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番外一:你能不能節制一些?
蜜月旅行攏共二十多天,回到北都,小區裏的合歡樹都開花了。
揉碎的粉色小傘,搖曳在綠色盎然的枝頭。
安雯進門就抱住三豐,一頓揉。
揉完了,雨露均沾,換四季。
一點不顧門口已經堆積的快遞。
顧崢簡單過一遍所有快遞,把它們分類。
兩人有時差,到晚上也睡不着,窩在影室看婚禮跟拍。
畫面開始放映時,安雯以前車之鑒坐到沙發另一頭。她腿綳得直直的,腳心蹬着男人大腿肌肉:“我們一人一邊,你不能過來。”
顧崢在半明半暗的光線里,手指抵着唇苦笑。
這姑娘現在防範心還挺強。
影廳歡聲笑語,吸引安雯視線。
那是婚前晚宴的尾聲,年紀長的、年紀幼的嘉賓都撤了,安雯臉色紅撲撲的靠在顧崢懷裏,手裏搖晃着紅酒杯。
施璟大手一攬:“這兩人都不能喝,只能我喝了!”
後續就是施璟喝醉了,拿着高腳杯站在椅子上唱《男人哭吧不是罪》。
他還沒唱兩句,被人拉下來:“人家大婚,你唱的什麼?!”
畫面到這兒,安雯踢踢顧崢大腿,笑說:“你看看施璟醉成什麼樣兒了!”
顧崢身子挪了挪,把白凈的雙腳放到自己腿上,質問過去:“那你呢?”
“我?”安雯不明所以,看了眼幕布,“我不是在你懷裏嗎?”
顧崢引導地問:“後來呢?”
後來?
安雯想了想,零零碎碎的拼湊起記憶。
後來,她也喝暈乎了,被顧崢抱走。
那晚的月亮雖然缺了小小一塊,卻格外明亮。
從宴客廳到房間,需要穿過一小片花園,那裏花團錦簇,還有小雕塑。
安雯被顧崢橫抱着,突然問:“阿崢,你覺得我美嗎?”
這種問題在安雯清醒時,會覺得格外無趣。
但是酒精混在腦子裏,就想聽他說她是這世界上最美的女孩。
對於醉酒的姑娘,顧崢也不敷衍,眼睛溫柔遊離一圈。
粉紫色鑲亮片的弔帶裙,完全貼合玲瓏曲線。
長腿,纖腰,細胳膊,秀頸。
皮膚白。
顧崢真誠:“美,你最美。”
安雯亮澤的唇動了動,連自己也要作比較:“那我什麼時候最美?”
顧崢:“什麼時候都美。”
安雯不樂意地扯了扯顧崢襯衫領,嬌嗔:“你敷衍我!”
顧崢被扯的喉道一緊。
安雯比了一根手指:“一定有一個最美…最美的時候。”
顧崢思了半秒:“明天最美。”
安雯不滿意這個答案,明天都還沒到呢,他怎麼能預知?!
她皺起小臉:“你敷衍我——”
顧崢又思了兩秒,想起一個畫面:“跳舞的時候最美。”
安雯表情愣愣,眼珠緩慢地轉動,似乎在思考。
突然,她掙扎着從他懷裏下來,踢掉銀色高跟鞋,單手牽着裙擺,身姿輕盈地轉了幾圈。
月光下,手臂柔軟地抬起,腳尖像踩着音符。
顧崢上去把人捉住,怕她摔了,又怕她踩到什麼尖銳的東西。他把人抱起來,無奈又好笑地安撫:“好了,很美了…”
安雯思緒就到這裏了,她看向顧崢,篤定道:“我記得啊,你說我很美。”
顧崢抬起眼皮:“然後呢?”
“然後?”安雯眼眸轉向幕布,語氣漫不經心,“然後回房間洗洗睡了唄。”
顧崢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不知道這姑娘是真不記得還是裝不記得。
那晚給她洗澡,她可不老實。
特別是給她打泡沫時,她捧起水面的泡沫往他臉上吹。
後來,他全身也跟着濕了個透。
衣料貼着身體,很不舒服。
她還指着他某處,特別無辜地眨眼睛:“老公,你有反應了…大得好誇張啊……”
又呵呵呵笑個不停。
磨心又磨人。
偏偏,他給人洗了澡還不能留宿。
忽然傳來‘親一個!親一個!親一個…’的起鬨聲,顧崢注意力重新落在幕布上。
那是第二天早上的接親環節,眾人起鬨。
兩人穿着定製的中式綉服對立而站,他雙手握着她的手,抿着唇微微上勾,偏着頭深情吻過去時,他拉着她的手環住自己的腰。
輕柔地吻了一下,安雯在眾呼聲中紅了臉頰,臉順勢埋進顧崢胸口。
顧崢在光影交錯間側頭看過去。
這姑娘坐在沙發另一頭,此刻手掌覆住臉,指縫隙開,露出一點視線。
顧崢笑:清醒時,就知道害羞了,喝醉了,什麼話都往外面蹦。
婚禮儀式上,沒有憶往昔,沒有感恩,也沒有誓言…
沒有任何催淚環節。
當時梳理婚禮儀式流程時,安雯就說了:我不想在婚禮上哭……
但那晚,她還是熱淚滿眶。
因為顧崢說了愛的誓言。
他說的很簡單。
他說,這輩子,只要她要,只要他有。
沒有,他就去給她找。
他會愛她到心跳停止那一刻。
說這誓言時,他眸子裏印着她,特別,特別虔誠。
安雯現在想起來,還心動。
幕布上,在採訪婚禮嘉賓對新人的祝福。
大多都是‘百年好合’,‘永結同心’之類的祝福,俏皮點的就是‘早生貴子’,‘三年抱倆’之類的。
而安霽舉着香檳面對鏡頭,語重心長:“妹夫,我替我妹妹干這一杯,你,受苦了!”
安雯倒是不知道在婚禮的某個角落被安霽來了這麼一出,此刻氣得想飛回滬城揍他。
下一秒,庄慧出現在鏡頭裏,她說:“祝他們幸福。”
安雯看了眼顧崢。
他平靜的看着幕布,沒有多餘的表情。
安雯挪着屁股過去,坐進顧崢懷裏,語氣軟綿綿:“阿崢,婚禮那晚我有點激動,忘了一句話。”
顧崢把人環抱着,溫柔地問:“什麼話?”
安雯勾住顧崢脖子,湊到他耳邊:“我愛你,像你一樣,愛到心跳停止那一刻。”
顧崢因這話,有些動情,扶着小臉吻過去。
他的手伸進她衣服里,涼涼的。
後來,紀錄片沒看完。
漫長的情事後,安雯被抱進浴室,放進浴缸里。
顧崢也進入浴缸。
她皮膚泛着粉色,很精疲力盡地靠進他懷裏:“老公,你能不能節制一些?”
顧崢也有逗人的不正經時候。
只是他這人,能把流氓話說出溫情繾綣的味道:“受不了了?”
安雯才不承認,扯開話題,設下陷阱:“我問你,你對我一開始,是不是就有這樣不單純的慾望?”
顧崢右臂搭着浴缸沿,指尖慢慢彙集水滴,滴在地板上。
他撐了撐眼皮:“你要我怎麼回答?”
安雯張了張嘴巴還未吐出字,被顧崢戳穿:“說沒有,你肯定說你在我眼裏沒有魅力,說有,你又要說我見色起意,嗯?”
安雯緘默兩秒,支起身子轉過去:“那你告訴我,你什麼時候對我有這種心思的?說老實話!”
顧崢抬起手臂,手指抵着唇,視線上浮,像是在想:“嗯……”
安雯急:“快說!”
顧崢垂眸,很老實:“你第一次來我家。”
“那麼早!”安雯有些壓不住嘴角,轉過身去,“你好壞啊。”
她這麼在他身上扭來扭去,發現他又起反應了,身子一哆嗦,把自己慌得滑進浴缸里。
顧崢把人撈起來,指腹拂掉她臉上的水珠,覺得好笑:“慌什麼?”
今天回國,坐了長途飛機,剛才在影室,時間也不算短。
他沒打算再來。
把她抱進懷裏,他喉結滾了滾:“我抱一會兒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