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79章 進退由你
第79章進退由你
他的臉被她兩邊托着,她好像是想把他擠成包子,但他臉上的肉不多,皮肉又緊又輕薄,用力擠也擠不出圓團團的樣子。
可能是她自己隨便就能擠成那樣,以為別人也有嬰兒肥,哪怕沒有,擠擠就會出現。
溫仰之都二十八了,怎麼會有十八歲都沒有的嬰兒肥。
雲欲晚失敗,只能鬆開手,轉頭說別的:“我把你哄開心了嗎?”
“還可以。”他敷衍了事。
她不信:“口是心非,明明就很開心。”
雲欲晚在畫的右下角簽名,得意道:“送給你,死鴨子哥哥。”
她洋洋得意,蹬鼻子上臉。
溫仰之的手握在她肩膀上,認真看那幅畫。
哪怕是搞怪的,從她下第一筆,他就知道兩個人之間的差距,他很難有機會畫成這樣。
他摸了摸她的腦袋,認真用文件夾裝起來。
雲欲晚仰起頭看他:“明天還可以這麼陪着我嗎?”
“明天不行。”他唇線清晰如葉脈浮動。
她失望地啊一聲:“我的vip期只有一天啊。”
他簡明扼要:“明天要去給市十大傑出青年頒獎。”
雲欲晚覺得他是不是說反了:“不是拿獎?”
他啟唇輕而易舉落定事實:
“頒獎。”
他的身份,當然只能做頒獎的那個。
雲欲晚又抽了一張白紙,在紙上畫了幾條線,她不打型,乍一看看不出是畫的什麼:“哥哥,你會一直改嘴硬的毛病嗎?”
他簡而言之:“看心情。”
她控訴:“難道心情不好就說話說半句嗎?”
他掃她一眼:“是看你的心情。”
話音入耳,雲欲晚抿唇憋笑,她把腦袋埋進他懷裏鑽,又難為情又甜蜜:“你怎麼這樣啊。”
她在他胸膛和手臂上蹭來蹭去,像一隻毛絨小泰迪熊,正好她有很多頭髮,磨蹭得靜電都起來。
她一抬頭就是滿頭炸毛,更像卡通人物,溫仰之低頭去吻她,挈着她的下唇,柔軟溫暖的觸感相碰,敏感細微的感覺從喉嚨流下,像是帶着細勾,他一勾她她就會被釣上來,全身酥麻打碎被揉成他的魚丸。
他的大手搭在她頭頂上,把她仰起的腦袋瓜子壓下去,不讓她看着他,不然畫這兩幅畫在這裏親半天。
他說話不沾半分情愫,利落如水盡:“把主導權交給你,要進要退由你。”
她好奇:“你怎麼一點都不大男子主義啊?”
她以為位高權重,到哪裏都是受人敬畏,人人仰之的溫仰之,在感情里也會高高在上。
溫仰之的長指按在紙面上,看她新畫出來的那幾筆線條,猜測她想畫的是什麼:
“只有沒用的男人,才會想着事事踩在自己伴侶頭上。”
她意外:“你是男人誒,你怎麼罵男人?”
他一隻手圈着她,一隻手抵着額頭,垂眸看她畫畫:“事實而已。”
“我還以為…”她呢喃着。
他反問:“以為什麼?”
她如實答他:“和你談戀愛,掌控權會全在你手裏。”
聽到她略帶幼稚的話,溫仰之依舊沒有太大波動,只是教她:“如果一個男人想長久保持關係,不會和你搶感情的主導權,也不會想控制關係。”
“為什麼?”她對這些暗含義的東西並不明白。
他垂着輕薄的眼皮,終於看出她想畫的是什麼:“在乎主導權的不會選自己喜歡的女人,只選聽話會讓利的,我如果在乎主導權,不會選你。”
這句雲欲晚聽懂了,是喜歡她,她樂呵道:“那你喜歡我什麼?”
他實話實說:“喜歡你笨。”
因為她笨,總是擔心她會被別人欺負,擔心如果和她談戀愛的不是他,她會受傷,擔心她沒有深淺沒有邊界地和別人索要什麼,別人不能給她,擔心別人不能跟着她的節奏走,不顧及她心理和精神上留下的創傷,不懂她的隱痛,只要她鬧一次就消磨光對她的愛意。
他不同,她要什麼他都能給。
雲欲晚不高興了:“那不就是喜歡我笨笨的好掌控?而且我又不笨。”
她是不笨,放在普通人里她甚至算有點小聰明的,但在這個環境裏,她遇到的無不是人精,哪怕只是他的下屬,都是過五關斬六將,在精英中摸爬滾打,在金融界心機算盡,坐到高位才有機會到他面前。
溫仰之把鉛筆從她手中接過,順着她的畫狗尾續貂:“以前你只有十六七歲,笨也可愛,現在我只希望你聰明一點。”
她腦袋枕在他右手手臂上,控訴他:“現在笨就顯得討人厭了?”
他停住筆:“你可以笨,但我更希望你心智健全,不受人欺負。”
他順着她的筆觸去填:“起碼在選男人上,知道一個正常的男人愛你,不應該是愛你fuckable,也不是愛你useful。”
(fuckable,可褻玩的,useful,有用的)
她好像明白了什麼,又朦朦朧朧的:“怎麼和我說這些?”
他放下筆,手心托着她的腦袋,成熟又淡漠的臉,哪怕她是從下巴仰視他都是骨相分明的,沒有多餘一絲一毫的贅肉:
“養大你是我的責任。”
無論是身體上還是精神上。
有股很奇怪的感覺順着她的腳心往上延伸,對她來說,他是她暗戀了多年的男人,但眼裏好像不是這樣的,她心裏痒痒的:“你在教我選男人。”
他的聲音低沉,她清晰看見他凸起的喉結隨着他說話微微上下遊動:“其實不用學得很精。”
她直起腰:“為什麼?”
他垂着眸看她一眼,視線淡薄:“因為哥哥是你的男人。”
她雞皮疙瘩起來了,手忍不住搓自己的手臂,又覺得該死的彆扭上頭,她搓手才發現,他抱着她很緊密,有種他抱得很緊,像藤蔓或山壁一樣裹着她的感覺。
她第一次實質性感受到溫仰之對她應該是喜歡的:“你是真的很喜歡我嗎?”
她什麼都不懂,長得也天真,烏黑圓潤的小鹿眼像剛出生的小獸,單純地看着他。
溫仰之面無波瀾:“沒有很喜歡,一般般喜歡。”
“憑什麼,我這麼喜歡你。”她話音剛落,就意識到,“你肯定又嘴硬。”
她低頭看,他抱她抱得這麼緊,不喜歡,不喜歡他抱這麼緊幹嘛,她要不是動了一下,都沒意識到。
他輕嗤:“能感受到?”
她趾高氣昂,自信道:“是啊。”
溫仰之的手覆在她小腹上,橫跨她的腰,嗓音松倦淡漠:“能感受到就別問我。”
她咦:“哦,我知道了,不好意思說,有些時候說不喜歡我,就是喜歡,說一般般喜歡就是喜歡得要死。”
他不多說,但卻應她:“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