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第157章 鎖
朱扇子的出現,既在藍玉柳的意料之中也在藍玉柳的意料之外。
意料之中,朱扇子既然還活着,他不可能對寶庫死心,那麼他遲早會出現。
意料之外,朱扇子居然恢復得那麼快,居然敢這樣大搖大擺地出現在藍玉柳面前。
“哎喲,這不是朱先生嗎?你這是越活越年輕越活越瀟洒了呢。你是不是羨慕我們姑嫂之間的關係呀?我告訴你,我家大姑子好着呢,我這個做弟媳婦的自然得更好。朱先生,你半夜不睡覺到這裏來湊什麼熱鬧?不會是和我家大姑子舊情未了,月上柳梢頭想約她太平塘邊?朱先生,人老珠黃,噢,不是,人老色衰,還不是,應該是人老將死,你還是悠着點,千萬不要臨了臨了不得好死,就像那黃鼠狼,呯的一聲被炸上了天,死了還不能入土為安,硬生生被那葵妖怪給當猴子耍了那麼長時間,還是自己的親女兒呢。”魯歡上去抓住朱扇子握摺扇的那隻手搖個不停。
朱扇子剛想回應,一個聲音從地道的另一邊響起:“哼,小丫頭居然比我還要會拌。老娘告訴你,我家黃鼠狼活得好好的,比你爹還要好。”
“哎喲,這不是黃豆醬大媽嗎?我只不過是見到朱先生心中歡喜,多說了幾句而已,怎麼?你有意見?難不成你和朱先生也有一腿?肯定有一腿,否則不可能深更半夜地洞相見。可是黃鼠狼大叔頭上只是一片黃,不見綠呀?噢,綠帽子不戴改戴黃帽子了啊?紅帽子干,白帽子看,黃帽子可哪轉……”
“小丫頭片子,你瞎胡咧咧啥?”魯歡還沒有對黃豆醬說完,黃秋葵氣呼呼越過黃鼠狼衝到魯歡面前。
魯歡上上下下打量了黃秋葵好一陣,然後作出一副訝異狀,瞪大眼睛張大嘴巴驚訝地問黃秋葵:“哎喲,是黃老闆呀?這地洞通往裏面的嗎?你在裏面聽到我拌你的親娘你的親爹豆醬了嗎?黃老闆,這戴黃帽子總比戴綠帽子好吧?你看看,你看看,黃大伯他戴上這頂黃帽子不就是一隻標標準準的打洞黃鼠狼嗎?不過你還是得戴綠帽子,聽說那些包工頭都是戴綠帽子,做事情總得隨大流嘛,你的親娘愛給你的親爹戴綠帽子,那你這個包工頭一定要戴綠帽子,要多戴,不但要給你那已經死了的大老闆戴,還要給你現在的小男人戴,戴他個綠色低碳環保……”
“我戴你親爹的綠帽子!”黃秋葵舉起手要打魯歡,假魯伯過來一把抓住她的手,嬉笑着說道:“嘿嘿,你要給我戴綠帽子?好呀好呀,老漢巴不得呢,怎麼樣?我們現在就去戴?”
“你?”黃秋葵想要發作,無奈自己的右手被假魯伯給緊緊抓住動彈不得。不但動彈不得,還由麻酥酥變為疼痛難忍,額頭汗珠滴滴答答往下掉,臉色慘白,連呼吸都困難。
黃鼠狼一看不對勁,忙過來向假魯伯說好話:“魯師傅,兩個孩子之間爭吵幾句我們作為大人的何必太計較呢?你大人大量,放了她吧。”
“放了她?我放了她,裏面能放了她嗎?”假魯伯責問黃鼠狼。
黃豆醬氣勢洶洶罵假魯伯:“裏面放不放你管得着嗎?反正我家秋葵已經從裏面出來,你如果還不放,讓放我們家秋葵的人抓你到裏面去。”
“喲呵,不打自招呀?好啊,讓放你們家秋葵的人出來亮個相,看看到底是我們送你家秋葵再進去還是你繼續給你家黃鼠狼戴綠帽子?”魯歡擋在黃豆醬面前。
黃豆醬自知拌豆醬拌出了外,急急辯解道:“不不不,我家秋葵不能再進去,還是我繼續給我家黃鼠狼戴綠帽子吧。”
“哈哈哈……”
魯歡大笑,藍玉柳忍不住笑出聲來,在場的所有人除了黃鼠狼和黃秋葵全笑出聲來。
見朱扇子也開懷大笑,黃豆醬越發氣急,過去伸出手要打朱扇子的耳光,被朱扇子一把抓住,黃豆醬罵:“你個死扇子,老娘平時對你那麼溫柔,你卻對老娘這麼兇狠,以後老娘不會讓你隨隨便便上床。”
“本來就是你這個姿勢那個花樣沒完沒了,從來沒有讓老朽隨隨便便上過床。至於兇狠,你不是總是跟老朽嚷嚷讓老朽再凶一些再狠一些嗎?”朱扇子嬉皮笑臉抓黃豆醬的手更緊。
黃鼠狼氣急,面向朱扇子和黃豆醬大罵:“好一對狗男女,在這裏還打情罵俏個沒完。”
“黃鼠狼大伯,在這裏不打情罵俏應該幹嘛呀?”魯歡笑着問黃鼠狼。
黃鼠狼想都沒想就直接回答:“當然是開鎖盜寶。”
“開鎖盜寶?開什麼鎖?盜什麼寶?”魯歡裝作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問黃鼠狼。
黃鼠狼剛想回答,黃秋葵說話:“和你說不着,爹,娘,我們走。”
“走吧走吧,本來就沒有人邀請你們過來,是你們自己過來自取其辱。爹,你怎麼放了她呀?我們進寶庫正少一位探路的呢。”魯歡過去抓黃秋葵。
黃秋葵趕緊躲到黃鼠狼身後,大聲說道:“你們找到寶庫的入口沒有用,即使有朱扇子的鑰匙也沒有用。”
“所以我們請你擔任先鋒官呀,你三姐出馬一定成功。”魯歡笑着回應黃秋葵。
黃秋葵愣了一下問魯歡:“你怎麼喊我三姐?我家裏排行老小,你應該喊我小姐姐,那樣也顯得我年輕。”
“嗯,你是年輕,年輕的三姐,你給我過去吧。”魯歡說笑間冷不丁跳到黃鼠狼身旁,伸出手用力去推黃秋葵。
黃秋葵沒想到魯歡會過去推她,下意識往旁邊躲閃,結果身體失去重心,重重地栽倒在那扇木門前。
“轟隆隆”一聲巨響,地洞的所有出入口被自動落下的石門封上。
“不要動,誰也不要動!”朱扇子大喊。
“爹,救我,快救我。”黃秋葵跌坐在地上面如土灰,全身哆嗦個不停。
黃鼠狼不敢亂動,求助的目光望向朱扇子:“朱先生,你快想想辦法救救秋葵,救救秋葵。”
“對對對,你個死扇子快救救秋葵,救救秋葵,她可是你的種,你的種啊。”黃豆醬急切地呼喊朱扇子。
“什麼?”朱扇子和黃鼠狼同時瞪眼黃豆醬。
黃豆醬脖子一梗,嘴唇一咬,橫下心說:“救秋葵要緊,你們要我死也沒關係。死扇子,秋葵她真的是你的種,你自己好好看看,哪點不像你?身材還有貌相,黃鼠狼能種下這樣的種嗎?黃鼠狼,你不要生氣,你要有自知之明,你能夠種下花菜這樣的種已經應該感謝我感謝你的祖宗十八代,否則憑你蜻蜓點水樣的那幾下,能傳下種?”
“你,你氣死我了,呀呀呀……”黃鼠狼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抱頭嚎啕大哭起來。
黃秋葵不管黃鼠狼哭個不停,急急呼喊朱扇子:“朱先生,爹,你是我的親爹,你快救救我。”
“孩子,別慌,爹這就來救你。”朱扇子一擼衣袖,正要運氣,藍玉柳擋在他的面前,喝問道:“朱扇子,你真的想要救她嗎?”
“自己的女兒豈有不救之理?”朱扇子想要推開藍玉柳,藍玉柳紋絲不動,再問朱扇子:“考慮過後果嗎?”“救自己的女兒用不着考慮後果,就是以我的命換她的命也必須救。”朱扇子回答得斬釘截鐵。
藍玉柳鼓掌:“很好,難得你還有一份舔犢之情,那我就勸你先察看清楚地形和所有機關埋伏再救不遲。只要她不動,暫時不會有性命之憂。”
“謝謝提醒,你是不是想要我先說說木門上的那把鎖?”朱扇子笑問。
藍玉柳笑答:“算你聰明。”
“你不是從我身上偷去了那把鎖的鑰匙嗎?去打開就是了呀。”朱扇子說著向坐在地上的黃秋葵使了一個眼色,黃秋葵會意,不再喊叫,身體也不再哆嗦。她跌坐的位置正好為紅線與小木門的中間,距離紅線和小木門大概各為一掌的距離。
黃秋葵雖然每次都敗在了朱獾的手下,但她多少還算是個聰明人,某些方面的智商也不低,否則不可能從一個“三兒”成功上位為一個大集團的女主,又讓那麼多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任由她的擺佈,裏面說出來就出來。她聽藍玉柳對朱扇子說只要她不動,暫時不會有性命之憂,心中的慌亂馬上平復下來。現在朱扇子又向她使眼色,她的那一股傲嬌重新充滿全身,鄙夷的眼神望着藍玉柳的背影。
藍玉柳回頭看了一眼黃秋葵,眼神同樣是滿滿的鄙夷,不屑地道:“不要想太多,你還坐在火藥桶上,哪怕你放個屁都會引發火藥爆炸,炸得你屍骨無存。”
“柳樹精,你不要嚇我,現在我有兩個爹,他們會保護我。”黃秋葵不是一般的傲嬌。
藍玉柳回過頭,面向蹲在地上的黃鼠狼不陰不陽地說道:“還真是,你養她長大還差點被她的假煙花給炸死,這份報答可謂不淺呀。”
“玉柳,不要扯那麼多,我們現在都被堵在地洞裏,誰生誰死都未知,還是聯手想辦法逃出去吧。”朱扇子不等黃鼠狼回應藍玉柳,伸手摟住藍玉柳的肩膀,柔聲細語對她說。
藍玉柳任憑朱扇子摟住她的肩膀,還嫵媚地朝他一笑,勾魂的一雙丹鳳眼含情脈脈地望着朱扇子。朱扇子頓時忘乎所以,摟藍玉柳摟得更緊。
“你給我老實點吧!”藍玉柳冷不丁一抬腿,膝蓋重重地擊打在朱扇子的襠部上,朱扇子“哎唷”一聲撲倒在地,等反應過來想要翻身起來,那個泳衣男人和假魯伯一個踩住了他的身體,一個反剪了他的雙手,任憑朱扇子能耐最大,也無可奈何花落去,何況他的關鍵部位被藍玉柳擊打得生疼,差點暈厥過去。
“你、你、你想要做什麼?”朱扇子撲在地上哀哀地問藍玉柳。
藍玉柳沒有理睬朱扇子,而是過去揪起黃鼠狼,扔他到兩個支鍋面前。
兩個支鍋不等藍玉柳下令,從身上的背包里取出繩索,綁了個黃鼠狼結結實實。
“你、你、你到底想要做什麼?”黃豆醬哆哆嗦嗦問,她想要逃出洞去,無奈洞口都已經被堵死。
“綁上!”藍玉柳一聲令下,另外兩個支鍋過來跟裹粽子一般用一團麻繩綁得比黃鼠狼還要結實。
“柳姐,你把我也拉出去綁上吧,我願意被你綁。”黃秋葵全身重新哆嗦起來。
藍玉柳瞪眼黃秋葵:“想得美,記住,不要亂動,動一動你就屍骨無存。”
“嗯嗯嗯,我不亂動,不亂動。”黃秋葵想要控制住自己的身體不哆嗦,可越控制越哆嗦。藍玉柳不得不從隨身攜帶的一隻小袋子裏取出一顆小綠豆彈向黃秋葵的肩胛處,黃秋葵才一動不動坐在原地。但跌落到地的那顆綠豆子還是引起地洞晃了好幾晃,嚇得在場的所有人趕緊屏住呼吸連大氣都不敢透。
待地洞恢復平靜之後藍玉柳逼問朱扇子:“還不交出另一把鑰匙嗎?”
“鑰匙不是已經被你給偷走了嗎?”朱扇子回答。
藍玉柳過去一腳踩在朱扇子的臉上,厲聲罵道:“朱扇子,你不要裝聾作啞,信不信我現在就廢了你。”
“玉柳,不要太激動,你忘記剛才一顆小綠豆彈到地上都會引起地洞搖晃嗎?”朱扇子說完居然伸出舌頭舔了一下藍玉柳的腳掌。
藍玉柳哈哈笑道:“你可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這個時候還有心思想那個。好,我成全你。”
“不不不,我知道除了紅線到木門那個地方之外,地洞的其它地方暫時是安全的。要不你讓我起來,我們好好談談,好好談談。”朱扇子見藍玉柳的腳伸到他的嘴巴上要用力,忙求饒。
藍玉柳移開腳,示意假魯伯放開朱扇子的雙手,再讓泳衣男人扶朱扇子起來。
朱扇子起來之後一邊當著藍玉柳的面揉搓自己的襠部一邊咧嘴道:“好痛好痛,要不是你那腳的味道刺激我,估計我的神功得徹底報銷,謝謝,謝謝。”
“朱扇子,我警告你,不要耍小聰明。”藍玉柳緊盯朱扇子的一舉一動。
朱扇子嘿嘿笑道:“怎麼可能?你的面前我怎麼可能耍小聰明?要耍就耍我的神功。”朱扇子說著,揉搓襠部的那一雙手突然解開褲帶,露出關鍵部位。藍玉柳下意識地閉上雙目,但馬上意識到這是朱扇子的詭計,忙睜開眼,可為時已晚,眼前已經沒有朱扇子的人影。
“人呢?他人呢?”藍玉柳環顧四周,見假魯伯、泳衣男人以及她帶來的那幾個掌眼和支鍋全泥塑木雕一般呆在原地一動不動,而地上只剩下朱扇子的一條褲子。
藍玉柳再看,更加大驚失色,不但黃鼠狼和黃豆醬不見人影,連黃秋葵也不知去向。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就眨眼功夫,朱扇子連自己逃走都不可能,還怎麼可能一起救走黃鼠狼、黃豆醬和黃秋葵?何況黃秋葵處於紅線之內,誰也沒有那個身手救她出來。
藍玉柳氣得一跺腳,一拳重重地擊打在洞壁上,結果奇迹出現,整個地洞高高升起,升上地面。
泳衣男人和那些掌眼、支鍋全驚慌失措,藍玉柳也是臉色大變,只有假魯伯坦然自若,臉上還露出一股幸災樂禍的竊笑,但這坦然和竊笑只是一瞬間,他馬上變得比任何人還要驚恐,癱坐在地上驚恐地呼喊:“不好,不好,我們要升天,要升天。”
“想得美,還想升天?看看,我們被關在了哪裏?”藍玉柳狠狠地踢了一腳癱坐在她身邊的假魯伯。
假魯伯睜眼一看,更加驚恐,喊得更加大聲:“我們怎麼浮在太平塘上了呀?我們怎麼浮在太平塘上了呀?我可是不會浮水,不會浮水。”
那些還嚇得閉着雙目的掌眼、支鍋聽假魯伯這麼一說,睜開眼張望,見他們被關在一個透明的大箱子裏,這個大箱子高高懸在太平塘的正中央上。
“喊什麼喊?我們中了朱扇子的詭計,必須快想辦法逃出去。”藍玉柳的聲音有些顫抖,說明她也很驚恐,只是作為箭柳門的大帥,她不能退縮,唯有硬撐,撐出一線生機,以期獲得重整旗鼓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