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絕望的古伊娜
一心道場內，所有的學徒們都規矩地分列兩排對立而坐。
空氣之中一片肅穆的氛圍。
每到劍術交流會的時候，道場內的學徒們就會如同面臨大敵一般，原因無他，就是因為道場之內唯一的一名女劍士古伊娜。
古伊娜雖然是女孩子，年紀也僅僅九歲。
可實力卻是已經碾壓了道場內的所有學徒，除了館主耕四郎以外，也就只剩下劍術教習們能夠壓得住古伊娜了。
如果有人在對練中抽到了古伊娜，先不說輸給女孩子多少會讓人覺得是一件丟臉的事情。更讓大家害怕的是古伊娜在對練過程，從來不知道留手是什麼意思。
每次和古伊娜交手的學徒，都註定會被暴打一頓。
“第一場，基斯對陣……”
“羅伊！”
聽到自己的名字第一個被念出，基斯心中頓時一凜。通常對練之中第一個被念到名字的必然會和古伊娜交手。
聽到羅伊的名字時，基斯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不過隨之而來的就是另一種疑惑了。
要知道基斯已經在道場中學習了一年多的時間了，而羅伊不過才剛剛握劍一個月而已。
讓他去對陣羅伊，似乎有些欺負人了。
“管他的呢，反正被欺負的又不是我！”基斯搖了搖頭，將腦中的疑慮甩除，準備給新來的小師弟上一課。
面對基斯的輕視，羅伊並沒有多說什麼。
心理年齡二十多歲的他怎麼可能和基斯這樣的小孩計較。
“開始！”
隨着耕四郎的一聲輕喝，羅伊身形微微一沉，腳下瞬間爆發出的力量推動着他快速接近基斯。
羅伊將手中的木劍高高舉起。
正是九型十三式中最基礎的第一式正面擊。
“這攻擊也太直白了吧！”基斯心中忍不住對羅伊的攻擊方式進行吐槽，隨後直接將劍橫起準備招架。
基斯橫劍的動作略微帶着一絲傾斜角度。
在他的預想中，羅伊手中的木劍必然會因為這一絲角度而被帶偏，到時候中門打開的羅伊就會輕鬆被他擊敗。
“嘭！”
一聲沉悶的碰撞之聲響起。
基斯設想中的情景並沒有出現，羅伊手中的木劍不僅沒有被帶偏，反而是他自己整個人都被羅伊壓製得動彈不得。
“他的力氣怎麼會這麼大？”基斯心中驚駭。
不過現實沒有給他繼續多想的機會。
在將基斯壓制住以後，羅伊順手擊中了基斯的手腕，承受不住重擊的基斯不得不鬆開了右手，手中木劍應聲落地。
“不可能！”
基斯難以置信地看着自己仍然在微微顫抖的右手，上面有着羅伊留下的一道深紅的痕迹。
不光是基斯難以置信，周圍的學徒們也都瞪大了自己的雙眼。
從耕四郎發起戰鬥的信號到戰鬥結束。
僅僅只用了幾秒鐘的時間。
就是白痴也都能看出羅伊和基斯之間的實力差距巨大。
可基斯才是那個學了一年多劍術的學生，羅伊不過是一個剛剛握劍一個月的新人而已。
一時之間，場中都開始紛紛議論起一直不聲不響的羅伊起來。
“安靜！”
耕四郎低喝一聲，道場之內的騷亂迅速平復了下來。
“基斯對陣羅伊的勝者，羅伊！”
“下一輪，科倫對陣奧托！”
聽到耕四郎口中的結果，基斯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顯然，被羅伊輕鬆打敗對他的打擊很大。
與之相反，羅伊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情緒波動。
不過是擊敗了一個學劍一年的普通學徒而已，在海賊世界中實在算不了什麼，同期的大媽可是能夠輕鬆擊敗巨人中將了。
就算不考慮大媽這個變態。
十歲的艾斯、薩博等人可就是已經能夠擊敗科爾波山脈的王者了，那隻體長足有十幾米的大老虎羅伊可是有些印象。
羅伊現在的實力還差得遠呢。
接下來的對陣和第一輪不同，學員們相互之間戰鬥的十分激烈。雖然在行家眼裏可能是菜雞互啄。
不過還是有一個例外。
那就是古伊娜。
她解決戰鬥的時間甚至比羅伊還要乾脆利落一些，僅僅是一招就直接將她的對手挑翻在地。在戰勝了自己的對手之後，古伊娜還挑釁似的朝羅伊的方向看了一眼。
一直以來，古伊娜都知道自己的父親對女劍士的偏見。
她日復一日地努力學習劍術，也是想要向父親證明女劍士並不會比男劍士差。
在今天之前，古伊娜都做得很好。
道場之內沒有一個人能夠比得上她。
但羅伊的出現打破了這種格局。
在羅伊擊敗基斯之後，古伊娜心中略微出現了一些動搖，父親大人對於男女劍士之間差異的說法再次湧上了心頭。
於是古伊娜便自然而然的將羅伊視為了對手。
羅伊對此一無所知，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將這件事情當成大事。
羅伊和古伊娜以及索隆這樣的劍士不同，劍術只是羅伊變強的一個途徑而已，羅伊並不是一名純粹的劍士。
擁有遊戲面板的羅伊，將來註定會學習多種多樣的戰鬥技巧。
而不是如同劍士一般專註於手中之劍。
……
黃昏時分。
耕四郎和一心道場的劍術總教習仲田和雄，開始討論今天劍術對決上所有學徒們的表現，並準備根據他們的表現調整學習進度。
“羅伊的表現真是令人震驚，僅僅一個月的時間就能夠輕鬆擊敗基斯，將來恐怕能夠成為一名出色的劍士啊！”
對於仲田和雄對羅伊的評價，耕四郎並沒有多說什麼。
只是端起身側的茶杯輕輕茗了一口，不過從其嘴角浮現的一絲笑容中，可以看出他是十分認可仲田和雄的說法的。
“不過古伊娜的表現也同樣出色，和上個月相比，她的實力又精進了許多。”仲田和雄瞥了一眼耕四郎，狀似隨意地說道。
“和雄，你不必多說了！”
“女劍士天生的巨大缺陷你應該也十分清楚才對。”
仲田和雄在一心道場已經任職了將近十年的時間。
可以說古伊娜就是她從小看着長大的。
對於耕四郎和古伊娜之間的事情，仲田和雄十分清楚。他當然清楚女劍士天生的缺陷，卻也想要幫古伊娜爭取一下。
“哎，要是古伊娜是一名男生就好了！”
仲田和雄搖了搖頭，知道自己的旁敲側擊被耕四郎直接看穿了。
耕四郎並沒有回答仲田和雄的感嘆。
話雖然不好聽，但耕四郎必須承認，他的確更希望自己擁有一名兒子能夠繼承一心道場，儘管耕四郎也十分愛古伊娜。
“父親大人！！！”
古伊娜憤怒中略帶委屈的聲音，伴隨着障子門被直接拉開的巨響一起闖入了房間之內。
“古伊娜，你怎麼能夠偷聽呢？”
耕四郎平靜中的聲音帶上來一分斥責，作為傳統的大家長，耕四郎無法容忍古伊娜這種無禮的行為。
可深受刺激的古伊娜現在哪裏能注意到耕四郎語氣的不對勁。
“我一定會成為世界上最強的劍豪的！！！”
古伊娜盯着耕四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吐出了自己的心裏話。
……
……
……
微涼的晚風吹的屋中的燭火搖曳，就如同兩人此時的心情一般。
“古伊娜，女劍士是不可能成為世界最強的。”
在經過了片刻的沉默之後，耕四郎用前所未有的嚴肅語氣對古伊娜的未來下達了死刑。
古伊娜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她一直以來的驕傲、自尊，以及她對劍道所付出的一切，都被父親大人的這句話徹底擊的粉碎。
腦中恍惚的古伊娜開始拚命向著院外跑去，現在的她只想儘快離開這裏，彷彿這樣就可以躲掉父親大人對她的審判一般。
“耕四郎，你對古伊娜未免也過於苛刻了一些。”望着古伊娜漸漸消失的背影，仲田和雄嘆息道。
“讓她早點認清現實也好。”
“這樣就不用去追逐那註定無法實現的目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