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樹開花,一開就三

鐵樹開花,一開就三

舞池裏,燈光交錯,嘈雜震耳的重金屬肆意叫嗆着。

學妹拉着陳佳張牙舞爪地扭動身姿,痴迷入醉。

人潮擁擠,陳佳受不了,擠出來的途中被人狠狠地撞了一下肩膀,疼死了。

還沒來得及看清罪魁禍首的面目,就被人連拉帶推坐到吧枱邊。

“還真是你,陳佳!”

一個袒胸露背,一頭紅艷艷的泡麵卷。看起來三十有餘的女人塗脂抹粉有一尺厚,在她邊上居高臨下地瞪着她。

笑聲陰冷。

雲裏霧裏,不知所以的陳佳努力的回想,自己什麼時候有認識過這麼一個女的?

“貴人多忘事啊!你忘記那個給你跪地求饒的老太婆了嗎?”她彎腰俯在她耳邊輕呢道,聲音沙啞,語氣里儘是譏諷。

陳佳驚恐抬頭打量她,額頭邊上厚重的粉底液也掩蓋不住的傷疤,是當年綁架她時留下的。

“朱曉月?”

除了那道疤和看她時眼裏帶着的恨意有當年的痕迹,其餘,在她身上,再無當年的影子。

知道來者是誰,為何而來。陳佳反倒坦然,清醒了。

她甩開朱曉月搭在身上的手,收回目光,挺直的腰板,對着調酒師要了杯酒。

在燈紅酒綠中淡淡地輕吐:“有事?”

聲音懶懶散散,帶着幾分冷意,甚至於不曾再看她一眼。

“那麼多年,你還是那麼高傲自大到目中無人。”

陳佳抿了一口藍得艷麗的酒,嘴角輕扯,眉目帶笑,唯有眼睛冷淡,沒有波瀾。一副事不關己,完全無視她的存在。

朱曉月本能氣得牙痒痒,下一秒陰森一笑,輕哼:“陳辰當年替你斷腿一條,現在還有誰會替你出頭呢?”

陳佳如遭雷擊,震驚地扭頭死死盯着她,輕顫:“你說什麼?”

“你回來了,金珠他們也回來了,監獄裏的也該出來了。你說,老天是不是開眼了?哈哈哈哈!”

說完得意高昂地揚長而去,留下陳佳一個呆坐吧枱上。

酒精的加持,以及朱曉月對陳辰有頭無尾的言辭,她頭暈目眩,感覺胃裏排山倒海,喘不上氣。

一天之間,幾個人都跳出來和她講述陳辰失蹤多年的事。

是自己害了他?

拐彎處,陳辰陰着臉站在朱曉月面前,眼眸黑得發沉,薄唇輕啟:“離她遠點!如果還想在這場子混。”

朱曉月臉色煞白,眼神恐慌。

沒想到,他也回來了,時隔多年,他還是義無反顧地維護着她。

就算因為她少了一條腿,哪怕她已經嫁人生子。

“咦,隔壁是回來了還是轉賣出去了?這院子整修乾淨了!”陳媽站在陽台上收衣服,不經意撇了眼陳辰家,驚訝地問喝茶的江爸。

“荒了那麼多年,再住人是該要好好修理。”江爸連頭也沒抬,繼續倒茶。

陳媽突然萌發:“你說咱佳佳不會還惦記那家小子吧?”

江爸抬頭算了下年份:“不能夠吧,都已經七八年啦。”

“未必,那丫頭心重,情深!”陳媽開始擔憂。

“那小子當年到底嚴重不嚴重?”江爸當時只接到陳清的轉學休假的電話,只看到陳佳失去理智地要找他。

“不嚴重能着急忙慌地轉院?就算命保住了,那腿也保不住。”陳媽很肯定。

當時被送來的時候渾身是血,已經失去知覺了,要不是看到陳清,她根本認不出是陳辰。

“真是可憐了那麼好一孩子,你說多好的事。本該從小青梅竹馬,知根知底,兩人也有意。到底是緣分太淺!”江爸喝着茶惋惜。

陳辰那孩子,他打心眼裏喜歡,從小對佳佳好得沒話說。也就因為這樣,所以聽到他們談戀愛的風言風語時,他並沒有棒打鴛鴦,而是很慎重找陳辰談了一次話。

“可是他性子太剛,脾氣太烈,不適合佳佳。”陳媽同情他的遭遇但不會同意他們交往。

所以才會尤為擔心現在的陳佳,當年她為了他遠赴北京,現在孤身一人,至今未談戀愛。

“明天無論如何都讓她去相親,權當認識個朋友,天天悶在家裏,天上掉男朋友嗎?”

所以第二天,陳佳就被安排相親,哪怕是她同學從北京過來找他玩也沒能倖免。

所以當陳佳帶着相親對象來到元夏飯館找她同學時,好巧不巧的,她的同學正和遠道而來的陳辰聊得甚歡,許多金作陪。

什麼情況?

初戀、

暗戀、

相親對象混一桌,這是什麼天殺的緣分?

暗戀她的同學,是特意安排在這裏,好讓他知道她寧願相親也不可能給他機會,藉此讓他死了心。

而相親對象嘛,只是走個過場而已。至於安排在元夏店裏,除了補償許多金的損失照顧生意之外,就是這廚藝還是蠻有特色的。

但陳辰為何會出現在這?元夏說是來找許多金敘舊的,至於為什麼會和她同學混為一桌,純屬是因為倆都叫陳辰。

緣分!

陳佳心有餘悸,怎麼能想到假陳辰會遇到真陳辰?

她同學也叫陳辰,是因為找陳辰時認而熟絡的,所以他們一定說了很多關於那些年自己做過的蠢事。

她想找個地洞挖下去,這讓她怎麼面對?她甚至都不知該怎麼相互介紹他們。

許多金和元夏以後廚忙為由躲在收銀台里竊竊私語。

許多金戲笑:“鐵樹不開花,一開就開三!真是風流人物要看今朝!”

元夏哈喇子流一地:“真羨慕這種被帥哥圍繞的感覺,眾星捧月。你說是初戀破鏡重圓,還是暗戀的守得雲開見明月?亦或者是相親對象殺出重圍奪得美人歸?”

“你賭誰?”許多金撐着下巴,略有所思。

“為什麼她身邊的男生都是才華橫溢,文質彬彬,還長得一表人才,而我……”

此時元夏的臉色、口氣都變了,百般嫌棄:“身邊只有這麼一大坨什麼玩意?不忍直視!”

“切,看看你,看看你之前的歪瓜裂棗,遇上我,你祖墳冒青煙!”

元夏聲情並茂:“嚯!早知道你這樣,別說談戀愛,瞅你一眼我都摳自己眼珠子。碰一下,我都用鋼絲球戳自己。唉,和你談過是我人生一大污點,像咽了只蒼蠅,是死是活都噁心。”

許多金不甘落後:“切,和你談過是我人生一笑話,一生恥辱,我恨不得扇自己一大嘴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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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又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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