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分賬與滑不溜秋
“分賬，分什麼賬”
幽谷香奈有些沒反應過來，等到看到對面少年用手指點了點桌子上的錢后，她才有些驚訝。
“你要分我錢”
人都從沙發上站起來。
“你這麼吃驚幹嘛，好歹你也是有幹活的，勞有所得不是很正常嗎”
古月時奇怪看了少女一眼，彷彿就是在看一個吃飯不積極的怪人。
“呃……”
這話太正常了，讓人都有些無言以對，幽谷香奈重新坐了回去。
“那你打算分我多少錢”
幽谷香奈好奇問，她覺得有個千分之一就夠了。
“一九分，你說是多少”
古月時反問。
“啊，一百多萬！”
幽谷香奈又站了起來，倒不是激動的，而是覺得不可思議。
“不合適吧”
幽谷香奈是真這麼覺得的，久住夫人的委託本身就是少年接下來的，她乾的事情無非就是打個下手，打個下手就能拿一百多萬，卻是太多了。
“我這人主打的就是一個喜歡講規矩，咱們合作的時候說好的一九分，那就是一九分。”
“但那不是靈能團的分法嗎”
“在我看來，錢很重要，但靈能團比錢更重要，靈能團我都能跟你一九分了，何況是錢呢
而且，之前你也自掏腰包幫忙分攤了不少助靈過程中的一些花銷，先前是沒錢，所以做不了什麼，但現在有錢了，若是一個人吃獨食的話，那必定是要被雷劈的。”
古月時在前世的人生中，學到了一些道理裏面，就有一個是不要吃獨食，吃獨食的人通常是沒有什麼好結果的。
就比如前世，他干第一份銷售工作的時候，業績還算可以卻被老闆以新入職實習為由，賺錢了卻剋扣他的提成。
於是，他私下裏舉報公司的消防問題，又撥打12366舉報那家公司偷稅、漏稅的事。
沒幾個月，那家公司就被他干黃了，到被抓進去的時候，那家公司的老闆都不知道是誰搞的自己。
“一百多萬也太多了！”
幽谷香奈覺得自己承受不起這份，由相對於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巨大金錢回報帶來的重量。
“我也覺得一百多萬有點多，所以我的想法是，開一個公賬，咱們把這次報酬的九成給放進助靈事務所的賬戶上，以後但凡在助靈過程中需要用到的花銷就從裏面去報銷，把我們個人財務與事務所財務給隔離開來進行管理，從而做到公私分明，你覺得怎樣”
如果沒有久住小春給的一千兩百萬円報酬的話，古月時還不會提這件事，但既然初始資金已經來了，那當然是要把草台班子的古江幽助靈事務所給正規化了。
而公私分明的財務管理，就是一個想要做大做強的組織公司，最需要優先去做好的地方。
以後若是能再遇到能看見幽靈的人，想要吸收對方進來自家的事務所，就能直接給對方開一份正式的、有工資的工作了。
利益才是維護團體的最有利道具，而夢想則只是讓團體裏面的人，能夠工作得開心。
二者有其一，一個團體的雛形就能夠出現，前者是維持，後者是方向，如果兩者皆有的話，那自己隨便建立起來的古江幽助靈事務所，在出現新的財政危機之前，應該都能維持下去。
“我覺得這樣最好了。”
幽谷香奈鬆了口氣。
“好，既然你同意了，那之後我會委託杏子姐，幫咱們起草一份正式合同的，到時候你簽上姓名就行了。”
“誒，還有合同”
“這個當然了，咱們事務所以後可是要向正規化合夥企業看齊的。”
“可咱們都是未成年人吧”
幽谷香奈本以為古江幽助靈事務所，只是個類似學校社團的集體。
沒想到少年，竟然還在做正規化的打算。
“不是有杏子姐嗎，到時候可以給她一份合同，讓她成為咱們事務所的法務代表，以及法人。”
古月時已經做好了高瞻遠矚的計劃，不過這事情還是等三條拓的案子結束后，再跟井田杏子坦白。
“可杏子姐能答應這種事情嗎”
幽谷香奈覺得有些不靠譜，井田杏子看起來可不想江川愛，繼續去招惹幽靈。
“到時候，我會給她一個無法拒絕的條件。”
古月時查過了，像是井田杏子這樣的律師，每月薪資在35W到60W之間，到時候可以給她開個40W薪資。
用錢硬砸，就不信還砸不出一個助靈事務所法人，以及一個助靈事務所法務代表來。
當然，用錢硬砸是最差的方案，最好的方案還是能夠成功拉井田杏子也入伙他們的助靈事務所，讓對方從被雇傭的關係，變成與他們成為合伙人的關係。
這兩者之間的區別，就在於前者得花大價錢去雇傭，而後者則可以讓對方暫時只收最低廉的雇傭費、甚至是倒貼錢進來。
當然，若是以後助靈事務所真的做大做強了，那麼也得給對方分潤相對應的回報，就像是這次的幽谷香奈一樣。
“1200萬円去掉九成，還剩下120萬円，來說說剩餘金錢的分配吧，按照分成比例，我拿九十八萬，你拿十二萬。”
古月時說著，就數出十二張萬元大鈔放在桌上，推到幽谷香奈的面前。
“啊，這……”
“嫌太少”
“不，我還是覺得自己拿十二萬有些多了。”
幽谷香奈實話實說。
像是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出去打工的話，是能賺到十二萬的。
不過，只是短短一個小時的工作時間，就直接賺到了十二萬。
老實說，除了傳說中的爸爸活外，其他兼職工作卻是難以有這種可能的。
“安心拿着吧，你算是咱們助靈事務所的原始股東兼合伙人了。”
古月時勸說幽谷香奈收起錢來后，就跟對方詳談起以後，對於助靈事務所的規劃，或者說是新增項目。
“以後，我們不僅要賺死人的靈能，還要賺活人的金錢，比如幫忙通靈帶話給幽靈之類的事情，若是有人找過來委託我們幹這種事，我們可以嘗試接取一下。
當然，沒有名氣之前，肯定是沒人找過來的，所以，最開始我們還是要從遺願幽靈方面入手，對一些家境還不錯的亡者家屬，主動介紹事務所的付費類服務項目。
比如，讓生者重新見到死者的事情，那個的成本就是一包爽身粉的事，收費嘛，遇富的收多點，遇貧的便宜價，給不起錢的，除非是幽靈本身的遺願，否則就不要提。”
“給不起錢就不提嗎，這是不是有點……”
“好吧，衡量價值的也不只有錢，可以換成欠我們事務所一個人情。”
幽谷香奈拿出了手賬本，一邊記下規矩，一邊則是思考，時不時提出自己的異議。
古月時做出考慮，再給予女孩是否採用她的觀點的回復，大半個下午，就這麼過去了。
傍晚，今天的草葉公園有些冷清，新增幽靈數量不到三個，但好在都是帶話那種簡單的遺願委託。
“這邊的鬼怪交給我，伱去辦好那些幽靈的遺願吧！”
而過來草葉公園這邊守株待兔的鬼怪則是兩隻，卻是比前天多上一隻，現在其中一隻正被古月時抓着雙腿，以死亡迴旋大風車的姿態，砸到了另一隻鬼怪的身上。
兩隻鬼怪本來是在守株待兔看得見它們的人類的，結果守着守着，它們自己就變成了沖向樹樁的兔子。
古月時則成了那個撿到兔子的樵夫，之所以會出現這樣情況的原因，主要在於兩隻鬼怪比古月時要弱。
“好，那你自己小心點。”
幽谷香奈說著話，就見少年一個烏鴉坐飛機，跳踩在一隻鬼怪的身上。
對方倒在沙坑上，頓時滌盪起了一股沙浪。
讓一旁觀看的小孩，興奮地拍起了巴掌。
“會功夫的大哥哥，再來一個二段跳吧！”
一個愛玩遊戲的男孩喊道。
古月時答應一聲，就對另外一隻鬼怪，又來了一下烏鴉坐飛機。。
看那表演得高興的模樣，該要擔心的，怕是那兩隻鬼怪才對。
幽谷香奈不再說什麼，直接就去幹活了。
“讓我試試意念的力量，腳底抹油大法！”
今天的兩隻鬼怪有點弱，古月時生出了拿它們做實驗的想法。
他把自己的認知意念，施加在兩個鬼怪的腳底下。
鬼怪站起來，想要跑過來攻擊他，就腳滑摔倒下去。
“我的意念，還真就是某種油啊，卻也不知道能不能點燃”
嘴裏念叨着，古月時卻沒有玩火的打算。
畢竟，旁邊是有小孩子觀眾的。
“讓我再試試這個！”
他把類油性質的意念抹在了身上，就走到鬼怪的面前說道。
“儘管攻擊過來吧，我不會躲避的。”
鬼怪雖然腳底被抹了油，跑動容易摔倒，但古月時主動過來面前後，它們還是可以站在原地揮拳得。
只見，其中一隻青綠色鬼怪的拳頭，就徑直朝古月時的胸膛打來，古月時也不躲閃，任憑那隻拳頭落在自己的胸口上，但在打中的瞬間，可能因為太滑，青綠色鬼怪的拳頭就偏轉了一些方向。
打中了，但卻沒有打實，大部分力道，被偏向了側面的空氣之處。
“可以偏轉方向，但還是需要承受一部分力道，而通過有意識提前改變附着在身上的油脂意念進行方向的流動，則可以大幅度減少需要承傷的部分嗎”
經過實驗，古月時感覺自己就像是一隻大號泥鰍，而比泥鰍更厲害的是，他能靠着有意識操縱體表油脂意念的流動方向，去進行更大程度的滑不溜秋，致使鬼怪對自己發動的物理性打擊沒有太大作用。
好吧，說白了，這就是一種特殊的意念卸力技巧，通過滑不溜秋的意念特性，來實現避傷型的免傷。
“但只限於鈍器，拳頭這一類的攻擊……”
腦袋往後仰，另一隻鬼怪帶着玻璃渣子的拳頭，就從古月時的面前劃過。
臉上的油脂意念被分割開來，後面的臉也是被劃破了。
“好吧，大泥鰍遇到銳利刀刃，滑不溜秋的特性就難以繼續發揮效果了。”
古月時用手抹掉臉上的血，在手抹過去的時候，臉上被切割開的細微傷口，也是癒合了起來。
“主觀意識控制的避傷能力，運用起來還是有些生疏，今天就先鍛煉這個好了。”
再次躲開拳頭上有玻璃渣子的那隻鬼怪的攻擊，古月時深吸口氣就猛地一爪子向前抓出，他做出了黑虎掏心的動作。
“呃……”
而事實上，他也真的掏出了一顆心臟。
玻璃渣鬼怪塌陷的胸膛，直接被少年的手掌給洞穿。
一顆黑色的心臟，就這樣離開了身體，被古月時握在手中。
玻璃渣鬼怪的整個身體，都掛在了他的手臂上，卻是緩緩失去了作為靈體的活力。
“今天的第一顆灰色靈能團get！”
把黑色心臟化為的灰色靈能團放進褲兜里，古月時的目光就重新回到旁邊，還在不斷重複爬起摔倒過程的青綠色鬼怪身上。
“今天的主角是你，卻是麻煩你當我的意念力量實際運用的陪練了。”
心裏說著，古月時打了個響指，就解除了對方身上的油膩意念部分。
讓平衡性有些不好的對方，能夠順利從地上爬起來。
好吧，不是對方的平衡性不好，而是古月時在故意使壞。
通過操縱離體的油脂意念流動方向，從而讓青綠色鬼怪爬起來就摔倒的。
而在解除意念后，已經怒氣值爆表的青綠色鬼怪，就朝少年沖了過來。
“上下左右、左左上……”
幽谷香奈完成遺願，重新過來草葉公園這邊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個油膩模樣的少年，站在沙坑裏抱着手臂紋絲不動，任憑身邊一隻看起來都快要累虛脫的鬼怪捶打自己的場面。
“你在幹什麼”
幽谷香奈走過來，直接就問。
“正如你所見，我在鍛煉自己的意念力量……”
古月時沒把幽谷香奈當外人，直接就說出了自己對於自身意念的新發現，同時還說出了自己經過兩小時鍛煉后，所得到的成果。
“怎樣，你的收穫如何”
說完后，古月時才問向女孩。
“三個幽靈遺願對應三個不同的家庭，那都是普通家庭，我用附着你意念力量的爽身粉，讓幽靈現身與自己的家人見面，它們的家人一共付給我十二萬円的顯靈費。”
幽谷香奈彙報起自己兩個小時幹活收穫到的金錢成果，原本她還認為自己今天拿到手的十二萬円拿得有些燙手，但現在看來貌似也就這樣了，有逝去親人的家庭的活人錢，是真的好賺。
當然，他們的事務所針對普通家庭，所制定的顯靈收費也不貴就對了。
幽谷香奈想起沒遇到少年之前，自己才剛能見鬼時候去找的一些靈媒師，那些傢伙不僅是騙子，還收費賊高。
好在，當時在發現對方是個假貨后，她只犧牲了五百円的預約費用。
“哦豁，那還真是收穫不錯。”
古月時驚嘆道，他想過會賺錢，但沒想到這麼能賺錢。
三個幽靈，三個家庭都付了錢。
“混蛋，直視我啊！”
古月時和幽谷香奈說話，激怒了不斷攻擊的青綠色鬼怪。
對方憤怒吼着，就合起手掌跳起來，使用了落下式的重鎚招數。
合起的雙手，砸在少年的腦袋上。
但衝擊力還沒有傳遞，就被少年腦袋上面的油脂意念給左右劃開。
剛好，這時候，古月時回過頭看過來。
有些沒有力氣的青綠色鬼怪的下顎，就狠狠地砸在少年的前額處。
只聽得吧嗒一聲，青綠色鬼怪的下顎受到重擊。
血紅雙眼一翻，就直接往後摔倒去。
“呃，這種情況下，我應該來句KO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