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記名弟子,暫入小竹峰門牆
上火也沒用。
就好比用迅雷下片兒,紙巾潤滑油都備好了,偏偏進程卡到99.9%,那還能咋辦?憋着唄。
“淦!”
……………………
小竹峰乃青雲七脈之一,
蓊蔚洇潤,鍾靈毓秀,是一等一的修真福地。
小竹峰當今首座水月大師,為人清冷,心力堅定,平素最是看重男女之別。
然而今日,卻破例帶回一個男孩。
水月和那女弟子帶着許飛熊從通天峰御劍歸來,於半山腰落腳。
這是一處岔路口,主路是青石鋪就,向上直通山頂。
往左則是偏僻小徑,不知通往何處。
三人走上小徑,水月一言不發走在前頭。
許飛熊初來乍到,也不敢問,只老老實實跟在後面。
“這條小路已多年無人走過了,崎嶇難行,你可要留心腳下。”女弟子提醒道。
“知道了,姐姐。”
女弟子嫣然一笑,
“姐姐我叫林初霜,是小竹峰的二弟子。”
“姐姐的名字真好聽。”
“呵呵,你倒是會說話。”
……
三人復行數十步,來到一處平台。
平台周圍長着半人高的蒿草,撥開草,露出一座老舊的竹樓。
竹樓後方是一處小型瀑布,水聲隆隆。
水月指着那竹樓,朝許飛熊道:
“你此後就在這裏居住,被褥飯食會有人給你送來。”
“啊?”
許飛熊愣了一下,
那竹樓年久失修,一看就是許多年沒人住過的,連屋頂都破了個大洞。
這能住人?
看他那窘迫樣子,林初霜捂嘴輕笑。
"這是我們師傅百年前用來避暑的小屋,別看破落了,卻是冬暖夏涼,好地方呦。"
水月則是冷冷的道:“若想住的舒服,自行把這裏收拾乾淨,明日我會再來。”說完便走了。
林初霜跟在後頭,給他留了一個鼓勵的笑容。
只剩許飛熊一臉懵逼……
什麼情況?
不是直接拜師么?
他推開竹樓的門,
“嘎吱~”
一股霉味兒撲面而來,好懸沒把他嗆死。
再往裏一瞅,
嗬!
窗欞上遍結着厚厚的蛛網,雜草都長到了床上。
屋頂破了一個大洞,稀疏的天光透過窟窿打在竹制地板上。
除了那被陽光照到的小小一塊,其餘都發霉了。
舊屋翻新,這可是個大活兒。
對一個十二歲的小孩來說,這麼大的工程量,可是夠嚇人。
許飛熊一拍大腿!
“干!這時候不拼啥時候拼?”
於是乎,甩開膀子熱火朝天的幹了起來。
……
次日一早,
水月和林初霜依約上門。
來到外圍,看清現狀,師徒二人相互對視,皆一臉意外。
原本平台四周那比人還高的雜草,此刻都被薅除一空。
青石地面不知被洒掃了幾遍,連每一條磚縫都乾乾淨淨。
二人來到竹樓,推開門戶,一股清新的氣息撲面而來。
整潔如新的地板,乾淨的床榻、桌椅、窗柩……
煥然一新。
連屋頂的破洞都被新編的草席補好了。
水月一時失神,年輕時在此居住的記憶,再度浮現眼前。
“想不到這孩子,倒是勤快的緊。”
林初霜略帶感嘆的說道。
水月不置可否,但眼中似有笑意一閃而過。
這時,許飛熊從瀑布打了水回來,恰好碰見了二人。
二人見他身上雖然漿洗整潔,卻掩不住那一臉疲倦。
“你從昨天,一直收拾到現在?”林初霜問。
“嗯。”許飛熊乖巧的點頭,看着水月道:“我想着神仙姑姑曾在這裏住過,心中一定很懷念它乾淨的樣子,所以就加緊了些。”
說完,撲靈着一雙大眼睛,靜靜看着水月。
毫無破綻。
水月深深看了他一眼,隨後轉頭,
“你隨我來。”
她來到屋外,於一塊大青石上落座。
後者在一旁乖巧侍立。
“在你入門之前,有些話我要先告訴你……”
水月語氣嚴肅,凜冽的氣場,讓許飛熊忍不住揪起了小心肝。
這是要收自己了?
“我們青雲門傳承至今二千餘年,乃是當今中土正道三家之首,門中共有七脈,分別是:通天峰、龍首峰、朝陽峰、落霞峰、大竹峰、小竹峰、以及風回峰……而你現在所處的,正是小竹峰。”
許飛熊心說我一個穿越的我還不知道?
但面上卻裝作不懂,跟着問道:
“那這麼說,青雲門是天下第一咯?”
水月搖頭。
“天外有天,除中土之外,強於或不弱於青雲者,亦不在少數。”
接着,水月順道為他科普起了此方世界的構成。
首先,青雲向西三萬里,乃是舉世無雙的仙秦帝國。
十年前秦王嬴政掃滅楚國,一統西洲七國版圖,加尊號稱始皇聖帝,轟動天下。
往南萬里,越過十萬大山,那裏有個南詔國,相傳國母乃是女媧後裔。
往西北七千里,有個蜀山派,遍地劍修,實力強大,若非相隔太遠,幾乎能與正道三家抗衡。
東南極遠之處有個神墟,相傳連通着人間之上——神族後裔的居所。
……
許飛熊聽得一個頭兩個大,連世界觀都快崩了。
青雲、大秦、蜀山……
好傢夥,一鍋大雜燴!
這個次元也太亂套了。
“我小竹峰一脈向來只收女徒,這是千年的規矩,奈何條件所迫,我才將你帶回山上……”
“今日先收你做個記名弟子,且對你進行為期三個月的考核,屆時如不通過,你自下山去吧。”
水月說罷,直視着許飛熊的雙眼,觀察着他的反應。
記名弟子,
說是弟子,更像是臨時工。
一個不高興,隨時可以掃地出門的那種。
“……”
許飛熊一時有些沉默。
心中原有的激動,也於不知不覺中漸漸冷卻。
水月的一番話,
讓他感覺自己像一根浮萍,只能隨波逐流,聽候發落。
心中難免失落。
可嘆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寄人籬下,哪有什麼話語權?
而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不外乎就是演、裝,說好話,多幹活。
他本不想刻意討好誰,但眼下不這麼做,又當如何呢?
認清現實罷。
委屈之處,也只好在心底碎碎念:
穿越同行們,老弟給你們丟臉了。
見他無言,水月也當他認了。
伸手入懷,從月白道袍中取出一篇紙張,遞了過來。
“我見你談吐尚算不錯,可見能識文斷字,這篇心訣算是你入門的第一件功課,你要好生研習。”
許飛熊磕頭接過,緊緊捏在手中。
那紙張眉頭上寫着——太極玄清道·第一層。
……
山腰小徑,師徒二人歸途半道,林初霜朝水月問:
“師傅,您本來是打算直接收他為徒的,為何突然改了主意,只許個記名弟子?”
水月搖搖頭,柳眉微蹙。
小竹峰的規矩雖然重要,但水月也不是一成不變的迂腐之人。
其餘六脈無人收,遣下山去又難生存,水月其實已經動了直接收他為徒的心思。
之所以沒有,實在是因為心裏沒底。
或者說,看不透。
儘管他今日的表現、言談舉止、都很得體,但是,水月反而猶豫了。
許飛熊……
人都說姓名與命數相關。
飛熊者,一者是指“君主得賢之兆”。
二者是指“隱士見用”。
對此,水月不好臆斷。
但有一點她能確定——
“此子精明過頭,難辨真容,還是再看看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