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散則成氣

這段時間，陶榮過得十分充實，每日流連於書海之中，探索裏面的玄妙世界。也許對別人說來，這裏面的書籍晦澀難懂，讀起來頭昏眼脹，對自身的修行沒有實質性的幫助，可在陶榮看來，藏書閣無疑是一座巨大寶庫，裏面的知識幾乎面面俱到，蘊含著天地至理。

這其中有着古人的心血和智慧，還有通天教主對天道的感悟。

別說將這些書籍全給摸透了，即便摸透個三分之一，這輩子的成就不敢想像。

不過，陶榮也知道貪多嚼不爛這個道理，一個人的精力畢竟有限，不可能將世間所有能學的東西全給掌握了，即便強如道祖鴻鈞，他也不敢保證腹內藏盡天地至理，宇宙奧秘。只要在某個領域達到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境界，在這個世界便有自己一席之地。

人嘛，不能好高騖遠，要腳踏實地，徐徐圖進，否則只會成為第二個趙公明。

因為整日待在藏書閣中，起初有些不明白的地方，陶榮會去請教金靈聖母，後來隨着不明白的地方越來越多，他乾脆舍遠求近，請教白鬍子老頭來。白鬍子老頭看守藏書閣千餘載，裏面的書籍早被他翻爛了，論起修行理論，縱觀整個截教，除了通天，還真找不出一個比他還專業的人才。

白鬍子老頭欣賞陶榮的一股學習狠勁，所以很耐心的為他解惑。

一來二去，兩人也就漸漸混熟了，儼然如良師益友。陶榮自然就知道了關於白鬍子老頭的事迹，白鬍子老頭叫白無用，是截教門下的一位高手，自身修為達到了金仙後期，離大羅只有一步之遙。

知道這些后，陶榮暗自心驚，看來通天教主對這藏書閣足夠重視的，不然也不會派金仙人物在此看守。只可惜教中門人不能理解通天教主的良苦用心，導致這藏書閣漸漸荒廢了，陶榮在這裏待了半個月，都沒見到一個同門來這兒閱覽書籍。

“小友，今日怎麼這麼早就走了？”

白無用有些詫異，平時陶榮一般待在夜深了才走，次日一早便來了。

陶榮笑道：“一向沒去拜見師傅老人家，裏面的書我也看了不少，這幾日偶有心得，想去向師傅請教一番！”

上次花了一兩日功夫將騰雲術給學會了，雖然效果跟孫悟空的筋斗雲沒法比，但一日游遍東、西兩海還是能做到的。當然，隨着修為的提升，駕雲的速度只會越來越快，想來到了金仙境界，便能朝游北海暮蒼梧了。

學會了騰雲術后，陶榮的修行重點則放在了領悟神通上面，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若是本事不夠硬，被封神的命運幾乎不可逆轉。畢竟這兒不是《西遊記》中所描述的世界，在那兒只要有足夠強大的背景，哪怕犯下了滔天大怒，也是可以被饒恕的。

可以說西遊是一個比較理想的世界，有着完整的制度體系，在那個世界，只要有身份、有地位，就不用擔心會大禍臨頭。而這個世界還沒建立體系，宗教勢力割據，相互間算計不休，戰爭更是不曾停息，即便有聖人作為背景，若自身實力不濟，一樣難逃厄運。

白無用點了點頭，忽嘆道：“你師對你甚是寵愛，將來她若有難，希望小友你鼎力助她脫難才是。”

陶榮一愣，正要問個明白，可是白無用已經轉身走了，他頓時有些迷惑，心道：“難道這位長輩看出截教日後會有大難降臨，所以才跟自己提個醒。”

細細一想，還真可能，這白無用常年待在藏書閣，書看多了，心自然就能靜下來，看問題也就具備常人所沒有的智慧，正是應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句話。又或許在他看來，金靈聖母的性格是最容易出事的一類人，故有此一說吧。

哪怕沒有白無用的提醒，在那天來臨之際，陶榮也會想方設法救下金靈聖母一條命，授藝之恩重於泰山，何況除了這個外，金靈聖母對他好的無話可說，所以兩人之間已然有了師徒之間的情感羈絆。

陶榮心裏想着事，剛出藏書閣差點撞到人，他抬頭望去，發現是火靈聖母，她眼睛瞪着老大，眸光中散發出強烈的戰意。

陶榮心頭一跳，忙道：“火靈師姐，我還要去見我師傅，先走了。”說著，陶榮轉身便走，對於這個動不動就玩火的女人，他的想法是寧可繞道而行，也絕不跟她同站一塊青石板上。

火靈聖母秀眉一豎，嬌喝道：“陶榮，你給我站住！”說著她雙手張開，暗轉法力，兩道騰騰烈焰從掌中鑽出，如二龍戲珠之勢將陶榮給包圍了起來。

上次陶榮溜了后，火靈聖母回去仔細一想覺得不對勁，好像陶榮是在刻意躲着她，於是心裏很是憤憤不平，無論如何也要跟陶榮打上一場才甘心。只是這段時間，陶榮一直躲在藏書閣不出來，火靈聖母雖脾氣暴躁，但也不敢強闖藏書閣拉陶榮出來打上一場，沒半法，只能在外面守着，每日等到天黑才離去。

現在好不容易等到陶榮出來，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陶榮面露苦笑，轉身道：“火靈師姐，這教中高手如雲，勝過我陶榮的比比皆是，你為何一定要找我比試。況且這火勢兇猛，若是傷到我如何是好。”

火靈聖母哼道：“教中高手是多，但三代弟子中也只有你才有資格成為我的對手。莫說這些廢話，趕緊使出你的手段，與我痛痛快快打上一場，不然我可要放火了。”

陶榮忙道：“師姐先別動手，這樣吧，咱倆打個商量。我站在這兒不動，你拿劍刺我，若是三劍過後我沒事，我看咱倆也不用動手了，免得傷了和氣。”

火靈聖母怒道：“陶榮，我視你為對手，才願意與你打上一場。想不到你這般辱我，今日若不放火燒你，你眼裏哪有我這個師姐！”

火靈聖母理所當然的認為陶榮不願意跟她動手，所以才會這般輕視她。

陶榮正色道：“師姐，剛才之言絕不是辱你，只是我最近悟得一門神通，所以想讓師姐見識一下。你放心，我也不是拿小命開玩笑的人，若無把握，怎敢讓你拿劍來刺。”

火靈聖母一聽，面露狐疑之色，上上下下打量了陶榮一番，祭出飛劍，向他道：“那我可真的刺了。”她不相信陶榮厲害到這種程度，連飛劍都不懼，所以只說不刺，目的是讓陶榮膽怯，收回剛才的大話。

陶榮一臉淡定：“師姐，大丈夫一言九鼎，若是皺下眉頭枉為英雄好漢！”說著他暗自運轉法力，準備等劍刃刺入身體時，然後使出來，好教火靈聖母大開眼界。

火靈聖母暗怒，不客氣的做了一個引訣，撲哧一聲，飛劍如長了眼睛一樣直直插入陶榮的胸膛，只是想像中的鮮血沒有流出，反而陶榮身上金光湧現，接着他整個人不可思議的化為紅光散去。接着紅光聚集，陶榮安然無恙的出現在自己面前，彷彿剛才什麼都沒發生。

這正是聚則成形，散則成氣。

火靈聖母目瞪口呆，修道這麼多年，她從來沒見過這種匪夷所思的法術，身子化作金光離去的大有人在，但這般散則成氣，聚則成形的人絕然沒有。

陶榮笑道：“怎麼樣，我這門神通如何，能入師姐的法眼吧！”這是陶榮研究秘術書籍，靈機一動想出來的，當時也是抱着試試的態度，只是沒想到真能成功研發出來。

這也充分證實理論知識的重要性，只要善於鑽研，必然會衍生許多想像不到的神通。

這門神通比起化虹之術並不高明多少，只是視覺效果遠遠不是那化虹之術所能相比的。試想一下，若是在戰場上對敵時，你的兵器明明刺中對手，以為勝利在望時，但對手的身體忽然詭異的消失了，這種震驚不敢想像。

人對未知力量天生就懷有一種敬畏態度，若將這門神通運用到戰場上，陶榮相信即便實力不如對方，憑這門法術也能給對方施加心理壓力，如此一來勝負就有了懸念。

火靈聖母聞言，還是不敢相信剛才那一幕是真的，於是又刺了陶榮一劍，發現他跟剛才一樣化紅光散去，須臾間又聚集在自己面前，便當場甘拜下風，也就沒有再與陶榮動手的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