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來吧!(求追讀)
寧焱緩步走下擂台,來到候場區。
廖英山看着他,上下一陣打量,如同看着一位陌生人般。
半晌,才狐疑問道:
“你真的是寧焱,不是套了名字的另一個人?”
寧焱心中大驚,臉龐微微抽搐,乾笑着回道:
“老廖你別太離譜啊。”
廖英山嘆了口氣,表情鬱郁道:
“我也知道不該這麼胡言亂語,可一想到每天我兢兢業業的辛苦練劍,結果卻比不上你的三心二意囫圇吞棗,我心裏就一陣堵得慌,難道說劍道天賦真的有這麼大的差距?”
寧焱拍了拍他的肩膀,故作高深道:
“你只看得到我人前的顯耀,卻不知道我背地裏灑下了多少的汗水,我可不是每次練劍都會去練習室,早在外面租房時我就已經默默鑽研劍術技巧,正是有了那無比漫長的積澱,才有了今日的騰飛。”
“寧焱說的沒錯,劍術這東西不存在什麼捷徑,唯有勤學苦練。”
興許是寧焱在擂台上的表現入了眼,向來無比高傲的黎樂武此刻竟主動接話:
“當你看到別人的劍術遠超自身時,你就該好好想想私底下花在劍道上的工夫是否有對方那麼多,心中對待劍道是否足夠赤誠足夠認真,當你把這些做到極致,哪怕沒有什麼天賦,劍術也絕對不會差到哪去。”
聽着黎樂武的這番感慨,寧焱和廖英山頗有些面面相覷。
其他不說,這位高傲的天才能有今天的這番劍術,估計也沒少花工夫練習。
在他們聊天的空檔,另一邊擂台也決出了勝利者,赫然是預料中的絕劍社。
這一路走來,當初提到的那三個種子社團全都被他們撞到,運氣真可謂是差到家了。
但如果這樣也能奪冠,恰恰能夠說明冠軍的含金量。
當然了,含金量如何這並不是寧焱三人現在所關心的事情。
他們三個人的視線,同時落在了右側擂台那個粗眉青年人身上。
那人正是絕劍社的種子選手,傳聞把《絕劍修羅經》練到第七層的頂級劍術天才,方振業。
從第一輪比賽開始,他就擔當起隊伍的尖刀,率先站在了擂台上。
然後,完成了第一輪的一穿三。
接着,又完成了第二輪的一穿三。
僅憑一人之力,便連番挑落兩大社團,足足六位實力強悍的同階選手。
而且看他的樣子,似乎還沒有多少消耗。
僅以這番表現,說是同期的第一劍道天才也不為過。
方振業朝他們三人看了一眼,點點頭,兀自走下擂台。
一瞬間,三人全都感到心裏沉甸甸的滿是壓力。
繼而這壓力又化作狂熱的戰意。
同階天才又如何?
且不提先前已經一穿六,靈力已經大幅耗損。
這可是車輪戰的比賽,一個打不過,難道三個還打不過嗎?
黎樂武扭頭看向寧焱兩人,沉聲道:
“決賽我先上。”
寧焱擺擺手道:
“你們誰先我都沒意見,反正我要先恢復體力和靈力,算我最後一個。”
“那我還像之前那樣,排第二位好了。”
廖英山活動了一下身體,感覺先前被劉珍珍擊傷的位置在抹過傷葯后應該不會造成太大影響。
決賽輪的到來,顯然引起了場下觀眾們的興趣,關注度比起前兩輪比賽要大得多。
說到底,之前的比賽每次都有好幾場同時進行,總不可能把注意力平均分配到所有比賽當中。
而決賽的交戰選手唯有兩方而已。
等到裁判宣佈決賽開始。
黎樂武豁然起身,表情沉穩,徑直朝着擂台走去。
等上了擂台,見到對面霸劍社的選手,他不由得滿臉詫異:
“怎麼不是方振業?”
羅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方哥都一穿六了,你還不允許人家休息下?是不是打着上台佔便宜的心思,想要趁機擊潰他?”
“那倒沒有,我只是想儘快挑戰他罷了。”
“就你?”
羅耀搖了搖頭道:
“我承認你的劍術確實相當不錯,但很可惜你上台的次數太多了,耗損的靈力和體力也太多了。
而且和劉珍珍的那一戰中還被對方當場擊傷。
反觀我這邊,所有的壓力前期全都集中在方哥身上,我跟老齊一直待在下面養精蓄銳,現在正處在絕無僅有的巔峰狀態,伱拿什麼跟我打?”
黎樂武聽到這番質疑,卻絲毫不為所動:
“劍士的戰鬥不唯只有順境,難道遭遇了逆境就要當場投降嗎?”
羅耀抖了抖劍,平靜道:
“那你可要做好受傷的準備了,我們絕劍社,一旦打到發狂,可是很難收住手的。”
黎樂武齜牙一笑:
“幸好我能收得住手。”
羅耀不再言語,持劍向前衝去。
黎樂武徑直迎上。
兩人在場中立刻展開了對決,劍術精妙,氣勢迫人,渾然不像鍊氣三重,若非沒有外顯的靈力,說是鍊氣六重都有人信。
隨着時間的推移,兩人的戰鬥烈度也在不斷上升,身形在擂台上迅速變幻,劍招出的越發迅疾,力度和強度也在不斷提高,顯然,他們都打算儘快結束這場戰鬥。
哪怕沒能當場取勝,就以當下的戰鬥烈度而言,對手的靈力也必將大為損耗,足以讓後來者獲得巨大的戰鬥優勢。
這不只是在為自身考慮,同樣也是在為大局,為奪冠而考慮。
最終,伴隨着蒼啷一聲脆響,羅耀的木劍當場折斷,整個人被打飛出去,摔下擂台。
而他摔落前的含恨一擊同樣命中了黎樂武的傷處,令得他當場噴血,跪倒在擂台上。
裁判走上前詢問黎樂武是否繼續下一局。
黎樂武剛想點頭,臉龐卻一陣發白,最終只能不甘的搖了搖頭。
等到蹣跚走下擂台,黎樂武捂着傷處,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看了寧焱和廖英山一眼,便徑直服下傷葯,原地開始療傷。
屬於他的賽事,已經到此為止了。
拖下對面的一位選手,他已經盡了自己的全力。
接下來能否拿到冠軍,都與他無關了。
寧焱和廖英山對視一眼,彼此都能感受到黎樂武那強烈的不甘。
顯然他是想要繼續往後打的。
哪怕只能耗費絕劍社第二人的些許靈力,都能給後面的隊友增添一絲優勢。
奈何事不順遂,身不由己。
如今只能將一切都託付給他人了。
廖英山深吸口氣,提起手中木劍,邁步朝着擂台走去。
觀眾席上,同樣趕來觀戰的孔俊英,看着廖英山的身影,目光略有隱憂。
一旁的惡魔使趙進這時反而勸慰道:
“擔心也沒用,終歸只是比賽而已,老廖心裏應該有數的。”
孔俊英搖了搖頭,沉聲回道:
“如果是別人也就罷了,恰恰老廖這次的對手我認識,他是我高中時的同班同學,齊暢。
當初他就十分好勇鬥狠,經常在外跟人打架,出手十分狠辣,被他弄斷手腳的不在少數。
現在學了劍術,並且還是絕劍社那般兇狠至極的打法,老廖一個不小心,搞不好要吃大虧!”
趙進聽了,不由得微微皺起眉頭。
一直以來,他很少與人結怨,更別提動手。
自己家多少錢?別人家又有多少錢?
別說一換一了,哪怕讓他一根手指換掉別人一條命,他都覺得不值得。
因而從小到大他一直都是別人眼裏的乖乖仔,幾乎沒跟別人動過手。
此刻聽到孔俊英的評價,趙進心想如果他在場上,恐怕第一時間就投了。
畢竟劍道比賽的獎品才值幾個錢?根本不值得讓他拚命。
但廖英山並不知道這個關鍵情報。
而且以他對廖英山的了解,就算對方知道,搞不好也根本不會退讓。
“老廖啊老廖,你可千萬別因為一場比賽把自己給玩廢了。”
趙進心思浮動之際,廖英山已然登上擂台。
對面的齊暢看到廖英山,不由得咧嘴笑道:
“看來我的運氣還挺不錯的,上台碰到的竟然是你。”
廖英山看着面相兇狠的齊暢,挑眉問道:
“怎麼著?我很容易對付嗎?”
齊暢笑了笑,表情反而顯得有些猙獰:
“容不容易對付要看與誰作對比了。
真要說來,在我眼裏,你們隊裏剛才下台的那位應該算是最好對付的,因為他是一位真正的劍士,而劍士,須得懂得惜身,不大可能會為一場比賽賭上前路,拼到一無所有。
至於你,雖然外表平平無奇,身上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但我看了你與劉珍珍的比賽,你的打法明顯像是街頭玩命的爛仔,啥都沒得,僅僅只有一條賤命,所以只能拚命,直到把這條命拼掉為止。
我身上過去所受的傷絕大部分都是這些對手弄出來的,我承認你很危險,但很不幸的是,我有足夠的對付你們這種人的經驗。
至於排在你後面的那位小兄弟,說實話我有些看不上他,因為他既沒有剛才那位的精純劍術,又沒有你的拚命狠勁。
奈何人家有錢啊!
有錢就是最大的優勢。
光是想想那一劍匣的符紋木劍我都有些頭皮發麻。
平時碰到這種人我一般都是繞着走,人家有的是手段神不知鬼不覺的玩死你。”
廖英山聽到這話卻忍不住笑了起來。
有錢?
這小子也就是沒見過賣劍之前的寧焱。
喝杯奶茶都要把杯底的最後一點芋泥吸乾淨。
倘若將當時的寧焱放到現在這個賽場上,怕是完全沒被眼前這位放在眼裏。
不過以寧焱現在的扮相,能讓對手感到忌憚,也算是一件好事。
雖然他壓根不打算讓眼前這位與寧焱碰上面。
“多說無益,還是讓我們手底下見真章吧。”
廖英山提起了符紋木劍。
齊暢仍然是那副混不吝的笑容,淡淡道:
“讓我來教教你玩命的打法吧。”
兩人凝滯了一瞬,繼而同時向前衝去。
廖英山的木劍徑直刺向齊暢的咽喉。
齊暢不屑的一笑,反手撩向廖英山的下身。
廖英山瞳孔微縮,立刻選擇了避讓。
並非是他不想拚命,而是他忽然發現,齊暢的劍比他的劍更長一截。
若要來這種同歸於盡式的打法,必然是他先中招。
而且他還發現了一點,齊暢的劍同樣帶有三枚符紋。
這傢伙是通過其他的渠道刻的一把三符紋木劍。
顯然他早就打聽到了參賽者們所用的雙符紋木劍,及時為自身確立了優勢。
哪怕他現在同樣拿着一把三符紋木劍,與對方相比也沒佔到任何上風。
反而在劍長上面略輸一籌。
僅僅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廖英山就從攻勢變成了守勢。
“破防?我擅長啊。”
齊暢輕蔑一笑,手中出劍的速度驟然加快,一秒內能刺出十幾劍。
而最關鍵的是,這十幾劍並非都是真實的,而是運用了《絕劍修羅經》的技巧,藏實於虛。
若是對手竭力抵擋每一個劍路,只會大大耗費靈力。
若是對手選擇放棄,只抵擋幾條主要劍路,早晚必定會中招。
當然了,還有另外一種解法,也就是廖英山現在正在做的後撤。
但,擂台的空間是有限的。
任廖英山身形飄搖,各種規避轉進,最終還是被齊暢逼到了擂台死角。
畢竟,掌握身法的不止他一個。
面對站在角落裏的廖英山,齊暢的臉色微微發白,短時間內他已經消耗了太多的靈力。
但只要能把這個對手打下擂台,一切都是值得的。
沒人比他更清楚這種對手的難對付,必須要以最快的速度形成優勢,進行壓制,才能防止對方狗急跳牆。
為此哪怕耗費了全身的靈力也沒關係。
因為對方若只剩最後一人,方振業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輸。
冠軍,他們拿定了!
齊暢眼神透亮,劍勢愈發迅猛,甚至連幻影都多斬出了幾道。
然而就在這時,一直竭力躲避的廖英山卻忽然止住身形。
一瞬間,他身上就挨了六七劍。
最後一劍甚至貫穿了他的左掌。
齊暢豁然為之變色。
廖英山像是沒有感受到手掌上的疼痛。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齊暢,忽而咧嘴一笑:
“來吧。”
說著便摟身抱住齊暢,往台下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