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決策
我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
在夢裏，有一個赤身裸體的女子正在河邊洗澡，水蒸氣模糊了我的視線，我看不清她，但是我卻認為她很好看很好看，好看到就像是從畫中走出來一樣，好看到夢中的我只是獃獃的看着，好看到我根本沒有任何齷齪的想法，好看到我覺得我甚至可以為她去飛蛾撲火，乃至於為了她去獻出我的生命。
純粹的愛似乎並不在意付出的，或者說，只有那種需要回報的關懷才會被人去定義成是付出，而真心實意的關懷呢？
只是看到對方因為自己的關懷而開心，便會覺得滿足吧。
我應該是笑了，半夢半醒之間我居然笑出了聲，隨即便睜開了眼睛，同時困意全無，只是看着周圍昏暗的環境下發獃。
陳思楠也被我弄醒了，我知道她是有很深的起床氣的，幾乎是下意識的，我拿起被子，替她直接蓋了上去。
這動作是我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我經常做的動作，在做這個動作的時候，我是沒有任何多餘的心理活動的。
這好像是我下意識的動作，而陳思楠似乎也並沒有立刻反應過來，她只是很自然的挪動了一下身子，睜開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沒有說什麼，只是靜靜地嘆了一口氣，當我意識到我已經沒有什麼身份去做這件事的時候，我便有一種強烈的落差感。
就像是一個擁有了很久的東西，在未來的某一天突然莫名其妙的丟失了一樣，失去的戳不及防甚至來不及反應，但是那種痛苦和失落卻是長久的、永恆的疤痕。
我還是一個人醒了，慢慢的去構思明天談合作的事情，崔佳浩說的東西確實有着一定的道理，而我無論接不接受他的思維，我都必須要做出一些改變。
不眠不休的一夜裏，我對合作的事情，已經產生了一些自信了。
我們的選品有四個
：一個品牌叫花西子的美膚品牌、一個動漫手辦的盲盒、一款比較智能的家居、和一款線上軟件，用於交友網戀。
說真的，我第一時間就對那個軟件有了想法，倒不是說我對交友軟件有着多麼好的印象，而是說，如果我和陳思楠能和那邊搞好關係，那它似乎能和我的啤酒品牌有着關聯。
即便我再怎麼不願意承認，酒這個東西已經變成了年輕人“尋花問柳”的媒介方式，起初我覺得這是存在於部分人眼中，很膚淺也很片面的東西，可在夜場工作之後，這種思維反而深深的植入到了我的腦海里，而且再也抵擋不住。
“你覺得這幾個東西…你對哪個更感興趣一點？”
“感興趣倒是真沒有。”
“包括那個美膚品？”
“可能是我土，沒聽說過也沒用過，而且你不覺得這種東西的競爭力太足了嗎？而且，頭部帶貨主播的主要產品也都是這些，咱們兩個對這一行業的了解微乎其微，真的要介入嗎？”
“我只是覺得，或許對於那種系列的產品，你能比別的更加有興趣。”
“我只對錢有興趣。”
陳思楠的話成功把我逗笑，但是我並沒有選擇說什麼。
“我覺得盲盒那個東西還是很不錯的，它的利潤應該很高，而且受眾群體也很大，現在好像也有一些熱度，至於剩下的兩個…”
“家居之類的東西，還是聽品牌方介紹吧。”我避重就輕的回答了一句，畢竟我知道陳思楠可能會對交友軟件有着很強烈的排斥心理，而她作為我的合伙人，應該對選品有着自己的理解與考量，而不只單單是為了我。
“胡小天，我怎麼感覺你欲言又止的呢？”陳思楠看了我一眼，隨即開口問道。
“沒有，我只是在考慮考慮…”
“你是不是對那個線上軟件有興趣？”
“你怎麼這麼想？”
“現在更深刻了。”陳思楠很篤定的說道。
我沒有再繼續說什麼，只是穿起了衣服。
“根據我對你的了解，你應該不會對這種交友軟件感興趣的，胡小天，從你借錢開始我就對你有很多疑慮，你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點燃了一根煙，透着煙霧，我張口道
“跟我在夜場的經歷有關，我現在手裏有一批酒，如果可以把他賣出去，我會有一筆不錯的收入，你也知道我現在很需要錢。”
“這跟那個交友軟件有什麼關係嗎？”陳思楠有些不理解的開口道。
“本來是沒有什麼關係的，但是最近，關於那批酒的處理方式，我又有了自己的考量，在這種考量之下，我有了想要創造啤酒品牌的心思。”
陳思楠被我的話震驚到了，她充滿驚訝的開口說道
“你哪來的錢去實施你的計劃？難不成還是要靠借嗎？”
“辦法總比困難多，只要我想做，我就會去做。而你不得不承認的便是，酒現在已經成了更廣泛的交友方式，而這個所謂的交友軟件，如果已經需要去帶貨推廣的話，那他應該已經具備了最基礎的東西，很輕易的能跟別的啤酒商合作，還不會太大，與我之前的理念不謀而合。如果能達成合作，我們幫他創造價值的同時，他也會幫我們創造一些價值，這是肯定會發生的。所以說……”
我話還沒有說完，陳思楠便立刻打斷了我。
“是幫你創造價值，而不是幫我們。”
“直播帶貨你才是核心人物，而我充其量就是個輔助，我肯定會給你你應該獲得的那個的。”
“你口中的應該獲得的東西，是錢嗎？”
“對啊，有什麼問題嗎？”我有些不理解的問了陳思楠一句。
陳思楠沒有說什麼，只是把目光轉移到了窗外。
她靜靜地點燃了一根煙，什麼都沒有說，我看不清她的眼神。
“好，那就去看看那個軟件吧，其實無論是什麼東西，真正了解過之後都是一樣的。”陳思楠背對着我說道。
“你不是討厭那種東西嗎？”
“但是有些東西，勝過了那份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