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太爺爺的眼淚
傍晚，約莫是六點多。
白消終於回到了村口。此時的他，只穿着小短褲與鞋子，手裏拿着濕濕的衣服和竹條，渾身莫名有些的紅腫，頭髮更是這裏一撘那裏一坨，狼藉的很。
白消先是把竹條歸為原位，讓其繼續履行自己原本的職責，后是把藏起的教科書拿出來，再后才是回家吃飯。
白消的家不算很大，就一棟二層樓房，外加個小院子。當白消回到家時，廚房已發出陣陣誘人的肉香味，直撲白消心扉。
白消手虛抓下香氣，口水分泌大增，微微一笑，步伐加快。
“太爺爺，我回來了！真香！真香！”白消把衣服和課本往自己房間一扔，在浴室內倒水狂擦拭身體后，便直奔廚房，向正忙活的太爺爺喚道。
“回來啦？正好，剛做好烤肉，可趁着滾燙吃。快去洗手！”太爺爺聞言回頭樂呵呵道。
“嗯！”白消就像個十足的乖孩子，聽話的在水桶上搖了些水洗了下手。
飯桌上，白消大口大口的吃着香辣爽口的烤肉，喝着骨頭高湯，汗流直下。
太爺爺吃的不多，慢悠悠的咀嚼着，用他渾濁的眼睛看着大呼過癮的白消，很是高興。
“白消，你身上怎麼這麼紅？”白消的膚色很黑，這紅腫的異狀太爺爺直到現在才留意到。
“哦，這啊！沒事，只是今天玩的太嗨，暴晒了很久。”白消揚揚手臂，一臉不在意道。
太爺爺點點頭，不疑有他。
“對了，太爺爺，我要和您說個事。”白消待飯桌基本乾淨時，對太爺爺道。
“什麼事呢，難道又是明天想去山上玩？”太爺爺咧着一口大黃牙笑道。
“不是。”白消搖搖頭道，“老師給我特權了，以後我去不去學堂都行的了。”
“哦？為什麼？”太爺爺很意外道。
“由於我的學習進度過快，學堂所教跟不上我，留着學堂里，也只會耽誤我罷了，沒有多少益處。故班主任經過深思熟慮，決定給我一個特權，讓我可在家裏自由學習更高年級的知識，不被學堂的進度拖累。”白消笑着說出早編好的謊話。
“真的？”太爺爺震驚了，不可置信道。
“當然是真的了，我是天才嘛！不信，您也可問問我班主任、柯南他們。”白消驕傲道。
經過多次確認后，太爺爺確認了自己沒聽錯，終於相信了白消的鬼話。
“沒想到啊，我的後人出天才了！族上顯靈了啊！”太爺爺抓住白消的肩膀，顫抖地道，他知道自己的曾孫很聰明，卻不想會聰明到這種程度。
白消望着激動的太爺爺，笑笑不說話，心道終於騙過了。
這夜裏，太爺爺很高興，連很久沒碰的酒罈都開封嘗了點，還教小小年紀的白消喝酒。
年紀大了，酒量也差，喝了小半杯酒，太爺爺就有些熏熏了，白消便扶他回房間休息。
白消點亮油燈，看着渾身酸痛的太爺爺，道：“太爺爺，今天我采了顆果實，很好吃的。”
說罷，白消在衣兜里掏了下，掏出了顆如小番茄的紅色果實。
“這不是番茄嗎？傻孩子。”太爺爺看了眼，笑笑道。
“您吃下看看，我特意為您去採的，可惜採摘時發現樹已經枯萎死掉了，以後就沒了。”白消故作一臉沮喪道。
“好好好，我吃！我吃！”太爺爺寬慰大笑道，“一株番茄樹罷了，明天我帶你去番茄園裏，讓你吃個夠！”
“這可不是番茄哦！”白消看着太爺爺一口吞下‘番茄’，神秘道。
“你這孩子，不是番茄是什麼？連味道都一樣的。呃嗯～”太爺爺話剛說完，就發現了自己輕鬆了很多，多年的老毛病也沒犯了，不尤瞪大眼睛。
“這是什麼？”太爺爺一改以往的抖手抖腳，快速的在身上摸了個遍。
“沒有了，都沒有了，真的好了！”太爺爺捏着自己的大腿肉，不敢相信困擾自己多年的毛病都消失了。
“難道是那枚番茄？這到底是什麼？”太爺爺道。
“番茄啊！”白消不出意外的反笑道。
“是個屁番茄！番茄我吃多了，是什麼樣的我還不懂？”太爺爺一瞪眼道，病一除，這個人都精神了。
“現在知道我為什麼這麼聰明了吧！嘻嘻！”白消嬉皮笑臉道。
“原來如此！”太爺爺一聽便懂了，“是天地生成的異果啊！難怪我覺得你有些不對勁，早熟得根本就像個成年人，原來是這樣。”
“是嗎？呵呵……”白消當場冷汗就流了下來，果然，半生苦練的演技根本騙不過練了一百多年的眼睛。
“唉！都怪我多嘴，可惜這異果了，就這麼被我糟蹋了，你應該留自己吃的。”太爺爺從恢復健康的興奮冷卻后，忽然十分懊惱自責道，“我都是快如土的人了，吃這異果根本就是浪費！”
“別這麼說，您才不會死呢！以您的福氣一定會活到兩百多的，現在才度過半生罷了。”白消急安慰道。
“你這孩子！”太爺爺笑罵一句，內心大慰，可卻更自責了。這麼好的孩子，才更應該享用這異果啊！
“好吧，您別自責了，我說實話，其實我是希望您一直活下去，每天都給我煮飯洗衣照顧我，不然若您哪天忽然走了，我該怎麼辦？”白消陡地轉變語鋒。
“也是，我還不能死呢，我還有你這個小累贅要照顧呢！”太爺爺聽白消這麼一說，不但沒有傷心反而心底一寬，笑容漸漸浮現。
“這就對嘛！笑的多好看，看得我都開心了，你一定要拖着我着小累贅活下去哦！”白消半說笑半認真道。
“哈哈哈！好好好！待你長到大累贅時，我一樣會拖着你走，直到我成為你的累贅時，我才能死！”太爺爺高興壞了，眼淚都不自覺地流出。
“吁～太爺爺不知羞！哭了哭了！”
“好好好！不哭不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