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大妖怪的屍體處理
時茂從黑蟾老母肚子上的窟窿中鑽出,跳到地上猛抖身子,一副要把身上所有髒東西都甩掉的模樣。
但其實他身上什麼髒東西都沒有,之前被吞進黑蟾老母嘴裏時,時茂的體表就本能的浮現了一層法力屏障,隔絕了他和黑蟾老母身體組織的直接接觸。
貓科動物一般是很愛乾淨的,普通的貓貓都知道梳理毛髮,掩藏排泄物什麼的,時茂這個有人類記憶的精怪花貓,對於整潔的追求度自然更高。
“西遊記里寫了好幾次孫悟空鑽進別人的肚子裏亂竄,也不知道孫悟空在鑽肚子的過程中,有沒有聞到口臭什麼的……”
時茂胡思亂想着,此時距離天亮還有一個時辰,他準備趁着村民們還沒醒來的時間,回煙靄村把黑蟾老母已經伏誅的消息公告出去。
今晚他和黑蟾老母的搏殺鬧出了很大的動靜,那滿地打滾的黑蟾老母,碾過了大片土地,毀壞了不少林木。
照理說,這小地震一般的動靜里,煙靄村的村民們早該醒來了。
但時茂在離開煙靄村時,使用黃粱香囊,把所有村民都籠罩在黃粱米香中,睡得格外香甜。
今天可是時茂第一天上任,他都讓村民吃上一頓飽飯了,那自然得睡個雷打不動的好覺咯。
“老丈,明兒記得帶人去村西土路上,把妖精的屍身挪走。”
藉著還未消散的黃粱米香,時茂又跑到了牛長世的夢裏。
與其費力和所有村民都交流一番,不如只和牛長世這個明事理的村長聯繫。
時茂在南華地庭里可聽過神官交流作神心得,大家都說少和治下的普通百姓交流最好。
“啊?”
對於時茂突兀傳來的話語,夢中的牛長世還有些發矇。
但還不等他細想,又聽到了一句從雲端傳來的叮囑:
“千萬別讓村裡人吃妖怪肉,那東西有毒吃不得,拖到村口土地廟當祭品就好。”
被兩句話弄得摸不着頭腦的牛長世,剛想伸手拉住夢中這個過路書生開口細問。
誰知道他一準備用力,身體嗖一下子從床上彈了起來。
“我這是……做了個夢?”
看着窗外隱隱約約泛起紅芒,牛長世有些不確定的說著。
在睡醒后,他已經記不清楚昨夜夢裏發生了些啥事,夢這東西很調皮,只能在睡覺時感受到它的存在,清醒時又很難尋到它的痕迹。
但牛長世腦子裏,對時茂說的最後兩句話,卻又是印象深刻。
在天稍微亮了些許后,牛長世走出家門,他腦子裏浮現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昨兒個村裏的土地廟煥然一新,咱們村也就是有土地爺坐鎮了,那麼之前圍困村子的那些妖怪是不是已經……’
牛長世越是這麼想,腳下的步伐也越是輕快,最終從慢走變成了一路小跑。
“村長,您起得早嘞!”
在牛長世不遠處,有村民和他打着招呼。
昨日村子裏吃了頓難得的飽飯,哪怕過了一夜后,村民們依然沉浸在豬肉油脂所帶來的幸福感中。
隨着紅日初顯,村民們基本上都醒了。
遠離城市的村子就是這樣,太陽一落山差不多就該休息了,天微微亮太陽還沒升起來,人們也該醒了。
“二狗子,快跑去看灘涂地里還有沒有蛤蟆。”
對着旁邊的喊了一聲,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牛長世來到了村口的土地廟前。
這個昨兒天下午才煥然一新的土地廟,在一夜過去后沒有半點變化,依然散發著一股讓人覺得寧靜祥和的氣息。
“土地大老爺,您若是顯了神通施了法力,已經把那困住村子的妖怪收走了,那就給小民一點提示吧,小民千祈萬求……”
心中焦急的牛長世也顧不得其他,直接在土地廟前俯身下拜,誠心發問。
他是真的想知道,他們這個村子是不是獲得了延續下去的機會。
但不管他的祈求詢問有多麼虔誠,牛長世身前的土地廟還是那副寧靜祥和的樣子,沒有半點變化發生。
這倒不是時茂有多高冷,半點提示都不肯給牛長世。
主要是時茂現在已經跑到了黑蟾老母記憶中的那口井中,正在探索那井中究竟有什麼秘寶,能夠直接給凡物灌注境界。
如果時茂還在土地廟內的話,他估計會從周圍山林里趕幾隻鳥,讓它們按照特定軌跡飛行,或者逮個什麼狐狸過來咕咕叫喚。
施展神跡嘛,也不一定非要搞什麼彗星襲月長虹貫日的氣象,搞點什麼鳥飛狐狸叫也是沒問題的。
只要信徒夠虔誠,路上踢到一塊石頭,都會自己幻想成神靈在提示他做人要謹小慎微的。
相反,如果凡人發自心底的不相信神靈,哪怕神靈在他面前手搓風雨雷電,依然會被當做障眼法。
“村長,那灘涂上還是有黑蛤蟆!”
年輕人的腿腳自然是牛長世比不了的,不多時二狗子就跑回了牛長世面前,向他彙報着灘涂上的情況。
聽到那群黑蛤蟆還在,牛長世的情緒明顯低落了下去。
但還不待牛長世開口說什麼,又有一人從村外的土路上飛奔而來。
“村長!村長!蛤蟆死了!蛤蟆死了!”
這個飛奔回來的村民,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喊出的聲音好似扯破風箱的聲音。
但即使這樣,他還是在高聲呼喊着,臉色的喜色根本無法掩藏。
這是比牛長世醒的還要早一些的村民,他家住在的煙靄村最外圍,昨夜受黃粱米香影響比其他村民小很多。
他昨夜隱隱約約感受到了時茂和黑蟾老母戰鬥的動靜,今天一早起床后,這傢伙竟然虎起膽子往村外的土路上摸黑走了出去。
這不去不知道,一去嚇一跳。
他在村外土路上,就見到了黑蟾老母翻滾所碾平的大片山林,以及黑蟾老母那一肚子破洞的龐大屍體。
腥臭的膿血明明令人作嘔,但看到此種情景的村民,雖然肉身在本能的乾嘔,但眼中卻只剩喜色。
“我們村子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