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王國職位與商隊想法
而在索奧接觸了四個種族后，帶着屬於臣服的信物，即將回到王國的路上。
同在夏季。
阿爾王國的北城外。
算是有點偏離王城的一處山川下，但又挨近幾個小村莊旁。
伴隨着將近百位甲鼠族的挖掘，還有他們身後長長的一條岩石土坑。
站在土坑外的戈墨是開心的，但也是憂心的。
開心是如今的挖掘已經快要完成了，就差最後的修繕結束，放開那邊的水流。
並且附近新翻耕的土地也進行的很順利。
包括這些年來食物的問題也得到了十幾位監工的大部分解決。
尤其在溝通過附近的村子以後，承諾給他們幾塊果園以後，加上這幾個村子的支持，把剩餘的一小部分食物也給補上。
但是他冒充‘管監’的事情好像是露餡了，被傳到了家族的那裏。
因為在今天早上。
他發現一位屬於他們家族內的監工，在附近像是審查一樣的轉來轉去。
並且這位監工一會問問幫工，一會問問甲鼠族。
等自己得到消息過去，他卻深深看了自己一眼。
特別是當看到自己所坐的堅韌符文牛車后，他還像是受到驚嚇一樣匆匆離開，不和自己說一句話。
戈墨就知道要糟糕了。
畢竟冒充‘貴族直系’，還有管監的身份，且手裏還有符文，更有五百多人，這任誰看來都是一件很大的事情，甚至是王國內從未發生的事情。
別人還會想‘這人是要幹什麼？’
如果可以形容。
這應該是‘冒充官員與疑似謀反的罪名？’
但沒有律法的王國內，是沒有這種形容。
可是戈墨也知道自己犯了大錯。
因為王國內是有‘職位’這麼一說的，並且分化的非常明顯，不是誰說什麼就是什麼。
所以知道蓋不住的戈墨，也是將錯就錯，繼續裝作不知道的讓人接着干。
反正木已成舟。
與其浪費時間解釋，不如早些拿出成果，或者多做出一些成果。
而關於阿爾王國目前的職位，倒是分化很簡單。
為王國幹活，並接受王國安排的人，就是‘工’。
像是王國帶人開墾土地，之後分派到這片果園內種植的就是果工。
不是王國開闢的地，而是獨自尋找的，那就不算，還是算平民。
並且如果認真算起的話，非要分個等級，那麼‘平民’是比‘工’要低一些。
也是這樣，王國內大部分都是平民，包括老戰士商會內的發起人，這些戰士的後輩。
他們也是民。
他們是放棄了王國內分的工，選擇了成立老戰士。
而屬於王國輪車管理會內的人，其中負責運送物資的人，職位上是‘運工’，是工，駕駛王國內牛車的車工也是工。
他們都是正式的職位。
王國都會為他們發放食物與果子。
可要是再高一點的工，就是負責地下城內的建造工們。
他們無論是甲鼠族，還是阿爾人。
每隔三天，當輪換工作的他們從地底出來，王國都會給他們一定的報酬。
可除了他們，剩下的豢養牲畜的豢養工、果工，以及別的等等。
王國每隔一段時間，都會讓他們按照分工與收穫的不同，上交一些食物與物資。
剩下就是他們自給自足。
像是掌管幾十棵大樹的果工，比如他今年大豐收了數千個果子，那就是上交一半，剩下的一半自己享用。
當然也可以上交幾百，或者是幾十。
只要王國內的物資充足，一般都不會徵收他們，基本全靠自覺。
甚至他們因為天氣的狀況無收穫時，王國也會給與這些族人幫助。
因為符文戰士們基本都在城外狩獵與訓練，還有更大規模的豢養山原動物，所以食物是比較充足的。
也是肉食充足的情況下，一般回城的戰士，當面對城外族人們的交換請求時，基本都是以很低的價格就易手了。
曾經戈墨他們肉食的來源，大部分都是和這些戰士們交換。
‘符文戰士’不算是工，但受到所有族人的尊敬。
包括他們退下來以後，不僅可以留有自己的符文，並且可以去選擇當工的同時，也享受王國內的今後贍養。
這就是阿爾王國的工和戰士。
當然，還有一種是‘幫工’，就像是王國內要建造什麼，臨時有點事需要招人。
或者像是‘冒牌管監’戈墨招聘的人。
再或者像是平常的阿爾人聘請甲鼠族造房子。
這些都屬於幫工，不是‘正式工’。
他們不享受王國內的待遇，只有僱主給予他們報酬。
而在‘正式工’上面，則是監工，管理二十到五十位工。
監工上面是‘管監’，管理十到二十位監工。
再往上，就是長者會議里的後輩議員了。
議員有二百多位，有的議員管理着一片地區內的管監，權力很大。
有的議員是單純的貴族後裔，權力還沒有一位管監大。
畢竟管監可是要照顧數百到過千人的活計。
所以後輩議員再往上的十二位長者，也決策着管監的分配與任命。
想要任命一位管監，最少要三位長者同意。
其中一位，還必須是主管此事方面的長者。
就像是果園的所有事情是由波戈家族負責。
所以想要任命果園內的監管，是需要兩位長者點頭，然後在和波戈長者商議。
或者是王的直接任命。
同樣，戈墨所扮演的角色，就是一位沒有任何長者同意的管監。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現在掌握着五百多人。
是沒有任何任命的情況下，手裏有五百多人，還有六枚堅韌符文。
也是這樣。
當觀察戈墨的那位監工匆匆回到王國，又在今天晚上跑到王殿附近，去往波戈家族的石殿，再着急的將這件事情告訴現任的波戈長者以後。
這位五十多歲，又剛準備睡覺的波戈長者是立馬精神起來了。
並且波戈長者發誓他真不知道這個事情，也不知道自己的這位遠房族人有這麼大膽的決定！
要是他知道，他肯定是第一時間去阻止，並且果斷的和他撇清關係！
哪怕是冒充管監的好意中去修建果地。
畢竟，這可是五百多人！
要知道他們家族內的私兵，除去十位符文戰士以外，也不過是三十多人而已。
如果戈墨腦袋再一熱，將他們都訓練成戰士，並給予符文。
波戈長者不敢想像。
尤其在波戈長者想來，哪怕是戈墨不敢這樣。
但這謊言的事情，未經長者會議，就冒充管監的事情。
要是被長者會議中的長者與後輩議員們得知，必定會追責他們的家族！
要是再等王回來。
怕是自己家族要從長者會議里除名了。
“他帶領的族人裏面有沙漠族嗎？”
波戈想到這裏以後，是一邊披上獸皮下床，一邊看向了跑了一天的外甥。
在石屋內屬於火種符文的明火映照下。
這位外甥滿臉都是灰塵，可也阻攔不住他眼神里的惶恐。
他沒想到他這位遠房堂弟太大膽了。
這簡直已經超出了勇氣的界限。
“好像..”
此刻當聽到舅舅的詢問，他也是稍微回神，趕忙說出了這件事，“好像沒有沙漠族..”
“沒有..”長者聽到這句話，倒是心裏稍微鬆了一口氣。
沒沙漠族還好些。
不然這些一看就是戰士的族人，要是一起加入到了戈墨的謊言裏，那麼到時候就更難說清楚了。
起碼小心的波戈長者是這樣想的。
但沒等他喊上自己的近衛，一同去城外問責。
卡溫卻從另一條街巷出來，把他們給堵在了石殿門口，像是知道他要去做什麼事。
畢竟卡溫的家族可是掌握着輪車的管理，城裏與城外的運送工不少。
再加上卡溫一直注意着戈墨，甚至在幾年前，當聽說戈墨招人的時候，還讓幾位親信加入了戈墨的開墾隊伍。
所以，卡溫通過那位波戈族人的路線，還有此刻波戈長者着急與帶近衛的樣子。
基本是能猜到什麼。
而不等卡溫開口說什麼。
波戈長者當看到是卡溫大師到來，卻是猛然嚇了一跳，不敢明面上提這件事，怕這件事捅開，真的牽連到自己的家族。
要知道卡溫大師不僅是王的好友，更是和符文石殿的關係很好。
他不覺得自己說出來以後，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於是他簡單問禮幾句以後，又回到了屋裏，像是之前在散步。
同樣也是忽然遇到卡溫以後的驚嚇，讓他心裏的慌張也慢慢下去，又漸漸想明白了。
反正現在也沒有出什麼差錯，又看戈墨不像是訓練私兵。
那麼等今天過去，再找戈墨問責。
總好過讓卡溫大師見到。
‘他太愛惜自己的家族榮耀與位置了。’卡溫看到波戈離開的時候，也是心裏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麼，同樣是離開。
但事實上，卡溫本來是準備說開這件事，讓他不要擔心什麼，卻沒想抓到了波戈長者的想要‘隱瞞’。
可是對於後輩的關照下，卡溫也期待這一任的‘小波戈長者’能在往後幾日內能實話實說。
卡溫一百多歲，波戈長者五十歲。
兩家又離得這麼近。
雖然關係沒有那麼近。
但卡溫也算是看着他長大的。
就這樣，卡溫往後幾天都像是曬太陽一樣，沒事就在街巷內坐着。
偶爾還找波戈長者談論王國內的事，期望他能坦白。
只是波戈長者是一心要隱瞞，卻又好奇卡溫大師為什麼這段時間一直找自己？
難道卡溫大師知道了？
再不確定下，卡溫大師也沒提。
他也是忐忑之中不敢提起，也不敢現在派人過去，更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哪怕是族人。
甚至那位外甥現在都和他住一塊，他要時刻看着外甥不要亂說。
他還是想着無聲無息中自己去問責。
或者再拖一拖，他怕情況真的有變，怕危害到王國，肯定也會主動說出。
就這樣不知不覺十天過去。
還沒等波戈長者做出什麼決斷。
這天上午。
王的歸來，帶回了四件屬於外族的臣服信物。
這關於王國的大事，將所有小事都衝散了。
舉國上下都在慶賀。
慶賀他們阿爾人沒有通過戰爭，就做到了讓別的種族成為附屬！
畢竟王國內將近四千位符文戰士，代表的是四千個家庭與家族。
這不管對於戰士，還是他們的家人而言，他們雖然都渴望榮耀，更堅信永恆天神所賜予的神奇符文，不會讓他們在戰爭中受傷。
但他們其實也不願離開家鄉許久，和家人分別許久。
同樣索奧如今所做到的事情，就是他們所期盼的。
在他們在高興不用分別之際，也讚美着索奧王的功績，歌頌着王國的偉大，更虔誠的感恩永恆天神。
是天神賜予他們的符文，讓他們驅逐了長齒族，讓長齒族把神的榮光傳給了更多的人，讓所有人都匍匐於神的奇迹之中。
而也在歡慶的這天晚上。
卡溫找到了回往石殿的王，並說出了戈墨的事，但卻隱瞞了波戈長者的事。
因為卡溫依舊在給予他坦白的機會。
但對於戈墨所做的事情，這樣的說謊和開墾用功。
說實話，其實索奧和卡溫都沒有太大的想法。
因為第三層的符文中有‘水源’和‘生長’。
其中水源符文是水元素勾畫。
當放置在一處坑洞內以後，它會慢慢的聚集一些水元素，牽引空氣中飄散的水氣，讓符文放置的位置上出現清水。
這些清水可以用作種植的灌溉，或者是人們飲用。
生長符文，是木元素。
將它放置在田地內以後，它能匯聚空氣中的一些木元素，讓果樹長得更好。
等這兩枚符文解答出來。
土地和水不再是需求上的關鍵問題。
當然，該開墾還是要開墾，畢竟當符文放置一個荒地，和放置一個現有的坑洞，這效果還是有區別的。
只不過相對來說，僅以目前的田地而言。
果子一直都是足夠的。
要是水源解答出來，也不需要讓族人們現在去勞累的修渠道。
所以在索奧和卡溫看來，不了解符文消息的戈墨，算是稍微做了一些無用功，稍微改善了一些北城外。
畢竟符文石殿已經傳來消息，比語言符文簡單很多的水源符文，最多一個月就可以解答出來。
到時候北城就可以豢養牲畜。
但依照戈墨現在的修建速度與分工，這條三四年時間才修好的水渠，只能算是錦上添花。
讓更遠一點的北邊，快些吃到了肉食。
當然也帶來了一些工位。
這好壞也難說清楚。
反正在卡溫想來，更多是想磨鍊戈墨帶領族人的實際經驗，也就沒有阻止。
不過，現在王回來了，並且波戈家族也知道了。
這隱瞞也隱瞞不了多久。
卡溫想了想，就看向了有些疲憊的王。
索奧奔波了許多年，是太累了。
只是卡溫卻依舊說道：“我覺得過些時間，等戈墨修建好水渠以後，再告訴他，讓他在附近的村子旁邊，再挖上一些儲存水的坑洞，我想交於他幾枚水源符文。”
“我們以前商量的是城南外。”索奧偏頭看向卡溫，“當時我已經答應過波戈長者，等水源符文解答出來以後，先為他帶去幾枚。”
“王。”卡溫卻搖頭，想着波戈長者一直不說的樣子，繼而有些悶氣，不由故意道：“戈墨其實也是波戈家族的人，所以我覺得賜予他，和交于波戈長者是一樣的。
因為他們都同為波戈家族的人。”
“也是。”索奧倒是不理解裏面的事，不知道波戈長者和戈墨的關係很遠，甚至現在波戈還想找戈墨問責。
但如今，當聽到卡溫大師都這麼說了。
索奧在有些疲憊當中，不由也點點頭，早些結束這個話題道：“那就這樣好了，等符文解答與勾畫以後，可以先放到戈墨那裏幾枚。
他所招攬的族人，也可以先跟着他。
他不是自稱為‘管監’嗎？那就讓他以管監的身份先管理。
他所帶領的族人，也可以成為王國內的工。
我想，波戈家族又要欠我一個人情，因為我為他安排了他家族內的人。”
索奧說著，感覺也挺好的。
在有人情的前提下，那麼下次長者會議內，自己只要有什麼意見，且不影響王國內的事。
那麼波戈家族想着這份情誼，必然是不能反對的。
而卡溫看到這件事情這麼簡單，又看到王誤會，倒也順勢的點頭笑道：“王，您是英明的。他們家族必然會承您的這份情。”
..
而在第二天。
在王國依舊沉浸在外族臣服的喜悅，以及卡溫等着符文解答出來，就準備將任命消息與符文都向戈墨送去的時候。
老戰士商會的幾位發起人後輩，卻一同面見了恢復精神的索奧。
因為專註於跑商與運送的他們忽然想到了一個事。
那就是能不能去附屬族群內，交易些王國內沒有的東西？
他們的想法也很簡單，不是為了賺錢，就是單純為族人們帶來新的事物與實物，想給族人們帶來精神上的新奇。
也算是除戰爭與交涉以外，第一次以普通族人的身份去接觸外族。
於是。
索奧知道這件事以後，就聯繫了所有長者與符文石殿商量。
之後。
王國內不僅派出了二百位符文戰士，作為他們出發的隨行。
並且還給予了老戰士商會十枚語言符文，以及一百枚堅韌符文與五十枚鋒利符文。
其中五十枚堅韌是作為牛車的所需與途中備用更換。
剩下的五十枚堅韌與鋒利，就是作為商隊內的自主分配了。
算是商會自己配置的‘護衛’。
得到答案。
老戰士商會內的發起者後輩們都對此感謝，並承諾回來以後，會向王國奉獻所有帶回來的物資，交於王國分配。
他們這次就當去走走這一段的商路，沿途看看能否佈置幾個落腳點的山洞，用作以後的出行。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以交易的身份，去接觸以外的種族。
而經過兩天的時間，用來整理牛車過後。
在即將出發的日子裏。
商會也為成員分發下了符文戰甲與武器。
‘加森納’作為商會成員之一，也得到了這些奇迹物品。
哪怕他是長齒族人。
哪怕他年齡還小，只有二十歲，個子相比同族也不高，只有一米九左右，可依舊得到了商會內的同族與阿爾人肯定。
因為他幹活太實在了。
誰有事喊他，他都會伸出援手。
自己幹完活，也會主動的幫助別人。
同樣在這樣的實誠中，他獲得了符文，成為了商隊的護衛之一。
也在今天。
出發的日子。
加森納也是激動的穿上了堅韌符文的獸皮，掌握着鋒利符文的武器。
又在出城的途中。
他跟隨車隊，面對行人望來的友善與羨慕目光。
加森納甚至都忘記了自己的長齒族身份，此刻只想錘着自己的胸口，高喊道：‘我是阿爾人的符文戰士！是王國內的英勇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