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是他聯繫你還是吩咐你
溫旎喉間泛現出無盡的苦楚,她隱隱自嘲,“這是我想要的嗎?”
裴清沉默。
葉南洲和溫旎這些年,他是看着他們一路走過來的。
溫旎對葉南洲掏心掏肺,葉南洲對溫旎又何嘗不是?
這一刻,裴清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溫旎反而變得越發激動,她笑着笑着,嘴角的笑容越發的自嘲,“我要的根本就不是這些!”
她的聲音有些激動,情緒在此刻變得猙獰。
裴清怔住。
葉總可以說將自己所有都給了溫旎。
溫旎卻說她想要的不是這些。
那她想要什麼?
難道這不就是葉總對她的愛嗎?
可裴清哪裏會知道,溫旎要的,是葉南舟的陪伴,是遇到事情的風雨同濟,而不是每次他的離去。
紅綢看着這樣的溫旎,十分心疼。
她從床頭柜上拿了抽紙,溫柔地給溫旎擦去眼角的淚水,“溫旎,你現在還在做月子,不能哭,不能激動。”
裴清也很難受。
可這一切都是葉總的決定。
葉總怎麼想的,從來都沒有告訴過他。
但以他跟在葉總身邊多年,他了解葉總的脾性,葉總肯定有什麼事情要辦。
而且這件事還很危險。
危險到他不捨得讓摯愛參與受苦。
裴清抿了抿唇,將手中的那些文件放置在床頭柜上,這一刻,他的嗓音也有些暗啞。
“夫人,葉總這麼交代了,我也是按吩咐辦事。這些你都收好……”
裴清也不好受。
但這些都是葉總交代的,他將辦理好的離婚證一同交給了溫旎。
可話還沒有說完,溫旎就抬起猩紅的眼,問起:“夜無憂呢?”
葉南洲走了,夜無憂她也好幾天都沒看到。
葉南洲連結婚證都準備好了,這事不太正常,她需要知道答案。
裴清薄唇慢慢地掀動,“夫人,夜無憂他一直跟葉總對接,而且後面這段時間,葉總只讓我顧好公司的事。”
溫旎沒說話,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靜靜地盯着裴清看。
裴清被她這樣的眼神盯着有些發怵,“夫人,我發誓,我真的不知道。葉總走前還交代我很多事情,我要去辦事了。你好好休息,有什麼需要給我打電話,我,我先走了。”
說完,裴清轉身。
走到病房門口時,他再也沒忍住,眼眶頓時一熱。
溫旎看都不看那些文件一眼。
錢財名利對她而言都是身外之物,她不在乎這些東西,她在乎的是人,是人!
溫旎想發瘋。
但她還是忍住了。
她發了瘋又能怎麼樣,所有的事情都發生了,葉南洲無論做任何事情都是把她給摘得乾乾淨淨。
她發了瘋,葉南舟也不可能把她給帶在身邊。
溫旎死死地掐住掌心,正當她想要說些什麼時,裴清又折身返回。
紅綢蹙着眉,正欲不耐的嗤話,裴清卻搶先在前,“夫人,你一定要好好地休息,別傷了身體。現在身體最重要。”
“有我在,我不會讓她有事。”
紅綢低啞地開口,這是肯定句。
她還以為裴清折身回來有什麼要事。
葉南洲走前把所有的事都交代好了,不僅她要聽葉南洲的話,還有因為溫旎,她也要把溫旎給照顧好。
幾分鐘后,裴清是徹底走了,溫旎也不說話,紅綢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病房裏面靜悄悄的。
看到這樣子的溫旎,紅綢突然很擔心,“溫旎,你說句話,你這樣還怪嚇人的。”
“我沒事。”
雖然很難受,可是她從來都不是只會哭鼻子的小可憐。
“那要不我帶你出去走走,還是我把那些人都給叫過來?”紅綢徵求着她的意見。
溫旎躺下了。
她側身對着紅綢,啞聲道:“我現在誰也不想見。”
“那你好好休息會兒。”
紅綢不便再打擾她。
緊接着,紅綢起身走到室內的小沙發上坐下,紅綢本來想出去,可轉念想想,溫旎要是想不開,那她怎麼交差?
還有。
以她們之間的關係,她也不可能眼睜睜地看着溫旎想不開。
紅綢足足等了五個多小時,溫旎這才慢悠悠地坐起身。
彼時,天已經黑了。
溫旎對她說:“我有點餓了。”
這五個小時,她似睡非睡,似醒非醒。
在這期間,她這短短的一生飛快的在她腦海中劃過,她突然就想清楚了一些事。
過往既然想不起來,那就不再去想它,遺忘自有遺忘的道理,她要過好眼前,她要去夷族!
於是,在紅綢給她打開小桌板,將保溫盒裏面的飯菜一層一層的拿出來時,溫旎定定地開口:“紅綢,我要去夷族,我知道你會說什麼。我想跟你學防身術,你能教我嗎?”
她的毒就跟夷族有關,陸深更是在夷族下落不明,現在連葉南洲也過去那邊。
這件事本就是因她而起,她這個當事人,憑什麼在這裏當鴕鳥被他們保護?
紅綢知道溫旎的性子,她決定過的事就不會輕易改變。
而且,紅綢心裏也明白,如果她不幫溫旎,溫旎會去找別人。
紅綢拿她沒辦法,“你先把月子做完,身體養好,這些我都教你。”
“好。”
溫旎點頭,接下來的日子裏,她很平靜,她乖乖地吃藥,吃飯,按時休息。
唯一多了的一件事,就是查夷族那邊的當地環境、政治等等。
甚至!
她還開始信一些東西。
再者,她會疊星星,千紙鶴。
紅綢理解,且尊重。
她出月子這天,沈楠、張子琪,唐夭他們都來了。
甚至!
裴清還抱來了兩束巨大的玫瑰花,一紅一粉,這兩個顏色都是她的最愛,不用說,這也是葉南洲的意思。
這段時間裏,葉南洲沒有聯繫過她,她發的短訊,打的電話,葉南洲都沒有回復她。
陸深也沒有下落。
陸深這邊,她心存僥倖,但葉南洲這邊……
溫旎盯着裴清,“到底是葉南洲聯繫了你,還是他走前吩咐你這樣做的?”
紅綢站在溫旎的身後。
她看向裴清,眼神暗沉又複雜。
葉南洲走前安排好的一切,她寧願相信是前者。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