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狂歡的魯昂
此刻魯昂城中,城堡主樓的大廳。
喧鬧的聲音將寬闊的城堡填得滿滿當當,濃重的酒精味,夾雜在其中的汗味以及嘔吐物的奇怪的味道,還伴隨着烤雞,鹿肉,脆餅等食物的美好味道。
當然還翻倒在地上的葡萄酒桶,客人們毫不憐惜將酒液灑在地上。
這些味道混在一起足以使得剛進大廳的人皺眉。
“杜朗達爾啊,你美麗而神聖!
你金子做的圓劍把佈滿聖物,
有聖皮埃爾的牙,聖巴西爾的血,
有聖德尼斯的頭髮和聖瑪麗的衣。
異教徒們不配擁有你.
只有基督徒才能把你使用。”
吟遊詩人在高唱着。
這裏正在舉行一場宴會。
他們是來自諾曼第和英格蘭各處的騎士以及領主。
“諾曼第的同僚們,同胞們,各位偉大的征服者,諸位請聽我一言!”
洛倫爵士挺着大肚子一下子跳到了桌子上,大聲地吼了一聲,成功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了他的身上。
隨後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那無恥,貪婪,狡詐的威廉王,現在諾曼第和英格蘭沒有上絞刑架的好人已經不多了。其中一個還年老體胖,逐漸老去。這萬惡的世道,願懦弱的人都染上瘟疫!”
他的無恥發言,引起一陣鬨笑。
“是啊,那頭公豬現在正在啤酒桌上演講呢。可我看它充其量是個貪酒嗜睡的豬。”一個年輕人站了起來,舉着酒杯,指着洛倫爵士笑着說道。
那人是阿爾諾·孔特維爾,肯特伯爵的長子。
他說完之後又引起一陣鬨笑。
一旁的羅貝爾也饒有興趣看着洛倫爵士。
“哈哈哈,你看年輕人就是氣盛。說兩句就要反駁,年輕人要有涵養。我們諾曼第的青年都怎麼了。不過我不在意,無所謂,反正勇者生來就是要受到詆毀的。”
洛倫爵士毫不在意,哂笑了幾句,擺了擺手。
喝了幾口酒。
“也許曾經他作為公爵時,睿智,公正,和善。但是我要說那個公爵已經死了。他現在是一個被惡魔附身的蠢豬。自命不凡的傻瓜,他以為他是誰?
沒有我們這些忠誠勇敢機敏的諾曼勇士,他算了個什麼?”
“哦——————”
眾人包括羅貝爾都戲謔式地發出了呼聲。
還有不少人開始鼓起了掌。
“哈哈哈,這個腦滿肥腸的傢伙還真會說。他可比老公爵還要胖上十幾斤呢。”
“他和老公爵比起來,也就頭上少頂王冠。看他臉上那娘炮似的腮紅,哈哈哈哈~”
“老日子一去不復返嘍。說實話我還是想念他還僅僅是公爵的時候。而不是現在這個戴着王冠的肥豬。”
“......”
台下的人議論紛紛,有的嘲諷洛倫爵士,有的在嘲諷的同時表示贊同。
“誒誒誒,他當時對付英格蘭人的時候我就料想到了。可惜我人微言輕,無人可訴啊。你看現在他要對我們動手了。諸位勇者們,想想現在英格蘭人的慘狀,我們就能夠料想到我們之後的下場.......”
台下了有人開始嘆息。
這幾年隨着英格蘭人叛亂的減少,威廉開始越來越多地干涉他們的領地事務,尤其是關於他們子嗣的婚姻問題,干涉男爵伯爵之間的聯姻,在貴族領地安插王室官員。
“但我要說我們仍然是幸運的。因為我們現在擁有一位當之無愧的新公爵,一位慷慨,仁慈,正義,勇敢,耐心的新公爵。
是當之無愧的諾曼第之主,英格蘭之王!他將這萬惡的世道撕得粉碎,讓諾曼人回到該有的位置上去,讓諾曼第的榮光重現,在上帝的福音下,成為一個前所未有的征服者!
他將為我們奪取更多,陽光下的土地,那是最勇敢的諾曼騎士的戰利品!
他高貴的品行就猶如特洛伊的赫克托爾王子,儘管短暫的蒙塵,但他將會締造一個猶如羅馬般偉大的國度。敬羅貝爾公爵,羅貝爾國王!讓我高呼上帝與我們同在!”
洛倫爵士舉着酒杯,在啤酒桌上打轉,隨後腳一滑,跌倒在了地上,酒杯蓋在了他的頭上,酒液淋得他滿頭都是。
“這該死的肥豬想當弄臣。好話都讓他說了。可惡。”
“這華麗的辭藻,從哪個吟遊詩人那裏聽來的?這是這頭肥豬能說的話?”
“等着吧。你們最好趕緊把這個豬扒切成肉塊,否則這傢伙以後發達了,絕對沒我們的好。”
台下人議論着,雖然帶着嘲笑的口吻,不過多是開玩笑,少了洛倫爵士,他們的樂趣就少了一半。
“好,讓我們敬我最虔誠最忠勇的戰士,以及全英格蘭未被弔死的最善良的人。”
羅貝爾笑着,將酒杯碰了一下洛倫爵士的腦袋,隨後將酒液倒在了他的腦袋上。
“哈哈哈,我親愛的羅貝爾,我已經等不及要將那個德不配位的傢伙拉下王位了。我腦袋裏已經構想出了,你手持王權之杖在加冕儀式上的姿態,或者威廉國王在你面前求饒的畫面。
也許我們該演習一下。”
說著洛倫爵士將一個盆子頂在了自己的腦袋上,坐在了啤酒桌上,擺起了國王架勢。
周圍人也開始起鬨。
“我英勇的兒子,羅貝爾。我向你表達深切的懊悔。我的兒子,請看在我是您......”洛倫一下子撲到在了羅貝爾的腳邊。
周邊發起了一陣鬨笑。
“是嗎?那你還真該死。你這遭瘟的肥豬。”
羅貝爾饒有興趣地用手指頂起了他的下巴。
“當然,我該死,我懊悔當時被風沙迷了眼,我確實該死,但求您原諒.......”
正在兩人演得盡興的時候,大廳的門被推了開來。
“諾曼第公爵之長女,布克隆堡之女領主,瑟希爾公主到。”
站在門口的紋章官高聲地喊了起來,蓋過了大廳的喧鬧。
在他聲音落下后,大廳一下子靜了。
瑟希爾走了進來,很快就皺起了眉頭,大廳的味道讓她作嘔。
“瑟希爾?”
羅貝爾動作頓住,將洛倫爵士踢開。
快步地走到了瑟希爾身旁。
“我親愛的妹妹。真是好久不見。”
他也注意到了瑟希爾身旁的埃里克。
“停,我覺得我們暫時保持距離比較好。看看伱現在身上的糟糕樣子。”
瑟希爾有些嫌棄地拎住了羅貝爾的衣袖,將他的手挪開。
“勿怪勿怪,我也沒想到你會這個點來。你......”
“行了行了,我們明天再說吧。等你把身上清理乾淨,還有一些吵吵鬧鬧的人趕走。走了。”
隨後瑟希爾對着羅貝爾擺了擺手,隨後拎着幾個修女走了出來,留下化成石像的羅貝爾。
“咳咳~”
片刻后羅貝爾咳嗽了兩聲,一把攬住了埃里克。
“諸位,我向大家介紹一位朋友。一位虔誠的修道士,偉大的意大利征服者,我們諾曼人的傳奇,羅伯特·吉斯卡爾之子,埃里克·歐特維爾。”
聽到這個名字,台下有人想了出來,歡呼了起來。
“羅貝爾,我覺得.......”埃里克想要打斷羅貝爾。
“我與他的相遇可謂傳奇,初次相遇是在耶路撒冷附近的山頂,他向上帝祈禱,請他原諒他劍上的鮮血,撒拉遜人的血,之後他又在赫爾福德拯救了一位失去雙親的孤女,使其免於惡叔父的欺辱。”
“哦!哦!————”
“然後他在希臘,那偉大的君士坦丁堡!保持緘默一年,只為更好地聆聽上帝之音.......”
“哦,我認識他!他是卡昂的那個英格蘭智者!我也觀看了那場審判!”有人認出了埃里克。
“現在這位虔誠的戰士,也將無畏地投身於我們的事業,讓我們為他們歡呼!”羅貝爾大手一揮。
“哦!哦!哦——————”
“接着奏樂!接着舞!”
羅貝爾說完,拉着埃里克走出了大廳。
“羅貝爾,你準備得怎麼樣了?”埃里克詢問道。
大廳里的氣象讓他很不滿。
羅貝爾沒有說話,走進了不遠處的房間。
他將門關了上去,隨後將手中的酒杯狠狠地擲在地上。
“他媽的!埃里克你知道嗎!那個老東西已經把諾曼第的稅收收到了1080年!那個老東西瞞着我混蛋!這裏根本沒有辦法支持一支遠征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