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熊霸
“所有人，下車！”
囚車緩緩駛入天古關中。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連綿的白色的大營，一桿桿黑龍旗矗立在營地之間，隨風鼓盪。
關鎖着李沐的囚車被打開木門，適才那叫洪高的青衣衛百戶，就站在一旁玩味笑着，一直注視着他走下囚車。
“所有人，快，下車！”
“老東西，給老子他媽的滾下來！死，你也給我死在囚車外面！”
“滾下來！”
“啪！”
一架架囚車之上，死囚們被官差踢打着走下囚車，麻木的排成一行長長的隊列。
李沐身後的那架囚車，滿頭銀髮的老者被官差一腳踹了下去。
整個人跌落在地上翻滾了幾圈，毫無動靜。
一個官差上前查看了一番。
李沐回頭一眼，分明看到老者的胸膛還在上下起伏。
官差臉上卻帶着厭惡之色，罵道：“老東西，死了！”
“噗！”
一刀插進那老者的心窩處，還用力攪動了一番，官差方才一腳將屍首踹翻，對着一旁一列警衛的兵卒喊道：“抬走！扔去喂狗！”
那一排兵卒臉上分明看不出絲毫神色波動，一臉漠然的將屍體抬走。
在這裏，天古關，死囚營，最不值錢的就是人命！
或許，人命在這裏的價值，還真的不如狗。
李沐走在隊伍的最前頭，被兩側官差押解着，緩緩步入天古關深處。
在他眼前看到最多的，是那一方又一方整潔的帳篷，看起來這些營帳常年都有人打掃。
而與之相反的，則是一個個站在大營外，不着甲也不拿刀，穿着破爛衣物，站在營外姿態隨意放蕩，一臉嬴盪之色看着新人的死囚。
跟身後這群麻木呆板的死囚相比，李沐眼前的這些人反而多了一抹生氣。
只不過這股生氣，顯得很是詭異，扭曲。
一種病態的心理幾乎出現在李沐看到的所有死囚身上。
據他記憶中所了解，天古關分兩大營。
一為虎豹營，一為死囚營。
死囚營就是由他們這種死囚組成的整個乾國幾乎每年都會往天古關送來少則數萬，多則十萬的死囚。
自然，死囚營中的犯兵是天古關最多的，雖然每年都有大批死囚因為各種原因死去，但每年也有大批的死囚補充。
而另外一營虎豹營，人數相較而言要少很多，虎豹營多年來幾乎常駐在天古關中，營內具是精銳士兵。
何為精銳？
能入選虎豹營的，無不是武道入境者！
也就是說虎豹營中的士卒隨意挑一個出來，最少也是九品武徒！
所以哪怕虎豹營這一營只有一萬兵，也能輕易控制這天古關中的十數萬死囚。
李沐跟着官差前行的時候，能看見不少身披堅甲，氣宇軒昂的精銳士卒。
這些，便是在天古關中的虎豹營士卒。
而那些不披甲也不拿刀的，自然就是所謂的犯兵了。
大乾早有一則人盡皆知的傳言。
無論你是何身份。
只要進入天古關死囚營后。
不死不休！
“方將軍！”
“哈哈哈，洪百戶！我就猜到，這次又是你負責押解犯人！”
押解着死囚的官差隊伍在大營內兜兜轉轉，很快便在一處極為空曠的校場上碰到了一支完全由死囚組成的軍隊。
這支軍隊相比虎豹營，那掩蓋不足的凶氣更盛，身上雖不着甲，手裏卻握着刀戟等利刃。
為首的是一將軍模樣的魁梧漢子。
青衣衛百戶洪高在看到其人後，立刻走上前去。
二人交談一番，能看出二者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
此時。
洪高停頓下來，回頭朝着李沐的方向笑看了一眼。
那方將軍亦是順着目光看來。
“這便是廢太子李沐？”
洪高得意的點了點頭，“這就是廢太子，李沐！”
“兄弟你有吩咐，交給我就是。”
方將軍樂呵呵的一笑，向著後方隨意的招了招手。
一犯兵立即湊上前，聽着其低語了幾句。
緊跟着，那犯兵就像是噬人的野獸一般，抬眸望向李沐，那張佈滿了傷疤，幾乎可用支離破碎來形容的臉一牽動，便扯出了根根猙獰的蜈蚣。
李沐只神色淡然的看着，臉上看不出絲毫神色變化。
洪高與那方將軍交接一番后，便將帶來的死囚交給那些犯兵，回頭時刻意領着幾個官差停在了李沐身前。
“李沐。”
洪高咧張一張大嘴笑吟吟的望着他。
“希望你不要忘了答應我的事，否則，絕不會像這般簡單。”
洪高似意有所指，領着官差頭也不回的走了。
一時之間，校場之上之留下一群數量千餘的死囚，餘一群如狼似虎的犯兵，將他們團團包圍。
“我是死囚營李將軍的副將，我叫方盛！以後，你們便歸我賬下聽令！”
那魁梧將軍站在最前，望着死囚們臉上竟然還帶着一抹微笑。
“你們今日剛來，我給你們講一講我的規矩。”
“我的規矩，其實很簡單，在我帳下聽令，我讓你們往東，你們絕不許往西！在這裏，我的命令便是王法！”
“當然，若有不信邪的，儘管試試，老子不介意將他化為馬糞。”
方盛笑着說完，轉身便帶着幾個軍官走了。
看起來更像是進行了一場微不足道的談話，連所謂的殺人立威，都沒有。
或許是，不需要？
“你，你，你！跟我走！”
“你，還有你，出列！”
“老子在跟你說話，你踏馬跟老子裝聾作啞啊！
一個個明顯是基層的軍官，在千餘死囚中隨意挑選。
稍有不順，便是一頓拳打腳踢。
一個個那股打人的狠勁，跟直接把人往死里整沒有任何區別。
在這校場之上，被打的狠了的大有人在，一時之間求饒聲，哭泣聲，哀嚎聲，不絕於耳！
李沐在原地站了片刻。
視線中忽而出現了一支十幾人的小隊。
領頭的那人，赫然是之前那面部猙獰破碎的犯兵。
這群人一來，便神經兮兮的看着李沐上下打量，似在看獵物一般，將他圈住。
“嘖嘖，這就是太子？果然不錯，這臉蛋，這細皮嫩肉的，與我之前干過的根本不是一個貨色。”
“這次總輪到我先來了吧？嘿嘿，還得等大哥先爽完。”
“我說，兄弟們這次可不能像上次一樣，玩了一次就快玩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