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意外的入學
七月十五日，耗子坐上了北上的火車。除了隨身帶着的一包換洗衣服外，耗子還帶走了梅丫頭的一句話：‘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那一天，耗子當逃兵的想法並沒成功。還沒等他走出村口，梅丫頭的一條短訊就把他召回了：‘我媽知道你要來，燒了你的晚飯。你自己看着辦！’那天的晚飯是耗子有史以來吃過的最沒味道的晚餐。面對着笑盈盈的阿姨，懷揣着忐忑不安的心，就算是再好吃的菜也是味同嚼蠟。
在耗子離開家鄉的前一天，耗子提着東西和梅丫頭一起去了醫院。在這裏，耗子第一次見到了梅丫頭的父親，一位老實巴交的漢子！梅丫頭父親的傷勢大部分在右大腿上，耗子見到他那會，他正在掛着打了鎮定劑的鹽水。耗子並沒有和他和她父親說上話，倒是被同病房的病友說的滿臉通紅。當耗子和梅丫頭分別在即時，梅丫頭主動依在他的懷中，在他的手機上寫下了那條短訊。就這樣，耗子和梅丫頭平靜的分開了。
此次，耗子的目的地是北方重工業區中的一個小鎮，一個在地圖連個標識都沒有的小鎮。雖然這個小鎮很是偏遠，但是這裏的公路和鐵路資源卻很發達。經過兩次換車，耗子坐着軍列進入了這個小鎮，而且坐在車上的耗子竟然穿起了一套下士軍裝。沒錯，就是下士軍裝。至於這身軍裝的來歷，那得從前些年的那場網絡黑客大戰說起。
耗子剛上初一時，因為工作需要，陳好媽的單位就給她配了台電腦並安裝了寬帶網。通過上網，耗子結識了很多玩模型飛機的朋友。耗子玩模型的經歷可以追述到小學三年級，在他們班主任的帶領下，耗子從最初的木質投送式滑翔機一直玩到了油動四通道比例遙控飛機。耗子讀五年級那年，他還帶着他的遙控飛機登上了市政府舉辦的‘青少年科技大賽’的領獎台。玩遙控勢必涉及到電子電路，而當時的遙控技術還只是停留在‘超再生模擬遙控’時代。一次偶然的機會，耗子接觸了數字電路，並在網友的幫助下開始學習起數字通信技術以及數字電路原理。慢慢的，耗子手中的遙控飛機也步入了數字時代，碩大的遙控器也變得越來越小原本油動的飛機模型也變成了單片機控制的電動模型。
單片機是什麼？其實就是一台沒有外部設備的計算機！通過編程，可以讓單片機控制的機器變得聰明起來。比如說，飛機飛出遙控範圍后能自動返回啦，比如說飛機的速度調節機構只需要幾片單晶體三極管就可以代替機械結構啦。單片機是個好東西，可是要想通過編程控制它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它所使用的語言僅僅比二進制語言高一級，而且它操作的對像還是單片機中的單元地址。如果搞不清單片機的結構，搞不懂單片機中單元地址的作用，那麼想要玩轉它就是一件異想天開的事。
因為有玩單片機的基礎，所以當耗子遭遇到第一個直接控制硬件電路的電腦病毒時，他興趣改變了。他放下遙控飛機，開始了新一輪的學習熱潮，學習黑客技術。最初，他下載別人的黑客軟件，控制遠程計算機，當他看到自己的屏幕上顯示出他人的窗口后，他激動呀！再後來，隨着殺毒軟件的不斷更新，這種最初的木馬病毒失去了生存環境。
耗子開始想‘殺毒軟件查出的幾乎都是文件類的病毒，為什麼我不寫一個直接作用於內存單元的程序呢？殺毒軟件也得加載進內存才能運行，如果我能寫出在殺毒軟件加載之前就已經運行的程序，那不是就可以迴避殺毒軟件了嗎？’有此想法后，耗子就着手準備了。他先到網上查了大量資料，又與網友行了深入探討，最後才開始試着編製程序。功夫不負有心人，在長達半年的努力后，耗子寫出了理想中的程序。
這個程序能提前加載，自動隱形，如果不被觸發，他只會偷偷地開個後門，方便控制者上傳下載文件，但是一旦被觸發，這台被入侵的機器桌面上就會出現一隻時不時出現的老鼠。這隻老鼠有時會啃掉你的文件，有時還會拖着你的鼠標到處跑。這個程序的發現，給網絡安全造成了巨大的危害，但是年青的耗子並不知道這點，他只想在人前炫耀一個他的成果，聽到網友那句‘大大，真是太厲害了！’隨着程序的不斷擴散，耗子在名氣也是越來越響。到最後，他還加入了一個專職破壞的駭客團隊，並成了這個團隊中的一名主力攻堅隊員。
耗子是越玩越有勁，而且技術也是越來越好。那一年的黑客大戰，耗子作為最先一批攻堅人員，對他國政府主要部門的伺服器展開了攻擊。他們這組高級人員的攻擊所造成的破壞力是無比最大的，短短一小時，就造成上萬台伺服器硬件級的損壞。因為這，在對方國家的報復下，本國的主要伺服器基本上是全面癱瘓。到最後，兩國政府不得不限制網絡帶寬，這才平息了這陣風波。在這場風波的影響下，兩國的直接經濟損失達到了上億元。
這件事結束后，兩國政府都意識到了網戰的破壞力。所以，中央政府的相關部門迅速成了一個專案小組，並以最快的速度抓捕那些高級計算機人才。經過一個多月的技術偵察，耗子被逮了進去。雖然耗子因為年齡的關係最終被放了出來，但是他也不得不與這個專案小組簽定了一份自願書，自願成為國家網戰部隊的後備隊員，成為一名網絡戰士。耗子是一名軍人的事只有他們家人自己知道，而陳好媽口中的那位表姐其實也是耗子他們小組的組長。
耗子走出鎮上的小站后，步行到了一家名為《仿生機械製造廠》的門衛處。
“你好，請問你找誰？”
“哦！我是來買角豬的！”
“同志，我們這不賣角豬，你找錯地方了！”
“沒關係，我帶來了一頭！以後你們就有得賣了！”
說到這，耗子被門衛處的值班軍士放了進去，他自個走進門衛值班處，在辦公室的拷勤機上按下了一組數字。然後自己在值班室找了個座位，休息起來。不一會兒，值班室的內部電話響了起來，耗子站起身走到電話機前，掛下電話開始說話。
“角豬多重！”
“洞拐腰叄！”
“重量正確！請就地等待！”
“是！”
電話講完后，耗子再一次坐回座位。沒過多久，一名上士軍銜的戰士出現在耗子面前。這名上士驗證了耗子的證件后，他先帶着耗子寄存了私人物品然後才領着耗子走進了一間全封閉的車間。他們穿過一排排運行中的機器，走進了一間配電室。在耗子並不吃驚的目光下，上士拉開了一面偽裝成配電面板的儀錶盤，帶着耗子走進了藏在裏面的電梯間。
進入電梯后，那名上士先按下了暫停鍵，然後再以一定的順序，按下了幾個樓層數字。電梯很快啟動了，當電梯停住並打開電梯門后，出現在耗子眼前的就是一個巨大的顯示屏。這塊屏幕上顯示的是全國各地網絡節點分佈圖，在這些以計算機圖標所示的節點位置旁還標註着一系列的信息。比如說：網絡流量，節點單位時間裏的被攻擊數，節點安全度等等。
在這塊顯示屏的前面，有着兩個弧形分佈的方陣。兩個終端方陣被幾條修築成‘日’字形的道路包在其中。除去分隔二個方陣的大走道外，方陣中還有着許多縱橫交錯的小走道。這些遍佈在方陣中的小走道，又把方陣切割成一個個的功能區。這樣的功能區總計四十個，每個功能區又按功能不同佔有了不同數量的終端。
耗子第一眼看到的東西，就是整個網絡戰隊的作戰大廳。在這個作戰大廳的最後面是一堵用玻璃砌成的隔音牆。隔離牆的後面就是一條以電梯間為中心，左右延伸的走廊。出了電梯后，電梯左右兩邊還有一道合金大門，左邊大門寫着一個‘一’字，右邊大門寫的是‘零’字。上士越過耗子走到右手邊的大門，對着大門敬禮后，大聲說道：“報告首長！任務完成，請指示！”
“辛苦了！你先歸隊吧！”
“是！”
上士退後一步，讓出了身後的耗子。耗子走到上士原先站立的位置，也對着合金門行了一個不太標準的軍禮后說道：“網絡戰士！編號：洞拐腰叄，請求歸隊！請指示！”
“同意歸隊！”
得到批准后，耗子立定轉身向身後的上士行了個軍禮，一直等到上士走進電梯，他才放下手臂並走到電梯前，按下了‘複位’鍵。耗子做完這些后，他又來到合金大門前，並在合金大門上，翻出的身份認證系統中註冊了自己的名字。通過身份認證后，耗子熟門熟路的走到了大隊長辦公室前。他先扣了扣門后，然後在門外大聲說道：“報告隊長！陳好前來報到，請指示！”
“進來吧！”
辦公室里只有隊長一人。這位掛着大校軍銜的大隊長看到耗子推門進去后，就笑呵呵地說道：“小陳呀，怎麼忽然想起歸隊啦！高考考得怎麼樣，還行吧！”
“報告隊長！考了553分，目前還不知道錄取情況！現在時間空餘，所以請求歸隊！”
“553分？不錯的分數！第一志願填的是哪所學院啊！”
“報告隊長！是《航天機械製造學院》！”
“什麼？《航天機械製作學院》？哈哈，小夥子運氣不錯！既然你歸隊了，那就算你提前入校吧！我跟招生處的同志說一聲，給你留個名額！”
聽到隊長的說辭，耗子連‘報告’都不說了，他追問道：“隊長，你說的提前入校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懂！”
“哦！忘了說了！我們這個網戰部隊已經被編入了《航天機械製作學院》的第二分院，現在的對外名稱是‘計算機輔助系統應用工程系’。具體情況等你見了你們組長，你再詳細問她吧！”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我們這也成了那所學院的分部？那是什麼學院啊？”
“陳好同志！忘了部隊條例了嗎？這是軍事機秘！”
“是！明白！”
帶着疑惑的心情，耗子退出了大隊長的辦公室。他沿着走廊繼續向前，來到另外一間辦公室的門前。也是先扣門，等到裏面的人同意進入后，耗子推開門走了進去。
“小耗子來啦！來來來，讓姐好好看看呢，幾年不見都長成大小夥子了！”
耗子躲開了伸過來的手，衝著已經跑在面前的美女上司說道：“姐！我已經長大了，你怎麼還像以前擰我的臉啊！”
這位美女上司可沒有放過耗子的意思，她的一隻手在耗子眼前做一個假動作，另一隻手出其不意地擰住了耗子的耳朵，得意洋洋地說道：“小樣！還抓不住你這隻死耗子！”
門口的動靜一下子吸引了辦公室其它人員的注意，他們放下手中的活，靠了過來，笑呵呵地看着美女上司欺負耗子。
“好了！好了！快放手吧，你看你，耗子的耳朵都被你擰下來了！”一位掛着少尉軍銜的年青人越眾而出為耗子解圍道。
“擰下來才好呢，以後就叫他‘一隻耳’。幾年不見長能耐了，還知道躲了！”美女上司說歸說，但是仍然放開了手。
美女上司下手並不重，她只是以她獨特的方式歡迎這位已經長大的小弟弟。耗子是這幾年才長開的，剛來那會，還是小不點的耗子可沒少麻煩這位大姐。
“姐！你看，耳朵上都發血了！”耗子故意側過那隻被擰的耳朵，隨後又用手摸了一下，裝模作樣地看了一眼，並在大叫聲中彎曲着食指向美女上司眼前遞去。
“啊！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快讓我看看！嚴不嚴重？”美女上司果然上當，她焦急地拉過耗子，一把擰過腦袋，當她發現耗子的耳朵只是微微發紅時，耗子已經脫開她的雙手，躲進了人群。
“哈哈！姐，你又上當了！”
“哈哈！”眾人全都笑了起來，笑聲中美女上司也只能無奈地說了句狠話：“你個死耗子，下次要你好看！”
笑過之後，美女上司接著說道：“小耗子過來！姐給你介紹一下新來的幾位同事。”
“你不擰我，我就過去！”
“不擰你了！”
“你保證？”
“我保證！”
“那就再信你一次！”
“跑！我看你往哪跑！”
“姐，你不講信用！君子當一諾千金！”
“我是女人！”
“哪來這麼凶的女人啊！快放手啊，這次真要掉了啊！”
“天吶，請賜個姐夫給我吧，好好管管我姐啊！”
“這個。。。。。。！素貞啊！你看是不是先放手啊！”還是剛才的那位少尉說道。
“你是我姐夫？”美女上司聽到他開口后，很不好意思的鬆開了手。耗子一邊揉着耳朵，一邊疑惑地問道。
“呵呵，算是吧！還沒結婚呢，先領了證！”
“我同情你！”耗子在說這句的時候已經再次遠離了美女上司。
“哈哈！”眾人哄堂大笑。
“還是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朱碩！”一位短胖胖的，理個板寸頭的上士最先說道。
“你是耗子吧！我可是你的天敵喲，我叫繆春華，外號‘老貓’！”一位眉清目秀，白面書生的上等兵接著說道。
“哈！我是大貓！耗子你好，我叫張虎，外號‘老虎’！”一位身強體壯的列兵大笑着說道。
“耗子！我發現你的外號取的真不好，這裏好像都是你的天敵啊！我叫林鈴，外號‘毒蛇’！”一位看上去比耗子大不了幾歲的女孩笑嘻嘻的說道。
“你好！我是王琳，專業軍士！”毒蛇身邊的另一位女孩怯生生地說道。
“耗子，我們就不用再認識了吧！”三位與耗子一起被抓進來的難兄難弟異口同聲地說道。
“‘火雞’趙奇；‘地雷’劉波，‘HCC’黃陳誠！花成灰都認識！咦？你們怎麼都晉級了？”三位老朋友開口后，耗子才注意到他們掛上了中士軍銜。
“嘿嘿！我們立功了，所以就晉級啰！不知道你現在的技術退步沒有啊，等會玩兩把怎麼樣！”
“行啊！玩就玩，誰怕誰呀！”
“吶！那位少尉呢，就是你的准姐夫！林信仁，外號‘白果’！”
“哦！‘白果’姐夫好！下次回家，你一定幫你多買點跌打酒啊！”
“哈哈！”
“死耗子！你是存心氣我是吧！你給我等着！”
笑聲中，耗子回來了！