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馬人部落
對於馬人邀請他的原因，維特有些猜想。
正如魔法界總是使用星象來預測未來一樣，在交界地，它們同樣是命運的代言詞。恰巧，他的前上司是一個有四隻手的美麗女巫，她就主宰着‘星星’權柄。
或許這就是他在馬人眼裏的不同吧。
三個人默默跟在這位馬人身後。在路上，他介紹自己叫做羅南。
“今夜的木星異常明亮，長老認為，我們可以遵從星星的指引，邀請外來者進入。”
羅南一邊走，一邊解釋。
他的四隻馬蹄‘踢踏’作響。
隨着聊天，遠處已經可以隱約看見馬人的居住地。
和維特想像中的山洞不同，馬人的住所其實是他們搭建的簡易木屋。木頭和樹葉在混上泥土，一起糊成了棕色的土牆和結構。天花板奇特地做成了半覆蓋半鏤空的樣子，保證裏面的住戶隨時能看見天穹。
雖然如此，整片土地上卻只有一棟這樣的房子，靠着山坡建成一長條，分成一個個格子，圍成半圓，很像超大號的馬廄。
而半圓的中間，是一個碩大的篝火，現在有幾十名馬人正圍着火烤肉。
不知道什麼動物的肉架在烤架上，撒着幾串迷迭香，被大片樹葉包裹着，在火上滋滋冒油。
沒有吃晚飯的三人不由齊齊咽了口口水。
在他們觀察的時候，那邊的馬人也發現了他們。
一部分馬人站起身，開始小步後退，發出不滿地鼻音，而另一部分則是好奇地抬頭打量着他們。
“羅南。你把他們帶回來是做什麼？”
一個金頭髮，看上去很年輕的馬人走了過來。
哈利認識他：“費倫澤！”
這就是那個會接鍋把他們帶回去的馬人。
維特挑眉看了過去。
費倫澤對哈利點了點頭。
“他是群星的眷顧者。”羅南後退兩步，把維特的站位突出出來。
“我們迷路了，需要麻煩你帶我們回去。”哈利適時補充。
一人一馬的解釋很快讓事情變得清晰。
費倫澤再次頷首：“我知道了。我可以送你們去找海格。”
“不過，群星的友人，”他的視線轉向了維特，“你是否希望我們為你做出預言？星星眷顧於你，長老願意為此幫你看清前路。”
他說的長老應該是篝火旁年紀最大的馬人，有着長長的白髮和白色鬍鬚。
事實上，馬人的占卜，魔法治療都聞名於魔法界，雖然不能使用魔杖讓他們被劃出了巫師的界限，但他們依然因為獨特的能力備受追捧。
據說，在翻倒巷，一次馬人占卜可以要到上百加隆的天價！
比隔壁龍血都珍貴多了。
然而，對預言的ptsd讓維特在感動的同時斷然拒絕了。
他微笑：“非常感謝你們的好意。但是抱歉，我最近恰好對預言過敏。我有種預感，占卜了會有意外發生。”
萬一當著哈利和赫敏說他是黑魔王怎麼辦！
它們的占卜這麼權威，傳出去了他還怎麼做巫師？！
雖然他的拒絕有些浪費馬人們的好意，但是有‘群星的朋友’頭銜在身，馬人們並沒有什麼情緒波動，好像這個頭銜已經給維特加了十層美化濾鏡。
他轉身準備離開。
就是浪費了這次機會有些可惜。
這就讓旁邊，才二年級，還沒有接受過特里勞妮占卜的哈利內心蠢蠢欲動起來：“那.......我可以嗎？”
他睜大綠色的眼瞳，期待地凝視着費倫澤。
接受視線的費倫澤又和羅南對視一眼。
他們一起為難地轉頭看向長老。
篝火照耀着那位年老的馬人，讓他的白髮在火光中熠熠生輝。
這邊的變化絲毫沒有影響他的沉靜。
他依然睜着迷濛的眼睛，凝視着火焰，和火焰中偶爾捕捉到的，遠處的天空。
長久的沉默。
“......可以。這或許是星軌的安排。”最後，他喑啞地說道。
哈利的心情一下就好起來了。
長老做出決定后，馬人們很快給他們在篝火旁邊騰出了一片位置，圍着中央的小巫師們站立。他們一直沉默地走動着，給占卜添加了一絲莊重嚴肅的氣氛。
另一個棕紅色頭髮的馬人從房間裏端出來了一個粗糙的小木碗，裏面乘着各色名貴的香料。
鼠尾草，香錦葵依次被丟入火中。
奇特的香氣蔓延開來。
“.......風暴中心，你的命運已然不再。”
“.......向前，再次燃起的火和悲傷，只有比鄰星有微弱的光亮；向後，沒有退路的死山谷......你要如何選擇呢？”
馬人長老喃喃了兩句聽不懂的話。
模糊不清且指代困難，讓本來充滿期待的哈利內心只剩下迷茫。
他還想再問問，但在長老做完預言之後，馬人們就一擁而上，把他們從中間又擠了出去。
哈利只來得及在手忙腳亂中悄悄撕下一塊馬人們正在瓜分的雞腿。
三個人被費倫澤領到邊緣。
哈利一隻手抓着油膩膩的雞腿，憂心忡忡地嚼着：“你么說，它是神么意思？”（非錯別字，他在吃肉）
從預言的字面上來看，怎麼都不像好話。
“我曾經看過《撥開迷霧看未來》，那是我們三年級占卜課的必讀教材。上面說，風暴象徵著難以度過的危機，而山谷象徵著......呃，‘美好的歡樂’......”赫敏越說聲音越小。
“我覺得那聽上去不太像。”哈利吐槽。
“其實不用太在意預言的內容啦。”維特適時地插嘴，安撫自己憂心忡忡的小學弟，“如果你學好魔法，命運也不是不可以改變的事情。”
哈利提起了一些興趣：“是嗎？”
“是啊。”
維特一本正經地點頭：“就比如說，在我的故鄉，有一位出色的魔法師。他就曾聽說群星預言的命運可能對他不利......”
“然後呢？”
“然後，他就開始苦修重力魔法。在幾年以後，他已經獲得了非凡的力量。最終，以自身的重力俘獲了群星，讓所有星辰都必須圍繞他設定的軌道運轉。”
“命運的預言當然就不再存在了。”
伱的軌跡不是代表我命運多舛嗎？那換一條路走就好了。
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話音一落，哈利和赫敏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費倫澤瞪大了眼睛。
羅南沉默。
鴉雀無聲。
幾秒后，圍觀他們的馬人臉頰漲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