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兵分兩路

第322章 兵分兩路

第322章兵分兩路

榆林塞,出征前夕。

黑熊觀摩牛皮地圖,回憶記憶里的衛星地圖信息,將兩者進行對比。

想要打擊西套諸部,目前就兩條路。

一條路是走朔方官道,向北進擊靠近黃河南岸,沿着黃河兩岸向上游推進。

但這樣一定會先跟西部鮮卑碰撞,對方友善借道的概率不大。

這也是西套諸部有抗爭勇氣的根由,因為己方無法出塞走草原打擊西套。

如果執意出塞走河曲路線進攻西套,與後方軍情聯絡線會受到鮮卑人的截擊和干擾;還有就是戰利品的運輸,從鮮卑人眼前撤離,這不是刺激鮮卑人翻臉么?

所以想要打擊西套諸部的同時,還想把戰利品安安穩穩送到塞內、關中,那隻能走塞內。

長城邊塞以南,有一條東西縱橫的道路。

可以從上郡直通北地郡……前漢時期真正的北地郡位於銀川,後來邊郡內遷,北地郡也就跟着內遷,起碼政治版圖上,朝廷依舊擁有北地郡。

故而這次作戰,依舊是分兵夾擊。

馬超、張綉走塞內道,以建設道路、亭驛為主,方便後續解救、整編的人口、俘虜沿着這條路向關中遷徙。

這條路如同一個‘7’,向南匯入關中。

馬超、張綉先行整備道路,後續進發的礦徒兵、二郡敢死兵步騎混雜,會沿着這條路向西運動。

這一萬人行軍過程中,能將道路、沿途營寨建設到位,方便後續人畜群體遷徙。

而自己就簡單了,與張遼、劉豹一起帶五千騎向北走朔方道,不搭理鮮卑,抵近黃河兩岸居民區域后逆游而上。

由自己充當鐵鎚,將西套諸部向南驅趕。

等馬超、張綉、閻行、呂常這些人運動到位后,南北夾擊,就算一口吃不掉西套諸部,也要重創對方。

然後根據情況變化,來決定是否對朔方地區的西部鮮卑開戰。

或許等不到那時候,自己北上借道朔方時,就會爆發戰爭。

就在他反覆推演之際,時間漸漸來到四更時分。

馬超穿戴標誌性的紅繩扎系盆領鎧闊步而來,手裏提着頭盔,隨行的還有張綉。

營房內,待兩人落座后,黑熊才說:“塞內之事就由兄長自決,我已傳令天水郡,若無意外劉曄會徵發天水、安定、隴西三郡騎士,最少也有三千騎。”

說著黑熊目光落在張綉身上:“張將軍原有之部曲多已被我收編,此番涼州東三郡騎士就由將軍節制。”

“末將領命。”

張綉站起來拱手,黑熊身邊的一名親兵上前將調兵信物、文書裝盤,送到張綉手中。

調兵信物就是虎符,呂布最近才雕刻的純銅虎符,虎符上有錯金銀紋飾、字跡。

給張繡的足有三片虎符,象徵著涼州東三郡各自郡兵的節制權。

另三片虎符已經送去天水了,雖說現在憑藉公文就能交割軍隊指揮權,但早一點確立虎符權威,能省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張綉接了木盤,再次拜謝后落座。

馬超躍躍欲試看着黑熊,黑熊知道他的心思,就說:“你是護羌校尉,涼州羌胡、邊塞諸羌也在你徵調範圍內,這種事情不必再問我。只是你徵調的義從,你就要約束,否則我就治你。”

“是,末將明白。”

馬超挺直腰背拱手,只要肯放權,沿途部族裏但凡有幾個羌人奴隸,那也是雜種羌,就有他插手的理由。

看着馬超模樣,黑熊感覺這一戰,馬超極有可能給他製造一個驚喜。

想了想,就抬手:“就這樣吧,南面之事,兄長與劉曄、張將軍協商處理。”

“是,末將告退。”

馬超起身,張綉也將虎符、文書收好,緊跟着行禮後退出。

等他們出去后,黑熊才起身準備洗漱。

洗漱之際,劉豹穿戴華麗皮鎧來見他,站在邊上懷抱鎏金頭盔耐心等候。

黑熊換了一條新的頭巾,擦乾臉頰水跡后才看劉豹:“單于準備的如何了?”

“車馬齊備,隨時可以出營。”

劉豹微微屈身,抬着下巴:“大司馬,小王顧慮引來鮮卑圍攻。”

“無礙。”

黑熊說著忍不住笑了笑,這次可不比之前。

有戰車,自己可以近距離貼近戰場指揮。

可以遙控呂布、高順這批傀儡騎士精準發動斬將、奪旗。

何況自己只是過境,鮮卑人敵意並不會太強烈。

見黑熊都說了無礙,劉豹轉而就說:“小王已傳告國內各部提防鮮卑襲擾,最快八月初,最遲九月,國內可集結七八萬騎士。”

劉豹面有期望:“還請大司馬不要見外,盡情驅使。”

“機會合適,我自會率漢匈聯軍摧破鮮卑。”

黑熊也做出承諾,但正常來說想要遏制、擊潰鮮卑的西拓風俗,大概需要兩三年的對峙、相持。

反覆絞殺,才能將鮮卑從河套地區驅逐。

其實三年後,他就有把握輕易驅逐鮮卑。

百餘名傀儡騎士在冬季遊盪,一個個部落定居點根本擋不住,能擋住的,也保不住冬日的草料。

劉豹得到承諾后也不再多說什麼,跟隨黑熊登上戰車,戰車向北而行。

後車廂內,一名廚藝頗佳的親兵烹煮早餐。

戰車抵達軍營時,早餐也制好了。

這時候天色漸漸放亮,黑熊站在車頭指揮台上觀望四周。

各處軍營里的吏士並沒有必須吃早飯的迫切需求,都在整理車輛、行囊。

這次出征,這次光是各類原始勒勒車就有三千餘輛。

而出徵士兵只有五千多人,各類馬匹一萬七千餘匹。

理論上來講,夜裏紮營也很是快捷,環車為營即可。

榆林塞外十幾里,有一座廢棄的龜茲城。

馬騰站在城頭眺望四外軍營,遠遠就見黑熊的四色騎士先行出發。

這是四個營的騎士,每個營只有二百名騎士乘馬在前,餘下的騎士多駕御勒勒車,其他馬匹或用來拉車,或者空乘而行,只是韁繩拴在勒勒車上。

四營騎士之後,就是匈奴騎士兩千餘騎。

除了五百餘匈奴騎士穿戴鐵甲外,其他騎士都是輕裝的皮甲。

原先單于的鷹旗大纛被黑熊俘獲后,現在劉豹的大纛使用匈奴傳統的黃龍旗、黑龍旗。

其實都是黑龍,只是一個是黃底,一個是白底。

馬騰眺望許久,莫名感慨說:“未曾想有生之年,又能見漢軍出塞。”

左右軍吏也都是神情莫名,情緒激亢的多一些。

馬騰只是有些遺憾自己不能參與進去,其他兒子、龐德也沒參與進去。

現在出塞的是四色騎士,最精銳的黑旗隊目前還在閉營訓練,現在訓練的是文化相關的課程。

大概秋後,兩千人編製的黑旗隊才能北上參戰。

馬騰思索之際,就聽身邊一人低聲驚呼:“君侯快看,太史文恭!”

幾個人順着他手指處,就見那個方向有幾名散騎丟棄行囊向北逃竄,而太史文恭策馬疾馳,追上那幾名騎士。

雖然看不清楚具體,只能看到那幾個後撤的騎士停了下來,太史文恭也重新向南折返。

“必是鮮卑姦細。”

馬騰做出判斷,對左右說:“務必嚴查四向,半月內不得有一騎一人出塞。”

“喏。”

眾人拱手施禮,本就是再三囑咐的事情。

他們視線聚焦處,黑熊的戰車緩緩向北。

車頭指揮台上,黑熊沒有安坐的興緻,他站在護欄處眺望北方,雙手抓着護欄。

視線遠眺,不理睬道路兩側,有一種彷彿駕御龍神號的感覺。

風吹在臉上,周圍旗幟招展。

大軍蜿蜒而行,因為這條道路很久沒有這麼多人使用,所以揚塵並不算多。

戰車軲轆碾壓的這條路,是秦直道的北段。

秦直道北邊連接着五原,順着直道抵達黃河南岸,轉向向西即可。

不存在迷路的可能性。

只要找到黃河,然後向西……當然了,還要多抓一些嚮導官,黃河在河套分出很多支流,這些支流最後又會合流。

所以黃河兩岸存在許多大面積的水窪、沼澤濕地,這個自然不利於大軍通行。

一路向北,每行進三四十里就會歇息片刻,以方便騎士換乘,也讓馬群補充草料。

等第三次休息時,已經到了午後五六點。

太陽依舊灼人,但為了維持馬匹的體力,只能早早環車為營。

馬匹則分群游牧,入夜天黑時才會趕到軍營內過夜。

只是入夜後,黑熊騎乘陰乾馬向北偵查。

沿着直道一路向北,還沒到子夜時分,他就抵達了五原周邊。

周邊廢棄了許多城邑、戍堡、民屯據點,但也有很多據點被鮮卑人重新啟用。

要麼居住人口,要麼圈養獸群。

可惜臨近五原,呂布也無什麼異象,黑熊確認鮮卑各處營地空虛無備后,也就沿着直道向南疾馳。

西部鮮卑的大集會位於朔方,中部鮮卑的大集會位於雲中。

而原本繁華的五原,因此沒落,並沒有大集會。

偵查一番排除險情后,黑熊在四更時分返回行軍大營。

營地內已開始晨間牧馬,營地內的馬匹再次游牧於周邊,營內吏士則開始吃乾糧。

黑熊巡視營地各處一圈后,與張遼相遇,就問:“文遠以為,鮮卑人會在何處阻截我軍?”

張遼當即取出隨身攜帶的牛皮地圖鋪開,垂眉觀察思索后回答:“以鮮卑徵集人手的效率,末將以為他們無力截擊我軍,至多不過是乘機勒索。若是我軍表現軟弱,鮮卑人勢必上前欺凌。”

進軍西套,最大的好處就是沿着黃河內線沿岸道路行軍即可。

五原在黃河北岸,不需要渡河,南岸就有一條直通西套的道路。

就算期間有部分灘涂沼澤濕地,這部分區域也不會太大,因為臨近黃河,排水順暢,不會有太過誇張的沼澤。

張遼垂眉看着地圖,抬手在朔方郡與五原郡之間的朔方縣點了點:“我軍寡少卻精銳,以如今鮮卑各部之內情,無人敢與我軍硬拼。末將就擔憂鮮卑人屯兵馬於朔方城,做出襲擾之狀,會遲緩我行軍速度。”

黃河兩岸不缺城邑,朔方、五原最後一批軍民內遷也不過三十年時間。

隨後鮮卑人就接管了這些城邑,所以城邑就算沒有得到妥善的維護修繕,基本的城防功能還是完好的。

黑熊也看着張遼的地圖,抬手點在朔方城:“那我行軍進度要略作調整,過朔方城時少做歇息,多趕一程路,與朔方城相隔五十里如何?”

張遼聽了心中衡量:“君上方略自是穩妥,但末將顧慮有二,一是士馬疲敝,第二是示敵以弱,會激起鮮卑凶頑之氣。”

他看一眼黑熊側臉,又說:“目前鮮卑銳氣尚存,與之交戰縱然取勝,收益貧乏,也難乘勝擴大戰果。末將以為,全取河西諸部之前,不宜分兵鏖戰。”

“是啊,打贏了沒什麼好處,反倒會讓鮮卑人生出警惕、忌憚。”

黑熊抬手在朔方城繼續點着:“這麼說,還是要花錢買路。”

對此張遼不發表意見,反正他覺得現在跟鮮卑人打的任何一仗都是虧的。

黑熊對花錢買路也沒什麼抵觸心思,反正他隨身攜帶了那麼多金幣,隨時可以撒出去,然後再招回來。

至於名聲不好聽……沒啥不好聽的,這種事情讓任何一方來處理,都會同意花錢的。

花錢能解決的事情,反而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情。

黑熊主意已定,就對張遼說:“今日行軍文遠為前部督,督青紅二營。”

“末將領命。”

張遼施禮,目送黑熊離去。

對於安全通過朔方,張遼多少有些把握。

原因就是己方兵力少而精銳,鮮卑各部沒人願意跟己方拼消耗。

鮮卑沒有雄主,各方部落的大人都是內部推舉出來的;缺乏一個可以強迫其他部落先攻、送死的強硬領袖。

加上西部鮮卑與河西諸部的齷齪宿怨,這種時候拿一筆錢,放任己方五千騎去打河西諸部,想來也不存在感情上的障礙。

大概只有河西諸部抵擋不住的時候,鮮卑人也完成初步動員后,才會真正介入這場戰爭。

就這樣小心翼翼行軍,四天後大軍抵達五原郡的河陰城。

山南水北謂之陽,河陰城顧名思義,就是黃河南岸的一座城。

這裏也是通往北岸五原城的渡津所在,現在渡津依舊有十幾艘舟船。

但沒必要去北岸,因而軍隊在這裏轉向往西,沿着南岸道路,緩緩推進。

周圍的鮮卑人也早一步撤離,使得兩岸看起來雖有城邑,卻道路、田野無人,彷彿無人區一樣。

於是又行三十餘里,全軍環車為營。

今夜黑熊又難以睡眠,因為這裏西邊四五十裡外,就是朔方城。

朔方郡的郡治在更西邊的臨戎城,而朔方城位於朔方郡、五原郡之間的位置。

郡城在西,自然是為了增強西部的防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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鵝的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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