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人一天總不能被車撞兩次吧?
2024年初,魔都南京東路和平飯店,正午。
和平飯店作為老牌魔都的標誌,公費出差的胡寶當然是毫不心疼地選擇這裏住下。
而最近電視劇的火爆,也讓他成為了不少朋友調侃的對象,這誰讓他和裏面的主角重名呢?
龍鳳廳內,胡寶正在這裏解決着他的午飯,聽服務員說,這廳頂八隻蝙蝠環繞着龍鳳,象徵著“龍鳳呈祥,八方來福。”
飯後,胡寶正打算去外灘逛逛。
陽光穿透午後的懶散,灑在繁忙的上海街道上,街邊的店鋪熙熙攘攘,城市的喧囂似乎與他無關。
胡寶剛準備過馬路,一輛私家車如脫韁的野馬般突然衝出,毫無預警地就撞向了他。
一瞬間,時間彷彿凝固,周圍的聲音消失了,只剩下心跳在耳邊急促地敲打。
猛烈的撞擊將他拋向空中,隨即一切陷入黑暗。
一陣劇痛襲來,胡寶不由想到,這就是來福嗎?
撕心裂肺的疼痛慢慢平復下來,大腦也漸漸恢復了意識。
沒想到我胡寶一生如履薄冰,到頭來居然還英年早逝了。
不對!
他怎麼還有意識在感慨人生?
努力地睜開了眼,胡寶發現周圍的一切都變了,一種時空錯位的感覺籠罩着他。
站在一條熟悉而又陌生的街道上,他耳邊傳來的是九十年代特有的嘈雜和活力。
夜晚的空氣帶着些許涼意,胡寶提着一個手提箱,下意識地走向和平飯店門口停着的兩排汽車。
迎面走來的人、旁邊路過的人,都親切地喊着“寶總”,這一幕讓胡寶有些似曾相識。
還沒回想起來這熟悉的場景在哪裏見到過,他就不由自主地拉開了小車的車門,正準備上車。
聽到身後有些動靜,他不由自主地轉頭,一片白光就打在他的臉上,這讓他無法相信,但卻無處可逃。
不是吧,這麼倒霉,哪有人一天能被撞兩次的?
他的大腦又陷入了宕機。
一輛出租車就這麼撞了上來,他直接倒地,躺在冷硬的水泥地上。
“寶總!”
門口一群人衝上前來,叫喊得撕心裂肺。
這時,他的手提箱也被撞得直接散開,鈔票漫天飛舞。
“快去叫救護車!”
“寶總!你沒事吧!寶總!”
“好多錢啊!”
“走開,快叫救護車!”
“別搶!滾!!!”
有人繼續呼喊着他的名字,有人一擁而上去搶錢,平時的彬彬有禮,在這種情況下不復存在。
而出租車當場逃逸,重傷的“胡寶”被送進醫院。
搶救室外,一個帶着帽子的老人拿着大哥大,綽號‘蔡司令’,正鎮靜地打着電話。
“還在搶救,你們就不要過來了,你先在別的地方,好醫生先幫我聯繫起來。”
“萬一這裏有什麼情況,我們也好第一時間接手。”
這時,一位護士打開了搶救室的門,守在門口的一群人蜂擁而上,你推我,我推你,噪雜的聲音頓時在搶救室外響起。
“情況現在怎麼樣了?”
“我跟你說,這可千萬不能讓他死掉啊!”
“我就問你他人醒了沒有?”
“人沒醒是怎麼回事啊?”
護士無奈推開眾人,還沒等她回答,一眾醫生就推着一張病床走出搶救室。
本來圍着護士的人們,馬上就改變目標,將醫生們團團圍住。
“阿寶!”
“出來了!”
“這不是他,寶總呢?”
“誰胡說八道,寶總還沒有出來呢!”
“爺叔!爺叔來了!”
眾人的聒噪之中,一位個子不高,但精神抖擻、着裝講究的老人不急不緩地走了進來,大手一抬,場面瞬間安靜下來。
這就是氣質超群的爺叔,一個眼神就能鎮住全場的嘈雜,讓眾人心定下來。
胡寶的意識漸漸清醒過來,眼皮開始跳動。
耳邊傳來一句沉穩而又清晰的聲音。
“知道我是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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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1月,魔都HP區某派出所。
“他這個人啊,就是不聽勸。”
“做黃浦江的生意,操蘇州河的心。”
“永遠都想多走幾步,要是肯定定心心地做外貿,不炒股票,也能少吃不少苦頭。”
爺叔正坐在椅子上,對着兩名警察說道,語氣有些無奈。
“醫院裏的那些人都是誰啊?”
警察雖然很有興趣去了解這個盛名之下的寶總,但現在的任務還是調查剛剛發生的車禍。
爺叔也收斂起臉上的無奈,開始配合警察。
“蔡司令,一個退休工人,是帶寶總進入大戶室的人。”
另一間房,警察面對着眾人。
蔡司令稍微定神,語氣和緩地說道。
“我們在機構面前就是一些散大戶,不像鵬城幫、東北虎這些人,那才是資金實力雄厚的大傢伙。”
“在他們眼裏,我們只不過是有點鈔票的窮人。”
警察聽到有些詫異,問道:“這什麼鵬城幫、魔都幫的?”
蔡司令仰起頭,解釋道:“兩個股票市場,互相打擂台。”
接下來,爺叔又和警察講了幾個跟在胡寶後面炒股票、利益相關的小人物。
“除了外貿和炒股票,他還做什麼?”警察繼續問道。
爺叔閉了閉眼,語氣有些不悅。
“非要說的話,他還開了一家只賠鈔票不賺錢的小飯店。”
另一邊,警察看向一位短髮颯爽的女人,問道:“夜東京是你們一起開的?”
玲子用手側托住下巴,眉頭一挑,笑着地回答:“是的啊。”
說著,她從口袋掏出一個盒子,拿出張名片,遞了上去,說道:
“警察同志,這個是我的名片。”
“他是股東,我是老闆。”
“他出鈔票,我出力道。”
警察接過名片一看,又繼續問道:“我問你,他在外頭有欠過誰的錢嗎?”
玲子還沒有回答,一個胡寶的小跟班郵票李立馬搶答:
“寶總什麼實力你們不知道?他會欠人鈔票?打爆我的頭我都不會相信。”
搖了搖頭,玲子語氣輕鬆地回答道:“他在外頭的事呢,我是從來不會過問,不過他要是欠我錢,是不敢不還的。”
警察記下這條信息,繼續問下去:“有男女關係嗎?”
玲子眼底閃過一絲落寞,但很快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