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把殷妃拖下水
景雋剛想發作,就看到小太監跌跌撞撞的跑掉了一隻鞋,身形在殿門外稍稍停頓了一下,頭回了一半,立即警惕縮了回去,貓着腰一雙小短腿兒都倒騰出殘影了,消失在他的視線里。
那模樣,就彷彿身後有什麼洪水猛獸把她生吞活剝似的。
“噗嗤~”
真有意思。
景雋自己都沒發現,現在他臉上的笑容有多好看。
“浮萍姑娘,這個雜家真不能收,皇上還在忙,再說這大白天的就提那種事兒……不太好吧。”殿外依稀傳來馮德海有些不耐煩的聲音。
浮萍把帶來的食盒往馮德海懷裏塞,“我家娘娘就是惦記皇上身子,這是我家娘娘親手為皇上做的參湯,娘娘一定不會讓馮公公白送的,這是娘娘的一點心意。”
一塊金錠子塞進袖子裏,馮德海跟受了驚般,連忙把東西塞回去,“浮萍姑娘這不是讓雜家犯錯誤嘛。”
浮萍又加了一塊金錠子塞過去,“我家殷妃娘娘總不能讓馮公公白辛苦一趟不是?”
“下不為例。”
馮德海默默收了金錠子,反正他只答應送進去,皇上吃不吃,今天去不去華裳殿,什麼時候去,那可就不是他一個奴才能左右的了。
而這怎麼送,又是另一門學問了。
兩塊明晃晃的金錠子忽然懟到景雋面前,擋住了面前正在批閱的奏摺,景雋眼前一晃,“金子留下,參湯你喝了吧。”
“這可是殷妃娘娘親手煲給陛下喝的,奴才怎敢居功。”馮德海低着頭,進退有度。
他能取代前總管的位置,靠得還不是這身本事。
“別讓殷妃知道就好。”
“殷妃恐怕等不住了。”馮德海有意無意的提醒着。
另一邊,謝晚凝把自己做的桂花糖全部打包送了過來,看景雋在忙,默默去把自己掉下的鞋子穿上,從小錦衣玉食的她,才當了幾天小太監,頓覺腰酸背痛,哪哪都不對勁。
眼角的餘光對上景雋那張絕美容顏,心下一喜,什麼都是習慣就好。
前世她忍得了以前的殷貴妃,現在就受得住殷太后的刁難,就能做好一個奴才!
“什麼味道呀,怪香的。”
“你的了。”
一看這精緻到浮誇的食盒,就知道是哪個妃嬪給景雋送來的慰問品了,她的就她的,謝晚凝越想越氣,一仰頭,一股腦兒的把一碗參湯全部喝了下去。
然後眼前景雋就從一個,變成了兩個,三個。
整個人都暈乎乎的。
“湯里有毒!”
馮德海扶住謝晚凝大吼。
景雋用試毒的銀針試了試碗底的湯水,無毒,“傳太醫過來給小寧子看看。”
鼻孔熱熱的,兩道熱流涓涓流淌而出。
景雋定睛一看,好傢夥,一臉血,怪滲人的,抬手探了探她的額頭,“這麼虛的嗎?喝點參湯就扛不住了。”
謝晚凝暈乎乎聽到景雋在吐槽,可能是鼻血流得太多,讓她一時竟忘了說話,直到太醫的聲音響起,“寧公公,伸手讓我給你診脈。”
診脈?
她猛地把一雙手藏在身後,開什麼玩笑,宮裏的太醫哪個不是各中高手,這麼一把脈,她女兒身不就暴露了,“奴才賤命一條,就不勞煩太醫診脈了。”
“你敢抗旨?”
背後一涼,環顧四周看景雋不在,這才鬆了口氣,整個身子都跟着放鬆下來。
馮德海清了清嗓子,大聲提醒:“陛下親自給你抱過來的……”
年輕太醫也道:“百年參王是大補,公公身子康健吃了這個屬於正常現象。”
對上太醫大步離去的背影,謝晚凝暗暗鬆了一口氣。
人家太醫何等身份,肯定不肯給她一個奴才看病的吧。
見四下無人,馮德海再次提醒出聲,“一看陛下對你就是不同的,咱們這些做奴才的想要出頭,靠自己很難。”
謝晚凝怎能聽不懂馮德海的言下之意,“以色示人,終不長久。”
“乾爹,你再說這話,我可要生氣了。”
“你知道就好,滾過來。”
不知何時,景雋已經出現在門口。
謝晚凝瞬間魂飛魄散,這人,走路怎麼連個聲兒都沒有!
還好,剛剛沒說什麼不該說的。
“來咯!”
“陛下,您走路怎麼連個聲都沒有……”
跟着景雋回正殿,她耷拉着腦袋,還有點心有餘悸。
景雋連頭都沒抬一下,“朕覺得馮德海說得不錯,要不是你這張……你這腦袋早就不知道掉了多少回了。”
“小寧子相信,陛下絕非濫殺無辜之人……”
景雋舒坦眯眼的同時,心底枉然,“奴才就是奴才,長得再像,你也不是……”
眼看景雋要走出無極殿,謝晚凝一愣,“陛下這是要去哪?奴才也好讓人事先通知下不是?”
“你要管朕?”
“奴才不敢……”
華裳殿中,盛裝打扮的殷寶珍端坐在梳妝枱前,對鏡自憐,時不時的問一句,“浮萍,本妃是妝容可精緻?”
“這衣裳都皺了,皇上還沒來嗎?”
浮萍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自家娘娘從早上起來到現在,已經不知道問了多少遍這個問題了,為了今天侍寢,要讓自己的腰肢更細,娘娘從昨天起就沒怎麼吃飯,真不知道自家娘娘能不能撐到今晚侍寢,“娘娘,要不您先吃點東西吧。”
“不行,本妃一定要讓皇上看到最完美的自己。”
殷寶珍直接拒絕,這會兒一個小宮女匆忙跑進來和浮萍說了點什麼,又跑了出去,“怎麼了?慌裏慌張的,這要是讓皇上看到了誤會本妃御下不嚴怎麼辦。”
“娘娘,皇上和小寧子在太液池邊……”
“在太液池幹什麼,你倒是說話啊。”殷寶珍着急催促着。
“垂釣。”
“本妃還以為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皇上怎麼有時間釣魚……”
於是乎,殷寶珍就帶着一群人浩浩蕩蕩的來到太液池邊,遠遠就看到小寧子一個人坐在太液池邊發獃。
用手勢讓旁人站在原地候着,殷寶珍放輕了腳步走到小寧子身後,猛地乾咳一聲。
謝晚凝手裏的釣竿一抖,險險拿穩了,才沒掉進太液池。
殷寶珍抬手,就要去摸她的臉,“不仔細看,本妃還真以為謝晚凝活過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