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慶柏駕到榮國府
第116章慶柏駕到榮國府
展眼過去了一個多月,已是承泰九年五月十三。
距離承泰帝駕崩,已過去了兩個多月。
距離袁慶柏登基,已過去了整整兩個月。
兩個多月來,袁慶柏一直待在皇宮,去的最遠的地方便是皇城外的太醫院。
而且,自從承泰帝的喪事結束,袁慶柏每天都要忙着批閱奏摺、召見大臣、下發諭旨……
好在他的忙碌沒有白費。
他的皇位已算是比較穩固,京中乃至全國的軍政大權,大致已經掌握。
王子騰已經以靖邊大將軍的身份去了西部。
戴錦已經進一步改進了燧發槍,已經遠勝於火繩槍。
景安帝在位時沒少微服出行,承泰帝年輕時也喜歡微服出行,只是登基后便沒做這種事了。
……
袁嗣絳對袁慶柏改進燧發槍、成立龍騎營和健銳營等舉措,大加讚賞,也提出了一些好的建議。
袁慶柏還特意將袁嗣絳宣召到養心殿,叔侄二人詳細商議了一番覆滅準噶爾汗國的大戰,商議了長達一個多時辰。
袁慶柏還下旨全國嚴控火器和弓弩,尤其是神京城、圓照園所在的順天府,倒是方便了他這位天子微服出行……
先讓這位十二叔當個清閑的宗室,若這位十二叔以後安靜循分,並未生事,袁慶柏才會考慮對其封爵乃至封王。
袁慶柏還親自特意前往景山壽皇殿釋放了原十二皇子。
不過,袁慶柏並未打算重用這位十二叔,防人之心不可無,何況是曾跟自己父皇奪位的胞叔。
而且,袁嗣絳也從未厭惡過袁慶柏這個侄兒,相反,他對袁慶柏還挺賞識,尤其賞識袁慶柏發明了熱氣球,當初他在西部統兵的時候用到了熱氣球。
挑選兩千名勇健者組成的健銳營也已成立,正在依據大戰準噶爾汗國的需求進行針對性訓練。
賈珠人品挺好且才能過人,可堪大用了。
賈珠已經當了一個多月的總管內務府大臣,表現甚好,讓袁慶柏甚為滿意,也不禁慶幸當初決定讓賈珠活下去。
……
對待原七皇子也類似。
袁慶柏也已下旨設立造辦處火器廠,調集了大量火器匠人抓緊生產燧發槍,並且已下旨挑選兩千騎兵,用燧發槍裝備成為龍騎兵,組建龍騎營。
以後袁慶松會經常待在京外……
原十二皇子袁嗣絳,也就是袁慶柏的十二叔,承泰帝的胞弟,人品並不壞,且頗有軍事才能,他和承泰帝的兄弟不和,是特殊原因造成的。
袁慶柏業已解除了對原二皇子、原七皇子、原十二皇子的圈禁。
謙郡王袁慶松則已出京,忙着推廣土豆、紅薯、玉米去了。
此次袁慶柏親自到景山壽皇殿釋放袁嗣絳且態度親切,讓袁嗣絳格外感激。
至於原二皇子,已是個老人了,加上已在宗人府圈禁了近十二年,身心都受到了嚴重損害,估計一二年就會死了。
五月十三的這天傍晚,夕陽西下,暮色蒼茫。
作為總管內務府大臣的賈珠,忙碌了一個白天後,坐轎回到了榮國府,剛回來便被賈政召進了外書房。
賈政雖已是正二品的禮部侍郎,工作強度卻比賈珠差遠了,一般下值比賈珠要早。
賈政對賈珠道:“今日穆家和金家的人又來咱們府上了,一同求了老太太,希望咱們求聖上恢復他們兩家的王爵,讓他們兩家搬回王府。”
賈珠一聽這話便不禁皺起了眉頭。
景安帝駕崩后,承泰帝便狠狠整治了東平王府穆家和西寧王府金家,廢黜了兩家的王爵,還讓兩家搬出了各自的王府。
倒是沒有狠狠整治北靜王府水家和南安王府霍家。
原因在於,承泰帝不便將開國異姓四王都狠狠整治了,而且,第三代北靜郡王早已賜死,第四代北靜郡王水溶對承泰帝恭順,南安郡王自從當年參與元旦共諫失敗后,也對承泰帝恭順了。
袁慶柏登基后,元春封了皇后,賈政一躍成為禮部侍郎,賈珠一躍成為總管內務府大臣,就連賈寶玉都被下旨住讀於咸安宮官學,這無疑讓賈府顯得很是強大輝煌,已不亞於當初的一門雙國公。
自然而然,很多人便想要攀附賈府,想要沾光。
前段日子,每當賈珠傍晚下值回到榮國府,賈政的外書房內外都有一群人,都是特意選在賈政下值回府這個時間來見賈政的。
就連賈母那裏,都有很多女眷上門拜訪。
賈珠知道這種情況不好,跟賈母、賈政“告誡”了一番后,賈母、賈政同意以後不輕易接見外客,然而還是有一些外客讓兩人覺得不便不見的。
比如,穆家和金家。
穆家和金家都是開國異姓四王之一,都跟榮國府是世交。
此前穆家和金家都已不止一次上門,希望榮國府幫忙向當今天子袁慶柏求情,恢復他們兩家的王爵,讓兩家重新住回到先前的王府。
幸虧賈珠不糊塗,鄭重其事地對賈母、賈政說了此事的壞處,讓賈母、賈政都不敢插手此事。
賈珠不承望,今日穆家和金家竟又聯手一同上門來找賈母求情了。
此刻,賈珠皺着眉頭問道:“老太太如何回應的?”
賈政道:“老太太礙於兩家的情面,沒有當面拒絕,讓我和你商議商議。”
賈珠鄭重其事道:“父親,此事萬萬不可答應,為何不可,頭裏兒子已詳細和您說過了的。”
賈政嘆了口氣:“我也曉得此事不可,可今日穆家和金家的人和老太太說,聖上自從登基便施行仁政,頗有些當年聖祖的意味,近日還解除了對三位父輩弟兄的圈禁,認為只要咱們求情,多半便能讓兩家恢復王爵住回王府的。”
“老太太礙於兩家的情面,覺得若此事當真可行,便讓你我幫襯幫襯,畢竟兩家都是世交,老太太見兩家的女眷也都怪可憐見的,說縱然咱們求情不過的,也斷斷不至於連累到咱們府上。”
賈珠心中感嘆,賈母如今真是有些糊塗了!
賈珠不便直接跟賈政指責賈母糊塗,畢竟賈母是他的祖母,是賈政的母親,賈政素來重視孝道,對賈母孝順。
不過,因此事甚為重要,賈珠頓了頓后忍不住對賈政道:“請父親恕兒子不敬之罪,兒子尋思着,老太太年邁了,加上瞧着咱們府上如今好了,上門拜訪奉承她的人多了,難免也有些得意起來了。”
賈政:“……”
嘿,你這個兒子,好大的膽子,竟然當著老子的面批評你奶奶了!
眼下賈珠的這番話,若換做賈珍、賈璉、賈寶玉說的,賈政必然大怒。
然而,賈珠來說就不同了,賈政雖心中不滿,卻也不至於大怒。
賈政對賈珠這個兒子可是鍾愛啊,既因賈珠是他的嫡長子,也因賈珠一貫都很成器,考中進士當上翰林,這可是賈政未實現的夢想,如今更是一躍成為總管內務府大臣,成了當今天子的大總管,讓賈政感到分外驕傲。
賈珠鄭重其事道:“兒子和當今聖上結識已久,最近一個多月更是經常跟在聖上身邊,說是天子親信近臣並不為過。”
“據我看來,當今聖上最是英明不過的,且有着遠大志向。”
“雖說聖上自登基以來施行仁政,但據我推測,聖上斷不至於會寬恕了穆家和金家,寬恕這兩家對聖上而言,弊遠大於利!”
“咱們府上萬萬不可為了穆家和金家向聖上求情,如此非但不管用,反而可能會連累到咱們府上。”
“聖上是咱們皇後娘娘的夫君,又對咱們府上恩重如山,父親和我理當全心全意對聖上盡忠效力才是。”
賈珠說得算委婉了的,有些話他連對賈政都不便直說的。
在賈珠看來,袁慶柏登基后的所謂仁政,都是對他這位天子而言利大於弊的,事實上,袁慶柏才登基兩個月,就已通過一系列策略,包括了一些所謂的仁政,坐穩了皇位,皇權已經不亞於駕崩前的承泰帝了。
賈珠甚至已經判斷出,袁慶柏急着覆滅準噶爾汗國,並為此做足了準備,多半是為了把準噶爾汗國當墊腳石,提升他的天子威嚴,進一步加大他的皇權。
總而言之,賈珠已看出袁慶柏是一位乾綱獨斷且志向遠大的天子!
釋放原二皇子、原七皇子、原十二皇子,對袁慶柏而言,利遠大於弊。
而寬恕穆家和金家,對袁慶柏而言,就弊遠大於利了,袁慶柏不可能同意。
此刻,賈政認真聽完賈珠的一番話,認為有道理,不僅不怪罪適才賈珠冒犯賈母的話了,反而不由在心中感嘆起來:“珠兒是愈發穩沉持重了!”
賈政頓了頓道:“罷!罷!此事我是不會插手的,老太太那裏,你再去好好分說分說,想來老太太也會認為你說得在理。”
賈政又道:“另外,今日寶玉那裏又打發人回來向老太太懇求,說是寶玉在咸安宮官學裏甚是吃苦受罪,想回來,老太太委實心疼不過,讓咱們求聖上開恩放寶玉回來,不再就讀於咸安宮官學了,或讓皇後娘娘求聖上。”
自從賈寶玉住讀咸安宮官學,已兩回求賈母讓他輟學回來了,今日這已經是第三回了。
賈珠聞言不禁嘆了口氣,這個老太太,咋事兒這麼多啊?咋搞得像當今聖上是咱們家的家人似的,啥事都能去求的?
雖說元春是皇后,咱們榮國府是聖上的外戚,可這跟一家子人是有區別的,畢竟人家是九五之尊啊!
賈政道:“我自然曉得此事不便求聖上的,聖上特許寶玉入學咸安宮,且在宮裏頭住讀,已是莫大的聖恩,咱們豈能推辭的?何況此事對寶玉甚好,老太太對寶玉委實嬌慣了。此事,也需你再去和老太太好好分說分說。”
賈政知道,賈珠在賈母心裏的分量已經比賈寶玉還要重,也超過了他這個賈母素來偏愛的二兒子。
賈珠點了點頭:“父親放心,我待會兒便去見老太太。”
賈政吁了口氣:“唉,你曉得的,我素來不以俗務為要,雖當著這座府上的家,卻也素來不大理家的,如今蒙聖上隆恩,當上了禮部侍郎,公務上也繁冗起來了。從今往後,咱們府上的事務,伱多幫我分擔些才好。”
賈珠恭聲道:“父親所託,兒子焉敢懈怠。”
事實上,自從賈珠考中了進士,當上了庶吉士,賈政便已經將榮國府的事務多半都交給了賈珠掌管,就連賈母都認同此事,而不是如原著里那般,榮國府的事務多半都是賈璉、幾個管家甚至清客相公們在掌管。
賈政眼下這句話,是在進一步放權給賈珠了。
賈珠其實並不想掌管榮國府的事兒,寧願將時間精力都放在公務上,放在對袁慶柏盡忠效力上。然而沒辦法,賈珠也知道,他若不好好管着榮國府,榮國府就會成為一個爛攤子。
賈珠也早就想要整治賴大、單大良、吳新登三個管家,因為他知道這三個管家都是貪婪肥己的,只是一直以來有所不便。
現在他已是天子親信近臣,總管內務府大臣,且今日賈政又進一步放權給他,他便可以在近期內着手此事了……
他甚至還想整治寧國府甚至整治整個賈家,但此事近期依然不便。
就在這時,微服出行的袁慶柏,突然掀開帘子走了進來,笑道:“你們父子在商議些什麼?”
“聖……聖上!”
賈政、賈珠都驚了一跳,既因袁慶柏竟突然出現在他們跟前,也因適才兩人談的一些話不便被袁慶柏聽去的,讓兩人都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臣賈政恭請聖安!”
“臣賈珠恭請聖安!”
父子倆忙不迭跪下行起了大禮。
袁慶柏直接坐到了炕上,才略一抬手:“起來吧。”
賈珠剛起身便恭謹地問道:“聖上怎突然大駕光臨寒舍?”
袁慶柏道:“今日傍晚,朕微服出行,在西城私訪了私訪,尋思着你們家就在附近,便順道過來瞧瞧。”
這話不真,他今日傍晚微服出行,其實是特意來榮國府瞧瞧的,可以瞧一瞧這裏的金釵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