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二次獻祭
星際戰士是帝皇製造出來的神之武器,他們被鍛造出來的那一刻就意味着永恆的戰爭。
他們在浩瀚的銀河之中廝殺,為了傳播帝皇的榮光而獻出自己的生命。
他們是被帝皇允許存在的新人類,他們是帝皇的告死天使,他們是帝皇手中眾多籌碼里較為重要的那一個。
但歸根結底,他們依然是人類。
他們存在的職責就是為了守護人類。
哪怕到了亞空間中也是如此,哪怕到了被腐蝕的星球上也是如此。
麗莎被阿方索抱出祈禱室的狹窄角落時,星際戰士十分小心。
他的力氣太大了,並且還在一直變大。
在帝皇的目光下,星際戰士時時刻刻都在變得更強,以至於現在他都無法很好的掌握住自己的身體。
如果接下來有空閑的日子,他應該更好的適應自己的身體。
阿方索小心的彎曲着手指,同時觀察着麗莎漂亮的面孔。
這與好色無關,星際戰士只是害怕他的手指弄傷了這個女孩。
她是阿方索在這顆腐朽星球上見到的第一個人類。
她的思想雖然完全錯誤,但阿方索願意給她悔罪的機會。
她是純血人類,和外面的那些半精靈雜種不同。
她沒有尖銳的長耳朵,她的顱骨也沒有任何變異。
完全就是最為聖潔的樣子。
“你會被帝皇眷顧的…,我是帝皇的神選者,你也能被帝皇的目光看到,帝皇會欣喜的……”
阿方索小心地安慰着麗莎。
女孩沒有給予他任何回應,她在剛才的黑夜中受到的刺激太大了,她混亂的精神根本沒有意識到外界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的命運馬上會被太陽眷顧…,帝皇已經看見這裏了,思想上的頑疾會徹底解除……”
阿方索離開了泉水女神教堂。
在星際戰士大步流星的趕回祭壇前,他還特意帶上了那把惡魔武器。
“這裏的一切都應該被凈化,包括這把刀。”
在阿方索穿過的每一條巷道中,都有信仰者的存在。
他們一直在四處遊盪,從初夜時最激烈的戰鬥結束后,他們就一直這個樣子。
黑巷子中的瑪拉信徒幾乎已經被完全清理,包括那些最偏僻的地方,信仰者們失去了攻擊的目標。
沒有阿方索的新命令,他們只會這樣毫無目的的遊盪。
和完全沒有思想,只會遵從阿方索命令的信仰者不同,羅德尼哪怕再愚蠢,他也知道在今天晚上一定要跟着阿方索。
今天晚上明顯不對勁,邪神們的力度更是遠超以往。
如果這座城市真的會在今天晚上被徹底摧毀,那阿方索身旁已經是他能找到的最安全的地方了。
與毫無感情的邪神比起來,阿方索雖然瘋癲,但他起碼還能交流。
也正是因此,當阿方索走向祭壇時,他是第一個發現混血巨人手中女孩的。
半精靈的目光原本只是如同往常一樣望着阿方索,然後他的眼神就立刻注意到了星際戰士手中的生命。
她的美貌幾乎完全超出尋常精靈,如果不是因為她圓滑的耳朵,羅德尼一定會認為這是一個女精靈。
“天使大人,這是…”
羅德尼還在好奇的打探着修女的來歷,但阿方索可沒功夫理會它。
只不過是一頭混血雜種罷了,星際戰士沒有必要滿足它的所有疑問。
眼下的當務之急是凈化。
凈化惡魔武器,凈化人類修女腦中的骯髒思想。
經歷了不久前的激烈廝殺后,阿方索身上的衣袍幾乎要被血水完全浸透。
他看着自己滿身的骯髒血漬,感受着下賤異端鮮血在身上流動的觸感。
他不應該喜歡這種感覺,阿方索記得很清楚,他討厭這些骯髒血水在自己身上流動。
可是現在他的身體卻在不尋常的亢奮着。
可能是祭壇的原因!
阿方索混沌的腦海中思索着,然後把麗莎的身體放到了白骨祭壇上。
我應該把她放在祭壇上!
星際戰士遵從着腦海中的指示,獻祭正在又一次進行。
和不久前才結束的獻祭比起來,這次的儀式主持人要血腥的多。
雖然操持儀式的依然是阿方索,但他已經和之前明顯有所不同。
這種不同並不是因為他體表的血水,也不是因為他通紅的眼眸,而是一切血肉之中那些更為深層的東西。
“人類的帝皇,監督萬物的運轉!
祂的力量無可匹敵。
我們哀求您,
將我們從敵人的手中,
拯救我們,鼓舞我們,
幫助我們超越敵人,
為我們指出勝利之路,
讓我們能以您那永恆的名號凱旋!”
阿方索又一次念出這些虔誠的禱詞,在漫長的過往中,他已經念過無數遍了。
可是不知道為何,這一次吟誦曲調的時候,他的喉嚨居然異乎尋常的乾涸。
就像是被火焰烘乾的蘆草一樣,阿方索感覺自己的喉嚨幾乎都在燃燒。
星際戰士完全是憑藉著自己堅強的意志力才流暢的念出這一串曲調。
他殷切的看着祭壇,希望再一次目睹到帝皇的偉大榮光。
他在心中對帝皇抱以無窮的信任。
帝皇一定會再次眷顧他的,帝皇一定會再次向他降下恩寵的!
阿方索相信這一點。
就在所有血漬尚未完全乾涸的骨骼祭壇之中,麗莎正努力的掙扎着。
她感覺自己被無窮的黑暗籠罩了,周圍是永遠掙脫不開的永夜,只有一雙眼睛在看着她。
冰冷、無情、殘酷、戲謔……
麗莎從這雙眼睛中看到一切惡毒的情緒,唯一看不到的就是憐憫。
不!
我必須離開。
麗莎腦海中想着,她在奮力的奔跑,她在抗拒自己的命運。
但這一切都是在她的腦海中。
在現實中,麗莎依舊昏迷在祭壇上。
憔悴的眉尾不安的跳動着,和她濃密修長的睫毛一樣。
修女的眼珠正在不停的滾動,透過她猶如羊脂一般的眼皮就可以看出。
她的皮膚比凌冬的冰花還要潔白,雖然現在沾染上不少烏黑的血漬,但愈發映襯出她的美貌與無力。
她需要人來拯救。
阿方索並沒有發現修女的異樣,但他同樣執行着自己認知中的拯救。
“我的一切任您處置,我的信仰無比堅定!”
就在阿方索最後的吟唱中,熟悉的空間波動又一次來臨了。
恆久而又漫長的世界,以所有人類認知都更加堅固的空間,它現在正如同海水一樣在微微波動。
一切異樣的源頭正是從白骨祭壇開始。
鮮血翻湧,骨骼哀鳴,就連死屍也在不安的吟唱着。
它們在畏懼,無論是活物還是死物,它們都在恐懼,恐懼着某種不能言說之物。
凡世的大敵即將來臨,現實概念的完全敵對面幾乎要撕裂無限距離的阻礙。
不可言說之物就在阿方索的吟唱中不斷翻騰着。
它們差一點就要真的到來了,甚至就在祭壇的中間,在一汪肉眼完全無法忘穿的黑暗中,它們已經發出了興奮的吼叫聲。
但最終還是失敗了。
在一陣彷彿不甘心的嘶吼中,一切令人膽戰的異常都徹底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