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追查鼴鼠
客廳內譚林遲疑微動嘴唇，並沒有立刻回應張榮耀，他心裏有着自己一份打算，想通過發現兩個空花盆線索，和北崗次郎生前記憶中片段，那個模糊代號水母身影，單獨出去在附近走走，也許能尋到什麼蛛絲馬跡。
譚林不是急功心切，想通過自己擁有神奇能力，找到北崗次郎背後下線的情報人員，代號水母，獨享這份天大功勞，這對他一個新人來說，貪婪胃口太大，結局只能會被撐死！
他只是為自己下一步盤算，想儘快在軍情處武漢分站里立足，沒有出色的表現，怎麼可能在軍中精英佼佼者之中，嶄露頭角獲得長官賞識。
“不謀萬事者，不足謀一時。不謀全局者，不足謀一域！”
身在亂世動蕩時代，連自己命都保不住，還怎麼為國家奉獻自己一份力量。
尤其在民國時期中，像譚林這種微不足道小角色，遍地都是，不抓住戰爭前夕奔跑的齒輪，改變命運，結局只能做案板上的魚，任由敵人宰割。
“小譚，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說？”
耳邊傳來張榮耀問話，譚林這才張開嘴低語道：“張隊長，我想出去在附近街上轉轉！”
“哦，你發現什麼了嗎？”張榮耀驚色疑問道。
“沒有發現什麼，我想出去透透氣，順便觀察一下周圍情況，看看有沒有可疑人員！”
“也好，出去走走，沒準會尋到什麼意外收穫。”張榮耀微笑點頭回道。
“是！”譚林立正回應，接着向房門快步走去時，目光掃了一眼沙發底下地板，從腦海內白光中湧出記憶畫面！
北崗次郎將一箱財寶，就藏在沙發底地板下方，裏面裝滿金條與一沓沓法幣。
這筆不義之財，足可以讓譚林與妹妹，在亂世之中安身立命，他現在還不能着急取，得等日諜案件結束以後，再人不知鬼不覺，將寶藏悄悄取出來。
張榮耀看着走出房門的背影，臉上淡淡笑容瞬間退去，從他和譚林短暫接觸觀察后！
這新來的小子，頭腦靈光，心細如絲，遇事沉穩，面無波瀾，讓人很難從外表神情中，觀察出他內心深處的想法。
“這個譚林，不像是個普通小警員角色，倒像一個老練辣手的特務，滑不溜秋的，年紀輕輕，就有着城府極深的心機！”
“此子絕非池中之物，等閑之輩，有一番作為是早晚的事！”張榮耀心裏暗自道着話，目光跟隨轉動的身體，看向窗外陽台中，那兩個空花盆，他早已發現有問題，只是並沒有說出來。
“陳志勇這個精明的傢伙，真是好命，順手招來的人，就如此優秀！”
譚林快步下樓而出，來到樓前街道上，抬頭一眼望去，便清晰可見陽台上的兩個花盆，思考中轉移視線四處看去，觀察着街面上周圍情況。
街頭街尾兩條大路，全是通往港口的主幹線，離北崗次郎工作的鴻運商貿行非常近，步行只需要十幾分鐘而已！
在這條短距離的路程，密集人流地帶內，北崗次郎與他的下線水母，一個擦肩而過，不為人知情況下，就會將一份重要情報傳遞到手中。
“賣報，賣報…”賣報的半大小子，橫肩挎着鼓鼓布兜，手舉着一份報紙揮動，在街面上小跑而過叫賣。
“香煙、糖果、針線…”流動的攤位小販，胸前背着箱盒，高腔吆喝着熟練叫唱。
“先生買包香煙嗎？”
“小娃，大叔的糖果又甜又好吃，買幾塊嘗嘗！”小販一邊在街上漫步而行，一邊向路過的人推銷賣貨。
這些走街串巷的商家小販，雖然屬於基層普通人，但對自身所在的區域，一向消息都很變通，譚林在警局時，從今幫他破過幾庄盜竊案子。
可此次日諜案件，這些人不會有什麼重要信息提供，因為北崗次郎掩護身份，是一家商貿行的普通職員，在這裏生活多年，並不是溜門撬鎖的盜賊。
街面上一道又一道身影，從譚林視線內匆匆而過，他按照着北崗次郎平日裏上班路線，朝向鴻運商貿行緩緩走去！
同時，譚林注意着周圍商鋪和建築，腦海內從白光中讀取北崗次郎記憶，兩個人接頭時畫面片段信息。
神秘男人身穿長袍衣衫，頭戴黑邊圓帽，臉部面容皮膚黑黢黢不清晰，像是化妝偽裝過，體型健壯腰板挺拔，坐姿端正，從這一點能觀察出，他不是普通人，應該是軍人。
譚林走在密集人流之中，耳邊熙熙攘攘吵雜聲，港口貨船有規有序停靠一排，苦力腳夫們為生計忙碌。
腳夫組建的團體，是一個龐大的家庭，在商業里有自己名號，為腳行！
腳行，源於洪門下一脈旁支，在香港、上海，沿海地區，都有他們身影，以賣苦力為生，所為的靠山吃山，靠海吃海。
不像青幫里龍魚混雜，為了錢財利益，什麼惡事都能做出來，開煙館，開賭場，盜竊，綁架勒索，殺人越貨，禍害一方，平民百姓唯恐不及。
譚林跟隨北崗次郎記憶，來到鴻運商貿行門前遠處，一個街邊攤位坐下點了早餐小吃，不一會，夥計就端來一碗熱氣騰騰豆腐腦，輕放在桌面上。
“先生您請慢用！”
白嫩豆腐腦濃稠香汁上，灑着一層胡蘿蔔丁和香菜沫，在與辣椒油攪拌以後，讓人食慾大增，嘴裏的口水直打轉。
譚林一邊舌頭品嘗着滑潤豆腐腦，一邊對鴻運商貿行周圍仔細觀察，整條街店鋪，大部分以貨運行和商貿行為主，只有兩家飯館比較顯眼。
在北崗次郎記憶中，他與水母每次見面場景都不同，有時是飯館包間裏，有時是茶樓隔間，還有時是西餐廳包廂內，他們接頭傳遞情報非常謹慎，不會在同一個地方出現兩次。
這讓譚林追查這隻狡猾鼴鼠，困難重重，不知道該從何處，將中斷的線索再次接上，也許水母就在這些商行店鋪里，關注着外面發生的一切。
此時，鴻運商貿行早已被軍情處的人封鎖，街上路過的行人只能繞着走，也有的人好奇上前看看，互相竊竊私語，卻都被警員紛紛趕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