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拷問，好像要長腦子了
對黑衣人的審問進行得很不順利，除了堅持“我要見李維”這黑衣人什麼也不肯說。
伯爵府每天還要倒貼湯藥吊著他一口氣。
李維自然……是不會慣着他的。
開玩笑！有魔法的世界裏，萬一這廝憋着什麼黑魔法等着“面刺寡人”怎麼辦？
所謂“苟全性命於亂世，因為我就是諸侯”——by李維·謝爾弗。
但這麼拖着也不是辦法，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黑衣人身上搜出來的東西都是大陸常見的貨色，看不出明顯的地域特徵。
連那捲用掉的魔法捲軸都是標準的繪製手法，沒有大魔導師的個人風格。
這種“清清白白”反而說明這黑衣人背後的勢力不簡單。
還有，截獲的情報里“【бζ】”一看就是個麻煩東西。
什麼叫“下落不明”，李維根本沒見過！
獸人是來護送這東西的？
這幾個字怎麼念？
還是說這是加密符號？是黑衣人背後組織的“摩斯密碼”？
……
李維感覺自己捲入了不得了的漩渦。
不得已，李維緊急召喚荊棘領最佳工具人、頭號大腿哈弗茨伯爵回府。
再經過一通慘無人道、審核無法通過的拷打之後，黑衣人終於見到了李維。
已經不成人形的黑衣人嗬嗬地笑，像是殘破的手風琴被擠壓出聲響：“終於見面了，李維子爵。”
李維眉頭一皺，退至老爹身後：“心愿既了，你就安心去見艾拉吧。”
黑衣人：？？？你咋不按套路出牌？
情報被劫，黑衣人有不能死的理由。
而且經過他縝密的推理，結合伯爵府的表現，他覺得自己已經識破了哈弗茨父子的野心，有十分甚至九分的把握忽悠眼前這對父子。
咬死了要見李維就是黑衣人的試探。
沒成想見面寒暄幾句局勢就急轉直下。
“李維·謝爾弗當真陰險、狡猾！”黑衣人咬牙切齒心中暗罵，決定再多賣些破綻：
“子爵大人深藏不露，隱忍多年，想必有更大的謀划。我們、我們可以合作。對於上次的意外我會作出補償。”
黑衣人語氣急促，生怕哈弗茨直接動手把他嘎了。
李維心想我隱忍個鎚子！你戲太多了！我是真的沒有修鍊天賦，礦洞爆炸那是科學不是魔法！
扮豬吃虎的爽點在於“吃虎”而不是“扮豬”，俺李維這待遇堪稱“西幻版朱高熾”，老爹就是最大的“太子黨”，財權都在我手上，我“裝豬”圖什麼？圖……
想到這裏，李維悚然一驚。
一直以來李維都是站在科學的立場看待礦洞大爆炸的，也跟老爹解釋過“粉塵爆炸”的原理，但是外人不知道啊！
站在一個不知情的貴族的角度，哈弗茨伯爵有一個能使用禁咒級別魔法的繼承人，卻裝了這麼多年體弱多病，那肯定所圖甚大、想要“吃虎”啊。
最妙的是這還能解釋李維為什麼年紀輕輕就能手握領地的財政大權。
邏輯上閉環了有木有！
“壞起來了！”李維一時間思緒萬千，卻不知從哪裏抓起。
長久的沉默，黑衣人首先堅持不住了：“為表誠意，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們血牙部落的老巢位置。”
哈弗茨搖搖頭：“棄子一文不值。二選一，說出誰是內應，或者【бζ】是什麼意思。然後我們再談合作。”哈弗茨晃了晃從黑衣人手裏截獲的紙條。
這話顯然是獅子大開口，半點合作的誠意都欠奉，黑衣人怒極反笑：“我的內應是哥頓·謝爾弗。”
李維眉頭一皺，就要發作，哈弗茨卻是饒有興緻地摸了摸下巴，開口念道：“塔里克、阿巴瑟、塔司丁戈、哈里法……”
哈弗茨一口氣念了一串人名，李維聽出來這是“有勾搭獸人的動機和條件的嫌疑人名單”。
只是李維不明白老爹對着這黑衣人“報菜名”幹啥？這點激將法也不至於讓便宜老爹氣糊塗吧。
黑衣人表情微動，隨即意識到了哈弗茨想幹嘛，努力繃著個臉。
“克里斯、史蒂夫、勞倫斯……”哈弗茨又念了許多無關的人名。
黑衣人咬緊牙關，微微顫動的眼角卻暴露了他的恐慌。
“這倆在幹嘛？”李維感覺自己的頭上有點癢，可能要長腦子了！
“讓我再猜猜【бζ】究竟是什麼東西！”哈弗茨接著說道，一隻大手已經按在了黑衣人的腦袋上。
一聲悶哼，黑衣人的脖頸處閃現一道黑芒，似小蛇蠕動。
黑衣人面露驚恐：“救、救我！”
李維估摸着這黑衣人或者老爹應該是觸發了什麼“關鍵詞”，種在黑衣人身上的“滅口程序”自行啟動了。
下一秒，哈弗茨的手刀已經斬在了黑衣人的脖子上。
一聲凄厲的哀嚎，黑芒似有生命般在黑衣人的臉上快速遊動，彷彿隨時可能破體而出，場面說不出的驚悚。
李維“噔噔”再退兩步。
哈弗茨從懷裏掏出一顆晶瑩剔透的寶石，貼在昏死過去的黑衣人臉上。
那黑芒像是找到了目標，在黑衣人的臉上打了個圈，鑽進了寶石里。
透明的寶石霎時間變成了黑漆漆的一坨。
而隨着黑芒離體，那黑衣人迅速乾癟下去，轉眼就變成了一具乾屍。
哈弗茨打了個響指，火焰憑空而起，將乾屍化為灰燼。
李維看得兩眼發直：“父親你什麼時候會的【火焰洶洶】？”
雖然這個世界沒有“職業限制”這一說，但超凡武者舉手投足都是對元素的調用，天然自帶“干擾立場”。
這一方面保證了超凡武者對魔法的抗性，另一方面也導致了超凡武者無法精細地操縱元素。
具體到哈弗茨，他的火焰洶洶特供版本是“原地爆炸”，威力驚人，但敵我不分。
只不過哈弗茨可以靠強橫的肉身抵擋傷害，對手就未必有這個實力了。
如今看到哈弗茨使出標準版本的火焰洶洶，李維的驚訝不亞於看到張飛繡花。
哈弗茨嘴角微翹：“你上次和我說的爆炸極限，我心有所感，隨手一試罷了。”
“這就是武道天才么？該死，讓他裝到了！”李維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那黑色的玩意是詛咒么？”
兩人並肩走出黑牢，哈弗茨娓娓道來：
“人在被提及內心的隱秘時心跳往往會加速。恰好你父親我感知超群，我念的名單里能讓他心跳加速的，想來也不會是他的愛人。”
“我讓他二選一，其實就是引誘他選擇一個他肯定知情但又相對不重要的情報。人在說謊時會下意識地選擇不重要的方向來牽扯別人的注意力。”
“至於那道黑芒是什麼類型的詛咒，得讓你母親研究一下，我在神秘學領域只能算略有涉獵。”
“那探子有點小聰明，但是求活的意圖太明顯，天然落入了下乘。”
“估計和大多數人一樣，誤判了你的真實情況。”
“行軍打仗首重情報，這些技巧我會慢慢教給你。”
李維一時無言，默默地復盤着老爹提到的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