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第一百二十四章
“你還沒有回答我。”熏盯着徐偉的眼睛,“你鎖骨處的抓痕是怎麼來的?為什麼白鹿指甲里有你的皮膚組織和血液殘留?”
徐偉慌張地大喘氣。
熏繼續道:“十點十分左右,你究竟為什麼要去圖書館?為什麼你在沒有明確看到是左翼殺人後非要一口咬定左翼就是兇手?”
kimiko朝徐偉露出一個嗜血的微笑。
面對她的威脅徐偉終於崩潰道:“是我……是我侵犯的她……”
人群沸騰了,審判長落錘,“肅靜!”
“之後你在想什麼?”熏問。
“什麼想什麼?”徐偉目光獃滯。
“強.奸未成年,情節嚴重的可是會判死刑的。”熏雙手撐在欄杆上,逼問道:“你強.奸完被害人後你在想什麼?你有一顆成年人的大腦,你總不會認為自己可以逍遙法外吧?你後悔了,你害怕了,你看到了牆上的釘子,你發現左翼來了,於是抓起她頭的磕在了釘子上!”熏重重一拳打在護欄上,砰地一聲響徹法庭,“是不是!”
“反對!”檢察官怒道:“辯護人又在進行主觀臆測!審判長,我的一號證人心理已經處於崩潰邊緣,不再合適盤問,我申請他離席。”
合議庭三人交頭接耳,最後徐偉離席。
熏回到辯護律師席位上,kimiko恨恨低聲道:“徐偉顯然要鬆口了,這個檢察官太礙事了!”
“沒關係,我看他想說什麼。”熏冷冷道。
短暫的寂靜后,檢察官目光逼視左翼,“被告人左翼,你與被害人白鹿生前的關係是否水火不容?”
“……是的。”左翼說。
“你曾經是否說過要殺了白鹿?”檢察官凝神問道。
左翼的表情有些茫然。
檢察官申請了二號證人出庭。
是左翼學校的校友,一個頭髮像刺蝟般的男生,左翼模模糊糊記起了他,宋公子的朋友,不過他高二的時候宋公子便家道中落從釋私轉去了普通高中,再也沒有見過。
“案發當天中午十二點二十分左右,白鹿利用全校廣播對左翼說了很多侮辱性言辭,當時我耳聞目睹了左翼揚言要殺了白鹿!”男生氣憤填膺道。
“被告人,對此你是否反對?”審判長說。
“不反對!”左翼想起來了,他的確說過,但只是氣話而已,沒想到這句無心的氣話在法庭上變成了指控他殺人的證據!
“辯護人,對此你有沒有疑問?”
“沒有。”熏冷冷地皺眉。
“這小子是宋公子的朋友嘛,挺好,結束后看老子弄不死他!”王一在下面咬牙切齒。
二號證人離席,審判長道:“公訴人,你可以繼續盤問。”
檢察官走到左翼面前,看着他橫眉豎目的樣子輕輕笑了一下,“徐偉雖然承認是他侵犯了被害人,但那不是這場庭審的核心。案發當天,在你進入圖書館后白鹿很可能已經昏迷不醒,當你面對着這個,曾經與你水火不容對你出言侮辱造成你名譽上的污點的女孩,你是什麼感覺?”
“沒有感覺!”左翼說。
“調查證明,你的性格不算溫和,在學校你只有三個要好的朋友,試問哪個一個正常的青少年在高中三年只會結交這麼少的朋友。你容易被激怒,屬於有仇必報的類型,在面對一個不省人事的曾經的敵人,你說你沒有感覺,真是一點說服力都沒有。”檢察官冷笑着說,“這裏是法庭,你必須老實回答我的問題。”
“沒錯,我容易被激怒,你現就把我激怒了!”左翼怒瞪着他,“如果換成你,也許你會這麼做,但請不要以己度人,我沒你那麼齷齪!白鹿是女生,當時我以為她昏迷,我只想看看她有沒有事!”
“你是想說你不會對女性出手是嗎?”檢察官道:“審判長,我申請我的三號證人出庭,她將告訴我們,被告人左翼究竟是否具備殺人心理。”
林浩然無語道:“這檢察官的證人沒完沒了,變魔術呢這是!”
程藍藍從錄像播完就一言不發,臉色蒼白如紙。
王一和林浩然目前只關注庭審,一時忽略了她的情緒。
“他死定了,大哥絕對不會放過他。”王一恨恨道。
三號證人站到證人席上的那一刻不僅僅是左翼,連熏都有些驚訝,他漆黑的瞳孔霍地緊縮,一股磅礴的殺欲斂進他的眼底。左翼看着那個女人說不出話來,他的眼中有驚訝也有仇恨,更多的是一種幾乎可以毀天滅地的憤怒!
kimiko注意到了兩人的變化,莫名其妙,她不認識證人席上的那個看起來蒼白瘦弱女人。
“我是……”女人的聲音很小,聽起來很虛弱,“我曾經是,左翼親生哥哥左夏的未婚妻……林微微。”
左翼的牙齒緊緊咬在了一起,咯咯作響,他的長眉剪刀般豎了起來,原本澄澈的瞳孔里只剩下惡毒的地獄之火。他有多愛他的哥哥左夏,現在就有多痛恨這個女人!
“糟了。”kimiko看着左翼,她雖然不知道這個女人和左翼之間有什麼隱晦,但是她能看出左翼瀕臨崩潰的狀態,她低聲道:“他情緒要失控了。”
熏目光冷漠地看着林微微,鋼筆在他手中幾乎快要被折斷了。
林微微不看着任何人,目光低垂,兀自說:“……左夏意外身亡后,他將他的所有財產都留給了我……可是左翼誤會了,他以為是我搶走了左夏留給他的財產,他……當時只有十二歲,可是他卻用非法手段雇傭了賞金殺手追殺我……我用高出一倍的價格買通了那個殺手,才有幸活下來……”
“你撒謊!你撒謊!”左翼的自制力終於全盤崩潰,他仇恨的喊聲響徹法庭,他想衝出去,卻被兩個警員制服住,左翼奮力掙扎嘶喊着:“你為什麼沒有死!你應該去死!你到底還有什麼臉活着!你這個該死的瘋女人我真後悔當初沒有親手去殺你!”
“肅靜!”審判長怒聲落錘:“肅靜!被告人請注意你的情緒!”
“放開他!”熏冷聲怒斥那兩名警員。
“先生,這裏是法庭,別衝動。”kimiko低聲說。
左翼被憤怒沖昏了頭,完全冷靜不下來,他雙目赤紅眼裏一片懾人的仇恨震驚了所有人。夏薰站了起來,她想上去安慰左翼卻被保鏢攔了下來,“總裁,您不能上去,交給他的辯護律師吧。”夏薰攥緊了衣角。
“馬上查林微微這幾年的經歷。”熏低聲對kimiko吩咐,他起身走到被告席前,不得不先安撫左翼的情緒,輕聲說:“冷靜點,你知道我現在沒法抱着你。不要擔心,都交給我。”
警員鬆開了左翼,左翼深呼吸幾下,勉強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他老實地站在被告席對熏點了點頭,眼裏泛起一片薄薄的水汽。
這是從未有過的一場鬧劇,審判長眉心抽搐,道:“被告人,對於證人的指控你是否反對?”
左翼怒道:“不反對!這次她沒死我還會再殺她一次!林微微,你別以為你能活着!我不會放過你的!”
記者們在瘋狂的記錄,先是落實vikko身邊的男人的確是其未婚愛人,后是vikko居然真的有殺人心理!這場庭審爆出的料實在是太多了!
“速戰速決吧,小鬼撐不了多久了,他心理已經崩潰了。”熏揉了揉眉心,kimiko點點頭,馬上開始準備資料。
審判長道:“辯護人,對此你有沒有疑問?”
“有。”熏在辯護律師席站起來,“審判長、合議庭,這次庭審的核心是什麼?”
“是被告人左翼的殺人案件。”審判長說。
“可是公訴人卻一直在糾纏與本案無關的事件,這證明不了什麼。”熏說。
檢察官道:“是釘子刺入後腦直接導致了被害人的死亡,被告人左翼具有殺人動機、心理,我的一號證人也證明他目睹了左翼抓着被害人的頭髮撞牆的畫面。”
“是,徐偉是整個案件的關鍵,審判長,我申請徐偉再次出庭接受我的盤問。”熏說。
合議庭交換意見,同意了熏的申請。
徐偉又一次站了上來,熏走到他的面前,並不說話,他能嗅得出徐偉身上散發出來的軟弱的味道。
“你,看到我的當事人殺人了嗎?”熏用一種介乎溫柔和陰曆之間的語氣詢問,乍一聽像是午夜十二點的鬼神之聲。
徐偉拚命搖頭,“沒有!我沒看到!”
熏勾唇一笑,他轉身看着公訴組席位間的檢察官,漠然道:“怕你聽不懂,我就用你的風格來闡述一遍。徐偉,原名張建藹,畢業於申川大學醫學院,在森南醫院做過四年的外科醫生,曾經榮極一時小有名氣,可惜好景不長,這傢伙喜歡猥褻女病人,趁着病人昏□污她們,甚至非法買賣人體器官私自在手術中偷取病人的骨髓低價倒賣,後來被森南醫院開除。實在是混不下去了,才改名換姓小心翼翼的隱藏行蹤在釋私謀得了一份圖書管理員的低調工作。”
此時的徐偉因為那些不能啟齒的秘密全面曝光在眾人面前而害怕得冷汗涔涔,熏問道:“告訴我,在那些失敗的手術中,有多少人是因為你的私慾而喪命的?”
徐偉瑟瑟發抖,說不出話來,熏道:“你必須回答我,還是你數不清了?有,還是沒有。”
“……有。”徐偉聲音劇烈顫抖着。
徐偉精神狀態不佳,審判長正欲出言終止盤問,合議庭一員忽然拉了他的袖子一下,對方暗暗搖了搖頭,讓他繼續看。
“抗議!這與本案無關!”檢查官說。
審判長沉聲道:“駁回!”
檢察官被熏以牙還牙,吃了癟,不爽地坐了回去。
“你在時晝銀行的賬戶有上兩百三十二萬的存款,其中兩百萬的是兩天前匯入你的賬戶,就是我的當事人左翼被抓之後。請你告訴我,這筆錢的來源,為什麼會有人給你匯這樣一筆巨款?”熏將資料還有其他零碎的證據遞交合議庭,“以及你下班時間出沒圖書館的理由,還有,警方記錄顯示報警電話並非由你的號碼播出,當晚你對着一部沒有撥任何號碼的手機是怎麼報警的?並且時間上,公訴組提供的錄像顯示你報警的時間是十點十分左右,而事實上警方提供的證據顯示報警時間是九點五十八分。”
“付檢,你看!”公訴組的助手將電腦推到檢察官面前,神色驚訝,“警方第一次提供的時間資料被駁回了,時間上的錯誤的……”
“錄像呢?!”檢察官慌了。
熏冷冷瞥了他們一眼,漠然道:“公訴組提供的那段錄像,我方的技術人員發現經過斷層處理,時間被惡意延遲了二十分鐘,我手裏的這段,才是當晚真正的監控錄像,由警方提供。”
kimiko把u盤遞交上去,光幕出現案發當晚的現場監控,九點四十六分白鹿抱着幾本書走進登記室后沒再出來,五分鐘后三號監控畫面中在圖書館第三廊道出現了徐偉狼狽逃竄的身影,他一邊跑一邊紮好自己的腰帶,九點五十二分左翼進入登記室,一分鐘后徐偉從第三廊道迂迴過去,直接報警。可事實上,九點五十八分警察局才接到報警電話。
“三號監控根本就沒有拍到你進入圖書館的畫面,而且你卻從裏面出來,唯一的解釋就是,你當時在登記室,從登記室的窗戶跳了出來。”熏道:“你承認嗎?”
徐偉上下牙在打顫,審判長道:“公訴人,對此你是否有疑問?”
檢察官很想大喊一聲“反對!”但是他沒有足夠的理由,手裏的一切證據都是假的,庭審結束后他將被警方調查偽證,他被事實擊中,整個人頹唐地靠在椅子上。
“請你,把我的問題一個個的回答清楚!”熏冷靜道,“還是說,人是你殺的。”
徐偉早已在熏的言語攻擊下潰不成軍,強.奸罪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再深入調查不過能讓他多活幾天而已,可現在時間對於他來說儼然已經成了折磨。他的目光忽然瞟到了kimiko,她正在轉着一支鋼筆,在徐偉的視線里用三根手指乾脆利落地把那隻鋼筆掰成了兩半,然後她露出與那晚一模一樣的惡毒微笑。
“沒錯,人是我殺的。”徐偉放棄了抵抗,他已經完全不再發抖。
事實上他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害怕,早在做外科醫生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早晚有這麼一天,他清楚自己做過什麼。
群眾嘩然,徐偉緩緩道:“我沒有想過殺她,我是無意的,是她掙扎的時候自己摔倒磕在了釘子上……如果她老實點就不會死了,是她太蠢了!”
“審判長、合議庭,他,才是真正的兇手!”熏冷冷凝視着合議庭三人。
“另案重審!”審判長蹙眉道。
“不必了。”熏說,他走到徐偉面前,眾目睽睽之下,辯護律師從西裝下拿出一把格洛克,對着徐偉的胸□擊!
砰地一聲!高速子彈沒入徐偉的胸口,將他的內臟崩成了一灘血污!徐偉瞬間便咽了氣,緩緩倒在濺滿鮮血的證人席上。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尖叫,然後便是死寂般的安靜。
夏薰驚怔地看着這一幕覺得呼吸發痛,林浩然和程藍藍亦是臉色蒼白,王一驚訝歸驚訝,他知道熏不會放過徐偉,但沒想到他會當庭殺人。
法庭兩翼的雙推門被打開,兩隊穿着黑衣的殺手們湧入法庭,師斯命人把屍體拖下去,恭敬道:“先生,所有牽連者都處理完了。”
“把林微微帶走,其他人交給警方處理就行了。”熏漠然道。
“是!”師斯應聲,轉頭跟旁邊的人吩咐什麼。
熏轉過身面對整個法庭,“大家不必恐慌,自我介紹一下,我的名字是式部夜熏奈,倫薩帝國最高死亡執行官。”
記者們頓時狗血沸騰了!上帝把大片頭版頭條扔給了他們!
“我擁有唯一的庭外裁決權,所以,我的行為是合法的,強.奸罪和殺人罪疊加在一起,吃顆子彈是他應有的結局。”囂張的死執官目光冷漠地看着已經完全呆掉的合議庭,冷冷道:“審判長,你應該還有話沒說。”
審判長愣了愣,“被告人左翼,無罪,當庭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