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神石
顧明只能再往市裡開，不算遠，闖了兩個紅燈，總共不到十分鐘就到了。
醫院一看他這情況，倒沒敢耽誤時間，幾乎是立刻推進搶救室。
顧明腦袋嗡嗡的交了錢，回來站在搶救室外。
醫生正在問顧長順情況。
見顧明回來：“我兒子來了，他告訴你。”
顧明自然實話實說。
“練功夫能練成這樣？”
醫生顯然不信他的說辭。
但顧明確實不知道。
“病人情況不樂觀，你們要有心理準備。”
醫生留下這句話，轉身進去了。
顧長順被這句話嚇的手不停的顫。
突然，他看向顧明：“馬上通知顧曉。”
顧明一聽，立馬點頭。
說到底顧曉才是顧尋最親的人。
哪怕看這情況，顧曉趕回來也怕來不及的。
那也得立刻通知。
“真是禍不單行。”
忍不住罵了一聲后，才撥通顧曉的電話。
其實，他今天來找顧尋，就是為了顧曉的事。
早上他吃早餐時，刷新聞，忽然看見一條消息。
‘女星顧曉不慎打碎廣告商千萬手鐲。”
本以為是謠言，還是給顧曉打電話問了下。
誰知道這事竟然是真的。
雖然顧曉說家裏不用擔心，她能處理。
但顧明對顧曉的情況，其實還是心裏有數的。
顧曉說到底還是個新人，在經濟上其實並沒多寬裕。
上次顧尋還的錢，顧曉拿到手還了欠公司的。
怕也剩不了多少。
他來找顧尋，就是想問問顧尋還有沒有錢。
以他對顧尋的了解，顧尋能還顧曉的錢，也肯定會給他自己留錢。
不管顧尋有沒有，肯不肯拿出來，他都要試着問一聲。
哪曉得還沒開口，顧尋就出事了。
拿着電話連續給顧曉撥了幾次，始終沒被接通。
顧明心裏頓時越發七上八下了。
這時，搶救室的燈忽然滅了。
顧明顧不得打電話，連忙朝門口跑去。
就見顧尋躺在推車上被推了出來。
顧明和顧長順兩人，心都到了嗓子眼。
直到看見上面的顧尋，並沒有蓋着白布，都是渾身一松。
“醫生，我侄子怎麼樣？”
顧長順拉住一個醫生。
那醫生摘下口罩，看了看躺在推車上的顧尋，又看看顧長順。
最後只道：“先觀察下吧。”
“什麼意思？還沒脫離危險？”
顧明先看了眼顧尋的臉，發現已經恢復人色了。
“這……暫時應該是安全的，接下來我們會對病人做進一步檢查。”
醫生的話有着明顯的遲疑。
顧尋被送到病房后。
顧明又被醫生叫過去，仔細問了一遍。
等顧尋出來時，才隱約明白過來。
醫院也搞不清顧尋的情況，他並非是搶救過來的。
而是自行恢復的。
回到病房時。
顧尋已經醒了，正聽着顧長順說著剛才的經過。
見顧明過來，看着他頭上的汗。
心裏對上次胖揍他，不禁有點慚愧了：“這次多虧你了。”
“你到底什麼情況？”顧明迫不及待問。
顧尋眼底深處微閃，只道：“練功出了點岔子，已經沒事了。”
掛完已經開始的點滴，顧尋就要求出院。
醫院不同意，二叔和顧明也不同意。
都要求給他做全身檢查。
顧尋沒辦法，只能又多住了一天。
等結果出來，確定沒事後。
出院了。
回到家，應付了一番來看望的鄰居。
顧尋終於安靜下來。
他獨自坐在客廳里，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突然，他眼神微眯，嘴角低語。
“柳乘風，你是故意的吧。”
現在他百分百肯定。
當年自己內練第一口氣的時候，根本不是什麼初陽之氣。
而是柳乘風藉著指導他的名頭，在他背後拍的那一下。
那年他年紀小，柳乘風說啥是啥。
他真以為體內多出的那股氣感，就是吸收的初陽之氣。
如今想來，當年柳乘風之所以沒多久就離世了。
恐怕正是因為柳乘風將他的最後一口氣幫自己開脈了。
那口初陽之氣入體的瞬間，他就知道自己被騙了。
柳乘風讓他相信什麼初陽之氣，一定是怕他不守諾言，將功夫外傳。
他真要教別人這麼練，那絕對是教一個死一個。
恐怕任憑柳乘風再如何也想不到，他最終沒坑到別人，反而差點把自己坑死了。
而他之所以沒死……
顧尋從口袋裏摸出顆煙點上，眼神里散發的光芒，忽然轉冷。
他沒想到，在他以為死定了的時候。
會是上輩子那顆，將他逼得同歸於盡的詭異石頭，救了他。
事實上，他本來就懷疑，之所以能重生到顧尋身上。
與那顆破石頭脫不開關係。
他堅持習武，除了是上輩子立身之本之外。
也有試探一下那顆破石頭，還在不在的意思。
果然，這顆石頭也跟着他來了。
“這鬼東西到底是什麼？”
“難道那幫裝神弄鬼的東西說的是真的，這世間還真的有神不成？”
顧尋沉默抽着煙。
他也算是走南闖北的。
自認有些見識。
也曾見識過一些身懷異術之輩。
但要說神神鬼鬼，哪怕他重生一世，也仍然還是不信的。
最終，他還是搖頭。
“不可能。”
“真要有那麼玄乎，那幫人還用得着暗算老子？”
“再說了，它要真那麼牛，能讓老子關在封閉能量艙里，一起享受燒烤大餐？”
“管你是什麼東西，讓老子給一顆石頭做侍者？”
“笑話！”
“有本事你儘管像上輩子一樣吸老子的內力，就看看你能帶我重生幾回？”
伴隨着顧尋低語聲。
他眉心處似乎有道黑色陰影，忽然一閃而逝。
顧尋如今的感知，似乎也遠超之前。
他神色微動，似乎察覺到了異樣。
但隨即便恢復了平靜。
掐滅煙頭。
伸手摸了摸身上。
又左右看了看，想了下，去了院子。
在凳子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機。
開機。
他差不多應該離開村子了。
有些事得早做準備。
這破石頭雖然這次救了他，也沒如上一世那樣吸收他的內力，甚至是營養精氣。
但這東西絕不是善茬。
顧尋現在沒有上一世的實力，它一旦再次侵蝕自己，是頂不了多久的。
心裏思索着，腦子裏又浮現那口初陽之氣。
柳乘風的騙局，真被自己做到了，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也無所謂了。
有句話說的對，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癢。
正要翻出狗鏈的電話，
就看見狗鏈大哥給他發的信息，說是有顧曉的事。
顧尋回撥過去。
很快接通了。
“顧先生。”
“豹哥，有消息了？”
“這個，還沒查出來……”
豹哥有點尷尬。
顧尋沒在意：“沒事，你不用查了。”
“不用查了？”
狗鏈大哥似乎有點失望。
也不知究竟是為了錢還是為了報復黃老闆。
在顧尋看來，前者居多。
“嗯，這兩天你就幫我盯着黃老闆的行蹤就行。”
“您是想…”
“有什麼問題嗎？”
狗鏈大哥沉默了下，他又有點慫了。
顯然是怕顧尋動真格的，他會被卷進去。
顧尋意識到這點，為了省事，便安了下他的心。
“放心，讓你盯他的行蹤，只是我過兩天會來東海，準備親自去會會他而已。”
“這……”
“十萬。”
“您放心，我一定幫您盯住了。”
“我過來了聯繫你，對了，你找我什麼事？”
顧尋有點疑惑。
既然沒消息，狗鏈大哥為什麼找他？
“您不是讓我注意顧曉的消息嗎？今天看見新聞了，就和您通報一聲。”
也是自知兩個多月都沒查到有用的。
怕顧尋放棄用他。
今天看到新聞了，才迫不及待的打電話。
顧尋還不知道這事：“什麼新聞？”
“您還不知道？”
“說重點。”
狗鏈大哥照着新聞上說的，把事情一說。
顧尋本想問聲，這事和黃老闆背後的人有沒關係。
隨即放棄，道：“好，我知道了。”
電話掛斷。
顧尋打開瀏覽器，看了下頭條版塊。
壓根沒找到這條新聞。
又打了顧曉的名字搜，才終於找到了新聞。
和狗鏈大哥說的差不多。
顧尋在拍廣告時不慎打碎價值千萬玉鐲，或將面臨索賠。
新聞里更多是圍繞着玉鐲的價值在介紹。
顧尋隨便翻了下，便關了。
正準備做晚飯，顧明來叫他去他家吃飯。
顧尋正好懶得做，便過去了。
二嬸今天格外熱情，飯桌上不停囑咐要注意身體。
顧尋心裏古怪，無論是記憶里還是重生過來后，對這位的印象都是尖酸刻薄的。
但好意他還是接着，飯桌上氣氛融洽。
二叔則叮囑莫要再亂搞，他指的是顧尋練功夫的事。
顧尋隨口應着。
臨走時，顧尋才說起要走的事。
“離開，去哪？”
一家人感覺有點突然。
顧長順不贊同：“你這剛病了一場，該在家休養些日子才是。”
“就是身體的事，醫院不是建議我再去大醫院查一查嗎？我有個朋友認識個老大夫，我打算去看看。”
“那行，要不我陪你一起去？”
顧長順既擔心顧尋獨自出門，萬一又像今天，身邊沒個人可不行。
同時也還是怕顧尋，這次出去后，沒人管着，又去賭了。
“不用，我的情況您知道，待在家裏，走到哪都有人指指點點…”
“這次出去后，也打算全國各地到處走走看看。”
這理由無懈可擊。
顧長順沒再勸。
“什麼時候走？”
“就這兩天吧。”
吃完飯，回家的時候，顧明跟着他一起出來了。
卻又不說什麼事。
似乎很猶豫。
直到跟着他到家了，顧明終究是說出了口：“你看新聞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