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日期
周源驟然扭頭,看見一張輕薄太空被如大網般朝自己頭頂罩了過來。
他朝着側邊一閃,躲過飛來的被子,手中立即召喚出鋼鐵玫瑰左輪,對準跟隨被子一同撲來的魁梧黑影。
砰!
黑暗的卧室里,火光一閃而逝。
手持尖刀的李學田如遭雷擊,噗通一聲重重摔在地上,想要強撐着站起身,卻發現身體變得不受控制,一個呼吸的功夫手腳就沒了知覺。
“都什麼年代了,還擱這用刀呢?”
周源一腳將那柄尖刀踢到一旁,輕鬆寫意地吹去槍口冒出的硝煙。
“聽沒聽說過一句話?
七步之外,槍快;七步之內,槍又快又准。”
不要被各種電影中頻繁出現的人體描邊、槍不如刀之類橋段誤導,以為槍械在實戰中很弱,實際上那都是為了節目效果。
現實里,有槍的就是爺。
卧室的面積不大,對於一個接受過訓練的槍手來說,不存在人體描邊的情況,就算敵人手裏拿着刀偷襲也沒用,美式居合直接撂倒,不講道理。
除非李學田是身體素質強悍的非凡者,能夠躲避子彈,或者能硬抗麻痹彈的麻痹效果,那樣才有機會反殺周源。
但如果李學田是,這次任務的獎勵肯定不會這麼寒磣,周源也肯定不會直接冒險進入卧室裏面。
周源很少做沒有把握的事情,敢直接進來就說明有十足的信心。
“你……你不是警察?”李學田中的是麻痹彈,此時已經全身麻痹癱瘓,說話都有些不利索。
周源沒有理會,踩着桌子打開左邊第一個吊櫃,從裏面拿出一個保險箱。
【密碼是4142。】
咔!
周源輸入秘密,打開了保險柜,裏面放着一本厚筆記。
屋裏沒有開燈,但李學田的眼睛早就適應了黑暗,能看出大概的輪廓,見到周源輕車熟路找到保險柜,準確輸入密碼將其打開,他震驚地瞪大眼睛,難以置信:
“你怎麼會知道!”
“我有神奇的妙妙工具。”
周源將保險柜連帶着日記一併收進玩家背包,然後來到李學田面前。
“問你幾個問題,回答了就給你個痛快。”
“去你媽的!”李學田怒罵,一陣口吐芬芳。
“嘖。”
見李學田毫無配合的意思,周源也不再浪費時間,撿起旁邊地上的尖刀一刀抹了李學田脖子。
冰冷的刀鋒劃過咽喉,窒息感隨之而來,李學田發出“嗬嗬”的痛苦聲音,不一會兒就沒了動靜。
“殺起人來越來越順手了……”周源暗自嘀咕。
重要人物死亡,任務並沒有提示結束,應該還需要閱讀筆記里的內容,周源準備回家再看。
他走到院子裏正要用幽靈行者穿牆離開,突然,旁邊一間屋子彈出的備註讓他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一群絕望無助的小可憐正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地窖里,每日每夜都在祈禱有人能來救自己。
作為屠夫,養幾頭小豬應該是理所當然的吧?】
“……”
周源原地沉默片刻,走了過去。
這是間儲藏室,裏面凌亂擺放着很多雜物,當他看向牆角的地面時,備註又彈了出來:
【地毯下面有一個隱藏門,如果是遊戲裏,伱可能會發現寶箱或者怪物,可惜這是現實,所以你只能發現一個血腥的秘密。】
周源掀開地毯,一個金屬地窖門露了出來,沒有把手,邊緣與地面嚴絲合縫,似乎用的是遠程遙控開關。
“應該在卧室里……”
周源返回卧室,沒多久便在枕頭邊找到一個小巧的遙控器,同時還找到了李學田的手機,用屍體的指紋解了鎖。
滴。
回到儲藏室,周源按下按鈕,地窖門應聲打開,他俯身向下看去。
燈光昏黃的狹窄地窖中有三男兩女,每個人都被鐵鏈鎖住了脖子和四肢,限制行動範圍。他們面黃肌瘦,身上都沒有穿衣服,能看見皮膚渾身青一塊紫一塊,明顯受到了殘忍虐待。
五人面前有一個大桶,內外沾滿了不可名狀的食物殘渣,看起來就跟泔水桶一樣,散發著餿臭味,李學田似乎真將他們當成豬來養了。
他們正在睡覺,身體蜷縮成一團,時不時會顫抖幾下,彷彿夢見了什麼可怕的事物。
周源的注意力則被旁邊的事物吸引,那是一座骨堆,粗略一數,裏面光是頭骨就有十幾個。
骨堆下面畫著一個黑褐色的七芒星法陣,遍佈詭異的符號與銘文——那不是黑褐色的顏料,而是幹了不知道多久的血。
“這是……某種宗教儀式?”周源皺起了眉。
【你在宗教鑒定中產生了大失敗!也許你可以從李學田的日記里找到答案。】
“還真就什麼都往日記里寫啊……”
周源站起身,拿出蝴蝶結型變聲器切換到吉姆的聲線,用李學田的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
“丰南村31號發生命案,有五個人被非法綁架,速來。”
·
·
凌晨三點多,周源拖着疲憊的身軀回到家裏,洗了個澡,換好睡衣,拿出李學田的日記本翻閱。
【101年3月24日。
我殺人了。
王建偉欠了我三千塊錢,我上門要賬,他卻理直氣壯地說沒錢,媽的,昨晚我明明看見他進了洗浴中心!
我和他吵了起來,結果他竟然敢動手推我,我一下子就沒了理智……等我回過神,王建偉已經被我掐死。
媽的,媽的,媽的,王建偉就是個傻逼,我的人生全完了,我也是個傻逼,我為什麼要那麼衝動!】
周源神色微微一變,日記內容沒有什麼可說的,就是李學田被憤怒沖昏頭腦從而殺了人,真正讓他在意的是這篇日記的日期。
——101年3月24日。
那是他父母的死亡日期。
101年3月24日晚,他的父母被人用鈍器活生生砸死,然後拋屍在一座爛尾樓里,直到兩天後才被一名流浪漢發現。那片區域沒有監控探頭,警方查了很久仍毫無頭緒,因此案件成了懸案,至今沒有破獲。
說實話,周源對自己的賭鬼爹媽毫無感情可言,就算如今擁有了超凡力量,也不想給他們報仇。
伴隨他長大的是永無止境的家暴、謾罵、爭吵……那對狗男女每次輸了錢都會回家拿他出氣,把他揍得鼻青臉腫,遍體鱗傷,甚至還進過一次ICU。
別人家孩子觸手可及的幸福,在他這裏是遙不可及的奢望,從未感受過親情的溫暖,心中自然只剩冰寒。
所以當年得知父母死訊時,他心中湧現情緒的不是悲傷,而是難以言喻的興奮和暢快——好死!
也許那對賭狗唯一做對的事情,就是在贏了幾百萬后趁着房價低買下了這棟房子,這可是新滬的房子,升值潛力巨大。
“3月24……是巧合嗎?”
周源沉吟片刻,不再糾結日期,繼續看向下一頁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