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烤肉
王越本來是準備隨便吃點的。
但是人一多，就得考慮別人的意見。
三人經過一番商量，最終決定來一頓人人都愛的小燒烤。
到地方的時候，天已經有些黑了。
地方是李嫻推薦的。
攤子擺在店門口，已經坐了不少人。
店鋪不大，但是生意不錯。
師傅看着不到三十歲的樣子，在烤肉架上忙活，一大把肉在他的手裏翻滾，在火焰的灼烤下發出吱吱的聲音。
王越湊近看了眼，肉上往下滴着油，泛着金黃的色澤。
王越隔着還有段距離，香味已經在往他的鼻子裏鑽了。
烤肉的師傅大概也是老闆。
見王越湊了過來看他烤肉，瞥了他一眼，“幾位？”
“三個人。”
“妹，三個人，安排下給點菜。”
隨着他的呼喚，一個看着年紀不太大，長相清秀的姑娘走了過來，安排王越三人坐下。
點好了菜，王越說起了工作的安排。
“孔驍跟我說是明天就可以直接開拍了，人都已經安排好了。”
“還挺快，那你準備的怎麼樣？緊張不？”
徐真真用剛上上來的茶水將杯子涮了一下，然後倒掉。
她準備給三人倒茶水的時候，李嫻才反應過來桌子上眾人的身份，連忙把活搶了過去。
徐真真也不跟她爭，直接放開了手。
李嫻的情商可能不太高，王越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連意思一下都懶得，不準備干就直接不伸手。
“還行吧。”
“是還行還是還行吧？我上次聽到還行吧，還是我一個堂弟高考發揮拉胯了說的。”
徐真真追問了一波。
王越只能回答的稍微詳細了一些。
“還沒開始拍呢，拉胯不至於。今天下午看了看劇本，感覺劇情不是很複雜，問題應該不大。”
“那就好，拍個網劇而已，不用緊張，我明天去給你壓陣。”
“你壓陣我才會緊張吧。”
大概是師傅技術好，一烤就是一大把的原因。
點好的烤肉很快就擺上了桌子。
簽子上的肉不小，色澤金黃，十分的誘人。
王越擼了一串，火候口感適中，調料也用的剛好，就連他的神之舌，也只察覺出細微的問題。
“這家店味道確實不錯，沒枉費咱們坐了半個多小時的車專門過來吃這一口。”
很多人帶朋友去自己喜歡的店后，要是店鋪被誇了，他們就會感到十分高興。
李嫻就是這樣的人。
聽到王越在誇東西好吃，嘴角的笑容抑制不住，就好像王越是在誇她一樣。
“是吧，我就說來這家絕對沒問題的！”
沒一會，烤肉攤子上人越來越多了。
原先擺的桌子有些不夠用了。
店家就又額外支了幾張桌子。
王越身邊就是一張新支起的桌子。
幾個青年坐了一圈。
剛才給王越幾人點菜的小姑娘，遞給了他們菜單。
其中一個寸頭，脖子上帶着鐵鏈子，有些像是說唱歌手的青年把手一揮。
“要什麼菜單，挑好的上就行了。”
聲音不小，王越一桌全聽得清清楚楚。
小姑娘愣了片刻，抱着菜單去給烤肉師傅說去了。
“有錢真好，我之前就有個願望，想着什麼時候掙錢了，烤肉可以想吃就吃。”
看着別人豪氣的樣子，王越不禁有些感慨。
李嫻深表認同：“我之前也有過這樣的想法，不過後來能吃得起烤肉了，又覺得不夠了。”
“人都是這樣的嘛，一步一步往上來。先想好接下想要什麼，然後加把勁看看有沒有實現的可能唄。”
王越話頭一轉。“說實話，一天一頓烤肉，我以前都覺得我基本實現不了。
我算過這個賬，這麼來的話，單吃飯，一個月怎麼也得五千塊吧？
加上其他房租之類的零七零八，就算上一個月要花七八千塊。
我之前干施工的時候，項目經理不算提成一個月也才8000啊。
大家都說當項目經理有其他收入。但是我就在想，以我的性格，就算技術再好，能當的上項目經理嗎？
就算運氣真好，找到了一家只看技術的公司。那我當上項目經理之後，會幹那些撈錢的事情嗎？
單單拿提成，一個月一萬多點，我就算有這個工資，恐怕也捨不得每天都吃的太好。
在網絡沒這麼發達的時候，我覺得每個月六七千，七八千的工資已經很高了。
放到現在，我才發現甚至國家統計的平均工資都比我之前心目中的高工資還要高。
這真的是挺魔幻的。”
李嫻聽得連連點頭。
“確實，我要不是遇到真真，我現在工資大概連六七千都不一定能到。
我雖然學的計算機，但是學校不算太好，出來根本沒地方去。
好不容易找個地方上班，每天時不時的加班，工資也不怎麼樣，還不如我直接在網上接一些小活。”
“你還接過私活啊？”
徐真真有些驚訝，她之前還沒聽李嫻說過這個呢。
“就是失業那段時間啦。”李嫻臉上露出了回憶的表情。“被拖了兩個月的工資，身上真的一點錢都沒有了，房租也快要到期了。
白天在網上接編程的單子，晚上去駐唱，一個月下來，工作強度和上班的時候差不了太多，賺到的錢卻多了一半。
然後我才發現，不去固定的上班，賺到的錢可能反而會更多。
要不是真真給我的待遇夠好，我大概現在還在繼續那麼做吧。”
“你們的經歷可真是......”徐真真猶豫了片刻。“身邊的人一個兩個的都過得這麼難，我都要以為我才是不正常的了。”
“這才哪到哪，還有更苦的呢。”王越笑了笑。“就跟社會上的財富會集中一樣，大多數的人其實賺的都不算多，但是幾乎所有的苦難都集中在了這幫窮人身上。
我們至少還算沒病沒災，退一萬步講，吃飯還是沒問題的，但凡家裏人或者自己身體出了問題，治病還要花錢，那才是真的難。”
徐真真若有所思。
“服務員，我家兄弟吃你家東西吃出來問題了，你快過來看看！”
一聲揚起嗓門的喊叫聲從旁邊響起。
徐真真回過頭一看，正是剛才喊着“要什麼菜單，挑好的上就行”的幾個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