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吃痛的“唔”了一聲,捂住被撞紅的額頭。
保鏢神情一緊,立馬上前擋在男人前面,
方錦被保鏢用看刺客的眼神看了幾秒,揉了揉酸疼的額頭:“撞到人了都不知道道歉的嗎?”
很好,惡人先告狀。
賀程眉頭一皺,保鏢立馬會意:“同學,不好意思,我送你去醫院,醫藥費我們這邊承擔。”
嘖,果然家大業大,有錢沒處花啊。
方錦不信賀程看不出來她是故意找茬的,卻從開始到現在沒正眼看過她。
能用錢解決的事,這位賀大少爺向來不會浪費時間。
很可惜,方錦今天就是來找事的。
“先生,你不親自陪我去醫院?”,方錦悠悠出聲。
聽到這話,賀程抬步要走的動作一頓,幾乎氣笑了,
心裏早已壓抑了半天的不耐煩在一個臨界點幾乎馬上就要爆發。
他今天就不該來這裏。
創熠是賀氏旗下的一個娛樂公司,平時由周燃熠負責,賀程剛接手公司,今天湊巧去視察,結果就被周燃熠拉着來了這裏。
美名其曰選幾個鮮嫩漂亮好苗子,卻偏偏讓賀程掌眼,看看有喜歡的嗎,這“苗子“是給誰選的不言而喻。
賀程家世擺在那裏,自身又長相出眾,從他成年起,就有人往他身邊塞女人,
眼見他一個也不碰,清心寡欲的如同柳下惠,有些人甚至往他身邊送過小男生,簡直讓他快有陰影了。
如今,周燃熠也干這破事,賀程被弄的煩不勝煩,終於忍無可忍的準備回公司,結果,還碰上這事。
他並不耐心的抬眼看過去,演播廳內變換的燈光透過玻璃正巧從女孩臉上一閃而過,他第一眼看到眼前人細白的脖頸處鮮艷招搖的紅痣,
“…………………”
愣了一瞬,視線往上走,不期然撞進女孩盈盈水光的桃花眼中。
賀程見過許多美人,也不得不承認眼前人是好看的。
也是,若不是生了個好相貌,哪有這麼大的膽子來碰瓷他。
賀程冷笑一聲,單眼皮掀起,緩慢的掃過去:“你要我陪你去?”
方錦迎上他凌厲的目光絲毫不怕:“你不願意?”
賀程盯着她看了幾秒,語氣冷硬到幾乎可以堪稱威脅:“………你最好是有事。”
說完這句話后抬步就走,保鏢對視一眼,也跟着走了。
留下女孩一個人在原地,方錦盯着男人的背影,從中看到了幾分氣急敗壞。
好大的脾氣,
嘖,怎麼這麼對她胃口呢。
深深地看了幾秒,她慢吞吞跟了上去。
方錦自然是沒有事,在醫院裏面做了一個全身檢查,出來的時候,門口就只剩下一個保鏢。
賀程的耐心只能夠支撐把她送到醫院,從她剛進去檢查的時候就走了。
保鏢面無表情:“方小姐,既然您沒事,那我就不打擾了。”
方小姐………
不動聲色的警告。
意在讓方錦明白,這短短半個小時賀程已經將她的身份查了個底朝天了,不要再作死。
不愧是賀程。
保鏢完成自己的任務,也不等方錦說話,便也離去,空蕩蕩的醫院走廊只留下方錦一個人。
方錦低着頭,讓人看不清什麼表情。
路過的護士停下腳步,試探性的問道:“小姐,你沒事吧?”
聽到護士的問話,她將眼底情緒隱去,再抬眼又是笑眯眯的:“我沒事。”
…………
醫院離公司不遠,賀程在回公司的路上就冷靜下來了,與此同時,女孩的資料也送到了他的手上,
粗略掃了一眼,
方錦,方家養女,他眯着眼看最後幾個字———剛被方家趕出來。
從女孩的表現倒是看不出來有多落魄可憐。
不過這和他沒有關係,資料被他不在意的扔到駕駛座一旁。
約莫5分鐘后,黑色轎車在高聳入雲的集團樓下停下。
剛進公司,前台就迎了過來,頂着自家老闆一張冷臉硬着頭皮說:“總裁,周少來了。”
賀程蹙了蹙眉,“嗯”了一聲。
辦公室虛掩着,周燃熠沒什麼正形的躺在黑色真皮沙發上,看到賀程進來立馬坐正了。
“程哥,你不是早就回公司了嗎,怎麼現在才到啊………”
被賀程眸光一掃,周燃熠站直了:“哎呦,生氣了?”
“我這不是見你整天忙着工作,身邊也沒個人,所以就想給你………”
“拉皮條?”,賀程冷冷開口,
這直白的話語驚的周燃熠被口水噎了一下:“咳………咳咳……”
“你你你……”,知道賀程嘴毒,可是每次聽他說這種話,周燃熠還是會被驚到。
你你你了半天也說不出來話。
頂着這樣一張性冷淡的臉,說出這樣的話,殺傷力不可喂不大,偏偏賀程像是意識不到似的。
“以後,少給我弄這些亂七八糟的。”
見賀程臉色確實不好,周燃熠連忙點頭:“好好好,不拉……咳,不給你找了。”
賀程不再說話。
周燃熠呆了一會兒覺得沒意思,快走到辦公室門口,想了想還是決定犯個賤:“後天有美人來創熠面試,你要不要來看?”
不等賀程變臉,他動作迅速的閃出辦公室,順便把門關上,
一個文件夾準確扔在門上,發出一聲悶響。
聽着那聲悶響,周燃熠弔兒郎當的擼了把自己招搖的金色短髮,
“這狗脾氣………”
真是說變臉就變臉,從小到大就這樣。
賀程冷着一張臉,腦海里一時是女孩笑意盈盈的桃花眼,一時是周燃熠賤兮兮的臉,
平復了幾分鐘情緒,認命的又把扔出去的文件夾撿了回來。
那邊,
出了醫院的方錦沒直接回學校,而是打車去了距離學校不遠的公寓樓,
剛走到樓下,便看到一輛熟悉的黑色賓利。
她腳步一頓,嘴角一直含着的笑意消失,向黑色賓利走去。
後車門被鎖住打不開,她抿了抿唇走到副駕駛,輕易打開坐進去。
“………………”
“去哪了?”
見女孩冷着一張小臉不說話,方淮嘆了口氣:“銀行卡怎麼沒帶走?你一個學生沒錢是不行的。”
方淮約莫是剛從公司趕過來,清潤的眉宇間染着褪不去的疲倦。
冷硬嚴肅的黑色西裝,也壓不住他身上溫文爾雅的文人風範。
懷瑾握瑜,清潤不垢。
單看他這個人,沒人會把他和手段低劣、偽善的方家聯繫到一起。
“我不花方家的錢。”
“那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