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白色相簿的季節
“歐巴!”
“歐巴?照片還沒有拍好嗎,我有點冷。”
許在沅一陣恍惚,手指不由得的按下了快門,隨着咔嚓一聲,女孩立馬鬆弛下來,揉了揉自己有些笑得僵硬的臉頰,然後跑到許在沅身邊。
首爾的冬天,耶誕節,下着不大不小的雪,路面已經積了不算厚的一層。
這樣的天氣開車出行相當的麻煩,許在沅注意到旁邊斜坡就有一輛現代索納塔因打滑而狼狽的拋錨在路邊。
“歐巴?你有沒有在聽我講話啊?”
“嗯,在聽呢,我們禮志這麼久以來辛苦了,終於要出道了呢。”
許在沅的語氣里聽不出來多少喜悅,他回過頭來,也不去看鼻尖凍的通紅的黃禮志,而是低頭擺弄着自己的祿來35相機。
“內!歐巴我終於要出道啦,可惜好像之後就沒多少時間陪歐巴了。”
黃禮志搓了搓同樣凍的通紅的手,笑起來的樣子不太聰明。
許在沅心不在焉着,他撥開回卷按鈕,擰着扳機一圈一圈的倒片。
“沒關係,我會陪着我們家小狐狸的。”
倒完片之後,許在沅掀開相機的背蓋,取下拍攝完的膠捲。
“阿尼呦,禮志是貓貓啊,貓貓。”
黃禮志很有意見,她不是很喜歡許在沅叫她小狐狸,哪裏小狐狸了,狐狸一詞在半島同樣有着不好的寓意。
“好好好,wuli禮志,是可愛貓貓~”
許在沅用着過度溫柔的語氣說出哄小孩的話語,可黃禮志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問題,許在沅向來都是這麼對她的。
黃禮志挽住許在沅的胳膊,把腦袋靠在許在沅跟前,看着許在沅擺弄着相機。
雖說在出來玩之前,許在沅就一直讓她多穿點衣服,穿穿羽絨服什麼的,不要凍着了,但是黃禮志不聽。
因為之後她就沒什麼機會出來了,公司給她們定下的出道計劃是在明年的二月份,所以哪怕冷一點,她也想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她穿着不算厚的連帽衛衣,外面套着皮夾克,牛仔褲加板鞋,青春洋溢。
“把帽子戴起來吧,你看你耳朵都紅了。”
許在沅把相機收起來,放到自己的大衣兜里,抬起手就把黃禮志連帽衛衣的帽子給她戴了起來。
“啊~我的髮型都被歐巴弄亂了!”
黃禮志怪嗔的說著。
其實許在沅穿的也不算多,和黃禮志是同款連帽衛衣,外面套的大衣,但顯然許沅是要更抗凍一點的,畢竟他從小都在黑省,首爾的氣溫還是小意思了。
黃禮志雖然嘴上責怪許在沅,但也沒有把帽子再摘下,而是理了理被許在沅粗暴的動作弄亂的劉海,讓自己漂亮的妝面能被許在沅看到。
她今天可是自己花了超級好看的妝容。
“歐巴你也把帽子帶起來吧,你的耳朵也紅紅的。”
黃禮志狡猾的以彼之道還之彼身,只不過礙於身高差異,她只能抓起許在沅的帽子往他頭上使勁一扔。
這就造成了,軟趴趴的連帽衛衣的帽子,滑稽的蓋住了許在沅的後腦勺,根本沒有戴好。
黃禮志“嘿嘿嘿”的傻笑着,許在沅總是很在意自己的形象,這不同於半島人所謂的傳統禮數,更像是自身修養的體現。
當然,許沅這種大渣男的修養是什麼就不知道了。
“哼。”
許在沅輕哼一聲,自顧自的把帽子戴好,然後看到黃禮志咧着張大嘴在傻笑。
許沅盯着黃禮志的嘴唇,黃禮志漸漸的笑不出來了。
“歐、歐巴,你看我幹嘛。”
黃禮志眼珠子慌亂的轉着,有的人喝酒與沒喝酒是兩幅面孔,喝一點都會很上頭的黃禮志在微醺的時候很有狐狸般的魅力,但是不喝的時候就是軟軟糯糯的布偶貓了。
“荔枝呀,今天唇膏什麼味道的?”
許在沅漫不經心的說著,也稍微克制了一下他沒什麼表情的眼神。
“內?歐巴之前送我的那支唇膏啊,桃子味的。”
黃禮志很自然的說著,還用手指無意識的碰了一下嘴唇。
“我不信。”
許在沅的話語短促而冷淡。
黃禮志有點惱了,歐巴怎麼這樣啊,真的是。
“歐巴!唔……唔!”
她還想說點什麼,但是許沅已經毫不客氣的捏住黃禮志的下巴,直接吻了上去。
就像大狗咬着貓貓頭那樣的吻。
黃禮志掙扎着,但是她發現掙扎沒用,既然反抗不了那隻能躺平享受了。
她逐漸也投入進去,然而許沅卻在黃禮志進狀態的時候鬆開了她。
黃禮志臉完全紅了,喘着氣,聲音很輕且虛弱的說著:
“歐巴。”
“現在信了,是桃子味的。”
許在沅從大衣口袋裏掏出紙巾輕輕的給黃禮志擦去嘴邊的液體。
黃禮志沒說話,眼睛低着,也不看到處看了,她現在覺得街上的人都在看自己。
好害羞啊,歐巴又搞突然襲擊,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太壞了。
黃禮志舞台表演可以,但這種場面不行。
不過好在兩人都把帽子戴上了,以接吻這樣貼着很近的姿勢來說,其實沒有人看到他們的臉的。
更何況這會還是白天呢,耶誕節出來玩的不都是結伴而行嗎。
饒是做了如此多的心理建設,黃禮志依然害羞的挽住許在沅的手臂,把腦袋完全靠在許在沅的身上,低着頭不敢見人。
許在沅輕笑了一聲,他有點心事,但是這孩子的反應還是一如既往的可愛啊。
兩人就這樣慢慢悠悠的散着步,沿着街道漫步目的的走着,黃禮志低着頭,完全把行走的安全交給了許在沅,反正她想着歐巴一定會把她照顧的很好。
許在沅也很好的領着她穿過了一切障礙。
“荔枝呀,有沒有什麼想吃的?”
許在沅莫名其妙的說了這句話,然後領着黃禮志在街邊一家售賣魚餅湯的小店。
“來一份魚餅湯怎麼樣?暖和暖和。”
許在沅的話語越來越心虛,頗有種死刑犯臨行前最後吃頓好的似的。
他也想帶黃禮志去吃頓好的啊,或者給黃禮志買很多的東西,但是黃禮志不要。
黃禮志總是說,等她出道了,就會賺到錢的,到時候她請歐巴吃好吃的,給歐巴買很多東西。
懂事的讓許在沅心疼。
許在沅知道自己應該離開了,他已經知道黃禮志必定會出道,甚至此刻只是進了出道預備組的黃禮志都不能肯定。
“好啊,都聽歐巴的。”
黃禮志賴在許沅身上,抬起頭從軟軟的帽衫里軟乎乎的應和了一聲。
她還處在嬌羞當中。
魚餅都泡在大鍋里,許在沅掏錢包付了錢,店家把一碗用一次性紙碗裝着的魚餅湯遞了過來,許在沅示意黃禮志去接。
黃禮志終於捨得從許在沅身上鬆手了,她接過熱氣騰騰的魚餅湯,還很有禮貌的說了謝謝。
她拿起一串遞給許在沅。
“歐巴給你。”
黃禮志看向許在沅的時候,眼睛裏閃耀着對未來的期盼。
許在沅接過那串魚餅,不敢去看黃禮志的眼睛。
“歐巴你怎麼不吃啊,都要冷掉了~”
黃禮志捧着熱氣的湯,好奇的問道。
“吃,我吃。”
許在沅笑着說道,然而他的手臂越來越酸,明明一串魚餅的質量很小,但他就像無力般握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