肉了,饞成這樣。”

“饞死了,”羅子庚喃喃道,“我想每天都吻你。”

孔信笑了兩聲,沒有接話。

兩人廝混半天,孔義來敲門,敲了兩下沒敲開,憤怒地踹門,吼,“你們這對吃窩邊草的狗男男,鎖着門在裏面幹嘛呢?”

羅子庚開門,笑道,“你這是在羨慕嗎?”

“屁!”孔義大搖大擺地進門,蹲在沙發上,掛着倆黑眼圈跟孔信大眼瞪小眼。

孔信給他瞪得渾身發毛,沒好氣,“你吃飽了撐着了?我跟子庚在談正事兒,你胡說八道什麼!”

“切,還正事兒,偷吃記得擦乾淨嘴,”孔義在他脖子上比劃一下,“這兒還有吻痕呢。”

“……”孔信不自然地把衣領往上拉了拉。

孔義撇嘴,“別捂了,沒有吻痕,我詐你的。”

“小王八蛋你!”孔信跳起來要大義滅親。

孔義刷的躲到羅子庚身後,對孔信嚷嚷,“你別衝動,我來找你有正事兒。”

“什麼正事兒?”孔信威風慣了,給小混蛋將了一軍,惱得不得了,惡聲惡氣,“你先讓我揍一頓再說。”

“唉,”孔義耷拉着腦袋走到孔信面前,“那你揍吧,揍完幫我查個事兒。”

這傢伙突然變得這麼軟弱好捏,孔信反而沒有了興趣,往沙發上一坐,面無表情地審視他,“怎麼蔫成這個慫樣兒了?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說出來讓哥哥我開心一下。”

“去死吧你,”孔義沒好氣,“我要讓阿純給弄崩潰了。”

孔信哼哼,“全家都要讓你的阿純給弄崩潰了,你們倆到底什麼時候結婚滾出去過二人世界?”

結婚兩個字一蹦出來,孔義立刻打了個哆嗦,“結什麼婚?他說結婚就結婚?不就欺負我記憶力不好嘛,唉,見了鬼了,我怎麼就想不起來到底什麼時候渣過他呢?”

羅子庚坐在沙發扶手上,伸長手指勾着孔信的髮絲把玩,對孔義笑道,“這就是濫/交的惡果,你渣過那麼多人,忘記幾個是正常。”

孔義縮着腦袋搖頭,“不對,他說我十年前說娶他,天地良心,十年前我才十二歲!!!到底是我早熟還是他戀童?”

“十年前他跟你一樣大!”孔信道,“我知道你來找我的目的了,查查你十年前對他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對不?”

孔義對羅子庚嚷嚷,“你怎麼還沒啃爛他那張賤嘴呢?”

羅子庚淺笑着看他,乾淨利落地吐出一個字,“滾!”

孔義二話沒說就滾了,必須的,自己房裏還供着個公主呢,得趕緊服侍去,一個伺候不到位,人家就要去找孔仰山逼婚,自己如此光明正直的一個大男人,居然要對這種邪惡理由摧眉折腰,世界還真是黑白顛倒!

羅子庚從包里掏出那個在午夜拍賣會上拍到的漆盒,“還記得這個盒子不?”

孔信接過盒子查看一番,打開盒子,發現盒內是一副棋盤,棋子有大有小,分別畫著曹操、五虎上將和四個小卒,“華容道?”

“嗯,前幾天陪表哥去給阿十公拜早年,把這個盒子那給他老人家看過,真不愧是活化石,一眼就看出蹊蹺,”羅子庚道,“這是子母乾坤盒,用華容道遊戲作為機關,玩爆遊戲會打開底下的暗格。”

孔信咋舌,“我都沒聽說過。”他將漆盒平放在桌子上,推動幾枚棋子,“我小時候玩過華容道,這個遊戲通關很容易,但是要追求最少步數,這就難了,我最好的記錄是一百零八步。”

羅子庚站在他身後,看着他修長的手指在棋盤上不停地推動,間或停下來思索片刻,孔信緊皺眉頭,指尖在一塊塊棋子上滑過,口中念念有詞。

半個小時后,終於將最上方的曹操移到了最下方,孔信痛快地舒出一口氣,敲敲盒子,納悶,“不是說通關就能打開么,怎麼什麼都沒發生啊?”

“這就是這個盒子的精巧之處,”羅子庚笑道,“阿十公說,這種盒子內部設有機括,在建造的時候設計了多少步,就要用多少步打開,如果原主人是用了一百步,你用九十九步,或者一百零一步,都打不開。”

孔信傻眼,“太刁鑽了吧。”

“是啊,”羅子庚用指腹撫摸着盒子上漂亮的花紋,“一個機關就設計得這麼複雜,看來裏面還真有好東西,我拿去用x光照過,發現裏面好像有一張紙。”

“紙?藏寶圖?”

羅子庚失笑,“那可難說。”

孔信想了半天,突然笑起來,疼惜地拍拍羅子庚的臉,“嘖,你小子該不是又撿着漏了吧,真有本事。”

羅子庚一笑,「我的本事都是你教的。」

孔信給他一個馬屁拍笑了,咸豬手在他結實的大腿上狠吃一口豆腐,猥瑣地笑,「哥還有更多的本事,想學不?」

羅子庚呼吸倏地粗重起來,長臂一伸,勾住脖子將人拉過來,重重地吻住了他的嘴唇。

孔信好久沒有正兒八經談次戀愛了,羅子庚年輕帥氣,往面前一站就是一道美不勝收的風景,讓他喜歡得不得了,特別是那小子性格溫順得很,什麼都聽他的,跟只饞嘴的小狗似的,他就是那個手裏拿着骨頭的主人,真是大大地滿足了他的控制欲。

不過也有不好的地方,羅子庚太正直,對他包養紀凱這樣的事情深惡痛絕,這一點讓孔信覺得很不可思議,明明那小子也談過戀愛啊,又不是初出茅廬的小處男,至於這麼純情么?簡直就是談次戀愛還會一個月發八百條短訊的愣頭青。

直到年夜飯上還在拿着手機發短訊。

溫姨媽將飯菜端上桌,笑道,「子庚是不是談戀愛了?看這幸福的樣子,手機不離手,一定是找到女朋友了。」

「咦?」羅媽媽好奇,「我怎麼從來都沒聽你說?」

「哪有,」羅子庚唇角帶着淺笑,將手機放在桌子上,「沒有談戀愛,我是在和孔信發短訊,談鑒定上的事情。」

羅媽媽皺眉,「我一直不支持你搞古玩,想想你爸爸的前車之鑒,你怎麼還敢入這一行?」

從父親去世后,她就有些敏感脆弱,讓羅子庚不忍心反駁她,遂淺笑一下,站起來接過她手裏的盤子,將她按在座位上,「就因為有爸爸前車之鑒,所以我才要入這一行,慘痛的教訓有一次就夠了,我會比其他人更加謹慎小心,我們在哪裏跌倒,就在哪裏爬起來。」

溫知君笑道,“小姨,子庚在陶瓷鑒定上很有天賦,你就放心吧,並不是所有古玩商都會賠本,我聽說子庚這半年已經撿了好幾次大漏了,都不是小數。”

羅媽媽慈愛地看着飯桌前兩個大小夥子,一樣的英俊帥氣、青春逼人,讓她不禁感慨自己真的老了,想當年也是敢陪着羅父白手起家的膽色,如今,卻絲毫不忍心看兒子去那荊棘叢生的行當里謀生。

不過羅子庚撿漏這是她親眼見到的,古玩行里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就羅子庚手裏那對琺琅彩小碗,都夠他們娘倆後半輩子衣食無憂。

嘆一口氣,“隨你吧,只是一定要謹小慎微,人心不足蛇吞象,你要懂得知足常樂。”

羅子庚露齒一笑,“媽,你就放心吧,就算對我沒信心,難道對孔信也沒有信心么?古玩行里年青一代,誰能比得上他?有他在旁邊鞭策我,不會出問題的。”

溫知君看着他俏皮的小虎牙,眉頭微不可見地蹙了一下。

這是羅父去世的第一個新年,羅媽媽根本開心不起來,所幸有溫姨媽陪着她,吃完年夜飯就拉着她去看春晚,老姐妹都年少喪夫,很能相互理解。

羅子庚穿好大衣往外走的時候遇到溫知君從書房走出來,說道,“我出去一下,夜裏幫我留個門。”

“去見誰?女朋友?”溫知君壞笑,“對小姨媽保密,難道對我也保密?”

“真的不是女朋友,”羅子庚想到孔信舉止風流的樣子,不由得唇角漾出一個笑容,湊上去得意道,“是未來的老婆。”

溫知君驚訝,「都談婚論嫁了?你還做什麼保密工作啊,難道等到婚禮前一天再說?小姨要哭死的。」

羅子庚一臉掩飾不住的幸福勁兒,「我跟你坦白,但你要幫我保密,」說著他笑着低下頭,壓低聲音,「我未來老婆啊,是個男人,人你也認識,到時候一定大吃一驚。」

溫知君猛抬頭看向他的眼睛,沒來由心頭一抽,絲絲地疼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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