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時代鑄相
廬城，萬相實驗室。
瑤芷、徐醉，站在元界艙面前，通過萬相精靈分析陳景精神波動圖。
投影顯示數據可追溯到兩天前，那時陳景跳入先天八卦圖，精神波動就出現異常，劇烈起伏波動之後徹底發生變化，就像突然變成另外一個人。
不過，修仙者本就能改變精神波動，倒也不算什麼特別的異常。
精神沒有受到直接傷害，雖然兩天時間水米未進，但修仙者吃的是太歲食等高能食物，沉睡能量消耗不足普通人一半，已經超出普通人的食飲規律，
兩天，沒有超過陳景新設下的防沉迷安全界限，因此意識沒有斷開與蒼天的聯接。
房欣傳來相關情報，知道陳景仙神事件影響，神元沒有受到損傷，但卻需要面對更麻煩的問題——道化。
道化沒有先例可尋，自然沒有基礎數據推演，不知道該採取什麼有效措施。
瑤芷關閉投影數據，開口道：“兩日精神波動最高點，腦部活躍層度已經超過一境，能量消耗開始急劇增加，現在已經超出常人的三倍。”
徐醉點了點頭：“按照這個增長效率，頂多就能再撐一天，一天後，就能通過萬相精靈權限，將老闆強行喚醒，哪怕神魂受損也值得。”
“…………”
蒼天，先天八卦圖。
陳景剛跳入先天氣局核心的一瞬間，意識便被一股溫潤氣流包裹。
身體逐漸融化，分化萬千條鎖鏈，連接草木，山川，河流，天地萬物。
感受草木沐浴陽光，汲取土壤養分，感受晨露凝結的清涼。
感受山河恆古不變，任由清風拂過，山泉水流侵蝕岩層。
化身為蒼天界天地，各種感悟從卦象傳來，龐大的信息近乎將大腦撐爆。
道化，一人化界，就是一滴水落入到大海中，化作浪花，化作海流，化作汪洋，一滴水的物質雖然依舊存在，只是沒有一滴的概念。
陳景是人非仙，現實世界擁有肉身坐標，宛如一粒冰珠落入海洋。
冰與水的內質完全相同，但一粒冰與一滴水還是存在區別，沒有那麼容易融化道海洋之中，陳景依舊能夠抵抗。
“天人合一，若是在真實天地也算聞道了！朝聞道，夕死可矣，可惜這是一片偽天地。”
陳景越過卦象幻境，進入到八卦圖核心，一簇火焰，如樹榦之形。
【好溫暖的皮毛，日頭才三竿，好想再睡一覺。】
【烤肉真香，必須吃快一點，最後一塊肯定是我的。】
【哎呀~，好清秀的妹子，今晚上摸黑去…………】
【…………】
卦象所現蒼天界是人認知的天地，污染相對較小。
真正污染是人，每個人都被設定不同性格，每時每刻，都會有不同想法冒出來。
念頭與人類自身高度重合，自然更容易融入形成污染。
好比一邊是兩條蛇在交尾，一邊是兩個人類繁衍，不用說都知道哪邊更有代入感。
林靈殺戮前需要將人變成草人，也是運用同樣的道理。
陳景意識進入到先天八卦圖核心，就感覺自己被徹底拆分，化身為蒼天界數以千萬人類，靈魂被撕裂無數塊碎片。
“一分鐘，最多一分鐘，我的意識就會被淹沒，伏羲仙靈之身，面對如此恐怖道化之力，還能清醒過來給予提示，真是意識力強大。”
“我若汲取眾生之相，興許也能夠凝聚人祖之相。”
陳景只是一道念頭飄過，真將所有人相匯聚起來，隨新生、隕落不停變，光是算力就無法負擔。
此刻，只感眾生執念皆為我念，一剎就有無窮念頭閃過，只是這些念多數與動物差別不大，食物、洞穴、繁衍，爭鬥。
剛從蒙昧走向文明，人的念頭滿是欲壑，那些如理想、夢想、此類長遠且虛妄，需要公共踐行的念頭極少。
現實世界理想雖然早已變得空泛，卻依舊有人默默踐行，並不覺得有多大作用，此刻才驚覺沒有那些空乏的東西，世界竟然變得如此蒼白。
“嗡！”
突然，陳景意識體變得透明。
只是感知一剎那，沉溺於先天八卦圖氣局，時間就過去四十秒。
當務之急，還是儘力抵禦虛擬世界的道化，運轉涅槃法：【唯識，唯我。】
一朵蓮花包裹意識體，如洪流中一葉孤舟，讓意識能夠短暫抵禦道化。
“所幸所有人不是真人，世界也不是真實世界，不然連念頭都無法生出。”
“佛家唯識，道家也講金性，肉身是度世寶筏，同樣也是球籠，唯有將自我鑄就到堅不可摧，如一粒渾圓的金豆，才能脫離束縛后不懼侵蝕，逍遙遊。”
“否則天人合一也是自尋死路，朝聞道，夕是真的要死。”
陳景借這次偽悟道，理清一些沉痾的思緒，趁意識短暫恢復清明，看向先天八卦核心，一株生機黯然的古木，如神話傳說的通天建木，卻又燃燒着赤火焰，似日棲扶桑。
人念是火，建木的本質就是人，天地萬物唯人可通天。
“每片樹葉都是一人，也等同於一塊身份角色令牌，意識只需融入一片樹葉，就能脫離先天八卦核心氣局。”
“我距離凝結元神只有一步，只是何以鑄就？”
元神毫無疑問是本相，但又不完全是本相，是臻至完美的我，是極度理想化的我。
給照片美顏起碼也有一個方向，蘿莉風，御姐風，元神自然也是一樣。
房欣的元神是靈女，巫女，是遠古祭祀，陳景也應該選一個理想化的自我相。
“山川大地之靈，帝皇，智者，聖賢，……前人皆有，不過是心念之變而已，不妨玩花一點，以這個早已逝去的時代鑄就元神。”
“目前實力太過於低微，對於長生要求也應當相應放低，何必要執着活到未來，也可以活過去…………將過去的七千年歲月活完再說。”
“…………”
下一刻，陳景的意識融入一片碧綠的樹葉，意識瞬間從天道八卦盤脫離，成為一名身穿獸皮，體型壯碩，手裏拿個石器長矛的原始土著。
一名同樣裝扮的男子走上前來，開口道：【旭唧唧呱呱打獵呱呱……。】(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